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秋:“是真的。”
“……二位,”程州终于忍不住,生无可恋地开口,“我没有睡着啊,我还醒着呢,你们要不收敛一点啊?”
说着说着,程州都笑了:“哎我真是操了,等我回去也要和女朋友卿卿我我。”
三人就这么笑了起来,刚才生死时刻的阴翳也逐渐消散。
光线透过窗户逐渐明亮起来,直到阳光几乎全部洒进客厅里来,万无秋轻轻拍了下谢铭迟:“天亮了。”
“嗯,”谢铭迟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将军,“走吧。”
五人全部集结完毕,万无秋拿上了那些照片,一起进入了电梯。
“-”层很快到了,毫不例外地,钟宁就站在家门口。
门口放着的正是那个诡异的风筝。
这是谢铭迟第一次在院子之外的地方看到这个风筝,也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看。
钟宁儿子的头颅躺在地上,仿佛是感受到谢铭迟的眼神,他的眼珠突然咕噜噜转了一圈,然后嘴角勾起了笑,几乎咧到了耳朵根。
谢铭迟听到了程州一声很轻的“卧槽”。
别说程州了,他也想“卧槽”一个。
见众人一起上来,她的目光也只是留在了谢铭迟的身上,阴恻恻问道:“找到凶手了吗?”
“找到了,”谢铭迟说着,从万无秋手中拿过了徐诺的照片,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照片交了出去,“是她住的4号房间里,原本住在那里的男人。”
钟宁接过照片,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那个破碎的相框,把徐诺的照片“啪”一下按在了上面。
那一瞬间,谢铭迟好像看到照片上徐诺的脸变成了一个男人。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男人的微弱尖叫传出声来。
果然钟宁要杀的是4号先生吗?
谢铭迟不知道徐诺到底会不会死,但这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钟宁侧过身,让开位置,眼珠盯着地上的风筝——确切的说是风筝线。
“你们要的东西,”钟宁叹息一声,“拿去吧。”
谢铭迟小心地走了过去,害怕钟宁突然暴起,几乎一直盯着她看。
万无秋就跟在她旁边,比谢铭迟更加警惕着钟宁的动作。
但钟宁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了,在拿到风筝线的那一瞬间,线在谢铭迟手中变成了一截透明的丝线。
随着一声满意的喟叹,钟宁的身上散出一道亮眼的红光。
回家了……
……
吊瓶、白色的屋顶、消毒水的味道。
谢铭迟再睁开眼时,感受到身旁的就是这些东西。
他这是……进医院了?
抬手看了一眼,他现在竟然还在吊着水!
谢铭迟左右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万无秋的影子。
万无秋人呢?他们不是应该一起出来了吗?
心中焦急,谢铭迟立刻就坐了起来,准备拔掉手上的针头。
……不是,这谁粘的胶布?实习生粘的都比这个强啊!
“哎?学长醒了啊。”
病房门口传出声音,谢铭迟抬头,看见来人是沈绯年。
谢铭迟连忙就问:“万无秋呢?”
“无秋学长吗?他现在在另一间病房,”说着,沈绯年就叹了口气,“不是我说啊,你们怎么走在街上就直接进傀界了?小贺接到电话说你们人躺在大马路上,120把你们拉走了,我们就赶紧赶过来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在大街上就进傀界了啊,”谢铭迟悲痛欲绝,又问,“万无秋醒了吗?”
沈绯年:“唔,这个不知道,他旁边围了一圈专家,小贺和小学弟留在那和他们狡辩,我就过来看看你。”
谢铭迟:“?”
谢铭迟:“为什么围了一圈专家啊?他们两个狡辩什么?”
沈绯年叹气:“当然是因为医生诊治的时候完全听不到无秋学长的心跳啊。”
噢。
谢铭迟懂了。
一个半路上晕倒,被拉来医院却发现完全没有心跳、却有呼吸的人,确实很值得专家凑在一起讨论医学奇迹。
贺岐和封瑜大概一直在和专家们据理力争地扯皮吧。
但是不知道扯不扯得过。
谢铭迟没敢再耽误,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按住伤口就下了床:“走走走,接上你无秋学长,我们回家!”
沈绯年带着路,谢铭迟很快就到了万无秋病房的门口。
还没等进去,他就听见病房里一阵骚乱。
“卧槽,活了活了!”
“卧槽我看到了,别拽我!”
“哎哎哎,别走啊我们给你检查一下!”
没等谢铭迟刹住脚,病房门口就突然冲出一个人,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人怀里。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他从没听到过的一种万无秋焦急的声音:“快走快走快走!”
大概就是焦急,混杂着一丝……绷不住。
一想到万无秋刚才在医生面前突然诈尸,谢铭迟简直就想笑。
两人在医院里拔足狂奔,贺岐沈绯年封瑜紧随其后,在一群人看神经病的眼神中,终于逃出了医院。
谢铭迟抹了一把汗:“这跑得让我有一种还没出来的感觉。”
“是啊,”万无秋简直劫后余生,想想刚才一群人围着自己问东问西就觉得可怕,“我再也不想来医院了。”
这会儿两人手上买好的东西已经没了,谢铭迟问:“贺岐,我们买的那几袋东西呢?”
贺岐:“啊?”
他仔细回忆一下:“噢噢噢,有的,只不过在医院里。”
谢铭迟:“……”
他看了一眼医院大门,瞬间放弃:“算了,再去一趟超市吧。”
贺岐追着问:“哥哥哥,今晚吃什么!”
谢铭迟看了一眼路边的小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吃某人没吃过的——鸡蛋灌饼。”
第88章 灌饼
打鸡蛋、再往里面一灌——
刷好酱料卷好生菜火腿和鸡柳之类的食材, 一个鸡蛋灌饼就这么做好了。
早就坐在餐桌边的贺岐眼都绿了,闻着香味,盯着谢铭迟的方向:“哥, 要饿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铭迟真是为自己的命运唏嘘, 刚进傀界就是做饭, 刚出来依旧要做饭。
尤其现在餐桌边坐了一圈嗷嗷待哺的“旧相识”。
谢铭迟纳闷道:“真不知道你一个千年老鬼傀为什么跟个千年饿死鬼一样,鬼傀不是不吃饭都行吗?你怎么就能饿成这样??”
贺岐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就……习惯当人了嘛, 这么多年了一顿不落的……无秋哥肯定也饿了,他也一直看你呢!!”
谢铭迟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抽空用做贼一样的眼神瞄了一眼餐桌那边。
嚯, 万无秋还真的在看他。
谢铭迟瞄了好几眼,万无秋的姿势一动不动, 眼睛都像是没眨过。
只有嘴角的弧度仿佛上扬了些。
谢铭迟心里嘀咕,切, 他那哪是胃上的饿了啊,怕不是另一个意义上的饿了……
想到这儿,谢铭迟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他和万无秋之前就在一起过的话,那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毕竟他们那个时候是连心事都藏不住的年纪, 能指望忍住什么?
那如果已经进行到那一步的话, 他们……那个……嗯……
谢铭迟自己想了半天差点把自己想红温了。
他以前是个将军, 万无秋只是文生,要从这个角度看的话, 局势仿佛很明朗。
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感觉两人的性格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就很纠结。
但这种事往往光靠想是不行的,还是得实操。
这又是另一个好问题了,实操得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顶多算八字有一撇吧,反正捺还不能呼之欲出呢。
谢铭迟狠狠叹了口气, 再次感叹自己真是好本领。
电饼铛和平底锅齐上场,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五人份的饼。
万无秋很自觉地帮着他一起拿盘子,等着他一起坐了下来。
谢铭迟抽了张纸擦手:“吃吧,别等着,尝尝什么味儿。”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一直看的都是万无秋的方向。
为了不脏手,他还贴心地给每个饼都裹了一层纸袋。
万无秋小心地拿起灌饼,朝着上面咬了一口。
谢铭迟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万无秋细细琢磨了一下,然后一挑眉,点点头:“好吃。”说着他就去吃下一口,第一口其实只尝到了饼和少量的酱料,实打实的食材没吃上多少。
第二口就不一样了,放在里面的东西几乎被万无秋咬了个遍。
肉眼可见地,万无秋的眼神亮了起来:“还真是好吃,原来你们这些年吃的食物都是这样的吗?”
那他就放心了。
他家阿迟吃好喝好还有钱花,他就放心多了。
谢铭迟不由得有点小骄傲:“还好吧,其实我们不是经常吃这些的,但好吃的还有很多,如果你想吃,我可以之后慢慢给你做。”
万无秋的嘴角彻底下不来了:“嗯,好。”
谢铭迟突然想捉弄一下万无秋,正色道:“要不你雇我做饭吧,每个月把你的金银财宝给我分一点,保准你每顿都吃的很好。”
万无秋有点疑惑:“非得雇你做饭才能给你金银?不雇就不能给吗?那些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谢铭迟被他的不按套路出牌呛了一下,一口气没缓过来,猛咳起来。
颤抖着手就要去抓旁边的水杯。
这时,一旁沈绯年突然出声,有些失望的样子:“哎,这饼里面怎么有鸡柳?我不爱吃的,铭迟学长怎么这个都不记得了。”
谢铭迟无语死了,瞪了他一眼:“爱吃吃不吃滚啊。”
贺岐连忙拿起筷子:“哥哥哥,我吃,你别扔,都是钱。”
于是一大块鸡柳就这么水灵灵地被贺岐从沈绯年的饼里夹走了。
封瑜有点惊了:“贺岐你……饿成这样了啊?”
贺岐把鸡柳一口塞进嘴里,模糊道:“不能浪会(费)粮呵(食)嘛。”
万无秋也看了过来,纳闷道:“我有时候比较好奇啊,家里好像看起来挺富有的,但小贺又经常表现出来很拮据是怎么回事?”
谢铭迟反驳:“这怎么能和拮据相提并论?珍惜粮食是传统美德。”
贺岐举起手来,众人看了他好半天,他才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这个我有发言权,我们家不是穷的,一点都不穷!但是哥非常抠门,就显得很拮据,顺便养成了我绝不会浪费的优良品格。”
谢铭迟瞥他一眼:“你再说一个试试?”
贺岐立刻跟鸡仔一样缩了回去,小声嘟囔:“明明就是嘛。”
感受着万无秋投来的目光,谢铭迟轻咳一下,开始瞎编乱造:“其实就是……我之前当将军的时候不是打仗嘛,打仗肯定就看到民生疾苦了啊,虽然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的资源已经很好了,但还是要谨记现在的和平来之不易。”
他说的一本正经,极富感染力,差点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但事实上谢铭迟抠门的原因也挺简单的,就是想多攒点钱。
不知道攒钱干什么,但就是喜欢,可能是一种别样的爱好吧。
看着小金库里的金额渐渐充裕起来,他才会觉得安心。
起码什么时候都不会出现一看钱包扁平到想哭的情况。
但听了谢铭迟话的万无秋还就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好一会儿过去,他说:“你别这么畏手畏脚的了,我那还有很多钱,你可以随便花。”
贺岐听得眼都亮了,扭头就去看他哥。
哥,求求你,不管是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了吧,无秋哥他可是有那么多古董的人啊!随便两件都够他们不愁吃穿了。
谢铭迟对贺岐卖哥的想法一无所知,但同样很心动。
钱诶。
那么多的钱诶。
做人怎么会和钱过不去呢?
但他还是装作矜持:“咳,那个……你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条件,你可以随便拿,”想了想,万无秋又补上了一个条件,“不能用我的钱养别人。”
贺岐蔫了。
万无秋看他一眼:“小贺除外。”
贺岐满血复活。
谢铭迟这就坐正了身子:“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区区不养别人而已,贺岐他也可以不养。
成年了嘛,孩子总要独立的。
正说着话,沈绯年突然出声:“等等等等,嘘——”
谢铭迟奇怪道:“干嘛?”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可怕声音。”沈绯年眼都直了,仔细辨认着声音的来源,然后目光就停在了客厅那面镜子前,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好像在确认什么可怕的事情。
过了几秒,沈绯年呆滞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万无秋:“……曲夫子醒了?”
万无秋:“噢,对,醒了的,忘记告诉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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