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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近代现代)——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时间:2024-12-16 09:40:46  作者: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当然是蹲点守候,走访摸排了。”窦涛相当自信地说,“消息人说庄奇眼下人在秦云山附近,我们估计他的行进路线多数是沿着山走。立案单位的追逃组已经星夜兼程地赶过来了,我们也已经印了三万份悬赏通告,准备到逃犯疑似活动地进行派发,同时,一大队还准备协同当地公安民警在秦云山周边巡逻设卡,随时准备进山进行大规模搜捕,这回肯定要他插翅难飞!”
  盛宁注意到蒋贺之手里也有一份逃犯资料,于是问了他一声:“蒋队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看到了资料中夹杂的《悬赏通告》,蒋贺之就觉得窦涛的法子不太靠谱。但碍着初来乍到,又得兼顾同事面子,所以没有当众开口。他见盛宁也是不赞同的意思,便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顺着他说:“盛处长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认为窦队的方案有待斟酌,”“斟酌”二字用得还算客气,盛宁说下去,“一是秦云山尚未完全开发,没有监控,且道路错综,嫌疑人一旦发觉异常,很容易再次逃跑;二是嫌疑人已潜逃19年,而你们《悬赏通告》中用的还是他19年前的照片,一个29岁的男人和一个48岁、成天东躲西藏、餐风露宿的男人,二者的相貌出入太大,这份悬赏通告几乎已经没有了参考价值。嫌疑人在逃19年间,唯一一次被人发现是去烟杂店抢了几盒烟,说明他是个烟瘾很大的老烟枪,可以从这点上做文章。”
  “这点我们当然也注意到了,所以我才说要‘蹲点守候’么,等追逃组的人到齐,我这边就全员出发,一起跟他们蹲守当地所有的烟杂店。”听出对方嫌自己办案不力,窦涛翻了翻眼,态度已经不怎么耐烦了,“盛检不用操心,张了这张布控的大网,就等瓮中捉鳖了。”
  盛宁反问:“秦云山附近有多少烟杂店?你的人手够吗?”
  窦涛一时语塞,跟他刚刚说的大规模进山搜捕一样,这样的追逃方案需要大量的人力、精力和财力。
  “嫌疑人在逃期间没有合法身份,没有固定收入,只能打零工或靠小偷小摸维持生计,他的手头肯定非常拮据,不一定有钱买成品烟了。所以,与其在所有的烟杂店前守株待兔,不如让侦查人员伪装成烟农,就地摆摊卖散装烟丝,这种烟丝不仅十分便宜,而且适量燃烧会香飘千里,跟钓饵一样。”盛宁将手中的材料还给窦涛,也没什么傲慢自矜的神态,只说,“当然,只是建议,不是命令。”
  窦涛在心里收回了那句“没有真本事”,但众目睽睽下,脸上还是挂不住,讪讪地说:“盛检说的,我会考虑。”
  “那就考虑中间部位的烟叶烟丝吧,燃烧起来味道最醇,‘烟劲儿’最大。”盛宁又将目光投向了一脸不忿的张钊,对他说,“对了,张警官,你刚才说的美国和欧洲的检警关系不太准确,美国是‘检警分离’的海洋法系,但欧洲以德国为首,多是‘检察引导侦查制度’,检察与公安是命令与服从式的领导关系,只有我们中国,博采两者之长,一直分工协作得很好,不是么?”
  眼前确实是张“媚上男宠”般漂亮的脸,偏偏语气温和,气场却强大,张钊还能不忿么?只能忙不迭地点头:“是……是……”
  “哎呀,连‘海洋法系’和‘大陆法系’的区别都不知道,”正不爽于“精致娘炮”的叶远这会儿也得意起来,挑眉环顾众刑警,说了一句,“看来,针对公安同仁们的学法考试还是很有必要的么。”
  没人接得了这句话了。
  亏得一名警务技术人员及时来报,说墙中女尸的DNA已经比对成功,确认是六年前失踪的十五岁本地女孩岑菲儿。
  岑菲儿的地址是蒋贺之查出来的,蒋贺之还有问题要问她的父母,打算亲自上门通知他们这个噩耗,盛宁自然也立即要求与他同往。
  众人一听,赶紧都朝他们的蒋队长使眼色,意思是要他替他们找回刚刚丢掉的场子。机会难得,蒋贺之便也趁势摆谱,道:“像盛处长这样的‘业务尖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吧,上回韩区长的事情,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盛宁还真就诚恳地道歉了:“蒋队,对不起。”
  蒋贺之微一挑眉,得寸进尺地说:“麻烦领导大点声,我听不清。”
  二大队的刑警们顿感扬眉吐气,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着起哄:“对啊,盛检你刚刚说什么?我们都没听见。”
  “盛检,敢错就敢认么,你这扭扭捏捏的,更像小媳妇儿了!”
  ……
  盛宁没给这群人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他微倾上身,凑近在蒋贺之耳边,用足够让一屋子刑警听见的音量说:“这次‘学法考试’是我出的题。”
 
 
第7章 联席(二)
  “这次‘学法考试’是我出的题。”
  一句话釜底抽薪,二大队的办公室一刹静了下来。众刑警瞠豆眼,翕鼻翼,面面相觑,惶惶不安,敢情这就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恰巧三大队有人路过,听见这句话赶紧回头,边跑边喊,“学法考试划重点了!”不一会儿,二大队的办公室门口聚集了一群糙老爷们,八个大队的大队长,只要这会儿还在市局的,都来了。
  “蒋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窦涛为首的众队长们迅速倒戈,纷纷指责蒋贺之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呢!这么热的天,人盛检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你给人倒杯水!”
  “别喝水了,还是喝咖啡吧?或者喝茶?”何止咖啡或茶,这群人为了少背几本法条,简直恨不能给这位盛处长捶腿、揉肩,满脸丧权辱国的奴才相。
  盛宁不答话,只是亮着一双眼,望着蒋贺之。
  叶远瞟了一眼这间办公室里的饮料桌,替领导回答:“你们的咖啡是速溶的?我们检察院都喝现磨的。”
  “那就喝茶吧。”何副队搡了蒋贺之一胳膊,意思是,你给盛检泡一杯啊。
  “喝什么茶,”蒋贺之瞪了这群势利的王八蛋们一眼,拔腿就想走,“人盛检还赶着去办案呢,走了。”
  “喝杯茶的工夫还是有的,”盛宁居然真就顾自坐下了,抬头看了看蒋贺之,嘴角一动,“蒋队,有劳。”
  按蒋贺之的脾气,肯定想当场翻脸走人。奈何这牵系着全市3万名公安民警的年度考核与警衔评定,众刑警队长双掌合十地求他低头,就连何絮飞都一个劲儿地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以大局为重。蒋贺之在心里叹气,算了,就让你爽。他从何絮飞手中接过已经泡好了的茶,眼皮上翻,满脸不悦地递给了盛宁。
  何絮飞则将另一杯茶递给了叶远。
  盛宁接过了蒋贺之递来的茶,低头抿了一口,转头对叶远说:“叶远,公安的茶叶好像也没我们的好?”
  叶远也喝了一口,倨傲地一仰下巴:“是没我们的好,像是糖炒茶,没有回甘,只有发腻的甜。”
  “行了吧,领导,这还挑上了?”蒋贺之愈觉不满,语气也愈加不善,“气也出了,茶也喝了,能透露一点重点了吧?”
  “下回再开联席会议,给公安同仁们带点好茶叶吧。”盛宁搁下茶杯,嘱咐了叶远一句便站起身,一脸淡静地往门外走。
  众人殷殷相望,欲喊又不敢,目送着盛宁走到门口,才见他再次立住。
  “‘学法考试’的难度肯定不如司考,备考时可适当取舍,尤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刑法与前两者的关联部分、行政法刑诉法与公安工作的关联部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相关法律、‘两高’近期发布的补充规定、司法解释与典型案例,都是重点。”盛宁回眸,对众人微微一勾嘴角,“祝各位好运。”
  一群糙老爷们瞬间欢呼起来,间或夹杂着“都记下了吗”“盛检能不能再说一遍”的喧嚷声,但盛宁已经不搭理他们了。
  不必一群人挤到受害人的家中去,蒋贺之撇了何副队,盛宁也撇了叶远。来到市局停车场,蒋贺之说:“我来开车。”
  盛宁却皱着眉说:“我不坐车。”
  蒋贺之好奇:“那天去颐江公馆,你坐的不就是检察院的车吗?”
  盛宁说:“检察院那种七座的商务车可以,公安的不行。”
  “那领导还是别去了,”学法考试的题已经套来了,蒋贺之又以“领导”二字挖苦对方,“跟以往一样,我们公安跑一线,你们检察坐等战果就可以。”
  似被这句话成功激了将,盛宁以一种警惕的目光牢牢盯着眼前这辆警车,常见的公安涂装的日系车,车壳薄如纸壳,车内空间也十分狭仄。他深吸一口气,好似做了一番多么为难的心理建设,终究还是拉开了车门。
  蒋贺之便装出行,副驾驶座上的盛宁却还是一身笔挺板正的检察制服,手上戴着贴合度很高的黑色软皮手套,胸前的检徽也依旧熠熠闪光。帅倒是帅,但不亲民,蒋贺之不由笑笑,问身边人:“你走哪儿都穿这样?”
  道路难得通畅,车便开得很快,犹似鹰入长空。盛宁脸色莫名很差,吐字也有气无力:“我们检察有着装要求。”
  “我们公安就没有,至少刑警在侦查办案的时候没有。”顿了片刻,蒋贺之说,“制服有时意味着强权,尤其是公检法的制服,普通人见了可能会心生畏惧,反倒不利于侦查工作。”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盛宁说,“我们面对的不是群众和普通的犯罪嫌疑人,在中国,当官的通常都有‘玉玺情结’,而国徽与玉玺意义相同,一身简单的制服、一枚酷似国徽的检徽,就可以最大程度震慑那些心存侥幸的贪官们。”
  蒋贺之努努嘴:“也有道理。”
  盛宁突然问:“你明明知道窦涛的追逃方案不妥,刚才为什么不直说?”
  蒋贺之道:“我会私下跟他讲,不会当众驳一位老队长的面子。”
  盛宁微微皱眉:“公事公办,没有面子可讲。”
  蒋贺之笑了:“盛处长这么‘铁面无私’,早晚是会被人堵在巷子里暴揍的。”
  连续几日高温预警,车内开着空调,窗门紧闭。盛宁渐感呼吸不畅,脸色也愈发不自然,他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来,问:“这么快就确定死者身份了?”
  蒋贺之道:“当然。”
  “怎么确定的?”略一思索,盛宁又问,“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比对那段时间内的失踪者记录?”
  “不是,是根据那副牙齿矫治器。那是种很昂贵的进口材料,进口使用它的牙科医院或私人诊所不太多,我们拿女孩的牙齿建了模,去每一家使用这种材料的牙科医院或者私人诊所进行比对,终于找出了完全相符的牙模记录。我们再根据患者留存的资料找到了她的家属,只说可能有了他们女儿的消息,让他们留取了DNA进行鉴定。”蒋贺之以余光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不是只有你们检察官才懂得‘以快制胜’。”
  盛宁立即从这段话中发现了盲点,他问:“女孩失踪六年,这段时间,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报案吗?”
  “很奇怪,我们依据线索后来重新查了系统,却没有发现女孩失踪的报案记录,但她的母亲坚称,她当时报案了,还不止一次。”蒋贺之说,“报了案,系统里却没记录,有可能就是记录被人为地抹去了。从焚尸的手法来看,我认为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加上韩恕这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这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司法系统里的人。”
  “而且不是一般人,”盛宁接过他的话,说,“是在司法系统里很有能量的一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公安系统里的某个高官。”
  “不一定吧,”两人又起分歧,蒋贺之不满意地踩下油门,转头瞥了盛宁一眼,“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反腐题材的影视剧里,检察官永远是好人,出问题的都是公安。”
  车速更快了。这一瞥才发现,对方本就苍白的脸色眼下更是惨无人色,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竟也有了一丝急怒欲狂的破绽。蒋贺之有点好笑地问:“你不是晕车吧?”
  盛宁蹙着眉,抿着唇,不说话。
  “那我开慢一点。”话音刚刚落地,恶劣的报复心遂起,蒋贺之开启警灯,拉响警笛,一时间众车让行,他将油门一踩到底,警车肆行无阻。
  “害怕你可以直说,没有面子可讲。”他故意这么说。
  然而天急旋,地猛转,盛宁一路都没再出声。
  警车进不了巷道,蒋贺之与盛宁只能下车,循着岑家的地址,徒步前行。听说,该巷道已在马路扩建的计划之中,但眼下依然纵深极长、弯弯绕绕,头顶的“鸳鸯楼”犬牙交错,几乎难见日光。他们屡屡穷途末路,又屡屡柳暗花明,一连折转几个弯道,才抵达了岑菲儿的家。盛宁敲了敲门,门一打开,眼前出现一双身形佝偻、神态凄绝的中年夫妇,应该就是岑菲儿的父母。
  岑母一见穿着检察制服的盛宁,心中便已了然一切,登时双膝一软,哭倒在地。
  男女老幼蜂拥而至,这些好事的邻居聚拢在岑家门口,他们看见了停在巷道外的警车,也都猜到了这家即将面对的噩耗。
  岑父尚存一丝理智,将妻子从地上扶起来,又领着蒋贺之与盛宁进了门。走进这间近乎家徒四壁的屋子,一眼就能看见,墙上错落地挂着一些家庭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高挑美丽,笑靥如花,实在很难将她跟墙中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联系在一起。
  蒋贺之告知岑父岑母,已经确认,在颐江公馆的别墅中发现的女尸就是他们的女儿。他向岑父问了一些关于岑菲儿的问题,岑父强忍悲痛,努力回忆六年前发生的桩桩件件,先说了一些琐碎无关的事,接着记忆在脑海中抽丝剥茧,他突然道:“菲儿失踪前的那阵子突然有了很多钱,就连牙齿矫正的那万把块,都是她自己掏的腰包,她说,这些钱是她给小学生做家教挣的,那家本就极富裕,又因为她教得好,对她也就格外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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