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纪珊珊着急杀你,害死弟弟的直接凶手是她啊,也对,她从进别墅开始就不对劲。”崔时哲说着,火光一跃,烧了手里的身份牌。
系统:“请宿主前往禁闭室。”
喜提二进宫。
这次的禁闭室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像在漫游无氧宇宙。
禇葳打了个哈欠,决定睡一觉,刚闭上眼就听到奥古斯汀的声音。
“禇葳。”
禇葳睁开眼,双眼无神,凝视眼前一片深蓝,“别叫魂,我还没死。”
“我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禇葳翻身闭眼,“那你可以等你祭日再送。”
奥古斯汀诡异地沉默了下,接着说:“是你父母生前的影像。”
“不早说。”禇葳迅速起身。
投影里是他爸妈死前,他妈正在被审判,而他爸义无反顾冲了进去,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渐渐禇葳的眼里燃起一片火光,投影结束。
奥古斯汀没说话,静静等着禇葳开口。
“你觉得……他们高吗?”
爸妈的样子和禇葳根据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但都是大美女大美男,身高也是鹤立鸡群,殉情那幕更是美的像在拍电影。
这问题给奥古斯汀整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高。”
火光照亮禇葳瓷白的脸,他停了下,“那我以后肯定也高。”
他才十八,说不定还能长。
奥古斯汀没回答,禇葳也不需要他回答,倒头就睡。
等到禇葳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奥古斯汀才艰难问出一句,“所以你害怕看见自己矮吗?”
禇葳梦游似的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一觉睡醒,禇葳又回到别墅,天已经黑了。
大晚上在闹鬼的别墅里乱窜都是嫌命长。
手腕上的淤青还没好,禇葳看了一会儿,终于敲响崔时哲的房门。
砰砰砰。
没人开,禇葳转身直接回了自己卧室。
门刚打开,黑暗里跃出一双惨白的手,不等禇葳跑路就把他拉进卧室。
“死鬼,你怎么才来。”
禇葳差点一巴掌甩出去。
“是我。”崔时哲捏捏禇葳的脸,“咱俩都组队了,睡一起也没问题。”
组队就能一起睡?
禇葳有点疲惫,懒得纠正他的错误观点,卷起被子缩成一个茧,谁都不想理。
可他没一点儿困意,禇葳失眠了。
“葳葳,我好开心。”崔时哲挨着他,床也跟着弹了一下。
禇葳就算是个死人也无法忽视身后的体温,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他选的队友,忍一忍,“好好好,为什么?”
“因为你选了我,终于。”
……安静到可以听清禇葳心里燃烧的无语。
他又裹了裹被子,没给崔时哲留一点,再次阖上眼。
夜半,禇葳身上越来越重,压的他喘不过气。
“崔时哲你给我滚。”他挣扎,额发滚的凌乱,一片湿濡,连这句话都说不出。
不对。
坠涯似的猛一睁眼,禇葳看见数十只木偶人垂首围着他,脸上打着大坨腮红,像人又不是人,稚嫩的童声响起在这安静的夜里分外诡异,“和我们一起玩。”
窗帘无风自起。
禇葳想起身,梦里的感觉延伸到梦外,胸膛似有万金重,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全身骨头想被抽走又泡进醋缸,软的使不上一点劲。
他连转头看崔时哲都做不到。
窗帘浮动间隙,禇葳瞥见窗外一双通红的眼。
还不如瞎了。
系统海还嫌不够热闹,发布一个任务,“请玩家在一分钟内猥亵崔时郢。”
神经,他这时候过去就是喂鬼的,嘎嘣脆跟吃蚕豆一样一口一个,还不吐骨头。
“为什么抛弃我?”窗外的厉鬼淌着血泪步步朝他逼近。
声音响起那刻就像一堵染血的黑墙,在禇葳面前慢慢升起。
“看着我。”
崔时郢双眼被打入长钉,滴下的血延伸一路,直到床边,他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爬上床。
一道惊雷轰得响起,照亮他的腐烂的脸,完好的部分漂亮得像瓷器,遗憾充满裂纹:“为什么抛弃我,当初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吗?为什么你说啊。”
崔时郢恨禇葳,通红一片的眼睛里也蓄满血泪。
禇葳在心里叹气,他怕是真中邪,鬼知道他咋从这张恐怖的脸上看到委屈。
血手掐上禇葳的脖子,寸寸收紧,眼里的血也滴在禇葳脸上,凉凉的。
禇葳似有所感,挣扎的幅度减弱,看着崔时郢动作,末了艰难在他额心落下一个吻,费力嘶哑也要说出他的歉意,“对不起,我的错。”
下次估计还会。
崔时郢那张残破的脸上出现怨恨后的第二个表情——茫然。
躺在另一边床上的崔时哲还在睡,和爱情动作片里的窝囊丈夫一样。
“禇葳,禇葳你醒醒。”
禇葳再次睁眼,额发湿了一片,跟水里捞起来一样,面前是崔时哲的俊脸,“你怎么了,一直在说对不起,梦到啥了。”
“梦见你说自己是傻逼,我拦你,你还不听。”禇葳闭上眼,要被掐死的窒息感还残存在脖子上。
“是这样吗?”
崔时哲的脸跟苹果皮削好一样斯拉斯拉往下掉,没多久就变成一团看不清五官的血肉,滴下来的血还还溅在禇葳脸上。
分不清哪里是眼睛的血肉看着禇葳,笑了下,露出沾血的大白牙,喋喋不休跟诅咒一样念叨,“禇葳你选谁,禇葳你选谁,你要抛下我了吗?”
禇葳鼻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冷静擦掉脸上的血:“你弄脏床单了,滚。”
“葳葳醒醒,快醒醒。”
又来,这次禇葳二话不说直接掐住崔时哲的脖子,“你还来?”
“葳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崔时哲垂下眼睫,挡住眼里不太正常的兴味。
“我们的关系会不会进展太快,按理说应该先谈恋爱再考虑这些广木上的主仆游戏,虽然但是,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扮演……”
禇葳捂上崔时哲的嘴,这家伙肯定是真的。
崔时哲:“你都湿了……”
傻逼,还是没忍住,要是眼刀能杀人,崔时哲已经死了好几轮。
“我是说床,你流了好多汗,在这里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和死亡挂钩。”
明天是第三天,禇葳眼神暗了暗。
“先睡,明天还有事。”
禇葳刚说完这话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里,推了推,没能推动,他被抱的死死。
抱着他的人压低嗓音带着点慵懒,在他耳边低语,“睡吧,我在呢,不用怕。”
父子局,谁怕谁是儿子……禇葳想反驳,可这个拥抱比被子还舒服,崔时哲还在他的背后一下一下拍着。
像禇葳以前看过投影里金丝猴哄自己孩子。
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舒服的话一切都无所谓,一个好看的抱枕没有拒绝的必要。
【等会儿,我一眼没看,我宝怎么被臭男人抱怀里了。】
【天杀的臭男人诱哄我宝。】
【呵,我宝的一条狗罢了,不用急真的不用急,我没破防啊我好着呢,我真的好着呢我一点儿都不想刀了这个坏小子。】
【想看看其他臭男人的反应,他们该嫉妒疯了吧。】
第9章 把善于在修罗场向情敌示威……
褚葳睁眼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窗帘没拉开,家具和活人都蒙上一片昏暗。和之前不同,温暖像裹尸布一样包围着他,他几乎快要溺毙。
腿也搭在人家身上,还无意识蹭了蹭。
“禇葳。”卧室门被打开。
褚葳抬头一看,是陈书墨,他像捉奸一样站在门口,看清床上两个人影后,他浑身僵硬。手不知不觉用力,虎口被磨门把得通红都忘了放手,“有人死了,喊你出去看看。”
“好。”褚葳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喑哑。
陈书墨不知道联想到什么,面色更加难看,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还是自罚一样想看清另外一个人是谁。
褚葳刚坐起身就被一个裸臂抱着又拖入温暖的怀抱,语气缱绻,“再睡会,你昨晚闹得我好累,我好困。”
也是,他昨晚梦中梦给崔时哲吵醒,还差点杀了他,确实没让他睡好。
“那你再睡会。”禇葳这才抬头看向门口:“稍等,马上去。”
禇葳听不懂情敌间没硝烟的战争,可陈书墨懂啊,他的听力还不错。
他砰地关上门,不知道还以为他这门有仇。
禇葳看不到角度,崔时哲没忍住勾唇。
“早上好。”崔时哲撑着头看他,流畅的胳膊线条和不夸张刚好戳中褚葳审美点上的人鱼线,再往下,就被被子盖住看不见。
他眼里一派清明,没有半点困意。
【半夜得安慰被吓醒的老婆,还得被老婆掐脖子,早上醒来还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老婆面前,顺带气走情敌,崔时哲这一天挺忙啊。】
【我都怀疑他一宿没睡,你看眼下的阴影,估计站镜子前排练自己哪个角度好看开屏求偶。】
【开屏哥和听力哥,啧,都是我宝的狗罢了。】
褚葳打掉崔时哲箍在他腰间的手,掀开被子起身,“又有人死了。”
“这不挺好,死的人越多,我们也就清楚触发禁忌的条件,诶对了,你穿那套小西装,有马甲的那个。”
显然,崔时哲更在意褚葳今天穿什么。
“不要。”褚葳瞥了一眼绿色绒布上的灰色西装马甲,精致华贵,绝对不是他的风格。运动服多好,出了意外呲溜一下就能跑。
褚葳拧开浴室的门,崔时哲的声音追在他身后,“不穿的话……”
“你还威胁你爸爸我?”褚葳不屑,下一秒,他眼底的不屑迅速消失,变成杀意。
他的衣服就挂在眼前,还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就只能裸着,不过你这么好看,你猜裸着的代价是什么,小甜心。”围了一条浴巾的崔时哲挤进浴室,慢条斯理补完下半句,手里还提着褚葳不喜欢的那套西装。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褚葳深吸一口气,胸膛小小起伏下,“我要杀了你。”
这种话只会让崔时哲更爽。
“在床上杀吗?”刻意停顿下,崔时哲不慌不忙补充:“我是说昨晚那样,你看看我的脖子,喏,现在还有血痕,我差点被你杀了。”
褚葳沉默,从出生开始他就被别人戴着有色眼镜审视,还没做坏事就先被骂变态杀人犯。
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别人先入为主骂他坏小孩后,笑着承认自己就是,然后一拳打得这些人从此看见他先喊爹,不敢再招惹他。
一旦顺序颠倒,尤其苦主还一副绿茶做派可怜兮兮,褚葳就不知道怎么办。
再打一遍打的他叫爸爸。
可他已经叫了。
褚葳:“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只是浪费这套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衣服,我选了好久,穿上一定很好看。”
“……换吧。”褚葳一副英勇就义样,默认崔时哲对他动作。
【咋回事,不是要换衣服吗?怎么突然黑屏。】
【荒谬!有什么本会员不能看的。】
【第一次想魂穿臭男人。】
弹幕在褚葳出现后短暂安静,随后爆发满屏的草,像到了草原。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在键盘上舔屏。】
【老婆也太漂亮了吧。】
【长大后,乡愁就是小小的屏幕,老婆在那头,而我在这头。】
【天杀的伊甸园,我就知道是你们藏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我要报警!】
不得不说,崔时哲的审美是创世神级的,这套小西装完美贴合褚葳的身材,把他的长腿勾勒得淋漓尽致。
“勒人。”褚葳拽拽自己的裤子,有点卡蛋,“你不出去?”
他换完衣服他还不走,浴室不大,挤两个男人像什么话。
崔时哲的状态很不对劲,攥着梳子的手激动到颤栗,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抿了抿唇,压抑干痒喑哑的嗓子,“我来给你梳头发。”
他在照顾褚葳这件事上有着别样的热情,像在成年得到渴求小半生的洋娃娃,连褚葳掉下的头发都被他小心收好放在左胸膛的口袋里。
直到……
“住手!”褚葳忍无可忍,“牙我自己刷,你现在出去,关上门。”
崔时哲深邃的眼里流露出可怜与无辜,演戏的同时还不忘拿着牙刷,“真的不行吗?我真的很想照顾你。”
褚葳咬牙,“别装可怜,出去!”
“牙膏总得让我给你挤。”崔时哲依依不舍把刷牙的权力还给褚葳本人,扒着浴室门,“我还是觉得刷牙洗脸这些活太累了,我替你——”
回应他的是飞速关上的门,还因为离得太近差点砸到他英挺的鼻梁。
有点遗憾不是吗,他好想像照顾娃娃那样照顾禇葳。
给他穿衣、喂饭、洗澡、一起睡觉,和禇葳有关的所有事情都由他来照顾。
禇葳的喜悦、不安、难过,种种情绪,也都是他的。
崔时哲偏头笑了下,没了褚葳,他身上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冒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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