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点多到家的周忱破天荒看到客厅小夜灯下还有人时意外的愣了一下,发现霍北修在等他,换鞋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下:“你怎么还不睡?”
当事人回来,霍北修把手机扣到桌面上,双手抱臂,语气严肃:“我觉得咱俩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周忱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抬脚往边厨房走,洗了手,又从冰箱里拿瓶水,刚打开就被伸过来的长臂拎走。
随后是霍北修冷漠里带着点关心的声音:“大晚上还喝冰水,去洗澡,我给你热……嗯?你抽烟了?”
周忱往后退半步,这人是狗吗,鼻子那么灵。
“还喝酒了。”凑近不仅闻到周忱身上的烟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但被奇怪香水盖住酒味,他不满地皱起眉,“以为用劣质香水就能盖住身上的酒味?”
没特地用香水压酒味,应该是不小心沾上蔷薇身上的香水味,但他觉得霍北修口中的“廉价”只是想表达对闻到的这股香水味儿的主人的不满。
周忱本以为霍北修已经睡下,他在外间浴室洗漱完再回房间是不会发现身上的烟酒味的,不料霍北修破天荒的没早睡。
察觉到霍北修往前凑,他脚步再次往后,后腰忽然多出一只手搂住他,迫使他往前贴上霍北修的胸膛,对方仗着几厘米的身高优势,声音低低往下传:“你躲什么?”
“我一身酒味,还有混着劣质香水的烟味,你就非得往我身上贴?”
霍北修轻轻捋了一下他的背后,声音低而沉闷地说:“我又不嫌弃你。”
应酬一晚,做着自己不擅长且不喜欢的事,周忱其实挺累,他顺势靠在霍北修怀里,但他只想待那么一小会儿,正要离开时又被霍北修摁回来:“抱会儿怎么了?”
周忱几乎要沉浸在这道难得温柔的语气里,硬提起来的那股精气神顺着温柔埋下去,他将重心落到霍北修身上,脸颊贴在霍北修坚实的胸口,闷闷低低道:“累。”
在闻到烟酒味以及女士香水的瞬间,霍北修的怒火已经燃起,却在听见周忱委屈巴巴说累的时候被浇灭。
他心疼又不理解地问:“当霸道总裁很好玩?天天应酬,赔笑脸,这有什么意思?”
后面没说出口的应该是“还不如跟我回去当警察,至少不用赔笑脸”。
“当警察不也得赔笑脸?虽然不用应酬,但不也几乎天天加班?”
“充满电”的周忱轻轻将他推开,拿过他手里的水,拧开就咕咚咕咚的灌下几大口,终于解渴才补上致命的一句:“赚得还少。”
霍北修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从小吃穿用度全是顶配,他如何能真正感同身受的体会穷人的生活跟选择。
周忱没挑他这个理,伸出掌心将他推开后绕开他往主卧走去,若是霍北修已经睡下,他就在外间浴室随便冲下澡,但既然霍北修还没睡,他也不怕吵着人。
可他刚走进淋浴间,浴室的门就被推开,霍北修看他两秒,然后慢条斯理的脱衣服。
周忱浑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警惕的盯着他:“现在凌晨一点多,我忙一天真的很累。”
他是在跟霍北修商量,也是在警告对方收敛点儿,可是老畜生不打算做人,就这么赤条条就走进来。
在周忱以为霍北修要做什么时,发现对方只是单纯的……帮他洗澡?
“你……”
霍北修站在他面前,伸手往后调了水温:“不是累?我帮你洗,洗完睡觉。”
周忱像个小孩乖乖让他洗,要不是无法忽视那双带茧的粗粝大手在他身上揉搓,他估计站着都能睡着。
两个身高180往上的大男人站在淋浴间里,并不宽敞的空间显得越发拥挤,热水氲出的雾气一点一点把周忱身上的酒气逼出,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脑袋也嗡嗡作响。
他晕得要缺氧,还是霍北修及时把他带出浴室,打开窗让空气灌进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周忱终于缓过神,抬手拍了拍脸,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霍北修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他想要进浴室把衣服穿上,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霍北修快步回来摁下:“你还晕着呢吧,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衣服。”周忱抬手指着浴室。
周忱的酒量还行,今晚其实没喝多少,但洗过澡反而被热水把醉意逼出来,这会儿晕乎得难受。
他感觉眼前蒙着一层雾,朝着他走来的霍北修也变得不太真实,他下意识伸手却抓不到。
霍北修见他恍惚,往前跨两大步,将自己送到他面前,周忱第二次抬手才抓到他的裤腰,但没别的动作,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实。
“怎么回事?”霍北修低头盯着他还红着的脸,“这会儿开始醉呢?”
周忱木木的点头,瓮声瓮气地说:“晕。”
感觉脑子天旋地转。
霍北修觉得太好笑了,他很难得见到这样一面的周忱,竟有些舍不得,但更舍不得周忱难受,给他穿好衣服后赶紧去厨房冲蜂蜜水。
周忱抓着他的手,就着这个姿势喝下小半杯,始终不肯放开他。
“要给你买点醒酒药吗?”
他刚才闻着周忱身上的酒味不太浓,刚到家的周忱很清醒,但现在不知为何有了醉意。
没听见周忱回答,他正要掰开周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周忱着急地问:“你去哪儿?”
“家里没备有醒酒药,找手机给你买。”
周忱握着他的手改为搂他的腰,脸贴在他小腹上,闷声哼唧:“我不吃,我缓缓就能好。”
霍北修低头看着团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忽然心软得一塌糊涂,还说要教训人呢,他哪舍得。
小祖宗这副样子,他只能把“谈判”计划搁浅,先把人弄睡了。
半醉不醒的人最难哄,最后霍北修硬生生把人捆住,才勉强让他安分,就这样搂着他睡了一晚。
隔天早上。
周忱觉得浑身绷得紧,动弹不得,他第一反应是霍北修又玩变态捆绑游戏,睁眼果然看到自己是被霍北修的长手长脚捆住的。
始作俑者正贴着他背后,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他后脖颈,痒得他忍不住缩脖子。
瞥见手机就反扣在床头柜上,他伸手要拿,可捆住他的人似乎以为他要跑,又把他拽回来搂得更紧。
周忱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二话不说低头在横在他胸前的手臂上咬了口。
“嘶——”
霍北修终于醒了。
“你咬我干嘛?”霍北修松开他,瞪大双眼。
周忱顺势往前挪,还挣扎踹开禁锢他的那双腿:“你想杀我可以更加隐蔽的方式,而不该是憋死我这一种。”
“谁要杀你?”霍北修人醒了但脑子没有,他揉着被周忱咬的位置,嘀咕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周忱没搭理他,拿来手机看消息,看到蔷薇跟他说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后才放下手机重新躺下来。
好半晌没听到旁边有动静,他伸腿踢了踢:“快八点了,你还起。”
霍北修顺势抬手搂上来,强行将周忱往他怀里带,像是没睡醒般地,嗓子黏黏糊糊地说:“困,再陪我睡会儿。”
可他的目的没那么单纯,他的“睡”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睡,他整个人往周忱蹭,从身后暗示着,向周忱表明他的行动意图。
周忱刚转过脸要拒绝,就被他捧着脸吻上来,这吻来得猝不及防,周忱忘了呼吸,被他亲得憋红了脸,但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霍北修的行动。
周忱恢复理智,推开霍北修快速的接下电话。
霍北修被迫停止,要不是周忱脸皮薄,他也不是不可以就着电话继续的。
可在周忱接电话的时候,他也没停止手上的动作,他抓着周忱的手,一下一下的捏着,见周忱没反应,他故意往下挪,手从衣摆钻进去,握住周忱的侧腰。
“唔!”
周忱浑身一激灵,还没来得及骂,电话那边就传来蔷薇的关心:“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床头。”周忱摁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假装无事发生,“你找我有事?”
“下午有个茶话会,董事长希望你能出席。”
周忱:“把时间地点发我。”
电话挂断前,蔷薇关心道:“你嗓子听起来有点哑,着凉了吗?”
周忱耳尖顿时泛红,含糊丢了句“昨晚喝多了没睡好”后找借口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耳边传来霍北修的质问:“让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很丢人?”
“你要想,多得是愿意跟你公开关系的人。”周忱推开他下床,冷漠的丢出四个字,“但我不是。”
周忱上午补觉,下午收拾出门。
可他没想到能在周余组的茶会话里见到这个人……
厌衫婷
第211章 211.周余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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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
找那么久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察觉到周忱盯着的位置,周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那位穿着得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你认识他?”
这一问不只是好奇,还有警惕跟试探。
周忱淡漠解释:“前段时间去过一家牙科诊所,他跟里面一位牙医长得很像。”
“那是谁?”周余偏头问在旁边陪着的蔷薇。
蔷薇扫了眼,很快搜罗到这人的信息,低声回答:“听人称他赵先生,是安老小女儿的男朋友。”
安老是这场茶话会的主角,也就是说这位赵先生是今天的贵宾。
周忱听懂了,他不能再透露出对赵谦的好奇,于是不着痕迹的收回看向赵谦的目光,眼神也变得淡然。
“你牙齿不好?”周余似关心地问。
不过,他关心的不是周忱的健康,而是周忱去牙科诊所的目的。
周忱喉咙滚了一下,他不确定周余的人当时有没有跟着,不敢冒险撒谎,于是认真找了个听起来可信的说辞:“霍北修怀疑那附近藏匿罪犯。”
“最后找到了吗?”在旁边听着的蔷薇比周余还好奇,先周余开口问道。
周忱抬头看向她,笑着摇头,并对他那位前队长做出评价:“他有时候挺自信的。”
听不出褒贬的评价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也让人捉摸不透他对霍北修是个什么态度。
“你这算什么评价,你现在住他家呢,这样说人家是不是不太好?”蔷薇笑着说,语气跟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好奇。
周忱微微耸肩,不怎么在意地说:“是他盛情邀请,我没道理继续住原来的小破筒子楼,而拒绝他的高级公寓不是吗?”
蔷薇盯着周忱看了会儿,但没再搭腔。
安老带着赵谦过来打招呼,带着好奇看着边上眼生的周忱。
周余顺势解释:“我的新助理,能力很强,跟霍氏的合作就是他牵的头。”
他并没有跟人介绍他们俩的关系,但一句拿下跟霍氏的合作就足以证明周忱的实力。况且,能跟在他身边的人又会岂是泛泛之辈?
周忱初来乍道,这通介绍倒是让安老很意外,目光从不在意到将惊讶,慢慢落到周忱身上:“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周忱微微鞠躬,毕恭毕敬地称一声“安老”。
随后,轮到周余将目光投向赵谦:“安老,这位是?”
不确定安老是否愿意在这样的场合承认赵谦,这是周余给他选择的机会,也不至于让赵谦难堪。
安老说:“我小女儿的男朋友,最近正好闲着,我就让他陪我过来走走。”
他没称“女婿”证明赵谦还在观察期,并没有得到他的认可,算不上安家人。
周忱嘴角扯了扯,他跟赵谦的处境其实差不多,都是还没能转正的“实习生”,不过他可能比赵谦要稳妥些,毕竟他跟周余做过亲子鉴定。
若不是真的确定有血缘关系,周余不可能把他留在身边。
安老跟周余被人叫走,赵谦跟着周忱走到茶点桌前,他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是周董事长的儿子?”
周忱没回答,而是反问:“赵先生以前是不是当过牙医?”
闻言,赵谦愣了一下,盯着周忱的目光从好奇变成警惕跟怀疑。
“别紧张。”周忱抿了口果汁,咽下后才开口,“我只是正好去过你的诊所,并且在介绍墙上看到你的照片。”
他无视赵谦的紧张,开玩笑似地说:“总不能是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并且你俩共用一个名字吧?”
“芊芊知道我当过牙医。”赵谦没头没尾地说道。
周忱歪着脑袋看他,似笑非笑:“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赵谦盯着他,微微勾起笑意:“我知道你以前是警察,但你现在不是。”
他回的又是另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但却是在暗示周忱:他们俩没什么区别。
都是在别人手底下做事,都得看别人的眼色,或许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可——
“不一样。”周忱反驳了他的暗示,“我什么都不做也会得到认可跟信任,但你不同,你所有的信任都基于安小姐之上。”
若是没有安芊芊,他赵谦在安老面前就什么都不是。
被戳穿后,赵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这是周余的场子,他怎么都做不了。他怕安老觉得他上不了台面,又怕惹到周余,毕竟正如周忱所言,他俩不一样。
他盯着周忱,低声道:“你其实并没有把握能够完全获得周董事长的信任,你当过警察,而且据我所知,你跟市局的霍队关系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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