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真服了!要不是看在这人挺帅的份上他就直接问候他全家了。
万无秋看着他的反应笑出了声:“行了,先别气,去找线索把今天熬过去再说,你觉得呢?”
谢铭迟瞪着他,半晌后终于放弃了熬鹰:“先找线索,”同时心里默默给万无秋记了一笔,以后一定要好好防备这货,“贺岐继续记录楼梯,沈绯年你……和贺岐一起吧,我怕他记不住。”
贺岐:“?”
贺岐:“哥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操守。”
谢铭迟为他和贺岐已经死掉的默契默默哀悼一秒,给了贺岐一个“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
“行啊,”万无秋给了沈绯年一个眼神,再次看向谢铭迟的眼神柔和,“就按你说的来。”
其余三人几乎是默认着接受了谢铭迟的分配,贺岐和沈绯年留在四楼记录楼梯的变化,顺便放风,谢铭迟和万无秋则是溜到了二楼找线索。
二楼总共有八个房间,谢铭迟和万无秋先到了一楼,在看到杜先生走出办公室到达三楼之后,两人才到了二楼。
看四下无人,谢铭迟打开办公室的门,闪身躲了进去。
万无秋不紧不慢地进了门,面色含笑:“你怎么干个活偷感这么重?”
谢铭迟白他一眼:“难道我们现在干的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虽然身在傀界里,并没有现实世界的道德约束,但谢铭迟依旧慌得一批,尤其是如果被发现的话他直接就会寄。
再看万无秋,悠闲得就好像回了家一样,这边走一走,那边看一看,顺便拿起桌上的摆件来仔细端详。
谢铭迟:“?”
这人真是出生入死的傀儡师?怎么看着和其他人这么不一样?
万无秋回味了一会儿谢铭迟刚才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你看来,什么事算是很不光彩?”
谢铭迟有点无语:“实在不知道聊什么就别聊了吧。”随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万无秋盯着他看了许久,却不再说话,最后按下眼中那一抹暗色。
杜先生办公室的构成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面墙那么大的柜子。
办公桌上是一台电脑和一些古色古香的摆设,谢铭迟启动了电脑,但很意外的是,电脑竟然没有设置密码。
这么精明的商人竟然不给电脑上密码?还是说电脑上没什么重要的信息?
谢铭迟皱着眉,打开电脑硬盘,只见里面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文件夹,命名方式全都是年份日期加姓名。
他点开其中一个,就见里面是一个记录得非常详细的文档。
姓名:王恪
性别:男
年龄:12岁
住址:白云青草孤儿院
参观日期:2012年1月18日
个人情况:性格文静,不爱说话,3岁时父母出车祸双亡,家中无人能照顾,由姑姑送至孤儿院。
身体情况:身体健康,各项机能正常。
文档里还有一张照片,大概就是王恪的,小男孩十分羞涩内敛地站在孤儿院门口,身边站着杜先生和另一个男人,谢铭迟看到他的工作牌上写着“院长”两个字。
谢铭迟连着打开了很多个文件夹,有年份较早的,也有近年来的,越看到后来他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其实这些文档乍一看很正常,只是记录一下来到杜先生家里参观的孤儿们的情况,这些孤儿们来自不同的孤儿院,而杜先生在把他们领走时都与孩子和孤儿院院长一起拍了照留念。
但奇怪的地方也很统一,这些孩子的家庭里都是几乎没有人能抚养他们,而且那项“身体情况”之后,无一例外都写着“身体健康,各项机能正常”。
如果只是单纯的参观别墅,身体各项机能正常难道就很必要吗?
把这些连在一起,谢铭迟只觉得杜先生挑选这些孩子,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尤其是器官健康,而且家里没有人管,即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孤儿闹得要死要活。
电脑上的信息就只有这些,谢铭迟关掉电脑,走到那些柜子面前,伸手试着拉了一下,果然上了锁。
万无秋凑了过来:“需要帮忙开锁吗?”
“不用,”谢铭迟回绝得十分武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别针来,把它掰直,开始鼓捣着开锁,“你想查点什么的话自己再去开一个。”
“好吧。”万无秋耸耸肩,走到旁边的柜子前,也拿出一个别针,像谢铭迟那样掰直开锁,“你什么时候藏的别针?”
谢铭迟边开锁边说:“贺岐衣服上的,觉得可能用的上,就拿走了,”说着他瞥了一眼万无秋这边,看到他手里也有个别针后惊呆了,“你又是哪来的?”
万无秋熟练地打开柜门,慢条斯理地说:“啊,这个嘛,你应该看到沈绯年那件外套了,上面丁零当啷的都是金属饰品,正好有几个别针,刚好物尽其用。”
谢铭迟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自己刚刚才打开的柜门,一时不知道贺岐和沈绯年谁更像工具人。
柜子里整齐地放着许多档案袋,并且上面都编好了号,谢铭迟回忆了一下刚才王恪的编号,在柜子里面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他在其中的一个格子里翻到了属于王恪的档案,只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大变——
“万无秋,”谢铭迟飞快把档案放回原处,疾步冲过去抓住万无秋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快走!”
谢铭迟几乎是带着万无秋冲出办公室,随后两人飞快地下到一楼,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谢铭迟静静观察着三楼的位置,不一会儿,杜先生就从三楼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下到了二楼。
与此同时,楼梯变换。
幸好及时……
谢铭迟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万无秋那个假面男人这么长的路上都没说话,心中奇怪,转过头问:“你怎么……”
刚开口,他就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胳膊,于是像碰到烫手山芋一样飞快松开,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个……我没想占你便宜。”
万无秋很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思绪这才回笼,笑了:“抓一下胳膊而已,这就算占便宜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道德?”
谢铭迟无语地瞪着他,他也不恼,问:“怎么了,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谢铭迟收拾了一下情绪,说:“我刚才看到一个档案,档案里面的男孩曾经来到这里参观过,住的……刚巧不巧,就是我们那间客房。”
万无秋想了想:“那确实挺巧的。”
“但重点不在这里,”谢铭迟摇摇头,说,“他在电脑上的记录是身体各项机能正常,柜子里他的那份档案,完全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想。”
那份档案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王恪是哪几天玩了四角游戏,从第四个到第三个,又到第二个、第一个,最后消失在了四楼,也消失在了一起来的那些小孩周围。
“他玩四角游戏时回了头,”谢铭迟皱着眉,“回头违反了杜先生制定的规则,他被迷晕带到了画框里,杜先生用画框里的电梯把他带到了三楼,有‘买家’连夜来确定他们要的货,杜先生再把他带到了二楼,手术取走了他们要的器官。”
王恪被带到的是201室。
代表的器官是心脏。
为了保证器官新鲜,杜先生生取走了王恪的心脏,转移到了冷冻箱,由买家连夜带走。
其实二楼的八个房间,除了杜先生的办公室外,每个都代表着一个器官——心脏、肺脏、肝脏、肾脏、胰脏、脾脏、小肠。
买家来确认情况时,他们需要哪个器官,杜先生就会把孩子带到对应的房间去进行手术。
如果只需要一个器官,杜先生也不会大发善心放了小孩,只会把他杀死。
不管怎么样,难逃一死。
被杜先生带来别墅参观的那些孩子,从离开孤儿院的那刻起,就注定没有活路。
“我注意到那些档案里还有一个信息,”谢铭迟缓了缓情绪,深吸一口气说,“每次杜先生都会在下午四点钟时再次前往二楼进行手术的房间查看,刚才时间很赶,所以我直接拉着你走了。”
听完杜先生取器官的一整套流程,万无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神里有许多鄙夷:“这种人……怪不得死了还不安生。不过谢谢你带我出来了。”
谢铭迟盯着他:“谢的事情另说,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知道杜先生的规则?”
第11章 凶佛
晚饭在餐厅集合时,贺岐莫名就感受到后背的一阵凉意。
这种凉意他异常熟悉,每次他有事瞒着他哥撒了谎,他哥就会用散发出这种冻死人的气场,随机冻死一点他周围的空气。
但他现在感觉还好,因为这凉意是朝着万无秋去的。
“哎,我错了,”万无秋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语气十分诚恳,“但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实在是时间太紧张没来得及和你说。”
谢铭迟淡淡地喝了口汤:“对啊,我知道的,我理解的,你不用这么解释。”
万无秋歪着头盯了他一会儿,含蓄地说:“你应该没完全理解。”
对于知道“不能回头”这项提示,万无秋给出的解释是他在上一个傀界拿到了魂线,虚无便给了他下一个傀界的线索,这是优胜者的奖励。
事实上这个理由也站得住脚,因为谢铭迟只是一个新人,他知道的规则几乎全都是万无秋告诉他的,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到底,谢铭迟没法确定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但其实这并不足以让谢铭迟觉得烦躁,真正让他感到烦躁的是晚上就要到了,而他还没有找到能让自己逃过一劫的办法。
今天晚上,他就是那个会消失的人。
万无秋看了他半晌,叹着气说:“唉,这可怎么办,本来我也有一个发现要和你说的,但你现在好像不想听我说话。”
谢铭迟瞥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转回了眼神。餐桌上其他人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探究和八卦,看着这边的情况。
不止是杜先生,其他人也都把万无秋当作了谢铭迟的鬼傀,或者谢铭迟是万无秋的鬼傀,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四人一起行动,但两两行动时他们才是一组。
下午杜先生是从三楼餐厅出来去了二楼,在那之后,谢铭迟和万无秋就来到了餐厅,想知道杜先生刚才在做什么。
因为有贺岐出众的嗅觉,他们上午猜测杜先生可能在家里祭拜着什么,贺岐动用“狗鼻子”搜索之后,确定餐厅就是烧香味道最重的地方。
餐厅中央是一张大桌子,除此之外的陈设一览无余,祭拜就不会在明处,根据杜先生的尿性,他很可能又设计了什么机关。
万无秋继续漫不经心地找着,谢铭迟就站在餐厅门口皱了眉。
他走出门去,到对面的走廊上,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又回到餐厅,走到餐厅的一边,朝着对面走过去。
万无秋停下了动作:“你在做什么?”
谢铭迟:“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
数数戛然而止,谢铭迟走到了尽头。
“米数不对,”谢铭迟转过身,斩钉截铁地说,“走廊我走了一百二十六步,餐厅里少了六步。”
按照谢铭迟一个成年男人鞋的码数,这六步的宽度绝对足以容纳下一个小空间。
万无秋走了过来,看着这边的墙,伸出手在墙上的各个地方敲打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笃。
咚咚。
敲打墙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万无秋变了脸色,和谢铭迟对视一眼:“是空的。”两人便一起在这面墙上摸索起来。
突然,不知是谁按到了哪一块砖石,那片空着的墙壁便从中间的砖缝分开,朝着两边退开,展现出了里面的样子。
那是一尊通身金色的佛像,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佛像闭着眼睛,神情肃穆,端正地坐在神龛当中。
谢铭迟分辨不出这是古今中外的哪一尊佛,因为这尊佛实在过于诡异。
佛像没有笑容,一手托着一个骷髅头,另一只手拖着几条锁链。
在常人的认知里,神佛保人平安、普渡众生,面前这尊佛甚至看起来更像恶鬼。
万无秋轻轻吐出两个字:“镇煞。”
谢铭迟豁然开朗。
在这栋别墅里死去的孩子太多太多,他们的怨念极重,杜先生爱财如命,但同时格外惜命,他当然会采取一些措施防止小孩的鬼魂来伤害他。
毕竟他们的鬼魂已经遍布整个别墅——查看照片的一楼、从楼梯走上去的四楼、他们死去的二三楼。
每个地方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杜先生不得不防。
所以他想到了镇煞。
请来一尊凶神,用小孩的精气来喂养他,同时也让他压制着鬼魂,一举两得,他则继续着自己的黑心买卖,赚着沾满了鲜血的钱财。
生前就是如此,所以在死后,杜先生依旧执迷于此道。所以即便成为了鬼傀创造出傀界,就算别墅中没有任何娱乐的区域,它最重要的“制财”的房间却都还在。
这样一来,进入傀界的人就充当了杜先生邀请来的小孩,继续被这栋别墅蚕食,也让杜先生的执念一深再深,从而狂躁。
当时,谢铭迟正沉思着,万无秋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餐厅外拽去。谢铭迟反应过来之后十分抗拒,因为他还记得万无秋是个假面人:“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万无秋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那佛像在看着我们。”
谢铭迟心中一惊,悄悄用余光朝佛像那边看去,却见佛像竟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瞪着一双极小却显眼的黑色瞳仁死死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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