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讶异片刻,应下走了。
自从柔小主得宠后,一直在皇上面前上婉妃娘娘的眼药,柔小主不喜婉妃娘娘,婉妃娘娘也不愿放下身段哄皇上,还以为皇上彻底把婉妃娘娘忘了呢。
看来,毕竟是宠了那么多年的,就是这么久过去了,也有一席之地呢。
杨晓还不知道造反的事,脑袋里想的还是怎么揣摩圣意,把自己这个大总管坐稳了。
杨晓到依水宫的时候,依水宫里忙忙碌碌的,婉妃颇有些急切的声音大老远就能听见。
“这花瓶得带上!只带这一个,万一磕了碰了,连花带瓶都碎了怎么办?”
“娘娘!您…咦,杨公公您来了?”
杨晓轻轻笑了笑,行了个礼:“奴才给婉妃娘娘请安,今儿依水宫怎么这样忙?”
婉妃虽说不喜皇上,杨晓却实打实帮了自己许多次的,闻言提醒了几句:“杨公公,这几夜恐怕不太平。”
杨晓面色一变,眼珠子转了转。思绪纷飞片刻,然后才笑着开口:“婉妃娘娘大恩,奴才必然铭记在心。今日奴才来,是皇上有请您去一趟乾清宫。”
别说婉妃,就连云青和南竹都眉心一拧。
婉妃低着眸子,心想今夜过后,恐怕…皇上生死难料。
反正这会距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就当,与过去的那段感情告别罢。
“烦请公公稍等,本宫换身衣裳。”
——
下一章可能比较晚,说不定0点以后,大家可以明天白天再看!
不会虐的不会虐的,不是每个作者都爱立flag再真香嘛!
第157章 一别两宽
柳鸢一身靛青色长裙,暗色披帛,外面穿着个银白色的毛边披风,跟往日的张扬跋扈相比,这身衣服为她添了几分沉稳优雅。
就这样看着她向自己款款而来,都不由自主的会呼吸一窒。
她生的真美。
“爱妃,你来了。”
柳鸢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臣妾…参见皇上。”
魏承望从龙椅上站起来,想走下去亲自将柳鸢扶起。
他这些天,对柔婕妤十分上心,冷落了柳鸢许久。
如今他想见一面,也是因为,他怀念柳鸢对自己满心满眼的喜爱和占有。
怀念年少的自己的满腔喜爱。
或许是知道危险将近又无可奈何,魏承望这才开始慌乱,他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想尽量让自己没有遗憾。
他在柳鸢面前站定,微微俯身伸出手,想拉过柳鸢的手,将人扶起。谁知柳鸢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魏承望脸色一变。
“鸢儿,朕这些日子冷落了你,你心中有怨也是应当,但如今大敌当前,你还要使小性子吗?”
柳鸢嘲讽的勾了勾唇。
小性子?
使小性子?
他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失望,冷眼相待,彻底绝情全都当成使小性子?
“皇上,臣妾不是在使小性子。您此刻应当宣柔婕妤伴驾才是。”
“你还在生气吗?鸢儿,朕是冷落了你,可若你不那么娇纵,屡次欺辱后宫妃嫔,数次对柔儿下手,朕又怎会舍得冷落你?”
柳鸢嘲讽的笑出了声,维持着跪拜的姿势。
“皇上,您答应过臣妾,私下见您不必拘礼,如今怎么还是让臣妾跪着?”
魏承望拧着眉心:“起来吧。”
柳鸢轻笑一下,缓缓起身。
“皇上,臣妾看不惯别人分了您的宠爱,对别人恶言相向,磋磨一二,都是您默许的,您说您喜欢看臣妾吃醋。
只有当初对皇贵妃下绝子药那次,是臣妾做的最过分的一次,您也罚臣妾了,臣妾也认错了。
只不过有了柔婕妤的软弱体贴出现,臣妾的这些吃醋,小性子,小情趣,就都成了嚣张跋扈不懂规矩。”
魏承望拧着眉心,仿佛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放肆!你在质疑朕?”
柳鸢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如今不敢使小性子,也不会再吃醋了,您与柔婕妤相守相知,有人替您分忧,臣妾作为妃子,自然欣喜万分。”
魏承望看着柳鸢这副油盐不进,恪守成规的模样,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失去她了。
叛军将至,敌国进犯,本就心力交瘁,柳鸢的断情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踉跄一步,扶住了桌子。
杨晓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皇上?”
魏承望知道,自己一派的官员已经有信了。
他如今要动用自己最大的势力,逃跑。
如今看来,他只需要带上柔儿即可,无需再管婉妃了。
至于自己的两个孩子…
孩童吵闹,又容易受惊,跑的又慢,还会惊动他们的母妃,实在拖累。
皇宫里一直是有地道的。
魏承望沉着脸,十分颓然。
“你回去吧。”
柳鸢磕了个头。
“臣妾多谢皇上多年隆恩。臣妾告退。”
行完标标准准的大礼后,柳鸢平静的起身,转身离开。
云青搀扶着她的手,小心的看路,没敢开口说话。
柳鸢一路走到门口,与急匆匆进去禀报的杨晓和着急的太监们擦肩而过,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而优雅。
此番,从前的情意,都烟消云散了。
如今,他只是君,不是夫。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知怎的,柳鸢还是落下两行泪来,在平静的脸上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云青急切的拧了拧眉心。
“娘娘…您……”
“本宫无事。”
柳鸢拿起帕子,轻轻沾掉眼泪。说话的语气却带了些哭腔。
不是不舍,不是余情未了,而是一种释然的,解脱的,也怅然若失的感觉。
刚擦完眼泪,只见一抹清丽的身影匆匆跑来,柳鸢破涕为笑,扬了扬唇。
“云青,你看庄祺,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云青看自家小主心情好了些,忙打趣道:“是啊,来福都要跟不上了。”
主仆二人说话间,范祺已经急匆匆跑到了柳鸢面前,一看她哭过的眼眶,狠狠地拧了拧眉心。
柳鸢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戾气和占有欲,错觉一样。
“这个节骨眼,皇上叫你去做什么了?怎么哭了?”
浓浓的关切扑面而来,柳鸢顿时委屈的瘪嘴,鼻子一酸。
“庄祺,皇上说我使小性子,说我嚣张跋扈。”
范祺拧着眉心,语气却很轻柔,也很小声。
“乖,不听他的,他刚愎自用,自私自利,说的这些话都很自私,只是为自己的三心二意找借口而已。不是你的错,知道吗?你最好了,你使小性子的时候很可爱,嚣张的时候也很可爱,真的很可爱,我最喜欢,真的,不哭了。”
随着范祺的话,柳鸢的眼泪也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一边认可的重重点头,一边拉过范祺的手,委委屈屈的。
“庄祺,我们回去,我还要把你送我的花连同花瓶搬到水芸宫呢。”
“好,我们回去。不哭了好不好?等这个风头过去,我给你的依水宫里种下好多好多花,好不好?”
“嗯!!”
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水芸宫聚集的众人气氛略微融洽。
就连曾经箭弩拔张的妃嫔,也在这样大敌当前的环境中,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情感。
又吩咐人检查了水芸宫和隔壁宫守着的暗卫,确认了打探消息的人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众人面前,曲嫣才微微松了口气。
又拦截了庄将军出宫传信的探子,避免庄将军发觉自己的计划已经早被察觉而取消计划。
她穿了一身软甲,外面一身轻便的常服,头发也简单的簪住,还将苏老将军送的那个匕首藏到了袖子里。
第158章 叛军
轰隆一声巨响,御书房的一面墙开了个小门,随着沉重的石头摩擦的声音,阴暗又尘土飞扬的密道显露出来。
不能进去太多人,也不能点太多火把,否则会缺氧。
由几个暗卫打头,魏承望紧随其后,林翼北也穿上了一身干练的衣服跟在后面,再往后又是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众人进去后,这墙哐的一声合上了。
杨晓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在乾清宫里头候着。
这是皇上头一回出去不带自己。
杨晓知道,自己是个残疾身子,走不快,又只是个奴才,对皇上来说是拖累。
可,皇上就连消息也不告诉自己一下,让自己早做防备,实在心寒。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就是养条狗,也得有点感情吧。
他轻叹口气,对着几个徒弟吩咐:“跟咱家走吧。”
几个徒弟不明所以,皇上没有吩咐,公公怎敢私自行动呢?
“还不快跟着,兔崽子们?”
几个徒弟对视几眼,看杨晓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连忙屁颠屁颠跟上了。
日暮低垂,已是晚膳时间,众人都随便吃了点点心垫垫肚子。
水芸宫和隔壁宫里已经戒备森严,处处透着紧张的气息,妃子们都睡不着,抱团取暖,都跟自己信任的宫人待在一起。
等了许久,太阳彻底落下去,天也黑了,月光洁白,妃子们也各自回到自己临时的住所,想趁机休息一下,免得没精神。
杨晓在曲嫣的同意下,带着四个徒弟也进了水芸宫的大门,寻求庇护。
半夜,第一次与大皇子,曲嫣住在一起的安安,下午已经睡了一觉,又新奇兴奋,这会子还睡不着。
她还不知道要有危险,正缠着大皇子说话。
大皇子则知道有危险将至,小孩子最是容易忧心,依旧是睡不着。
“哥哥,夫子还教你什么啦?安安想听你讲孟母的故事。”
“昔孟母,择邻处,意思就是曾经有…”
“呜——”
一声低沉但清晰的号角声打断了大皇子的话,曲嫣从暖塌上起来,沉着脸。
来了。
她拿起哨子轻吹一下,一个身姿俏丽的女暗卫从房顶下来,在床边询问:“娘娘,有何吩咐?”
“七苒,你不用跟其余人一起参与战斗,你护好两个孩子就好,切记,一定要护好两个孩子。”
“是。”
被称为七苒的暗卫领了命,从窗户外一跃而入,贴身保镖般站到了安安和大皇子旁边。
曲嫣温和的蹲下,对着安安和大皇子开口:“安安,喻儿,你们要躲在这里,保护好自己,听她的话,不管外面有谁叫你们,都不要出去,等我回来了,你们才能出来,知道吗?”
安安有些害怕,紧张的攥紧了曲嫣的手。
“华娘娘,母妃呢。”
“安安不怕,你母妃也有人保护,一会就到,在另一个房子里。你就跟哥哥和姨姨在一起,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魏盛喻则沉稳许多:“母妃,您注意安全。喻儿会保护妹妹的。”
曲嫣笑着摸了摸魏盛喻的头:“知道了,喻儿长大了,你们躲好,很快就没事了。”
说完,曲嫣掀开床底下的地毯,掀开一个木板,里面有这几天连夜挖出来的洞,对着七苒使了个眼色。
七苒点了点头,纤细的身影一手抱起安安,一手拉过魏盛喻,将安安小心的放了进去,又看着魏盛喻爬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小躺椅,上面还铺着柔软的垫子,还有吃食和水,以及透气的孔洞。
关好木板,七苒隐藏起来,守在屋里,曲嫣才放心的出门。
翠春几人神色匆匆,在门口守着,看曲嫣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皇贵妃娘娘,号角刚响,此刻还没人到。”
“接应的人去了吗?”
“已经去了。”
曲嫣沉着脸点了点头,捏了捏自己衣袖里的匕首。
“叫上月莹她们,我们先去正厅等着。”
“是。”
——
后院,惠昭仪,谨充媛和兰美人一起,三人在一个屋里,想躺着就这样将就一夜。
惠昭仪睡在床上,兰美人和谨充媛在暖塌上,一人一边。
因为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有人攻打进来,所以众人都想着能睡就睡着,补充体力。
兰美人没心没肺的,很快就睡着了,惠昭仪则担忧大皇子,只能闭目养神,睡不着。
谨充媛翻了会儿身才慢慢睡着。
夜深人静,一声号角声响起,惠昭仪第一个坐起了身子。
她连忙从床上下来,本就是和衣而眠,鞋子都没脱,快走几步将熟睡的兰美人叫醒。
“晨星,快醒醒,号角响了。”
兰美人拧了拧眉,哼唧两声睁开了眼,惠昭仪忧虑蹙眉的面容映入眼帘。
“啊…”
“快起来,号角响了。”
兰美人一激灵,哗的一下坐了起来,连忙掀开被子下了暖塌。
谨充媛睡的浅,也被吵醒,迷迷瞪瞪的坐起来。
三人又叫起来坐在地上睡的小笛几人,谨慎的朝外看了看。
接应的人还没来,没收到暗号,几人不敢轻举妄动,都缩在殿内等待暗号。
兰美人胆子大一些,趴在窗边往外看,外面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有象征过年的红灯笼散发着颇有些幽暗的红光。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三声布谷鸟的叫声,外加一声哨音。
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由小枫打头阵打开了门。
刚打开门,门外有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胳膊上皆绑着红色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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