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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酣畅淋漓。”苏玉梓如今真是兴趣盎然了。
曲嫣心想，把系统出品的梦境编织这样说，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侍寝的时候，给皇上编织个梦，应该不会露馅吧？
“可这药粉，对本宫没什么用。”
她可以把这药用在侍寝的时候，可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曲嫣直视着苏玉梓的眸子，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
曲嫣：“娘娘，臣妾做这味药，为的就是躲避侍寝。”
“大胆。”苏玉梓眸子凌厉，直视曲嫣。
曲嫣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不敬，此刻已经跪了下来，眸子却依旧看着苏玉梓，与她凌厉的眉眼直直的对上。
苏玉梓眼神冷冽时，所见之人无不下意识的逃避她的视线，可她如今端足了气势，却只在曲嫣大大的眼睛里看到真诚和…仰慕？
她生平第一次，在眼神交锋中败下阵来。垂下了眸子，不去看那双漂亮的眼。
苏玉梓：“你可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若是本宫此刻将你拖出去杖毙，也不会有人说不合礼法。”
妃嫔逃避侍寝，直视皇后，乃大不敬之罪。
曲嫣在赌，赌皇后哪怕是有一丝机会，也要逃避侍寝。
她虔诚的拜倒在地：“娘娘，臣妾本就不愿与不心爱之人行夫妻之实，哪怕对方是九五之尊也不愿。若是娘娘要处死臣妾，还请放过臣妾的家人。”
曲嫣跪着，苏玉梓沉默着，气氛冷凝。
曲嫣能源源不断的感受到来自苏玉梓的威压，如芒在背，冷汗连连。
这一步走的太险，可如果不走这一步，再过几日就是初一，到了陛下留宿的日子，她一想到书中所写帝后会在那天真正圆房，便心痛难当，占有欲疯狂的在心中生长。
这样冰肌玉骨的人，不该被其他人亵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到半刻钟，曲嫣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样长。皇室威压和将门气质，她这样深切的体会到了，并为之着迷。
坐在高位上的苏玉梓看似严肃极了，实则在考虑。
曲嫣家世她是调查过的，或者说这一届进宫的每个人她都调查过。曲嫣家中父亲只有一妻一妾，她是嫡女，有个嫡兄和两个庶妹，都是安分守己的。
她与母亲和嫡兄关系极好，也是有拿捏的把柄。
最关键的是，一个懂医术的妃嫔，和那奇药，让她不得不试。
苏玉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倒好，非要找个心爱之人才肯罢休。”
曲嫣听到她的语气变得柔和，松了口气。
曲嫣：“娘娘，臣妾父母疼爱臣妾，只愿让臣妾得一心人，平安顺遂一生。因此臣妾也这样想。”
苏玉梓：“起来坐吧，那你为何进了宫？”
曲嫣坐在凳子上，神情有些委屈。
曲嫣：“皇后娘娘，臣妾本来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一日父亲的顶头上司无意中见了臣妾的母亲，臣妾的母亲容貌昳丽，他也听闻知县府上的嫡女容色上佳，觉得臣妾的父母都这样好看，臣妾一定不会差，就想把臣妾纳为妾室。”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红的，好一个惹人怜惜的娇气美人。
“臣妾怎么能给一个跟父亲一样大的人做妾？可那个人以父亲和哥哥的仕途胁迫，父亲都准备带着一家人辞官回乡了。”
曲嫣的大眼睛蓄满了雾气，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第10章 被下毒
“然后，圣上选秀的消息就传了下来，臣妾不想父亲一生清廉为民，最后落得一个声名狼藉，告老还乡的下场。也不愿哥哥意气风发的年岁就下地干活。便私自报了名。本想着臣妾家世低微，选秀的这段时间赶紧相看个好点的人家，落选后也能尽快订婚躲避那歹人，谁知一路凭借容貌入选，阴差阳错进了皇宫。”
这也是原身真实发生过的，曲嫣说的非常流畅，因为有记忆，情绪也丝毫做不得假。
看着说完后已经落了几滴珍珠的人，眼尾红红的，那点泪痣愈发勾人了。苏玉梓没来由的有几分烦躁。
左右现在寝宫里没有外人，她从椅子上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曲嫣。
没有戴护甲的一双纤纤玉手，不像曲嫣的手骨架小，只觉得纤细。苏玉梓的手背上还隐隐有青筋，骨架较大，手指很长，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手心还有一层薄茧，并没有闺阁女子那般细嫩。
只见苏玉梓用拇指在曲嫣的眼角轻轻抹了一下，将泪水擦去。
有点粗糙的触感，让曲嫣一瞬红了脸。
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于理不合的苏玉梓，看到曲嫣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红着脸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指痒痒的，又抬起手把另一边的眼泪擦去了。
苏玉梓如今才知道，为何美人落泪会惹人怜惜了，原来竟是这幅光景。
苏玉梓：“莫哭，如今都是本宫的人了，本宫会派人将那昏官革职查办的。”
曲嫣哭过的语气带着软糯和依赖，还有满眼不加掩饰的欣喜：“真的吗？”
苏玉梓耐心的点点头：“回去吧，热水敷一敷眼睛。”
曲嫣见好就收，笑的灿烂，眉眼弯弯的看着苏玉梓。
曲嫣：“娘娘，那药粉臣妾没能带进宫，过几日配好了，再给您亲自带来，您若是不信其功效，可找人试试。”
“好。要什么药材，晚点列个单子差人给本宫送来。”
曲嫣福了福身道：“是，臣妾告退。”
苏玉梓点点头，坐回椅子。
这点小事就这样满足了？她愉悦的勾了勾唇。
又不是皇上给她擦眼泪，同为女子，怎的脸红成那样了？
苏玉梓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个小姑娘。
出了坤宁宫的曲嫣，脸还是红的。心脏砰砰砰的，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皇后娘娘…好香。
皇后娘娘这样，于理不合。
皇后娘娘…
她深呼吸几下，轻轻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
自己好歹是个现代人，让她羞成这样的不只是因为擦眼泪，更是因为触碰到那双手后，满脑子不可抑制的冒犯的想法。
前世她喜欢看小说动漫，杂食党，脑袋里全是有颜色的知识。
俗称读破书的。
哦不，破读书的。
从未想过这些沉寂多年的知识，会以这样的形式屡次出现在脑海中。
真是冒犯。
一路踩着小步子走回夕葶宫，已经快到午膳的时间了。跟着午膳一起送上来的，还有皇后今日赏的桂花糖糕。
看着那精致的桂花糖糕，曲嫣喜上眉头。连忙让月莹给自己端到面前来。
刚拿起一个要尝一尝。却觉得这桂花的味道有些不同。细闻一闻，还有一股清苦的味道。
闻了闻盛着糖糕的碟子，这碟子大抵是泡过药汁的。泡上的时间并不久，没有渗透进去。却足以蹭在糕点上。
这药性子非常猛，曲嫣不由得感叹古人的智慧。在医疗条件不好的古代，这样一点药汁下了肚子，怕是想生孩子也得调养个七八年了。
若是一碗喝下去，此生都无福有一儿半女了。
曲嫣知道，皇后送来的膳食是必然不会出错的，除非皇后故意放水，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真是冷漠的女人，方才还擦着眼泪说自己是她的人，现在就给自己送来这么大一个考验。
若是她精通医术一说是信口胡诌，那药粉的事也就是假，今日这桂花糖糕，也就下了肚子了。
皇后借着想要害自己的那人的手，给了自己一个证明的机会。
曲嫣放下这糕点，用手帕优雅的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自己的膳食已经吩咐过月莹，上桌之前都要仔细检查，因为自己精通医术，也就免了试菜一说。
可皇后赏赐的东西，月莹也不好轻易的检查的。更何况这绝育的药下的极为隐秘，普通的银针是测不出来的，只有精通医理的人凑近了闻才能察觉出些许端倪。
她一个小御女，无权无势的，哪里有精通药理的人来帮忙看着膳食？
这糖糕吃下去不消片刻，就会腹痛难忍。这样一来，子女缘分断了不说，刚进宫的侍寝也要错过了。日后再被想起来可就难了。
曲嫣低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月莹。”
月莹福了福身说道：“奴婢在。”
曲嫣：“今日接触过这碟子桂花糖糕和午膳的人都有谁，去旁敲侧击查问一番。”
月莹并未多问，福了福身就下去了。
这样话少办实事的人，曲嫣用着也舒心。
过了不久，凡是参与今日的布菜的几个人都来了。
除了夕葶宫西殿里曲嫣的几个洒扫宫女，竟还有楚婕妤东殿里的洒扫宫女。
想来一个不得宠，一个没侍寝，宫女本就不够用，日常洒扫和布菜都是整个夕葶宫的宫女混着来。
看着站成一排的五个人，低眉顺目，恭敬有加。
这里面还包括林若淑安插的人。
她在众人面前走了两个来回，离得略近，看似闲庭信步，实则使劲的嗅着，看能不能闻到什么蛛丝马迹。
这宫女显然是净过手换过衣服了，一个个的身上都没有药味。
但其中三个宫女，包括那个林若淑的人，许是干了一早上的活，身上微微有些汗味，被曲嫣排除在外。
另外两个擦了点香粉，曲嫣一时半会也闻不出来。
她问月莹道：“宫女的衣服是多久换一次？”
问的时候，擦了香粉的那两个宫女中，有一个明显的绷紧了身子。
许是对方也没想到，曲嫣不仅仅没有中毒，还以这样巧妙的角度去调查
第11章 与皇帝相见
月莹：“回小主的话，低等的洒扫宫女只有三套衣服，是七日一换，统一送到浣衣局去，三日后取回。夕葶宫昨日刚刚送过去一批。”
曲嫣：“哦？也就是说今日的洒扫宫女，手头有两套衣服，一套是干净的留着预备着，一套是昨日刚换的，现在穿着的？”
月莹：“是，娘娘。”
曲嫣指着方才身体有些紧绷的宫女问道：“你，叫什么？”
那宫女听到这里已经汗流浃背，连忙跪下回话：“奴婢青儿，见过小主。”
曲嫣：“你是楚婕妤的人？月莹，去她住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换下来的衣服。沾了些味道的。”
青儿一听这话白了脸色，自己今日刚换下一身药味的衣服，就听闻月莹在找人，随手把衣服丢进箱子里就匆匆出来，此刻那衣服怕是还乱糟糟的在箱子里放着。
月莹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福了福身要下去拿。
青儿咬牙道：“小主！小主不可。”
曲嫣也不恼，平静的看着青儿问道：“有何不可？”
青儿也是个聪明的，电光火石间就想出了对策：“小主，奴婢今日小日子来了，匆匆换了衣服，还没来得及打扫就被叫了过来，恐污了小主的眼。”
曲嫣：“你倒是聪明。”
正想强行去搜这宫女的房间，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翠春就来了。
曲嫣心想，这是来给自己撑腰来了。
翠春过来福了福身道：“见过小主。”
曲嫣：“翠春姑姑不必多礼，这不正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呢。”
翠春：“看小主这里似乎是有事发生？”
曲嫣皮笑肉不笑，身边的宫女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一个冷漠皇后。
曲嫣：“是啊，这宫女寝宫里有东西，恐怕是陷害皇后娘娘的证据，还请姑姑与月莹一同取证，好还皇后娘娘的清白。”
翠春闻言面不改色，只在月莹的带领下出了曲嫣住的地方，去了楚婕妤那边。
楚婕妤闲来无事，正在院子里看画本子打发时间呢。就听宫女禀报翠春和曲嫣身边的贴身丫头来了，看着气势汹汹。她合上话本子，顿觉不妙。
“让她们进来吧。”
翠春和月莹对着楚婕妤盈盈一拜：“奴婢见过小主。”
“姑姑不必多礼，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翠春：“小主，您宫里的洒扫宫女疑似给皇后娘娘赏的吃食里下了毒，奴婢前来取证。”
楚婕妤大惊失色，自己无宠，在宫里艰难度日已是低调万分，就这样还要被人陷害吗？
那人既然给自己宫里安插了人，一定留好了证据，她明知如此却无能为力，只能勉强笑了笑，开口说道。
“还请姑姑仔细查看，这事与本小主无关。”
翠春行了一礼道：“小主放心，此事事关皇后娘娘，娘娘明察秋毫，不会轻易定罪的。”
楚婕妤放心了些许，点点头。
不消片刻，翠春和月莹带着青儿那换下来的衣服出来了。
翠春：“小主，如今证据确凿，还请您随奴婢去一趟坤宁宫。”
楚婕妤知道今天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稍微整理一下就跟着出去。到了夕葶宫门口，曲嫣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身后还押着一个小宫女，看起来有些狼狈。
青儿见月莹手里捧着的盘子上，放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上面还有几滴药汁，神色有些慌乱。
曲嫣见她低下了头，连忙一个箭步过去钳住她的下颚，看到她想咬舌自尽。
曲嫣凑近她耳边低声科普道：“你可知咬舌自尽一般死不了，要死也是流下的血肉进了气管堵住了呼吸，极为痛苦，死亡成功率极低。”
那宫女听了这话一个激灵，安分了。
众人这才带着人往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里，苏玉梓捧着书，神情晦暗不明。
小姑娘，可别让本宫失望。
可想到早晨哭的眼尾粉红的小姑娘，极有可能着了那小人的计策，她又微微有些难受。
潜意识提醒着她，不能动恻隐之心。倘若这样光明正大的下毒她都破解不了，那么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功夫在后宫里一直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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