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城还有比我优秀的青年才俊?”霍北修摁灭香烟,盯着陆域,“你给我列举几个我听听。”
得,看来是真闹了,否则他不会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陆域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要是你惹到人家就赶紧去赔礼道歉,要真是他觉得你不够优秀,你就……再加把劲儿吧。”
离开前,陆域友好的补上一句:“你说得对,我觉得遂城却是没有比你更优秀的青年才俊了。”
有钱有势有地位,颜值还很高,这要是放在相亲市场上绝对是被哄抢的程度,当然,前提是他能好好做个人。
陆域进去后,霍北修又抽了根烟,感觉清醒了些才转身回办公室——继续看资料。
看一天的资料,效果不是很明显,但熬了一天一夜的霍北修被陆域赶回家休息。
理由是:“你就算是把眼睛熬瞎也未必能马上把人找到,你别因为私事烦就一头钻进案子里,你要是垮了我们这帮人可就乱套了。”
霍北修强打着精神回到家,他身体明明已经很累,也很困,但大脑神经却很活跃,脑子里依旧在复盘着院长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试图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脑子再活跃,也是在乱转。
进家门,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恍惚了一下,昨天出门实在太急,居然忘记关灯。
他没多想,单手扶墙弯身换鞋,却在碰到拖鞋的瞬间愣了一下。
放在一起的两双拖鞋现在只有一双,旁边还多了双昨天出门时没有的鞋子,而且这个码数显然不是他的。
几乎在那一瞬间,霍北修的脑子木了一下:周忱回来了。
他只脱下一只鞋,胡乱穿上拖鞋,就往主卧里走,然而却空欢喜一场,主卧冷冷清清,就连灯光都没有,更别说是人。
霍北修眼底闪过失落,嘴角扯了抹自嘲的笑,他到底在想什么,周忱都已经跟他提分手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他往客厅走,正打算去把脚下的鞋换好,抬眼就看到从漆黑的阳台走进来的人,是周忱。
“你……”
两个异口同声。
周忱闭了嘴,霍北修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的看了他好一会,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才开口:“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没有发现一天没喝水,但抽了不少烟的嗓子有些哑,但周忱听出来了。
周忱往冰箱走,给他拿了瓶水。
“你要不要先润润嗓子……”周忱低头盯着他的脚,“再去换一下鞋?”
霍北修接过水,拧开后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大口,边喝水边思考周忱这个时间回来的原因。
喝了水,换了鞋,他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说吧。”
他语气冰冷,像是提审犯人的姿态,周忱觉得不太舒服,但他知道现在的霍北修或许并不想见到他。
可是……霍北修刚才着急的样子分明是在找他。
早知道不回来了,周忱心里想。
第222章 222.想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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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陷进奇怪的沉默氛围里,越发透着冷清。
霍北修以为是周忱搬走才会让整个屋子变得冰冷,现在才意识到无关在与不在,而是爱与不爱,周忱的离开让他原本不曾黑暗过的世界染了一抹灰色。
沉默的时间里,霍北修掌心无意识的隔着布料摸摸兜里的烟盒。
嘴里有点淡,想抽烟了。
他没多考虑就把烟盒抽出,刚点燃就被周忱抽走。
从他嘴里抢烟的人,周忱是第一个,但他没恼,一脸平静的看着周忱。
周忱很少抽烟,但毕竟是男生,对香烟并不陌生,他狠狠的吸了口,再缓缓吐出烟雾,缭绕在他脸上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表情,却有一层朦胧的,让霍北修心跳加快的感觉。
霍北修以为是自己太喜欢周忱的原因,但在周忱张嘴时,他才意识到他是害怕。
他怕周忱问他话。
“你……”
周忱偏过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顿下话,瞬间了然于心。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而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周忱把燃到尾部的香烟摁到烟灰缸里,胸口上下起伏着,与其同时道:“你不用那么防备,我今天不是要试探你什么。”
霍北修没说话。
“我是不是不该来?”没听到回复,周忱嗤笑了一声,“那我走。”
霍北修还是没吭声,却在周忱站起身要走时一把将人拽住,摁回沙发里。
他盯着周忱,瞧见对方嘴角轻扯的笑,瞧见对方眼底隐藏的那抹凉意,他非但没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
“如果我让你离开,你愿意吗?”
他的话没头没尾,但周忱知道他什么意思,并且给出回答。
就仨字:“不愿意。”
“呵。”果然是霍北修预料之中的答案。
“那如果我让你放弃,你愿意吗?”
周忱的目光朝他投过来,眼底的冷意早已收起,换来的是试探跟似有若无的……嘲讽。
——谈崩了。
周忱甩开他的手,表情变得陌生,语气也冰冷至极:“你的怀疑没错,我今天过来确实是想跟你和好,离开市局才发现警察的身份有时候真的很好用。但既然你已经识破,我没必要继续装,我知道只要你不愿意我就试探不出什么,所以……”
顿了话,周忱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了,霍队。”
他得到每一个字都让霍北修难受,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霍北修起身把人摁住,狠狠的砸回沙发里,双手抵在周忱双肩头上,目光凛然:“不打扰?你觉得一句不打扰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很想质问周忱把他当什么了,但又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像极了被抛弃的怨妇。
周忱没有挣扎,在以往的相处中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远敌不过霍北修,他早就放弃跟霍北修比拼力气的打算。
可他越没反应越让霍北修生气,摁着肩膀的力度更重了。
霍北修没说一句话,但周忱却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很多,不甘,生气,埋怨,似乎还包括许多没有出口的辱骂。
明明气得要原地炸掉,可霍北修出口依旧是隐忍:“你不能继续待在他身边,他没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周忱昂起头,至下而上的盯着他,目光滑过他的喉结,下巴,唇瓣,高挺的鼻梁,最后定点在他的眼眸,“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什么都知道,但我还是选择了他。”
霍北修依旧抵在他双肩上的手颤了一下,眼前的周忱让他感到陌生,周忱不该是这样冷漠又傲慢的样子。
他的周忱那么乖,怎么会这样疾言厉色?
“你看起来很生气,想打我还是想抓我,嗯?”他又是一声冷笑,忽然抬起双手,恭敬的递给霍北修,“那你拷。”
咔嚓——
“周忱,我们怀疑你参与犯罪,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他双肩往下耷,两只手被反扣在身后拷着,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画面把霍北修吓得脸色都发白了,直到现实中的周忱把他拽回来。
“霍北修,这次不拷,下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忱无情的推开他,看着他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难以言明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趁霍北修不备俯身吻上对方的唇。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凶猛,可熟悉的吻迎上来时,霍北修几乎形成条件反射,抬手握上周忱的后脖颈,强行将他往自己身上贴,加重加深了这个吻。
他正忘我,忽然感觉到嘴角一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周忱咬了他。
周忱推开他,立于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再见了,霍北修。”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他走了。
屋里又空荡荡的,霍北修几乎要被这股寂静跟没由来的恐惧感淹没,他要陷进去了。
就在霍北修陷在这股无限黑暗的情绪里拔不出来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吵嚷起来,叫嚣着把他从中拔出来。
他划开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陆域的声音立即传来:“你赶紧来萧局家一趟!”
霍北修的理智瞬间回笼,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萧——”颜删汀
“别废话,马上!”
陆域没给他任何解释跟提醒,只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等红灯时,霍北修抽空翻出周忱的微信编辑简短的几个字发过去:你要玩,我陪你。
不管是什么,他奉陪到底!
就算周忱要往地下走,往悬崖下跳,他都一定紧紧抓着周忱的手,他不允许周忱在他面前出事,也绝不允许周忱向黑暗迈步。
亦如他猜测那样,周忱果然没有回他消息,而他也不需要回复,他只需要周忱知道他的态度。
萧规家。
情况跟霍北修猜测的不一样,但本质区别不大:萧规的外孙不见了。
巧的是,他跟西区失踪儿童的年龄相仿,今年五岁。
陆域坐在看不出情绪的萧规身旁,满脸疑惑:“所以西区儿童失踪案跟九溪疗养院真的有关系?”
但要是真有关系,他们在这个时候绑走萧规的外孙不等于是公开挑衅?
霍北修没点头,而是理性的分析:“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有人趁乱绑架作为对萧局的报复,要么是这个犯罪团伙起了内讧。”
话音落,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孩子的母亲听到后都忘了哭泣,她抬头朝着霍北修看过来:“那我的孩子会有生命危险吗?”
霍北修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萧规,尽管萧规也是从小刑警一路往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才走到现在的位置,他见过的罪犯比霍北修跟陆域这种年轻人要多上好几倍,私下也不是没有遭到罪犯的报复,但现在被绑的是他的外孙,他的反应过于平静。
“他不会出事。”霍北修淡淡开口,沉默几秒后再次将目光落在萧规身上,“对吗,萧局?”
所有人顺着霍北修的目光看向萧规,一时间像是把孩子的失踪归结到萧规的身上,尤其是他女儿萧琳。
“爸,小决这次……能平安回来吗?”萧琳捂着脸,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情绪完全绷不住,“我小时候曾经因为你的工作被绑架过,为什么就连我的孩子也要遭遇这种事?我只想过好我的日子,我一点也不想牵扯到你们的恩怨中,小决他还那么小,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萧琳几乎要哭得晕厥过去,戴武轩及时扶住她,低声安慰:“老婆,你别担心,我们小决一定会没事的。”
正是因为承受过,所以萧琳很明白自己的儿子正在经历着什么,他正在经历恐惧,害怕,以及危险。
“做这件事的人确实是冲着我来的。”
萧规终于开口了。
他无声叹息:“只要我没有动作,小决就是安全的。”
“那你能确保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吗?”萧琳紧张的挽着丈夫的手臂,一脸期待的望着萧规,等着他的答案。
然而,萧规并没有回答,或许他也不知道答案。
萧琳又要吓晕过去,戴武轩收到萧规的暗示后扶住她回房间,他也很担心孩子,但他相信警察比他们夫妻要专业。
“你们俩跟我来。”萧规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进屋后,霍北修第一句话是:“小决是怎么失踪的?”
“被狗带走。”
霍北修跟陆域对视了一眼:又是狗。
明知道这个招式已经被警方察觉,居然还敢继续用,这难道还不是挑衅吗?
不过,霍北修不确定对方是在挑衅萧规还是他。
把狗当成作案工具是他跟周忱发现的,而西区那起案子的进度是周忱透露出去的,周忱到底知不知道案子背后的事,又或者,周余是给赵谦卖好,还是他跟这些事有牵扯?
就那么短短半分钟,霍北修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记忆像是幻灯片似的一段一段回放,有他跟赵谦见面时的对话,也有周忱的决绝。
“他在逼我。”萧规忽然说道。
陆域又悄无声息的跟霍北修对视了眼,低声好奇:“谁在逼您?”
“我不知道。”萧规说,“大概是我以前抓过的罪犯,这是要跟我寻仇的。”
“可是这个局布得很大,而且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策划出来的,谁跟您有那么大的仇恨?”
够得上这么大仇恨的人,大概是亲人被抓亦或是死在萧规的手下,霍北修提醒:“您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案件吗?”
萧规眼神眯了眯,十几秒后的回答却是摇头:“没有。”
没有吗?
霍北修盯着萧规,眼底闪过短暂的疑惑,没直接问。
“如果真是冲着我来,那明天肯定会有消息,小决今晚至少是安全的。”萧规拜拜手,“你俩已经忙活一天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开着各自的车离开,但霍北修跟陆域分道后又掉头绕回来。
再见到霍北修时,萧规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意外跟惊讶,甚至桌面上已经倒着两杯水,一杯给他,一杯给霍北修。
“您知道我会回来?”
萧规哼哼几声:“你就不是个安分的。”
他要是个安分的就不会考警校当警察,而是按着他父亲安排的路子,学商,进公司继承家族企业。
“那您能猜到我想问什么吗?”
霍北修姿态轻松,不像是跟领导聊公事,更像是跟家里的长辈随便聊聊,但萧规却知道他目的不单纯,或者说他是奔着某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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