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行被他小叔这一眼看得打了个冷颤,为自己洗清冤屈:“爸,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小叔有孩子了。”
梁时松将那天听回来的事全然告知:“父亲节那天我听到你打电话让你堂弟加油,你就只有一个小叔,堂弟是谁可想而知。”
梁景行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不可置信:死嘴,这是你说的?
不多时,梁景行抓住关键词,父亲节,他好像和闻叙打电话说过堂弟这个词。
“没有堂弟,那天我在和闻叙打电话。”梁景行把事情全盘托出,“那天父亲节,他把送给小叔花束上的贺卡写成父亲节快乐,我俩开玩笑呢。”
怎么还有闻家小子的事。
梁时松一头雾水:“小叙为什么在父亲节给你小叔送花。”
这是个好问题,梁景行也弄不懂他兄弟的脑回路。
他说:“可能是想和我们家亲上加亲?”
梁时屿开口结束了这场闹剧:“前段时间我和闻叙的项目圆满结束,他为了感谢我给我送了一束花,那天是父亲节,阴差阳错把贺卡写成了父亲节快乐,仅此而已。”
这瓜吃到最后没尝出个所以然来,梁老太太觉得无趣:“吃饭吧,这瓜吃得没滋味。”
梁时松:“……”
闹剧不明不白地开始,不明不白地结束。
最后还是梁景行因为偷酒领了个惩罚,他哭丧着脸,受伤的总是他。
—
梁家和闻家好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两家长辈商量好在周末相聚。
闻叙和梁景行是两家中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两人。
一个一向听从家里的安排,说不说都一样。
一个是家庭地位最低的,只能服从安排。
早上出门时,闻叙在车上睡了一路,不禁让家里感叹一句他们闻家出了一个睡神。
抵达目的地,闻叙半梦半醒之间才问到:“我们去哪啊?”
囡囡的嗓子恢复小孩音,奶声奶气地说:“和梁奶奶他们一起吃饭。”
闻叙还好多嘴再问了一句:“哪家梁奶奶?”
囡囡再次解答:“梁时屿二姥爷家的梁奶奶。”
闻叙猛然醒神,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有那么一个梁家。
他吓得连忙摆正座位,抬手整理刚刚睡塌的头发,依旧是那么英俊潇洒。
外貌check~
两家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私人庄园。
这是只对圈内人开放的私人庄园,是豪门贵族休闲放松的好去处。
闻叙下车对上了一脸懵的梁景行。
“兄弟,好巧,你也在这呢。”
说着他看到闻叙身后陆陆续续出现的闻家人,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家和你家相聚了?”
闻叙说:“原来不是我最后一个人知道的,还好有你,兄弟。”
梁景行已经习以为常,他就是说怎么他家这么齐人呢。
两家四位女人一见面就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
闻念亲热地挽着梁老太太的手,闻妈和梁太太手牵手,四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庄园。
剩下几个大男人在原地目目相视。
梁时松和闻爸好久不见,两位中年男人一面笑得乐呵,说最近又喝到什么好茶。
闻沉洲,梁时屿,沈峰自成一派,开口就是商业总裁般的问候。
闻叙还是难逃小孩那桌,右手梁景行,左手牵着囡囡。
闻叙羡慕看着三人成形的大男人那一队,他也很想加入呢。
他问梁景行:“你堂妹怎么没来?”
梁景行说:“谈恋爱了,和她男朋友去玩了。”
工作人员到车辆后备箱拿装备,询问是否把全部东西都拿下来。
闻叙不太确定,他叫了一声:“爸。”
前方的闻爸和梁时屿不约而同地转头。
闻叙不经意对上了梁时屿的眼神。
“……”
哈,我喊爸你转什么头。
闻叙假装看不到梁时屿的眼神,问他爸:“要不要带高尔夫球杆进去。”
闻爸说:“带着吧,我和你松叔下午打一场。”
闻叙让工作人员把全部装备都带上。
出来玩就数小孩子最兴奋,囡囡牵着闻叙的手跑进去。
“三舅舅,我要骑马。”
闻叙跟着她的脚步跑起来:“好好好,等会就带你去骑,慢点跑,别摔跤了。”
两小孩迎风奔跑,从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听到的人也会不自觉展露笑意。
闻沉洲老气横秋地说:“小孩的精力就是旺盛,要不是长辈制定这一次的行程,我们忙了一个星期的人哪里会出来活动,我发现随着年纪越大就不愿意动弹。”
和闻沉洲年纪相仿的梁时屿否认了他的话,嘴角微微挑起:“你可别拉上我,我挺愿意出来玩的。”
闻沉洲:“……”
以前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难约出来,十次局里有一次能约出来算拜高香了。
第51章 就算你找个和小叙年龄一……
带小孩的任务交到闻叙手上, 闻念和成峰对闻叙放一百个心。
闻叙带小孩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安全第一,能花钱就不会自己亲力亲为。
他给囡囡买了一箩筐的胡萝卜,苹果条, 各种喂食动物的食材。
玩吧, 一玩一个不吱声, 这个世界对小孩来说是巨大的过家家。
闻叙就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 眼神时刻关注着由工作人员带着玩的小侄女。
梁景行戴着墨镜手里捧着比他命还苦的咖啡续命:“兄弟,你睡醒了么?”
一旁的闻叙戴着一只无线耳机听着广播剧续命:“没呢,平时这会儿是我深度睡眠时间。”
梁时屿的出现好像也驱赶不了他脑海的瞌睡虫。
闻叙再一次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梁景行被咖啡苦出了一个激灵:“前几天你们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动荡,有黑子泼脏水?”
闻叙双眸带着水光:“还好,震感不强烈, 无人伤亡。”
梁景行又问:“谁家公司这么不长眼?”
闻叙再一次打哈欠:“新签约的一个cv老师的老东家。”
他顿了下:“其实我们没必要硬聊, 不说话也挺好的。”
刚刚那话题都在wx里聊过,又拿出来现实说一遍属实有点腻歪。
梁景行不知发什么疯,忽然问道:“你嫌我烦了,堂弟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
闻叙:“……”
兄弟你好像拿了个什么复仇男闺蜜剧本。
“别发疯,我对狗毛过敏不养狗,还有别再让我听到堂弟这两个字,我现在敏感肌,随时随地应激。”
梁景行不厚道地取笑他:“不瞒你说, 现在我们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你给我小叔送了父亲节花束,四舍五入这也算是亲上加亲。”
闻叙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这是件糗事, 追人史上的滑铁卢。
虽然他活了二十五年只追过这么一个人,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也不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算了, 文化有狼,反正就是追了这么久对方可能还不知道他在追人,追了又好像没追。
一切回到起点,甚至还多了一个全新的便宜儿子的身份。
“兄弟,好像真的有点难追。”闻叙发自内心地说。
没听到便宜堂哥的回答,身后传来便宜父亲的声音。
“什么有点难追?”
椅子像是发电了一样,闻叙和梁景行非常地默契从椅子上弹起来,发射导弹直愣愣地站起来。
两人一脸心虚地看着梁时屿,后者了然,问道:“是不是在说一些我不能听的话,打扰你们了。”
也不是不能听,因为你就是话题的主人公。
“能。”
“不能。”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兄弟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十年归来依旧毫无默契。
闻叙解释:“能听,我们在说如何和马赛跑能不能追上它这个科学问题。”
梁时屿失笑:“确实挺科学的。”
梁景行喝了口咖啡压压惊,甚是佩服闻叙在小叔面前还能如此淡定,果然是天选追马人。
“小叔,我找我爸讨论一下为什么咖啡这么苦这个科学问题。”
他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见缝插针给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梁景行离开前意味不明地给闻叙使了个眼神,无言道:加油,追马人。
闻叙:“……”
太高看他了,人怎么可能追上马呢。
梁时屿顺势坐在了梁景行的位置上,闻叙愣了下,等等,如果马自动停下来了呢。
“小叔,你不是和我哥他们在聊天吗?怎么过来这边了。”
来他们小孩桌休息上了。
梁时屿转头看他:“你哥和你姐夫在讨论工作,出来玩我不怎么喜欢谈公事。”
“我哥他们在家就是那样,什么事都能扯上工作。”闻叙问,“那你出来玩喜欢谈什么话题,看看我能不能参与上。”
梁时屿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腿:“喜欢和你谈……”
闻叙又来错觉了,他以为梁时屿要说喜欢和你谈恋爱。
“谈父亲节为什么给我送花这件事。”
好有性缩力的语言。
闻叙不藏着掖着了:“就是单纯地想给你送束花,小叔你是第一次收到花吗?”
很直白地给对方反扔一个问题。
“不是第一次收到花。”梁时屿说,“但是第一次在父亲节收到花,终生难忘。”
很好,就算追不到也算是在梁时屿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闻叙满足了,玩笑道:“那每一年父亲节我给你订一束花。”
这何尝不是一种全新的陪伴方式呢,开辟全新的陪伴道路。
梁时屿被逗笑了,闻叙的脑回路永远都是那么令人猝手不及。
“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能让你给我送,我是不是也要给你送。”他说,“你喜欢在什么节日收到花?”
闻叙很想说想在情人节收到你送的花,但这样意图似乎过于明显了。
他扼住了心底里的想法,找了一个比较中规中矩合适的节日:“中秋节吧。”
那天月色很美,很适合收到花。
梁时屿试图理解闻叙的脑回路,但一无所获。
他本以为对方是想说生日或者儿童节,又或者情人节,一句中秋节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应下:“好,中秋节给你送花。”
沈晗之喂完动物蹦蹦跳跳地回来,两人的送花话题就此结束。
到了午饭时间,两家人在包厢里用餐。
一楼的包厢连通外面的花园,闻叙一行三人慢悠悠地从外面走来。
闻梁两家长辈在包厢里的落地玻璃窗看到远处走来的两大一小。
闻妈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梁.见缝插针.景行说:“那可不,闻叙和小叔都长成同龄人了,年龄都没有差多少。”
梁奶奶点了点头说:“这样一开确实没有差多少。”
梁景行意识到好像可以从他们两家长辈入手呢,近水楼台先得月,闻叙不靠谱,还得靠他啊。
下一秒就听到他奶奶说:“小叙出生的时候时屿还抱过他呢。”
梁景行:“……”
小时候抱过文学虽迟但到。
闻叙进到包厢看到梁景行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关心问:“怎么了,和你爸讨论咖啡苦不苦的味道遭骂了?”
梁景行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一个恐怖故事,你出生的时候小叔抱过你。”
闻叙握拳:“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真有够恐怖的。
梁景行看出了闻叙眼里的杀气,改口问:“你们单独相处聊得怎么样?”
闻叙说:“我们俩约定了每年给对方送一束花。”
梁景行心中一喜,进展这么快吗,都互相送上花了。
“情人节?七夕?生日?”
闻叙摇了摇头说:“都不是。”
梁景行在有限的知识里搜刮仅剩下的节日,好像都没有什么节日适合互相送花……
闻叙还是觉得挺满意的:“每年父亲节我给他送一束花,每年中秋节他给我送一束花。”
梁景行:“……”
有句脏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不能再和闻叙在待在一起了,迟早会变不聪明。
梁景行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他爸一旁的小叔身侧:“小叔,我和你换个位置。”
梁时屿抬眸:“吵架了?”
梁景行说:“嗯,单方面和他冷战,再好的兄弟也不能时刻在一起,小吵怡情。”
梁时屿和他换了位置,闻叙感激地朝好兄弟投以一个感谢的眼神。
对方避开拒绝眼神对视交流。
两家人其乐融融地用餐,话题一开始着重放在闻沉洲和梁时屿两位单身大男人身上。
倒也不是催婚就是单纯的话题统一,路过都要提一句。
梁奶奶问:“沉洲是不是比时屿大一岁。”
闻妈想了想说:“没差几个月呢,都是一起读书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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