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我下来。”
说着,黎岁挣扎着想要从白疏亦的怀里下来:“我自己能走……”
话才说完,黎岁眼尖的看到跟在身后的女人,立马收敛了某些情绪。
白疏亦自然留意到了黎岁的变化,侧头往身后瞅了一眼。
陌生女人手里也拿着登山棍,一言不发地跟在她们身后,周围昏暗也让看不清楚她脸上是什么神情。
白疏亦也不敢墨迹,直到来到了平稳的地方,她将黎岁安全放下。
黎岁脚才站稳地面,就听到白疏亦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刚才的事情你误会了。你不能什么都不听我解释,就直接给我判死刑。”
“我没什么好误会的。”
黎岁咬了咬唇,心情复杂地不敢抬头看她,语气尽量保持平和:“白姐姐你放心吧,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不用和我说太多。”
“黎岁。”
白疏亦听黎岁平淡无波的话,神经都不由得绷紧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眸情绪翻涌得厉害:“金千金在山脚下把保镖打了一顿,是她自己擅自追上我们的。你刚才看到的就是我想将她赶下山,我才和她起了争执,我不想让金千金来打扰我们,我只想和你一起爬山。”
刚才金千金的行为很让她恼火,但黎岁满不在乎她的样子,让她无法保持情绪稳定,心脏变得抽痛难受。
难道黎岁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刚才……”
白疏亦脸色变得难看,语气中逐渐放缓:“你明明都看到我被她纠缠,为什么不过来帮我?”
黎岁心下一惊,猛的抬头:“……”
什么?
白姐姐怎么像是很委屈?
白疏亦努力稳定着情绪,问得小心翼翼:“我很想知道,岁岁你究竟心里有没有把我放在爱人的位置?”
黎岁心头一颤,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黎岁。”
忽然出现的叫喊声,让黎岁和白疏亦都往身后看去。
白疏亦很烦被人打断,冷眼睥睨了对方一眼,下意识阻拦对方的靠近,冷声质问:“你谁呀,跟了我们一路,想干嘛?”
“我是她朋友。”
陌生女人此时脸上充满了欣喜,指了指白疏亦身后的黎岁,像是偶遇了老友似的的语气:“黎岁,当年你怎么好端端转学啦?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白疏亦眉头微不见地皱了一下:“岁岁,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黎岁语调听着不带任何一丝感情:“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黎岁走得比上一次更加干脆,衣袖更是带起风。
白疏亦看着黎岁往山上走,视线重新落到陌生女人脸上,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可隐约想不起来。
没等陌生女人再说什么,白疏亦笑容里带着冷意,甩给对方一句:“别再跟着我们了。”
白疏亦心情郁闷至极,寸步不离的跟在黎岁的身边,也清楚黎岁现在不想和她说话,完全像是在当她是透明人。
“罪魁祸首”金千金,没事人似的跟在黎岁和白疏亦的身后不远处,看着她们互不搭理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
她只是想要试探下黎岁究竟对白疏亦有没有感情,才会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举动,试是试出来了,只是她实在不明白。
白疏亦怎么就不开窍呀。
哄人怎么都不会?
黎岁只清楚她现在一个劲地往上爬,不知疲倦似的。
她真的没想到今天不仅仅遇到了白姐姐的追求者金千金,还遇到了让她很讨厌的以前念书的同学陶婉。
陶婉是黎岁和妈妈以前一起生活时,房东家的女儿。
她们年龄差不多,又在一个学校念书,每次上学放学都结伴同行。
黎岁也是真心将陶婉好朋友一样的存在,只是后来黎岁公然在网上举报继父家暴后,因为影响力很大,被学校停课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黎岁忙着要处理妈妈的事情,还不忘将落下的课业补上,可她也很感激能够帮助她的所有人。
陶婉也多次来开导她,可后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能够亲耳听到陶婉和其余朋友坐一起,话里话外都在嘲笑她妈妈性子太软,被家暴不懂反抗就是活该。
不知情的人攻击她妈妈也就算了,连朝夕相处知道她们家情况的陶婉,竟然也和别人一起话语攻击她们。
没多久之后,黎岁继父的案子就判了,她也转学去了外婆家。
黎岁在离开之前就断了和陶婉的一切联系。
时隔这么多年,没想到陶婉居然也还记得自己。
以前没能忘记的某些记忆,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迅速让她眼眸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小时候她听到的批判声太多了。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变得释然,可长大后总是变得小心翼翼,就好像她无论怎么逃,注定都没办法逃出当年的那个包围圈。
她真的很后悔来看什么日出,忽然觉得山上待着每一秒仿佛都是煎熬。
她想回家了。
想一个人躲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岁岁,你要喝水吗?”
白疏亦试探着问黎岁,又留意到她上台阶的动作很缓慢,蹲在她旁边:“是不是脚酸了,要不要我背着你?”
黎岁索性往地上瘫坐下去,微喘着气,一个劲地擦汗。
可能黎岁爬了这么久,烦躁的那颗心逐渐能够冷静下来思考着,盯着身侧关心她的白疏亦,什么话都没有说。
周围风声刮了起来。
不远处伴随着风声,还能听到有零零碎碎的交谈声传来。
越往上爬,越觉得温差很大。
黎岁都忘记自己来时的兴奋劲了,才爬到半山腰都费了很长的时间,这还有一半的路程没爬呢。
也不知道自己说要回家,白姐姐会不会觉得她脾气很大?
“走开走开。”
金千金实在看不下去,趁机挤到了黎岁的身侧,看向黎岁时脸上的神情很丰富:“我实在看不下去,黎岁,我为我刚才的举动向你道歉。”
“哦。”
黎岁长睫毛遮住了她眼底不悦地神色,语气很淡:“我不接受。”
按道理说,黎岁应该很排斥金千金的靠近,尤其看到金千金和白疏亦之间眉来眼去,可事实上搞得黎岁只剩下心烦。
多余的情绪,黎岁也说不清楚。
可金千金脸上并没有任何气恼和讥讽,反倒是视线落到旁边扳着一张脸的白疏亦,冲她挥挥手,语气很嫌弃:“白疏亦,你别站杵在这里当门神了,去给我们买两根烤肠吃。”
白疏亦知道她是要支开自己,往黎岁旁边走近了两步:“我哪儿也不走。”
黎岁冷静开口:“我也想吃了。”
黎岁知道金千金应该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正好她也想听听是什么。
“那我去买。”
白疏亦一听黎岁想吃,满口答应,临走时特意盯着金千金,“温柔”的告诫了一番:“别欺负岁岁,否则你知道什么下场。”
金千金瞅着白疏亦生怕她会欺负人的模样,心里就满是嫌弃,像是向黎岁告状的口吻:“黎岁,你看看就她这种性格的人,我能喜欢她吗?”
黎岁面色无澜地看着她,静静等她继续说。
“我承认我对你很好奇。”
金千金大大咧咧坐到她旁边,然后仰起头喝了好几口矿泉水的水,嗓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可事实就是我不喜欢白疏亦。我是好奇和她结婚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上次也是专门去堵你,反正你在我这里的印象挺好的。”
这下黎岁眼神稍微有一些变化:“你想和我说的就这些?”
不喜欢白姐姐,那为什么还围着她转?
这话听上去可信度就不高。
金千金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发毛,浑身不得劲,语气有一些不舒服:“你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还不是因为你们结婚的事情,搞得我家里人逼我相亲,我看你们太相敬如宾了,就怀疑你和她是不是假结婚来着。”
“还有就是……”
可能是接下来说的话让金千金感到心虚,她不好意思地憨笑:“我自己想看看,如果你看到她和别的女人亲密抱在一起,会什么反应?我刚才可是向你道歉了哈,是你自己不接受的。”
黎岁:“……”
合着是被戏弄了呗。
金千金忍不住又贱兮兮地补充了一句:“白疏亦她也想看你吃醋来着。”
顿时黎岁心里憋着一股火,哪里还坐的住,立马从冰冷的石阶上腾的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一句:“金千金,你可真无聊,耍我好玩吗?”
“你是不是不会骂人呀。”
金千金觉得黎岁像炸毛的小猫,忍不住冲她嬉皮笑脸起来:“刚才白疏亦骂我神经病,你就轻飘飘这么一句话,可真有意思。”
黎岁:“……”
神经病,真的是神经病。
黎岁还是头一次遇到金千金这种人,本来她还以为金千金是情敌来着,没想到对方压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明摆着想看她和白姐姐吵架。
最关键是,黎岁还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难听的话来骂她。
尤其黎岁和她交谈,总觉得她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哎哎哎,跑腿买烤肠的回来了。”
金千金乐呵呵起来,指着远处打着手机灯回来的白疏亦,兴致高涨:“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别把我当仇人,反正我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剩下就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了。”
黎岁站在原地,看着金千金笑眼弯弯地跑到白疏亦跟前要烤肠吃。
结果白疏亦反但不给还躲避着她走,倒是大步流星地将手里的烤肠递到了她的手里,声音温柔地对她说:“岁岁趁热吃,我还买了烤红薯,闻着可香了。”
空气中飘来了烤肠和红薯的味道。
烤肠是科技与狠活的味道,馋的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烤红薯闻着就香香糯糯。
好香好香好香啊。
黎岁不争气地暗暗咽口水,目光极淡地撇了眼金千金:“为什么不给她吃?”
白疏亦略微有些不高兴,状似不经意地表忠心说:“我是买给我老婆的,她也不是我老婆。”
“啧啧啧。”
金千金一听这话,叉着腰:“谁稀罕似的,我自己去买。”
随着金千金气呼呼的离开的背影,黎岁忽然明白刚才心里那股不舒服的违和感是什么一回事了。
她好像并不是单纯的嫉妒金千金,而是担心白姐姐的偏爱会分走。
可金千金并不稀罕。
纯粹就是黎岁嫉妒心作祟。
如果今天不是金千金,也可能是别的女人。
但是黎岁知道金千金不喜欢白姐姐,她其实从内心来说是开心的,至少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消失了,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黎岁哪里能忍得住红薯和烤肠的味道,乖巧地接过白疏亦递过来的红薯。
哎呀!
怎么这么烫手?!
烫的黎岁面目表情快要失控了,两只手来回倒,心急到不行。
白疏亦见状,将烤肠的竹签子递给她,从她手里将烫手的红薯拿过来,快速剥掉红薯上头有些烧焦的皮,轻轻吹了两下。
“吃吧。”
白疏亦将红薯递到黎岁手里:“现在不烫手了。”
黎岁眸光闪了闪,看了她一眼,对于她体贴的照顾感到心情好到不行,不太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好吃的在眼前,黎岁实在抵挡不住诱惑。
黎岁大口咬一口。
又香甜软糯,超多蜜汁。
白疏亦轻笑了起来,眼神意味不明地再一次道歉:“岁岁,原谅我好不好。”
黎岁拿着红薯的手顿了下,犹豫着要不要将嘴里的红薯咽下去:“你做错什么了嘛,需要我原谅?”
白疏亦深吸一口气,话语诚恳的好好反思自己:“我没有及时把我和金千金之前的传闻向你澄清,也没有在别的女人靠近我时,及时将人推开,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和她们保持距离。”
“哦。”
黎岁还是很满意她这个觉悟,可能是红薯太好吃,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话:“吃吧,不然红薯凉了不好吃。”
白疏亦抿了抿唇角,不确定地问答案:“那岁岁你是原谅我了吗?”
黎岁语气很随意:“那要看你表现了。”
白疏亦嘴角含笑,继续追问:“你要看我什么表现?”
“谁知道呢。”
黎岁笑意深深,语气很轻描淡写:“万一下次还有什么王千金李千金的,对你投怀送抱呢,所以很多事情不是嘴巴说的好听,得看你自己能不能洁身自好。”
白疏亦听黎岁这拈酸吃醋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样子,心情莫名愉快:“绝对洁身自好,岁岁你可以随时突击检查。”
黎岁不想接话茬,自顾自地啃着红薯。
突然,天空响起了一阵打雷声。
半山腰这里的风刮得越来越凶猛,黎岁很清楚是要下雨的节奏。
之前黎岁也有遇到过
黎岁才想起来她们来爬山是临时决定,所以并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不过还好背包准备了帐篷。
“下雨了,快找地方搭帐篷。”
金千金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将背包搁地上,有一种想原地安营扎寨的架势。
一霎时,整座山都响起了嘈杂声。
黎岁和白疏亦不敢墨迹,挑选了一处既避风又远离危险地带的平坦处,开始将帐篷搭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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