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了,很多事情要在年前处理好。
忽然,黎岁想起什么,将手里的压感笔撂下。
她打开电脑,开始查阅起来。
昨天晚上“抹茶蛋糕”事件,网上已经小范围地议论起来了。
今天谭笑也和她说了后续会跟紧,想必这其中自然有黎岁工作室的推波助澜的功劳。
“抹茶蛋糕”是个人,遇到不公的事情,可以选择闹大。
这样一来,后面很多事情就好谈了。
也不知道怎么,黎岁觉得心里烦躁极了,继续画画的状态很不好,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似的,肚子越来越痛。
今天是大姨妈的第三天,黎岁往常也不会这么痛呀。
黎岁此时很想睡觉,但稿子还差一丢丢就要完成了。
暂时先撑一撑。
她艰难的给自己倒杯水喝,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了一片止痛片服下。
不知道打完第几个喷嚏,黎岁越来越觉得精疲力竭,直到她咬牙画完才快速将稿子发过助理温温。
剩下很多事情,不需要她去操心。
“咚咚咚。”
房门敲响得很及时,黎岁也准备选择顶着昏沉的脑袋下楼。
白疏亦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再次敲门时,门已经被黎岁从里面打开了。
“下楼吃饭。”
白疏亦说完这句话,立马察觉出黎岁的状态不好,小脸苍白,皱着眉紧张询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哪里不舒服?”
“我……啊啾~”
话还没讲完,黎岁鼻子就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白疏亦上午看到她的时候还健健康康,现在整个人都蔫巴了,表情就沉了下去:“有测体温吗?”
黎岁拢紧了身上的外套,声音闷闷地说:“小感冒,我刚吃了一片止痛片。”
几乎是话音才落,白疏亦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挺烫的。”
白疏亦紧张的看着她:“能撑住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黎岁一听要去医院,摇头本能地抗拒:“我不去,没那么严重的,我现在想早点睡。”
害怕去医院吗?
白疏亦很快扑捉到这个信息,看她小脸苍白惹人怜爱的模样,温和的语气说:“那就简单吃点,吃完再去睡。”
“好吧。”
黎岁弯唇笑笑。
她不想白疏亦为自己担心。
纵使她和白疏亦关系还行,可她一旦生病就非常担心会麻烦人。
黎岁坐到餐桌前,才恍惚想起白疏亦公司说的话。
白疏亦还真的做了晚饭?
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几乎全是辣菜。
就连空气中都飘着辣味。
白疏亦尴尬起来:“这些你不能吃,我去给你重新做不辣的。”
“不用那么麻烦。”
黎岁摇头,只想随便吃点:“反正我不饿,喝点汤就行。”
白疏亦看出她现在很难受,也不强求。
还好厨房煲了乌鸡汤。
炉子温着火,端出来温度刚好。
黎岁强撑着精神喝了一碗清透爽口的乌鸡汤后,又在白疏亦地“监督”下,乖乖的吃了感冒药,便模模糊糊地上楼。
等黎岁从热乎乎的浴室里洗好澡出来,脑子晕乎乎的爬上了床。
几乎一沾床,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整一晚上,黎岁都睡得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她自己回到糟糕的童年……
家具被砸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魔鬼孙有为喝醉酒,嘴里咒骂着难听的话,一如既往地浑身戾气拽着妈妈的头发,毫无形象的往浴室拖。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凄惨的哭喊声传了出来。
年幼的她泪流满面地拍打着门,试图拼命阻拦。
只可惜门里的打骂和呵斥声,丝毫没有一刻停歇。
直到有律师带人破门而来,事情才有了转机。
让黎岁糟糕的人生,彻彻底底迎来暖阳。
只可惜她妈妈没能熬过那个寒冬,撒手人寰的那一刻念叨让她要好好活下去,不要爱上男人。
她还梦到孙有为被她送进监狱后,越狱逃了出来,拎着菜刀来找她索命。
她拼命的往前逃。
但她的前面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黑漆漆一片。
尤其耳边安静到可怕,就连她的呼吸声也被逐渐扩大。
她恐慌极了,心跳如雷。
犹如下一秒,她的前面孙有为会蹿出来,给她一刀子。
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沉,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
很熟悉。
那声音她明明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白疏亦一直不放心,守在黎岁的身边,听到黎岁嘴里不断地惊叫着听不清楚的话,无意识地在反抗着。
吓得白疏亦赶紧把她喊醒。
“岁岁?”
“醒醒,那是梦。”
黎岁蓦地睁开了眼睛,脸上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做噩梦了吗?没事吧?”
就是这个熟悉的声音,黎岁看清楚近在迟尺的人是白疏亦,好似本能地寻求安全朝她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姐姐,我好害怕……”
【作者有话说】
明天凌晨上夹子
所以更新会恢复到晚上六点
这本有存稿,不断更!日六!偶尔会勤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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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23章
◎嘻嘻◎
“不怕不怕。”
白疏亦察觉到黎岁身体在颤抖,知道她做了可怕的噩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的哄着:“那只是噩梦,已经没事了。”
声音像是有魔力,又像一颗安心丸,安抚了黎岁慌乱的内心。
黎岁好半天才彻底回过神来,眸子闪烁着泪光,鼻子堵塞地厉害:“谢谢你,我好像一直都在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
白疏亦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从床头取来纸巾,嗓音温和:“你现在是生病了,麻烦我是应该的,等你早点好起来。”
黎岁咽一口唾沫,但喉咙好似吞针似的疼:“我想喝水。”
白疏亦眼前恍惚,竟然让她回想到了曾经酒吧那一夜。
身边的女孩也是这般……
脆弱,令人怜爱。
“咳。”
白疏亦不太自然的红了耳尖,缓缓起身:“我去给你倒水。”
很快,白疏亦端了水杯进来。
黎岁也已经从噩梦中彻底缓过神来,但心里还是多了一丝忌惮,当初孙有为判刑十五年,算起日期来还有至少五年。
可她很少做噩梦,怎么偏偏会梦到他?
黎岁视线看向白疏亦,注意到她脸色憔悴,才想起什么:“你该不会是还没睡吧?”
“我睡不着。”
白疏亦抬眸看她,就害怕她多想,笑着补充:“不是你的原因。”
许是黎岁做噩梦的缘故,现在没有丝毫睡意,特别想找人说话:“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吗?”
“知道一点。”
白疏亦愿意陪她说话,“我认识你外婆。”
黎岁诧异:“啊?”
白疏亦笑笑,解释给她听:“小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很多医生都治不好,有人告诉我小姨说我是被人借了运。你外婆很有名,是你外婆治好了我。”
“还有这样的事?”
黎岁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她是听镇上的老人说外婆有阴阳眼,会通神灵啥的。
没想到白疏亦小时候还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也是,外婆从来不和她讨论这些。
她是后来才被外婆接回家。
小时候她一直都不清楚妈妈还有娘家人,直到妈妈重病在床那段时间,外婆才出现。
妈妈的这一生,非常不幸。
妈妈年轻的时候太理想化,外婆给妈妈安排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可是妈妈不愿意人生被安排,所以选择了离家出走。
很快就认识了她的爸爸,只是不幸又发生了。
她爸爸在她妈妈怀着她三个月的时候,发生意外离开了人世,后来在黎岁十岁的时候,妈妈又认识了孙有为,重新嫁给了孙有为。
但孙有为也不是良配。
黎岁像是让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声音很轻:“我妈妈嫁给孙有为后,两个人开了一家烤肉店,日子也有奔头。孙有为对我和我妈都挺好的,但是后来他问我妈要钱,说要做什么投资,追问才知道他去打牌,被人坐庄坑骗了二十来万。”
生活彻底变了。
一开始黎岁还不清楚家里的事情,直到黎岁发现妈妈身上有淤青,逼问之下才清楚孙有为在争吵中动了手。
孙有为像是变了一个人,多次去打牌,还成天酗酒。
家里的烤肉店为了还赌债关门大吉,孙有为更是变本加厉的向她妈妈索要钱,要是不给,少不了一顿毒打
哪怕她妈妈多次提出离婚,也被孙有为拿她作威胁,打得遍体鳞伤。
黎岁报警也没用,因为那时候她了解到的法律对“家暴”并不完善,都会认为是家庭中感情不和的纠纷,尤其是惩罚也就轻飘飘。
所谓的妇联就更加没办法了。
之所以黎岁会选择网上公开求助,全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疏亦听黎岁讲完这些,有些印象:“你说的这个案件,我好像听说过。”
当年好像在网上有个类似的案件。
还闹得很大。
尤其是女方家女儿举报继父长期家暴,最终将继父判了刑。
但时间过去太久,白疏亦也不确定具体细节。
黎岁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同一个,喉间有些艰涩:“我妈妈这一辈子的确很不幸运,因为喜欢自由,骨子里叛逆到离家出走,在我爸爸去世后独自拉扯着我长大,又因为我的缘故,遭受了我继父的毒打,活着遭受了很多磨难。”
“你当初很了不起。”
说这话时,白疏亦拿着纸巾替她擦拭着脸上掉落的眼泪。
黎岁闻言,看向白疏亦的眼底有亮光缓缓亮起。
她当年举报她继父入狱,遭到了不少人的指责。
很多人说她小小年纪心太狠。
孙有为好歹也是她的继父,只是家里不和而已,何况孙有为都认错了,但她连原谅的机会都不给。
白疏亦对上她的视线,好似明白她在想什么,缓缓地将她抱入怀里:“你真的很勇敢,你是你妈妈女儿,你用你的方式在保护你妈妈免受更多伤害。”
“谢谢你,真的。”
黎岁听着白疏亦的安慰,露出浅浅的笑意。
这一瞬间,黎岁沉郁的心情也豁然了许多。
白疏亦看着她的笑容,觉得她可爱极了,视线不由自主的慢慢移到她有些饱满的唇上。
想亲。
想抱上去,想不顾一切。
“好多了。”
黎岁忽然这么一句话,令白疏亦大脑那些胡思乱想立即冷静了下来。
她真该死,人还病着呢。
乱想什么。
下一秒,白疏亦内心克制着不去看黎岁,视线默默移开。
黎岁舒服地躺在白疏亦的怀里,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放松下来。
房间里安静极了。
白疏亦内心十分挣扎,鼻息之间都是身侧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气味。
淡淡的桂花香。
是洗发水的味道。
气味让白疏亦熟悉又心动,淡淡的但足够可以拨动心弦。
心猿意马。
内心燥热。
白疏亦小心翼翼地在被窝中往外头挪,更是将脚一点一点探出被子外进行散热,否则内心的一窝火好似要喷出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黎岁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再一次睡了过去。
白疏亦听着黎岁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也莫名打了哈欠。
很好,有了困意。
于是,白疏亦动作轻缓地躺在黎岁的身侧,唇角染上淡淡的笑意,紧紧搂着黎岁沉沉睡去。
清晨阳光升起,白疏亦率先醒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怀里还在熟睡的女孩,好似她是什么玩偶,对方整个身子都卷缩在她怀里,手不老实的紧紧抱着她的腰。
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不过白疏亦很满意看到的画面,感受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白疏亦想起什么,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
还好没烧起来。
白疏亦盯着怀里女孩白净水嫩的小脸,心下一动,忍不住向她缓缓靠近,偷偷地在女孩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像吃糖一样,小心碰触。
点到为止。
随即,白疏亦满意极了。
然后她蹑手蹑脚起床,就连关门的动作也十分小心翼翼。
也就在此时,床上睡熟地黎岁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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