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提了,烂家里多好。
现在梁晓娜骑虎难下,尤其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白疏亦看穿了,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她感到心慌,想着手里一个重要项目的突破口在白疏亦这里。
梁晓娜还不能把白疏亦得罪了,只能老实将桌子下的大箱子搬上来。
黎岁顺着目光看过去。
大箱子没封口,她站起来稍微清点了下,和她记忆中两年来送给梁晓娜的礼物,多少能对得上数。
可黎岁翻查到底下,心里顿时有数了:“不对吧,还有东西少了?”
交往期间,黎岁可是从不吝啬,
她送给梁晓娜的都是最拿得出手的高价值物品。
不单单说化妆品和珠宝这些礼物,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幅价值上百万的字画。
当初梁晓娜和黎岁说她妈妈要过生日,特意向黎岁讨要了去。
后来黎岁想着迟早要和梁晓娜成为一家人,也是昨天晚上黎岁盘算了下都送过什么物品,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想起来。
今天无论如何要把那幅字画要回来。
梁晓娜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脸色特别难看,语气幽幽地解释:“有东西找不到了,不知道放哪里了。”
黎岁听出了她的意思,完全没把她送的东西当回事。
“别的都好说。”
黎岁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态度强势着说:“之前你从我这里要去的那幅价值百万的清代字画,昨天我可是发信息和你强调了,今天必须还回来。”
梁晓娜本来还想侥幸,可眼下压力巨大,缓了好久她才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带了,在我车里,我现在去拿。”
说罢,梁晓娜站起身来将腰板挺直的转身离开。
黎岁看着她这一幕样子,内心莫名暗爽。
她早就料到梁晓娜会耍赖,也庆幸自己带了白疏亦来坐镇,可以仗着“小姨”家属的这一层关系,在梁晓娜面前摆摆谱。
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黎岁手机上就收到了梁晓娜发来的信息,轰炸式地一条接着一条:
[你带她来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明明都知道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非要气我是吧]
[我们都有错,就不能各退一步吗?]
……
黎岁将手机一扣,活动了下手腕,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冲出去,给梁晓娜几巴掌,把人直接扇清醒一些。
自己出轨还试图来指责污蔑她也出轨?
谁给她的脸?
没等黎岁有什么动作,服务员将黎岁她们这一桌点的咖啡和甜品送来。
一同送来的还有六个橘子。
服务员说是店里做活动免费赠送的。
橘子大又圆,颜色黄澄澄。
白疏亦留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劲,眸子略微眨了眨,问出口:“她是不是又给你发消息,惹你不开心了?”
“都是一些废话。”
黎岁将桌上那盘橘子拿起一个,开始细细地剥了起来:“她就这种德行,你说得对,是她眼光不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黎岁现在是彻彻底底明白,梁晓娜就是个败类,社会上应该淘汰的半次品。
梁晓娜这种人,这辈子格局就只有芝麻点那么大,未来她奢望地锦绣前景以她的格局和远见,绝对不可能如愿。
黎岁完全把曾经对梁晓娜的感情放下了。
她是个勇敢的人。
爱的时候勇敢爱,现在自然就要勇敢划清界限。
很快,黎岁便将橘子剥好,掰下一瓣放在自己的嘴里。
橘子汁水在舌尖泛着甜。
好吃。
也不知道哪里买的,要不然等下回去也买个两斤。
黎岁忽然侧头看着盯着自己的白疏亦,朝她眨眨眼,像是反应过来,竟然将橘子剥开一瓣,轻轻送到她的嘴边。
白疏亦本来没任何想法地看着黎岁,直到冰冰的橘子碰了唇,眼中闪过一抹柔色,不自觉地乖乖张开嘴。
下一秒,白疏亦鬼使神差地顺势含住了黎岁的手指。
橘子瓣被含着,指尖湿濡。
口腔湿滑。
轻轻一动,橘子表皮被咬破,汁液顺着手指的指缝流下。
黎岁看愣住,神情愣愣地将手抽回。
白疏亦牙关微动,觉得这一瓣橘子甜极了。
“很甜。”
白疏亦将随身带的纸巾再一次取出,拿过黎岁弄脏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擦拭起来,仿佛在擦拭某件稀世珍宝。
梁晓娜抱着一个长木盒子回来时,看到她们腻歪地画面,脑子有些乱糟糟。
白疏亦余光看到木头桩子似的脸色难看的梁晓娜,将黎岁的手指擦干净后,松开时,刻意低下头亲着手背。
“你们……”
梁晓娜意识到时,已经大步流星来到了她们面前,可立马意识到她此时没有质问的立场,脸色变了又变。
黎岁将没吃完的橘子放回盘子里,不动声色的舔了下牙,站起来看着梁晓娜:“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白姐姐是分手之后认识的。我不是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洋洋得意,今天之所以来见你,无非是想将我们的关系彻彻底底划清楚,往后再遇到我们就是陌生人,以后少来纠缠我。”
“我不信。”
梁晓娜盯着白疏亦,感受到某种威压,嘴角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们肯定早就认识,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气氛微微有些压抑。
“谁要你信了。”
黎岁视线落到她手里的长木盒子,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把东西还我。你应该知道古董字画行的规矩吧,要是东西在你手里被调过包,我是有权向你追责的。”
白疏亦将黎岁没吃完的橘子捡起来吃,忽然轻松地笑了。
随即,白疏亦趁机掏出了名片,一如往常面对其余客户时的态度,站起来将名片递到梁晓娜的面前:“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将会是黎岁女士的专业律师。”
“你们……”
梁晓娜如鲠在喉,再一次感到羞辱。
黎岁不屑的冲她挑眉:“说呀,有什么说什么。”
“就这么不相信我?”
梁晓娜从她眼神里看到一丝鄙夷,憋了一肚子的气,压着声音将长木盒子摆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东西不可能被调包过。”
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黎岁将长木盒子打开,提前准备的放大镜拿起。
这幅清代的字画,本来就是黎岁拥有的真迹,所以她仔细查看过一番,很确信东西没有被调包的迹象。
片刻,黎岁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梁晓娜瞪了她一眼,追问:“东西没问题吧?”
“没问题。”
黎岁点头,话锋一转:“但是我刚才清点了下,之前送你的东西还有一些差的,你打算怎么还?”
梁晓娜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被她斤斤计较快折服了:“那你说怎么办,我可以折算成钱,把钱转给你。”
“行呀。”
黎岁也不想和她墨迹,将提前整理好的清单拿出来,展开后是一张A4纸张,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们交往期间我在你身上的全部花销的账单明细,既然你说要掰扯清楚,你看完要是没什么意见,现在就还钱吧。”
梁晓娜被她的操作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她将纸张接过,看清楚清单上的数额三百万时,眼神顿时晦暗不明。
真算这么清楚?
这是彻彻底底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吗?
就非要这样吗?
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非要撕得这么难堪?
白疏亦看她这样就猜到是什么心思,神态比以往多了几分疏离,嗤笑一声:“怎么?大侄女不会连这点钱还要犹豫半天吧?”
“我现在就转。”
梁晓娜紧绷着一张脸,颇有骨气地将手机掏出来给黎岁转钱,只是在输入字数时,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起来。
几乎秒到账。
黎岁手机上就收到了一笔三百万的转账,心里瞬间开心起来。
她和白疏亦相视一眼,彼此淡然一笑*。
白疏亦眼神冰冷的盯着梁晓娜,声音很淡的说:“听说下午你就要和苏檀去青国度蜜月是吧,这是好事呀。我还记得当初你说苏檀是很好的女孩子,你很喜欢她,现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作为长辈的可真替你感到高兴。”
“……”
梁晓娜嗓音极为沙哑,面如菜色,觉得呆在这里呼吸十分不畅。
“对了。”
白疏亦牵着黎岁的手起身,声音温柔至极:“我们的婚礼日期也确定了,欢迎你们来参加。”
黎岁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结婚请柬,搁到梁晓娜的桌前,脸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欢迎你和苏檀,一定要来哦。”
随即,黎岁和白疏亦彼此笑着起身,各自抱着大箱子和装有字画的长木箱子,从咖啡店离开。
梁晓娜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再看着桌面上的结婚请柬,眼睛刺痛,瞬间整颗心都凉了。
本来还以为黎岁会来赴约,她想要认真挽回这份感情,甚至还想从黎岁这里入手,让黎岁帮忙在白疏亦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尤其刚才黎岁笑容实在太灿烂了。
梁晓娜脑海中仿佛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哪怕她和黎岁交往的两年期间,黎岁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笑得这么明朗无拘束。
她一直都知道黎岁长得好看。
不同于曹莺的妖娆妩媚,也不像苏檀的任性外放,而是耐看坚韧,方方面面都体贴入微,所以她才会萌生出想一直把黎岁养在家里的想法。
可自从黎岁知道她出轨后,黎岁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性格也翻天地覆。
会生气,会向她说狠话,更是对她动了手。
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或许会将苏檀的事情瞒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再让黎岁发现,这样她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很快,黎岁和白疏亦直接抱着东西来到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
黎岁将东西搁地上,看着白疏亦往车子走去,由衷地笑起来。
来之前她和白疏亦约好要梁晓娜好看。
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东西拿回来了。
而且,刚才白疏亦配合的很好。
黎岁弯腰将东西重新抱在怀里,夸赞着:“白姐姐你刚才演的真好,你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没有,简直太扬眉吐气了。”
白疏亦从她手里将东西接过,听她这话微微皱着眉。
演戏?
怎么会认为她是在演戏?
白疏亦刚想解释自己不是演,谁料不远处有一辆摩托车朝她们这边驶来,速度快得吓人。
“小心。”
白疏亦抱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摔,急忙拽住黎岁的手腕往旁边躲避。
“滴滴”驶来的摩托车按着喇叭,速度不要命似的“咻”的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黎岁整个人都懵的,整颗心都吓得“咯噔”,七上八下。
刚才要是没及时躲开,可能差一点就被撞到了。
黎岁猛地叉着腰想要破口大骂,可因为白疏亦在身旁的缘故,她只好憋着一股气埋怨:“这什么人呀,简直了。”
“没事就好。”
白疏亦看着黎岁,见她面色还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白疏亦走到刚才的位置,蹲下身去检查刚才摔地上的箱子。
箱子没摔的太严重。
倒是里头有一些化妆品是瓷瓶的,磨损的很严重。
黎岁觉得这些在她眼里已经是“垃圾”,满不在意地说:“这些不用管了,回去我就挂二手平台处理掉。”
“行。”
白疏亦点点头。
“以后,我的事情你别再插手。”
白知雪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浴袍,再看又发现自己在梁君的住处,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十分懊恼。
白知雪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对床对面的梁君说着这句话,面上是少见的冷静和清醒,哑着嗓子:“我们既然离婚了,那往后就彻底不要来往。”
话音才落,房间里的气氛变的一片凝重。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梁君看着她眸中是化不开的深情,将旁边提前准备好的解酒汤端起来,走到白知雪的面前,语气温和:“喝了吧,以后也尽量少喝酒。”
白知雪眼皮一掀,“我衣服呢?”
梁君下意识看向浴室脏衣篓,指了指提前搁在床头旁的干净衣服:“你昨天晚上吐了,还是先穿我的吧。”
白知雪脸色有些古怪,优雅的从床上下来,利索的麻溜的进了浴室换衣服。
再出来时,白知雪脸上已经恢复成了往常平静的神态。
梁君看着她无视自己的模样,心口堵着一口气,闷得他难受无比,可还是耐着性子:“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你会头痛的。”
说罢,梁君试图拉她的手。
“少碰我。”
白知雪躲避着她的触碰,朝她翻了个白眼儿,从鼻腔里溢出了一声冷笑:“我不想喝,我现在看到你都嫌脏,你自己没数嘛。”
梁君愣住,看着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心情复杂。
“为什么总是这样?”
梁君喘了口气,缓声开口:“我已经早就和她断了,我已经和你解释很多遍了,你为什么就不信我,你要离婚我也愿意,可明明你心里是有我的,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肯信我,非要一次一次把我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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