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吾又想起了当初被他‘哀悼’的网球和球场，以及差点被他当成‘草席’的柳前辈。
——不行不行不行。
柊吾默默在心里给‘无我境界’划了个×。
“诶？！那家伙居然用出了真田副部长的‘雷’！”
听到惊呼，柊吾立马回神。他看着场上越前君球拍上细碎的电弧，微微睁大了眼睛。
幸村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雷，眼也不眨，伸出球拍直接将球打了回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波动。
越前直接冲上了网，在立海大众人的目光中，做出了他们异常眼熟的动作。
是柊吾的新招式——天狗抄。
立海大看台上，不知道从哪拿到了薯片的鹤丸看着这一幕，墨镜后面泛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趣味。
鹤丸：啊啦啊啦，这也算得上是个小小的惊吓呢 。[嚼嚼嚼.jpg]
但是，可能威力要大打折扣哟。
鹤丸伸出手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角度，将镜头再次对准教练席上的小吾后，又扔了一块薯片到嘴巴里，声音含糊的点评着。
“气势唔……很足啦，但是，咔嚓咔嚓……”
“力度可是差很远哦。”
“咔嚓咔嚓……”
听到他的话，浦山椎太看着被幸村部长轻而易举回击的‘天狗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有次下训后无意间看到的一幕。
扭曲的铁丝网、破败的墙壁、地上遭受重击的网球拍，以及……
跪扑在地上慌慌张张道歉的小吾。
‘对不起幸村部长！！’
'一不小心就忘记收敛力气了！'
‘真的对不起！部长的球拍我会哀悼后赔给您的！！’
……
将脑海里像毛毛虫一样疯狂跪坐在地上道歉的小吾甩出去后，浦山的视线看向了教练席上坐着的人。
等、等等？小吾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低落？！
和浦山有一样疑惑的还有切原。可当他小心翼翼问出口的时候，小后辈的回答让所有人沉默了。
“原来……天狗抄看起来一点也不华丽呜——”
没有biu biu biu的光效，也没有令人惊叹的球路……
柊吾：原来场下看到的样子是这么平、平、无、奇！[蛋花眼.jpg]
立海大众人：[。]
切原：……怎么突然感觉小吾说出了什么可怕的话？是错觉吗？
“就这样可不行哦，小不点。”
幸村站在网前，看着大汗淋漓，体力已经消失了一大半的越前，淡淡道：“不动真格的话，这场比赛就要结束了。”
“还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幸村那家伙有过几个月的空窗期啊。”
看台上，迹部的目光紧盯场上的幸村。
“该说不愧是他么。”
迹部和幸村虽然没有正式交手过，但幸村身上那股傲气，不甘于落后的心，还有那股对网球的热爱……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明明已经掌握了无我境界，却在发现有副作用以后毫不犹豫地放弃。幸村无比自信于自己日积月累掌握的技巧，他总是知道什么才是更适合自己的。
幸村他……
对自己在网球这条道路上想要的东西，太清晰了。
“这场比赛的结果，或许从一开始就出来了。”
迹部点了点眼下的泪痣。
“Game！3:0，立海大附中领先！”
“Game！4:0，立海大附中领先！”
柊吾看着和手冢前辈一样开启了‘千锤百炼’的越前君倒在地上，神情有些愣怔。
越前接二连三的发球失误，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情。
‘部长的绝招超厉害的！！’
‘记得之前我挑战部长的时候，被灭掉五感的状态简直太糟糕了！’
‘触觉、视觉、听觉……’
柊吾想起了切原前辈之前和他描述过的感受，目光落在了场上的部长身上。
诶？
他眨了眨眼，突然发现幸村部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柊吾将视线重新看向对面场上的越前君，发现刚刚倒在地上的人现在依旧摸索着、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在努力挥拍。
——部长在等什么呢？
而重新站起来的越前给出了柊吾答案。
柊吾转头，就看到了部长微微勾起的嘴角。
——幸村部长对越前君‘恢复’过来这件事并不吃惊。
[越前，这场比赛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他听到部长说了这句话。
这是部长在这场比赛里，第一次叫出了越前君的名字。
“我认同你的天赋，同样也佩服你在任何困境中都不肯言败的意志。”
幸村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没有人会一直赢下去。”
“可现在，赢的人不会是你。”
第59章
球当番第五十九天
[没有网球的话, 就没有我了。]
抱着部长外套的柊吾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了这句话。
而紧接着他又在心里自动补上了一句话。
没有人比幸村部长更爱网球。
‘部长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的呢？’
‘我吗？好像是四岁的时候呢。’
‘诶——？！那部长打网球已经有十年了吗！！！’
‘是的哦。’
‘好厉害！’
幸村部长好厉害。
柊吾记得那个时候坐在病房里的自己说了这句话。
同时也记住了当时部长脸上的笑容。
他看着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网球包，眼神是无比的柔和。
看着那样的部长，啃着苹果的柊吾又问了一句话。
‘部长为什么会喜欢网球呢？’
[我想, 喜欢应该是不需要理由的哦。]
喜欢, 不需要理由？
听到他的话，柊吾愣住了。
从小到大, 柊吾坚持了最久的事情就是日复一日的练刀和手合。
他喜欢刀剑，喜欢听到利刃碰撞的声音, 也喜欢手合后, 和别人鞠躬的那一瞬间。
‘小吾喜欢球当番吗？’
出意料的，坐在椅子上的幸村部长并没有询问柊吾擅长的剑道，反而是他刚接触不久的网球。
从小生活在本丸里的柊吾跟着刀剑男士们学过很多东西，而某一天里，鹤丸带回来的网球拍让他睁大了眼睛。
起初他以为是新的刀具, 但是鹤丸告诉他这是网球。
网球并不像剑道那样直接和对手碰撞，反而是用一颗小球来进行‘手合’。
球拍会和长刀一样，遵循自己的想法挥出去, 但是网球不是。
网球砸在地上, 用力过猛会飞过天守阁的屋顶，会砸中树梢上的鸟窝，也会落入池塘成为锦鲤们的玩具。
然而过度收敛力气, 网球就会砸在球网上。
——好有趣。
这是当时柊吾心里的第一想法。
从那个时候起, 柊吾打球花费的时间慢慢增加，覆盖了和今剑他们玩游戏的时间, 最后甚至和练刀手合不相上下。
喜欢, 就是自然而然。
幸村部长好厉害！
坐在教练席上死死抱着部长外套的柊吾在心里又重复了这句话。
*
“Game！5:0，立海大附中领先！”
幸村将网球往地上弹了弹, 目光落在了自己握着网球拍的右手上。
命运曾和他开过一个很荒谬的玩笑。
‘怎么会这样？’
‘幸村君真的……’
长久住院的日子让幸村心中已经有很多种不同的猜想了。
而那天在田中医生那得知一切后，他的内心出奇的平静。
那又怎么样呢？
坐在病床上的幸村望着窗外的阳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双紫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不甘。
缺席国三最后一年的比赛，缺席由他开始的三连霸。
幸村不会怨天尤人。情绪倾泻过后，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却从未想过放弃网球。
纵然命运在他追逐网球的道路上上了枷锁，他也没有想过。
[放弃太简单啦，鹤丸和我说过，没有惊吓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所以我想要向困难发起挑战！]
[勇敢小吾！不怕困难！]
柊吾是注入立海大的新鲜血液。
幸村从柳那知道网球部来了一位小后辈后，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柊吾的表现也让他们明白，立海大的未来又多了一种可能。
在住院期间，柊吾每周如同打卡一般的探望让幸村除去社团日志和柳的口述以外，重新回到了自己想念的网球部。
幸村能看出柊吾对自己站上球场的期待，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小后辈会费心费力地找寻各种可能，为他站上球场做准备。
[在一些热血漫里面，主角回归往往是超级盛大的。]
[幸村部长，快点归队吧~]
所以在幸村作出决定的那天晚上，他发了一条消息给柊吾。
[小吾的刀会斩断枷锁吗？]
幸村抓住网球，抬头往蔚蓝的天空抛去。
在场外柊吾的眼里，球场上的幸村部长似乎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金色阳光下，幸村手握锋利的长刀，狠狠一挥。
噼里啪啦。
柊吾听到了有什么崩塌的声音。
[为了三连霸，立海大绝没有死角！]
在幸村四岁那年，进去网球俱乐部学习网球他就从教练那学到了一件事。
没有人是可以一直赢的。
但是他可以。他会为‘赢’一直努力。
在幸村‘全战全胜’的国中生涯里，或许有人会说‘每一次都赢的比赛完全没有看点’‘对上幸村根本没有胜算’‘神之子太可怕了’诸如此类的话语。
但这些对于幸村来说，往往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
‘为什么想要赢’和‘不想输’一样。
都不需要理由。
作为网球部的部长，他要赢。
身为三年级的前辈，他要赢。
为了前辈的荣誉和他们创造的辉煌，他要赢。
因为热爱。
连战皆捷，是立海大所有人共同的努力。
柊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练席战了起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场上网球撞击在拍线上的声音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幸村部长的身影，不禁呢喃。
“……我知道了。”
在这一瞬间，柊吾耳边所有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滴答。
汗水落在了地上。
手合室里，网球场上。
——太有趣了。
*
裁判的哨声一短一长，在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主馆里格外明显。
“比赛结束，6:0。”
“幸村精市——获胜！”
咚、咚、咚。
“常胜——立海大！”
“Let's go！Let's go！”
“立海大！”
柊吾站在原地，听着全场如同惊雷一般的欢呼和掌声，眼前忽然一花。
立海大的校旗被人举着一路飘到了球场中央。
是切原前辈。
“走吧，小吾。”
丸井拍了拍傻站在原地的小后辈的肩膀，在他看过来的时候wink了一下。
可是柊吾还是看到了前辈微红的眼眶。
“一起上去庆祝吧，puri。”
接着，柊吾的背上又覆上了一只手。他顺从身后的力度，朝着网球场迈了几步。
“小吾——！！！”
听到自己的名字，柊吾看过去，就看到手持校旗的切原前辈站在场上，笑容灿烂地冲他招手。
“快来庆祝啦！！！”
“我们可是拿到了三连霸诶！！！”
“简直是帅呆了！”
柊吾看着场上的前辈们，深呼吸一口气，大喊。
“常胜——”
“立海大！！！”
“幸村部长！”
他眼神亮晶晶的，在漫天金色雨中，奔向了那个闪闪发光的人。
幸村部长，简直帅气到没边了！！！
看台上，鹤丸伸手夹住一片飘落下来的金色雨，一边将摄像机的角度调整，镜头聚焦在场上的柊吾身上。
“喂喂喂！赤也！这也太危险了吧？！”
“赤也小吾！你们两个！”
“拜托啦丸井前辈，帮帮忙！”
面对小狗祈求的眼神，丸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嗨嗨嗨——”真是没办法。
“桑原你把旗递给小吾。”
几人在后面捣鼓一阵之后。切原抓着小后辈的腿，在前辈们的帮助下站稳了身体。
“OK！”
“小吾准备好了吗！”
坐在切原前辈脖子上的柊吾松开桑原前辈的手，在他担忧的目光中接过了全国优胜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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