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就没来吧,躲在房间里就不见得都是好处。
要是谁都想躲在房间里坐享其成,守门鬼傀早就一个个把他们吞吃入腹了。
团队之中,最不能有的就是这种人。
晚饭期间,艾格时不时地就会朝谢铭迟看一眼,眼神中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但同时,她的眼神中还有一丝试探和打量。
怎么说谢铭迟也是在上个傀界里拿到魂线的人,拥有这样的实力,艾格必须设防,万一谢铭迟是在骗他、耍什么花样呢?
不过就算他耍花样也没用,他们绝对不会找到自己的魂线,就算找到,也不可能安全地拿到手。
这些傀儡师可真是天真呀,有那么多人曾经死在她的傀界里,他们中难道就没有过找到她魂线的人吗?
有的,有的……
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人能够安全地、用正确的方式拿到而已。
她可和那些低级的鬼傀不一样,以为靠生抢就拿得到中级鬼傀的魂线?也太天真了。
艾格越想越觉得心情愉快,连蜡块都多吃了一些。
但她打量谢铭迟的眼神还没有收回去。
谢铭迟不傻,感受到艾格的目光后,他就时不时地也偷摸看一眼艾格,带着期待而紧张、小心翼翼的神情。
他今晚就要做“召唤血腥玛丽”了,不紧张一些怎么行?
他可是团队里第一个干这事的,开创先河啊。
当然紧张。
艾格看他的神情没有破绽,晚饭后也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离开时,她又出言提醒:“我的客人们,要记得向我许愿,记得我会实现愿望……”
谢铭迟:忘不了忘不了,你快走吧。
回到房间,万无秋盯着甄嘉八卦而怨恨的单身狗眼神,再次把谢铭迟拉进了卫生间。
万无秋贴在他耳朵旁边问:“你真要召唤?”
“怎么可能?”谢铭迟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那只是说给艾格听的。”
万无秋“噢”了声,又问:“你对甄嘉什么感觉?”
谢铭迟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感觉?”
万无秋沉吟片刻,说:“就是,会不会有心动的感觉。”
谢铭迟:“……”
他无语了。
谢铭迟:“我难道应该对她心动吗?”
万无秋追问:“那简娜呢?”
谢铭迟:“没有。”
万无秋:“小肖呢?”
谢铭迟:“……她有男朋友。”
万无秋反应了一下:“那如果没有呢?”
谢铭迟都气笑了:“没有也不会有。”
万无秋看着他,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那对我呢?”
谢铭迟觉得万无秋今天晚上肯定是吃错药了,问的都是些什么神经问题?
但看着万无秋下意识间握紧的拳,一丝不苟的衣袖都被他捏皱,谢铭迟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个事。
坦白来讲,他对万无秋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一个自己完美的理想型站在面前,谢铭迟肯定是会心动的。
虽然认识万无秋以来他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但万无秋确实在帮他。
再加上什么前世相识啊,现在的近距离接触啊……
谢铭迟反应过来了。
他觉得万无秋在勾|引他。
他不能一眼就看出来别人的取向,这事不科学。
但是万无秋既然问得出这个问题。
那是不是说明他……
他盯着万无秋看了一会儿,然后只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
“你啊,再看看吧。”
万无秋今晚格外难以入睡。
谢铭迟给他的答案……非常地模棱两可。
以至于现在已经睡下,他看着谢铭迟的脊背,依旧思绪万千。
在傀界里多想并不是一件好事,万无秋知道这一点,他也一直在奉行着这一原则。
但这是谢铭迟。
他等了千年,守了千年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他已经死去的心重新跳动。
阿迟啊……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
万无秋伸出手来,想到摸摸谢铭迟的头发,最后还是住了手。
睡了这么久,忘记了所有事。
但你还是你。
就在这时,万无秋突然感受到视野的角落里出现了一束红光。
他扭头看去,就见梳妆台的镜子上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正是穿着血裙的艾格。
对上眼神的那一刹那,艾格的笑容放大了数倍,嘴角咧开的弧度几乎要把脸皮上的缝合线崩开。
“你要许愿吗?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万无秋沉默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盯着艾格,然后眼神里放出寒光。
不知道为什么,艾格突然心惊了一下。
但这太奇怪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这里可是她的主场!她怎么会因为一个外来者的目光而害怕?
艾格保持着警戒,但却放弃去引诱他许愿,而是问:“你是谁?”
万无秋没有回答,只是这么盯着她,往常一直上扬的嘴角此刻却绷成了一条线。
他有点不耐烦了。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艾格突然颤抖了一下。
她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
没有、没有。
自从她创建傀界以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人。
她心慌了半晌,然后下定决心,开始翻看更早之前的记忆……
他在哪,他在哪……
找到了!
艾格猝然睁眼,然后没撑住跌坐在地。
她翻到了自己死后、成为鬼傀的记忆。
是他!
第31章 假的
又是一天清晨。
虽然古堡深在地下不见阳光, 但谢铭迟的生物钟让他睁开了眼睛。
他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七点钟了。
谢铭迟:“……?”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谢铭迟直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开始沉思。
天亮了?七点了?
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感天动地, 他竟然第一次在傀界里一觉睡到了天亮, 没有被大规则选中?
不对, 不是,等会儿再感天动地。
重点是为什么啊?
明明昨天他和艾格在七楼的谈话已经很明显了, 他要召唤血腥玛丽然后许愿,虽然他回到房间后并没有这一个动作,但是艾格也不应该就这么放过他。
他没有按照约定进行许愿, 艾格应该生气,她应该在入夜之后再来找一次谢铭迟, 不仅要来继续引导他许愿,更应该质问他为什么没有许愿。
谢铭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和艾格干瞪眼到这一晚上过去, 结果她竟然没来?
谢铭迟真的懵了。
他请问呢?艾格到底为什么没来。
按照常理来讲,没有被大规则找上是件好事,但艾格在这张情况下还不找他,这事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谢铭迟侧目看了一眼万无秋。
人还在。
他又坐起来看了一眼打地铺的甄嘉。
也还在。
怎么着, 艾格昨晚去找了别人吗?
谢铭迟坐在原地发愣, 而万无秋很快醒来, 看见他懵然的模样,开了口:“艾格昨晚挑中的是我。”
谢铭迟怔了一下, 扭头,声音里满是不解:“找你?为什么?”
万无秋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不知道啊,你说,她是不是觉得, 你是我的鬼傀?”
谢铭迟:“?”
谢铭迟思考了一下,说:“你又做手脚了?”
万无秋摊开手来:“天地良心,我这次什么都没做。”
他长长“嗯——”了声,说:“也许是因为你主动要求要许愿吧。”
谢铭迟:“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好像知道有什么问题了。
在这次的团队里面,坦白说,没有人知道朝艾格许愿会发生什么事,虽然他们猜测大概率会发生不好的事,但艾格一再强调又显得怪异。
再加上艾格之前说的话,一副很想让他们都离开傀界的样子,也许有人就会忍不住开始怀疑,许愿是不是真的会得到什么。
正好这时,趁所有人都还没有尝试过许愿,谢铭迟突然向她提出了这个想法。
正中艾格下怀。
但也许这时艾格又会想,一个在上个傀界里可以拿到魂线的人,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找线索,反而冒险去向她这个守门鬼傀许愿?
艾格觉得这不符合常理。
也许,他们只是想派出一个人来试探,试探一下许愿到底是不是会出事。
同时,艾格作为一个有思想的鬼傀也会思考,既然这项工作这么危险,他们这些外来者又怎么会让团队中的核心力量来做这件事?
于是,经过思考和等量代换,艾格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红眼睛并不是他们当中十分重要的人。
也就是说,他的死活无足轻重。
甚至于之前他们在自我介绍时,这个红眼睛说自己在上个傀界拿到了魂线,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假的,只是混淆视听。
那么同理,这个红眼睛就不会是傀儡师,否则他的死亡就会牵连另一个人。
他是个鬼傀。
艾格平时一直在看监控,那她也会知道,团队中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是万无秋。
所以这样,她得出的结论就是——万无秋是谢铭迟的傀儡师,而且他们口中所说的许愿只不过是让谢铭迟去送命的试探。
这一点让艾格感受到了一丝不爽,他们把谢铭迟推出来送死,这让她有了一种不好的感同身受。
被推出来的谢铭迟,像是被孤立。
艾格开始生气,她决定不去找谢铭迟了,她要让其他人来试试被选中的感觉。
选谁好呢……
啊,要不就选他的傀儡师吧?
这样不仅帮着红眼睛报复了把他推出来的傀儡师,而且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一连把他们两个人都杀死。
红眼睛的皮肤很好。
艾格这样想。
拿他的血泡澡一定有不错的效果。
只是虽然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找上了万无秋,万无秋也早有准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艾格无功而返。
也许就是和他一样熬鹰呢?
想通了这些,谢铭迟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样。
艾格的自作聪明让她想错了事。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坏处,因为万无秋也知道怎样让自己活下去。
艾格今晚注定没有结果。
谢铭迟松了口气:“你没死就好。”
万无秋听了这话,眼神亮了一些:“你很在意我的生死?”
“换做是谁我都会在意一点吧,谁的命不是命?”谢铭迟这么说着,一抬眸,就看见万无秋眼神中的失望。
他没憋住咳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你的生死肯定是更在意的。”
万无秋眼神再次冒光:“真的吗?”
谢铭迟:“唔……真的。”
万无秋:“因为什么?”
谢铭迟觉得他莫名其妙:“世上的问题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甄嘉也在这时醒来,万无秋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心情好像也好了许多。
洗漱过后,几人就出了门。
但就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万无秋就站在原地不走了。
谢铭迟问:“怎么了……”
刚问出口,他就知道了原因。
走廊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谢铭迟内心直觉不好。
如果只受一点伤,绝不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溢出。
而且根据他们发现的小规则,连流血都有可能触发艾格直接杀掉他们,更何况已经是这么浓的血腥味了。
昨晚有人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甄嘉已经开始哆哆嗦嗦了,她瑟缩着躲在后面,小心地问:“是……是谁啊?”
谢铭迟摇了摇头:“不知道,去看看。”
他们首先去把沈绯年和封瑜叫了出来,见这两人没事,谢铭迟就放松了许多。
接着小肖和褚优也出了门,并不是他们。
还有简娜、陆蒙和小何。
谢铭迟皱起眉,这时他才意识到昨天答应让甄嘉和他们一起有点草率了。
夏之昨天上午死了,简娜就成了一个人,应该让两名女生住在一起互相照应的。
怨只怨昨天甄嘉说的八卦太重磅,一下把谢铭迟的脑子砸得停止了运转,让他忽略了这事。
也许简娜就是因为甄嘉已经先说好和他们一起,所以没好意思再问。
一想到这儿,谢铭迟不免加快了脚步,去敲简娜的房门。
“简娜,简娜!你起床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也多余,因为他已经从门缝里闻到了更加浓郁的血腥味。
简娜八成是没了。
谢铭迟绷紧了嘴唇,猛地一踢房门——
房门被踢开的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压住了呕出来的冲动。
房间里已经被血浸得不像样了,不止是血,还有肠子、脑花……各种人体组织已经被拆散了,溅射在房间的每个地方。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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