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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了。”
阿檀转头看着阿玫。
阿玫手正捂住后颈，也看着他，“妈妈没有死，对不对？”
阿檀抿着唇，说：“不知道，回去。”
那两道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远处，枫叶酒店后面里走出来的一道高挑身影，耳边贴着手机。
“他们已确认答案，五叔。”
“很好，我警告过你，你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不然我的计划就白费了。”
“知道了。”
那道高挑身影原地站了会儿，转身消失在后面。
没多久，救护车紧急停在枫叶酒店门外，几个医生纷纷下车冲进里面。
没多大一会儿，他们撑着担架床从酒店里出来，步伐急匆匆上车。
那是因情绪过度而晕倒的简老爷子，简阔和简家人一起上救护车，项家人留下帮忙收拾烂摊子。
简阔这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湖边小木屋，迈巴赫停在那儿。
一片很大的湖泊边上站着三道身影。
除了安罗尼奥那一头金色长发被太阳照得金灿灿的光芒，他左右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衣着简单、扎着丸子头的男人，是安罗尼奥的搭档alpha，也是上次从车窗内扔出烟雾弹的那条粗壮手臂主人。
而另一个男人身穿墨绿色衬衣黑西裤，衬得身材高大修长，挽起袖子，两条浅麦色小臂在太阳照射下散发出健康光泽，此刻正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正欣赏美好风景的安罗尼奥忽然一顿，勾唇轻笑，“他来了。”
此话刚落，身后传来皮鞋落地发出轻微声响。
项樾穿着挺括的西装，戴着墨镜的下半张脸很冷峻，却十分帅气。
安罗尼奥和那个搭档alpha一块儿转过身，但那个墨绿色衬衣的男人没转身，依旧保持着低头姿态。
“来的挺快。”安罗尼奥勾唇一笑，“自我介绍就省了，反正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见项樾好像没搭理自己，老盯着他旁边这位，挑了下眉，伸手摁在墨绿色衬衣的男人肩上，“别看湖了，转回去让他看看你的脸。”
男人没理他，蹲了下来仔细端详湖面倒映出自己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很满意地点点头，声音里竟带着不羁的笑意。
“够野，带劲，”男人自言自语地说：“真想见一见他，说不定还能擦出令人惊喜的火花来呢。”
“我让你别看湖，起来。”安罗尼奥冷声道。
项樾听到男人这声音，有那么一刻简阔好像就在面前的错觉，但又很快否认。
这个时候简阔估计已经在简老爷子的寿宴里，不可能会来这儿。
可那个男人的身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毕竟他和简阔是从小一起长大，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对彼此非常熟悉。
项樾神色迟疑，想确认又不敢那是真的。
男人似是欣赏够了才肯舍得站起来，慢慢转过身来。
当亲眼看见那张脸的那一刻，项樾只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心如坠冰窟，听见那个男人扬唇不羁一笑，自我介绍——
“嗨，我是伏特加1019，是另一个简阔。”
另一个简阔……
项樾怔怔望着伏特加1019那张跟简阔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临近九月，天气还是很热，他却觉得浑身冰凉，仿佛置身于冰川之中那般寒冷彻骨。
“为什么？为什么要创造出另一个简阔？”项樾声音很轻，语气很冰冷地质问安罗尼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安罗尼奥笑道：“他刚不是说了吗，伏特加1019，他后颈里这个腺体被保存得太久了，放着这么好的腺体不用未免太可惜了。”
“我发现这个腺体是潘廷的，你应该知道潘廷吧，”安罗尼奥说：“那可是父母辈那个年代的大人物，而且曾经是简子赫的搭档alpha，这么好的资源我必须利用起来。”
“那潘廷的腺体什么时候被挖走的？还有二叔和瑰姐、安德鲁和亨特尔的腺体，都是你亲手挖的吗？”项樾压下愤怒情绪，冷声道。
安罗尼奥仰头大笑，抚额冷笑纠正，“安德鲁和亨特尔是我亲手杀的，他们的腺体也是我亲手挖走的，我只挖走宋庆的腺体，没杀，他倒好，跳楼自杀，但简家父女俩和潘廷的死和被挖走的腺体可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安罗尼奥毫不犹豫地解答：“我父亲。”
“你父亲？安赫尔斯吗？”
安罗尼奥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什么，扯起冷笑，“看来你们华夏治安总署这效率挺快嘛。”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父亲的事了，你们一定想知道简子赫的死因并不是那么简单，那我就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吧，就当报恩简子赫曾经的一片好心。”
“苏城王江，他身上有大面积的烧伤，你们自己去查吧。”
项樾看着安罗尼奥，想起宋庆说过安罗尼奥和阿檀之间那段奇怪的关系，想了想还是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二叔？”
等了几分钟，见安罗尼奥没有回答，显然不想提及过去的事，没再追问，而是换别的继续问。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为什么要创造出另一个简阔？你找我来就为了这个吗？”
“当然不是，”安罗尼奥扯了扯嘴角笑，“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创造出另一个简阔，我只想创造出另一个潘廷的仿生人alpha为我所用而已。”
安罗尼奥偏头看着伏特加1019，“他自己不太满意潘廷这人，非要换个人，要搞定他太难了。”
“我为了能创造出一个最满意的伏特加1019，已经给他换了不下百来人，我手底下有人刷手机，正好刷到简阔接受采访的新闻，被他看到了。”
安罗尼奥笑得意味深长，“他对简阔这人非常很满意，我满足他就给他创造了一模一样的简阔，你想知道为什么自己问他。”
项樾缓缓看向正摸着自己脸的伏特加1019，“为什么非要是简阔？”
“单纯的喜欢呗，哪来为什么，”简阔停下摸脸的动作，笑意依旧不羁，“可能是受到腺体主人影响吧，反正我挺满意我现在这个样子。”
“喂，听安罗尼奥说，你跟简阔是恋人关系？”
项樾沉默不语。
伏特加1019啧了声，打着商量的语气说：“我真的挺喜欢简阔，你行行好，跟简阔分手了吧，然后把他还给我，我替你继续喜欢他，怎么样啊？”
项樾愣住，“什么？”
就连安罗尼奥和他的搭档alpha大概是没想到伏特加1019会这么回答，表情古怪。
自己喜欢长得好看的自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头一次见自己会喜欢上另一个自己，还要求让人家的正牌男友提出分手，真有意思。
项樾额角暴起青筋突突直跳，只觉心堵得厉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无力感。
……操。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鬼话？你只不过是跟简阔长得像的仿生人而已。”
项樾强压下滔天怒火，说话都带刺，“你一个仿生人也就跟机器人一样没啥区别，即使复制人类最真实的情感和感官，也只是一串数据记录而已，你还想跟我比？”
“闭上你的嘴，多听一句我都嫌恶心。”项樾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看向安罗尼奥，“你找我真正目的是什么？”
安罗尼奥还想看戏呢，可惜这戏有点短，不免有些遗憾，“我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改善一下你的某些缺陷？”
项樾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安罗尼奥笑起来有些兴奋，眼里有明显的火热，“我最近研究出改善腺体的强弱，正好发现它能帮助丧失A转O的标记能力，我第一个想到你，就找你来了。”
项樾表情微顿，蹙眉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缺陷？”
他丧失A转O的标记能力这事儿只有项简两家人知道，尤其是直系亲属，二叔一家人也是知情者，匿凰和俞司也是。
安罗尼奥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项樾直觉告诉他，绝不是项简两家人或匿凰和俞司泄密，所以安罗尼奥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
安罗尼奥微微一笑，“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我只是好心想帮帮你，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或许未来会有更多人需要这份实验成功的案例。”
话头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分享欲非常强烈。
好在那个搭档alpha及时阻止安罗尼奥那旺盛的分享欲，不然可就没完没了。
安罗尼奥知道现在不合适说太多，便扯回正题，“我知道你想标记简阔很久了，机会都摆在你眼前了，考虑一下吧项少。”
一旁的伏特加1019听到这话顿时不爽，转头冷冷看着安罗尼奥。
安罗尼奥也转头看着他，用口型警告：你给我安分点。
伏特加1019别过脸去，没再看这边。
项樾沉默良久，声音很冷，“您这鼻子是失灵了吗？闻不到？”
安罗尼奥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抬头嗅了嗅，空气中飘着一丝木质香信息素，隐约闻到里面夹杂属于强alpha的信息素，好像是玫瑰味儿。
“你好歹是enigma，居然甘愿让一个alpha标记你？！”
他感到非常难以置信且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个enigma愿意把腺体暴露出来，让低一个等级的alpha标记？
他知道ee之间是无法标记，可没听过哪个enigma会愿意被标记。
他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开眼了。
“我不需要你说的那什么玩意儿，”项樾冷声说：“对我来说，它不是缺陷，反而对我更有利。”
“说完了吗？”
安罗尼奥顿了一秒，“说完了。”
“你要说的就这些吗？没别的了？”
安罗尼奥感到莫名其妙，点下头说：“嗯，就这些，没别的，怎么，你还有别的话要说？”
项樾目光重新落在伏特加1019身上，冷声说：“把他给我。”
安罗尼奥只愣了一秒，反应迅速地立马抓住伏特加1019的胳膊，冷下脸沉声道：“他不能给你。”
项樾扬唇嘲讽，“看你这么紧张，难道他很弱吗？”
“不弱，但不是现在。”
“杰弗里。”
搭档alpha双手迅速从腰后掏出两颗烟雾弹，抡圆了胳膊朝项樾扔了过去。
两颗烟雾弹落地瞬间爆炸，一片浓重的烟雾弥漫。
待烟雾彻底散去后，项樾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空无一人的湖边，忽地冷笑出声。
“你对自己挺狠，安罗尼奥。”
说完这话，又想到那个跟简阔长得很像的伏特加1019，就笑不出来了，很用力地攥紧了手。
好好停在小木屋边的那辆迈巴赫，所有车窗的玻璃像是受到无形的压迫力，顷刻间碎裂成片。
项樾的身影消失了。
京城第一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走廊边供人休息的长椅坐着简父和何翡翠，成叔满脸担扰在手术室前着急地走来走去。
简铎去一楼大厅交费啥的，忙完了又跑上来，没看到简阔在，转头左右张望半天，很快看见走廊尽头的简阔，悬着的心落了地。
简阔这会儿正跟杨石说起互联网的事，脸色很差，沉声道：“你去公关部，让他们想办法把那些言论都压下去，还有那些照片帖子什么的，能删的都全删得干干净净。”
“不行的话你去找项琢，让他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我现在暂时离不开身。”
“好的简哥，这事儿交给我吧，你安心照顾好你家人。”
杨石顿了顿，犹豫片刻没忍住好奇心地问：“那、那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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