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时,门外站着给扫黄办打举报电话的前台小姑娘,她怀里拿着洗漱用品,一脸震惊的站着。
很显然,她把霍北修的骚话全听着了。
原本以为霍北修脸皮厚,不会在意,没想到他挎着大步越过小姑娘往酒店大门走,周忱丢下一句“他只是我领导”后快步跟上霍北修。
车子开出几百米外,周忱还在憋笑,霍北修瞥了眼后视镜确定没有车才打转向灯变道,顺带损两句。
“被人怀疑你上宾馆不干正事还有脸笑呢?我要是你,我就跟那前台小姑娘解释‘这是我男朋友,我们不是桃色交易的关系’,毕竟你男朋友颜值摆在这儿,这更有说服力。”
意识到霍北修是趁机占他便宜,周忱立即收起笑,硬生生的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李运会不会早就猜到我们会来,把车子丢在那儿,让人看着是故意拖延时间?”
“别瞎猜了。”霍北修抬手rua了一把他的后脑勺,“答案或许就在他家。”
半个小时后车子晃晃悠悠的开进一个小村,按着赵贵给的大致方向找到李运的家。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两层楼还带着个小院子的房子前,小院子里开着灯,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个人,被车灯晃的眼睛眯起,他站起来用手当着眼,但目光依旧盯着车。
霍北修关了车灯,但没熄火,也暂时没有下车的打算,他们似乎就这样僵持着。
“这是知道我们要来,还是在等人?”周忱盯着正前方看,关了车灯后发现此时站在门口跟他们隔窗相望的人好像是个年轻人,“不是李运。”
没有外出执法经验的周忱有些紧张,但幸好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偏头问旁边这位淡定得像是来串门的霍北修:“我们现在下车会不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你在车上待着,我先下去,没情况你再下来。”
霍北修刚要开车门,手臂就被周忱拽住,他回头,立即对上那双担心的眸子,顷刻间感受到了周忱的担心。
其实他们两个人贸贸然过来确实很危险,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万一整个村子的人将他们围起来做些什么,他们未必是对手。
霍北修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欠考虑了,他是不是应该带黑皮体育生向海过来,而不是看着不太能打的周忱?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周忱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观察观察再下车?”
刚说完,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冲着他们晃了晃,像是让他们下车。那一刻,霍北修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他觉得车外面没有人埋伏,也没诈。
两人一块下的车,朝着小院子走进去,走进才看清拿着手电筒那人的脸——是李运。
没等他们说话,李运开门见山地说:“我可以先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霍北修微微挑眉,这是猜到他们的身份,还做好不反抗的打算,确认过刑警的身份,李运朝着他们伸出双手:“我跟你们回去。”
过程顺畅得让人意外,李运的家人也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没哭没闹看不见半点情绪。看不出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但他们的目的确实是要把李运带回去,没再有其他。
找到李运后,霍北修直接驱车回遂城,回到半路接到向海的电话:“周忱,你们那边什么情况?要不要我过去支援?”
周忱看了眼正前方,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双目无神的李运,收回目光后小声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不用支援,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挂断电话,他看着驾驶位的霍北修的背影:“我们把向海给忘了。”
“让他明天自己回来,多大人了还等着别人去接他呢?惯的他。”霍北修语气不太好,但这才是他日常对队友的态度,他从来不惯着任何人。
周忱承认,他在霍北修这里确实是有特权,特别到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的特权,但他私心是接受并且喜欢这种特殊待遇的。
车子驶进市局大门,周忱有一种“终于”到了的感觉,打开车门下车,抬眼就看到了鱼肚白。
值班的刑警出来接人,霍北修交代他们先把李运安排好,天亮了再审。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时闻到浓郁的速溶咖啡的香味,顺着香味找过去,瞧见周忱正从茶水间端着两杯咖啡出来,周忱上前递给他一杯:“要喝吗?”
“还喝什么咖啡。”他把周忱手上两杯咖啡都拿走,赶在周忱开口前用手肘推着人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压低声音说,“离上班还有点时间,你抓紧进去眯会儿,上班了还得一堆事呢。”
“那你……”周忱刚回头,没来得及说完话就看到霍北修不怕烫似的一口气灌了整杯咖啡,这证明霍北修在这两三个小时里也不打算睡了。
霍北修确实没睡,他拿着陆域他们整理好的材料跟苏俊生做的笔录到会议室看,是看也是研究。他需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漏洞,总感觉他们可能遗漏了什么东西。
这两三个小时里,霍北修喝了两杯咖啡,把收集到的关于本案的证据以及苏俊生的个人笔录看了一遍又一遍,但除了看出来苏俊生在性侵女员工这件事没坦白,其余的信息都没有看出不对劲。
但是,李运在回程的路上跟他们说了一句话。
他说吴雪是杀的。
第188章 188.小两口闹别扭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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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刑侦办公室,越是接近上班时间,越是热闹、咋乎。
有聊前一晚没整理好的工作,有聊早饭吃的是食堂还是市局门口包子铺买的,直至一句“霍队人呢”响起,办公室才短暂的安静几秒。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关着门的办公室,只有正准备下班的值班刑警指着会议室:“那儿呢,凌晨回来就钻进会议室待到现在就没出来过——啊对,小周倒是在霍队办公室里补觉。”
“还一人睡一屋。”马优轻轻“啧”了声,嘀咕道,“怎么跟小两口闹别扭分房睡似的?”
鞠轶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马优,捧着手里的豆浆嘤了声:“磕到了!”
“瞎说什么。”
陆域用手中的报纸拍了拍马优的脑袋,抬脚朝着会议室走,他以为霍北修在会议室补觉,但他急着知道昨晚的情况,顾不上会不会打扰霍北修睡觉就推开门。
会议室里,霍北修没在补觉,而是整个人散漫又松弛的靠着椅背,两条长腿随意交叉搭在会议桌上。
“您这是醒了还是压根儿就没睡?”陆域走进去,看到桌面上两只一次性纸杯的杯底都有一层薄薄的沉淀物时也算是得到了答案,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霍北修手边上的材料看了两眼,“发现问题?”
“没有。”霍北修回答得干脆又不果断。
要是能发现问题,他就不会把周忱泡的两杯咖啡都喝掉,还在这儿看了几个小时的资料。
他收回脚,左腿落地,右腿就又搭上,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做思忖状:“李运猜到我们会去他老家找他,人就在老家等着我们过去,回程的路上还说自己是杀害吴雪的凶手。”
陆域瞪大双眼,刚张嘴就被打断,霍北修点头:“对,他自首。这起案子到这儿好像该结束了,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所以你看了几个小时笔录?”陆域笑道,“还什么都没发现。”
不是嘲笑,更不是讽刺,只是窥见了他们平时的状态,当刑警的,哪个没试过熬通宵看笔录看证据链但最后却没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的。
可再挫败再花时间,他们也必须这样做,这不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而是关乎真相关乎人命的事。
“先审审吧。”
陆域把欲要起身的他摁住,把放到一边的报纸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遂城本地报纸,上面躺着九个黑体加粗的大字——
【华安集团股票创新低】
“如果媒体知道苏俊生被我们关着,我们会很麻烦,我猜萧局到了得喊你上去问话。”陆域无奈笑道,“大概又要给你施压。”
“施压也没用。”霍北修把报纸摁回桌面,盯着那行字,一字一顿地说,“证据不足就算用枪口抵着我的脑袋我也不可能随便结案。”
霍北修揉搓了把脸:“我先去洗把脸,二十分钟后让人把李运带到审讯室。”
“你就这状态进去审人?你这张脸现在也不知道能唬得住谁呢。”陆域在身后喊道。
走到厕所,他迎面对上刚拉好裤链转过身来的周忱,目光在他笔直的双腿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到他昨晚湿了一片的位置。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说:“其实我车上有备用裤子。”
察觉到他的目光,周忱下意识吸了吸小腹,抬脚朝洗手池走去,还不忘吐槽霍北修:“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去你车里找你的裤子再把我这件已经干透了的裤子换掉?”
霍北修无奈的扯了下嘴角,这小子还挺记仇。
昨晚在酒店的时候,他本想着下楼就给周忱找了换上,但上车就急着去李运的老家,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
霍北修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扑,冷水扑到让他的感官暂时的清醒,但到底是熬了一宿,他的眼眶里布满红血丝,看着很吓人。
看着这张以往英俊的脸上此时肉眼可见的憔悴,周忱竟有些移不开目光,看得有些入迷。
直至霍北修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才猛然回神,收起心里疯狂生长的念头,换来的是与平时无异的“冷漠脸”。
霍北修嘴角勾了勾,谁说他这副样子唬不了人的,这不就有个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昨晚没睡?”
“我的床被谁睡了你心里没点数?”周忱心虚的偏了偏头,紧接着听到霍北修换了个稍微正经点儿的语气说,“看了点资料。”
周忱立即恢复认真:“你在怀疑李运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霍北修并不隐瞒地点头:“他自首的太突然太奇怪,你不觉得他把车停那儿,让赵贵埋伏我们看似是在拖延时间,但其实更像是在引导我们?”
周忱胯部抵在洗手台边听着霍北修分析,正思考他的猜测是否合理时,听到他说:“去外面的买俩包子垫垫肚子,我先会会这主动配合的李运。”
周忱以为是霍北修使唤他,但买回来后霍北修人已经在小黑屋里,鞠轶挡住要往小黑屋走的他,责任感十足地说:“你必须先把早餐吃完才能进去。”
看到周忱脸上的疑惑,鞠轶继续:“霍队特意交代的,他说让我务必看着你把早饭吃下去,你要是不吃,霍队会扣我奖金的。”
为了保住鞠轶的奖金,周忱稀里糊涂的当着她的面吃了俩包子,喝了一杯豆浆,他刚要放下就看到鞠轶警告的眼神。
他无奈笑道:“你饶了我吧,我的饭量就俩包子。
怕鞠轶责任心太强,他随胡诌了句“剩下的是给霍队留的”,然后趁着鞠轶思考的时间迈着长腿往小黑屋走,比起早饭,他更想知道霍北修没睡觉的那两三个小时里分析出了什么以及打算怎么审。
一门心思都在小黑屋里的周忱没听到的嘀咕声:“这小子有情况啊。”
马优的根据是周忱居然跟鞠轶撒娇!
审讯室里。
“吴雪是我杀的,是我用车把她拉到河边,是我把她丢下水的,行车记录仪也是我弄坏的。”李运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松了口气般地说,“我承认,这些全都是我做的。”
周忱没想到进来看到的就是李运自述的过程,他站在单向玻璃面前,把耳机再往耳边凑近些,耳机里再传来霍北修冷冽的声音:“理由呢?”
李运没想到自首还会被怀疑,愣住好几秒才缓缓开口:“我让她跟我,她不愿意。”
“让她跟你?你知不知道她跟你们董事长的关系?”
听到苏俊生,李运忽然警惕起来,人都愣愣的坐直了,他抬头盯着霍北修,不答反问道:“你们还没让董事长回家?”
“吴雪的事跟董事长没有关系,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我做的,我只是不该用董事长的车去做这件事,但我当时真的很慌,人是死在车里的,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赶紧用车子把她的尸体运走,再消除车里的痕迹。”
李运每句话都很认真,不像是在说谎,投案自首的人是这种态度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太过于维护苏俊生了。
霍北修往椅背缓缓靠去:“说说看你作案过程。”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陆域以及单向玻璃外的周忱立即明白,他这是要找破绽。
所有人都明白霍北修的意思,唯独当事人听不懂,他真就按着霍北修的要求,事无巨细的说起作案经过——
“吴雪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运第一句话就露出破绽了。
吴雪跟他养在遂城的小老婆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前者单纯朴素,后者妩媚艳丽,但没有人点破他,而是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去接董事长下班时见过她几次,但鼓起勇气跟她搭讪她都没理我,我知道她看不起我,我就一破司机。有一次我心情不太好,那天也没打算去招惹她,只是在旁边抽烟,她上来就说我纠缠她,还骂我是垃圾配不上她。”
“所以你对她怀恨在心,她越是看不起你,你越是要得到她?”霍北修似乎好奇地问,“那你后来是怎么约上她的?”
李运似乎意外刑警居然真的相信他,沉默几秒才继续往下说:“我用董事长的名义约的她,因为我开的是董事长的车。”
闻言,霍北修眉头微微挑了下,嘴角扯了抹笑,直接点破:“你不可能不知道那辆车上有定位器,你明知道苏俊生很不喜欢别人偷开他的车,你却用它来给自己行方面?”
“那天正好要去洗车,所以我打算把她约出来后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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