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不好意思的揉揉脸,“我没钱,但是我会努力挣钱的。”
白桃抬手关窗户,“那你先去努力啊,老往这跑有什么用?”
白桃说完毫不留情的关了窗户。
许秋看着紧闭的窗户,觉得白桃说的对,他得先挣钱才对。
于是这一年许秋就在村里找了几个汉子合伙弄了杀猪场。
可最开始的生意并不好做,他一度都想放弃,想再进赌场赢两把。
可最后他都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死过一回的人是真的怕了。
好在第三年的时候生意有了起色,他也抠抠搜搜的存了不少钱。
当然这几年他也没少去烦白桃。
每回都往他窗台搁东西。
可白桃就是不乐意嫁他。
许秋想不明白到底为啥,可白桃越是不乐意,他就越要往白桃跟前去。
这一年的夏天许秋天没亮就起来杀了两头猪,他昨天去白桃家,见他穿的是补丁衣裳就想今天卖了肉给他到镇上买两身。
结果等他欢欢喜喜的到了白桃家时却听到他家人正在给他说日子,而且白桃就坐在边上听着。
要知道白桃这几年可拒绝了不少亲事,所以许秋就觉得白桃只是平等的讨厌所有上门来提亲的汉子,也包括他。
可今天白桃居然就坐在跟前,听着他爹娘给他定日子,而且他还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许秋立马就混了起来,他一脚踹开白桃家的大门。
大声吆喝:“白桃是我的人,你们敢给他定亲试试?”
这话一出口来提亲的那家人可就不愿意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走了。
白桃他爹娘早就知道许秋常来家里找白桃了。
只要白桃松口嫁,那他们也是愿意的,毕竟他们打听过了,许秋在村里弄了个杀猪场。
这白桃要是嫁过去了那他们不是想吃肉就有人给送上门?
可白桃就是不嫁,多说两句就要拿刀子。
白桃他爹娘也是被他头几年抹脖子的事给吓到了,也都不敢硬说他什么。
那今天可就是个机会了。
“你这小子张口就乱说,扰了白桃的亲事,这以后哥儿还怎么说亲?”
许秋把手里的衣裳往白桃怀里搁,“那就把白桃说给我,你们要什么只管提。”
白桃他爹娘就乐意听这话,当即就想说好。
却不知道白桃最听不得的也是这话。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许秋你要是还顾念我救过你的情分,就请你以后都别来了,我白桃嫁或不嫁,都不会有你什么事。”
白桃说完把手里的包袱又扔给了许秋,然后回屋关上了门。
许秋看着自己欢喜挑选的衣裳又被扔回了自己手里,他觉得心口发闷,眼睛发涩。
他不明白,自己真就那么差劲?就那么不讨白桃喜欢?
许秋耷拉着脑袋走了。
白桃就站在屋里的小窗前看着,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白桃只是抿了抿唇。
这一夜许秋喝的烂醉,扬言要去睡了白桃。
而这一夜的白桃坐在屋里,盯着小窗户看了许久。
可那人没有来,也许以后都不会来了。
白桃揉了揉脸,拿出自己藏的钱,整整有十两了。
等今年冬天卖了羊和粮食他就能走了。
“就能走了。”白桃喃喃自语。
夏天的夜热的人心烦,白桃忙活了一天身上全是汗味,他烧了热水就躲在柴房里洗澡。
谁知他刚脱了衣裳,一个人影就摸了进来。
白桃隐约的瞧见个人,就慌忙的去搂衣裳,衣服还没套上身,就被人从身后牢牢的抱住了。
白桃吓的想喊,却先一步被人吻住。
白桃张嘴就想咬人,却看清来人是消失了好几天的许秋。
许秋今天是真的发了狠,搂着不着寸缕的白桃就往稻草堆上滚。
他吻的着急,把哥儿的嘴唇都给衔出了血。
白桃再看清来人是许秋时,突然就不挣扎了。
许秋发着狠将哥儿全身上下搓了个遍,就在他要解腰带时却望见了白桃脖子上狰狞的伤疤。
灼心的欲望瞬间消散干净。
许秋盯着那道疤痕瞧了许久,突然,他俯身吻了吻白桃的脖颈,“疼吗?”
白桃觉得不疼了,张口却又说:“疼。”
许秋眼眶发红,起身就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
“我对不住你,我是气狠了才这么干的。”
白桃没吭声,搂着衣服坐了起来,他雪白的身子被稻草刮的都是红痕。
头发上也挂上了稻草。
许秋弯腰把他抱起来,又稳稳的搁到水盆里。
“桃子,嫁给我吧,我求你了。”
白桃低着头,半晌后又很轻的点了下头。
许秋欢喜的要疯,掰过人的脸就亲了一口。
“我这就回去准备提亲的东西,你等我。”
许秋说完衣服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而这一幕正让白大虎瞧了个正着,他扭头就去找他爹娘说了。
就在许秋欢欢喜喜的买定亲礼时,白桃的爹娘又打起了鬼主意。
他俩偷偷到了许秋的杀猪场,拉着许秋要了不少东西,许秋虽然烦,可一想到马上就要跟白桃定下日子了,他也就全应下了。
白桃他爹娘见许秋好说话,都高兴的直乐,觉得这长期饭票是有着落了,于是两人回家就想让白桃早点嫁了。
“白桃啊,许秋不错的,家离的也近,以后你也可以常回家来,而且这汉子杀猪场的生意好的很,这以后啊,你也有好日子过了。”
白桃皱着眉,“你们找他要东西了?”
他爹娘讪笑两声,“咱们都要是一家人了,要点东西不是常事。”
白桃冷哼一声,“要早了,我不会嫁的,就是哄他玩的。”
白桃说完就准备下地去,同时他也在想要是真的嫁给了许秋,那许秋会不会就像他那个姐夫一样,为了他姐姐而养他们一家子?
而自己是不是也会落个跟他姐姐一样的下场。
自己到时候也会自杀的吧?白桃愣愣的想。
他爹娘还跟在身后谄媚的劝他早点嫁过去。
白桃瞧他爹娘那副样子就一头的火,偏偏这时候许秋来了,还拿了满手的东西。
白桃就问他,“这些东西是他们跟你要的?”
许秋没多想,就点了头,“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们要了我就给了,桃子,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问问日子的。”
白桃闭了闭眼,咬牙捡起脚边的砖头没犹豫的就朝他头上招呼了过去。
许秋一脸是血有些不解的看着白桃。
白桃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揪了一把,疼的他有点哆嗦,比抹脖子还疼。
“你走吧,以后不许来了,我说的话也别当真了。”
那之后的两天白桃都没有出屋子,就呆呆的坐着,脑子里一会是他姐姐死前的样子,一会又是许秋满脸是血的样子,一会又是他爹娘和白大虎贪婪的模样。
白桃暗暗下了决心,今晚就走。
他起身想去收拾衣服,结果小窗户就被敲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白桃愣愣的瞧着窗前的那道人影。
许秋立在窗前很久都没有离开,直到天边日出。
白桃也瞧了那人影一夜,直到天亮才瞧见那人影动了动。
他捂着头,脚步似乎还有些踉跄。
白桃推开小窗户去看,却只望见了他一片衣角。
白桃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那天以后他以为许秋不会再来了,可没想到这人没隔两天就又来了。
就算头上还裹着布,却依旧对他笑。
白桃认输了。
成婚那天许秋高兴的像个傻子,白桃也头一回觉出了高兴的滋味。
那滋味甜甜酸酸的,像是许秋送到他窗台上的糖葫芦。
新婚夜,许秋像是得到了期盼多年的宝贝,搂着人一夜都不肯睡。
这一夜也让白桃尝到了被人珍视的滋味,他欢喜,也渴望更多。
成婚后许秋就成了典型的万事夫郎为先的汉子。
而白桃也渐渐的会笑了。
白桃也头一回有了说话的人,还是好几个,白桃虽然没他们几个能说,却也喜欢跟他们待在一块。
成婚两年后白桃就有了身子,许秋高兴之余也担心他的身子,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最后的月份里白桃常常夜里要醒。
许秋不管白天忙的有多累,只要白桃一醒,他就立马起来陪着。
这一年他们得了个胖小子。
不过是个不省心的混小子。
才几岁大就整天的跟着杨川家的小子到处惹事。
今天又把私塾先生的书本给藏起来了,理由是这先生尽教些难写的字,他们几个写不会,就把先生的书给藏了,害得先生找了大半日。
白桃提溜着许瑞的耳朵,“昨个的打你是一点没记?怎么今天还敢惹事。”
许瑞捂着耳朵,“小爹,我错了,我不敢了还不成吗?”
白桃觉得他不诚心,脱了鞋就要打,许秋却过来拦:“行了桃子,那先生教的字我瞧了,真的不好写,可难了。”
白桃把鞋一扔,“成,你陪儿子站着吧。”
许秋立马不干了,“不是,这关我啥事,怎么还罚上我了?”
白桃斜了他一眼,许秋立马乖乖的跟许瑞并排站到了一起。
许秋朝他儿子摆脸,“都怪你,下回再也不帮你说话了。”
许瑞苦着脸,“爹,你好歹是一家之主,怎么小爹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许秋忙拍了他一巴掌,“瞎说,你小爹才是一家之主。”
白桃在灶屋里弯唇笑,瞧那爷俩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他就说:“都进灶屋帮忙,今晚吃包子。”
第207章 番外,杨佑喜,丁南。
丁家获罪那年丁南刚满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那两天他跟几个好友出游,再回京时,丁家已经不复存在。
丁南连他家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偌大的丁家最后就剩了他跟一个襁褓婴儿。
那孩子是他大嫂拼了命给他大哥留下的孩子。
宫中人不想给丁家留后,丁南在好友的掩护下带着孩子出了京。
那之后他就带着孩子漫无目的地到处漂泊,一路上靠给人瞧病挣点钱过活。
那会他最怕的就是孩子没有吃的,所以经常带着孩子往村里走,好给孩子讨口奶喝。
实在没奶的时候他就只能熬些米糊喂孩子,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难过。
好在孩子平安长大,而且还是个挺聪明乖巧的孩子。
记得那天是个阴天,丁南怕一会要下雨,就带着两岁大的小豆丁到处找地方躲雨。
当时他们刚从镇上经过,听说这边的村子没有村医,丁南就想来碰碰运气,万一有瞧病的,他还能挣点看诊钱,顺道也能借住一宿。
走到下山村的时候他瞧这村子比较破落,就扭头想去隔壁那个看起来富裕些的村子。
他转身刚想走,小豆丁就拽了他一下,“爹,就这里吧,我累了。”
丁南弯腰把他抱起来。“好,那就这里。”
父子俩进了下山村,说来也巧,他一进村就碰到一家正要往镇上去瞧病的人家。
说是那孩子高热三天了,一直不见好,柴胡汤喝了好些回都没用,实在没法子了就想往镇上去。
丁南将人拦下,施针喂药的折腾了一番那孩子就退热了。
那家人感激,就留着他们父子俩在家里吃了饭,还给了五文钱的诊费。
吃人家的嘴短,丁南也就没提药钱。
吃了饭后父子俩本来是准备要走,毕竟这家人就两间屋子,他们也不好提借住的事,可没想到这大雨就下了起来。
父子俩无奈,只得留在人家屋檐下避雨。
但还没歇多大一会,就有人找了过来。
那汉子淋了一头的雨,拉着丁南就问他是不是大夫。
丁南点头说是,他就拽着丁南把人往他家拉,这汉子力气大,丁南让他拉的直摔。
“你也太鲁莽了,我这还有个孩子呢,你急什么?”
汉子脚步一顿,回头就搂起了小豆丁。
“赶紧跟我走,家里的弟弟病了。”
那汉子说着抱着小豆丁就跑,小豆丁都吓的要哭了。
丁南瞧儿子在他手里,也只能认命的跟着他淋雨跑。
到了他家里才知道是他家的弟弟发热几天了,一直不见好,而且这小半年里这小哥儿一直都断断续续的病着。
丁南进了屋,就见床边守着个妇人,那妇人见他来了就忙让他给床上的小哥儿瞧病。
丁南看了看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哥儿,那哥儿也抬眼看了他一眼。
丁南朝他笑了笑,握过他的手给瞧了脉。
半晌后丁南问:“这小哥儿近半年可有落过水,或是受过大伤?”
张柳一听,立马说:“落过水,还是腊月天,走路不当心摔在了河沟里,打那以后就常病。”
丁南心里了然,“落水受了惊吓,估计也喝了脏水,所以才一直不见好,这哥儿以前吃的什么药方,给我瞧瞧。”
张柳就说:“没有大夫给正经开过药方,都是拿些药材让直接吃了就成。”
丁南叹气,瞧这样子这哥儿压根就没给治好过。
“我身上的药材不够,我写个方子让你儿子去镇上拿药,我保证药到病除。”
张柳一听立马就道谢,“哎呦,真是谢谢你了小大夫。”
丁南被这个称呼逗乐了。
他写了一张药方出来,蹲在门口的汉子就进门去拿。
“二婶,我去镇上拿药,你别慌。”
丁南心想原来这高大的汉子不是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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