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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随时可以离开。”接下来霍森要混入沙克尔狼群的领地，带着黑狼，将极其不方便。
“你竟没让我继续深入沙克尔狼群的领地，顺势制造白狼被追杀的假象？”黑狼故作惊讶，安德不着急离开，它的狼群再过几天也会聚集到南边来。
“如果你非要让小弋睡了我的事情被传遍，那我也不会拒绝。”
以后总要做狼后的，先提前给群狼打一剂预防针也行，霍森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善解狼意。
第27章
不等安德应下, 霍森撇下黑狼直接踏入沙克尔狼群的领地中，黑狼佯装离开，但在霍森潜入狼窝之后不久, 便又徘徊在了沙克尔狼群的领地边缘。
徘徊一直持续到午后, 黑狼身后的林子中钻出两匹灰狼, 其中一只耳朵还有缺口, 它们神色慌张。
“怎么只有你们, 其他狼呢？”
狼群的迁徙需要时间, 灰狼出现的时间太早，像匆忙赶来。
“老大，出事了。”
一番解释过后，黑狼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它放弃在沙克尔的领地边缘徘徊，重新钻到密林之中，黑狼和灰狼都瞬间没了影。
另一边，霍森还在寻找狼群休憩的地点。
沙克尔狼群的领地位置比起前几年又发生了变化，领地内好像变得贫瘠许多, 霍森踩在雪地上，行进得极为小心, 周围光秃秃一片, 没有什么树, 连灌木都少有。
狼影当然也没有, 太过空旷的地方不适合扎窝, 它没记错的话，沙克尔领地中，应该有一处能蔽日的洞穴。
牧弋的气味几乎溢满了霍森前进的这条道，霍森确定牧弋才从这边走过, 白狼身边应该还有两三只陌生灰狼。
白狼被雪豹袭击的时候，霍森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然，若是沙克尔狼群出现得再晚几分钟……猎狼犬会直接冲向雪豹。
寻了一整日，月亮高高挂上枝头，银白的月色铺满猎狼犬淡金色的毛发，霍森也没走到记忆中那处洞穴，它在难得的灌木边，刨了个雪坑，把自己匍进去。
林木稀少，意味着在寒冷的冬天，不会有食草类生物青睐，对于狼群来说，这也是缺少食物的征兆，也难怪狼王年迈，狼口稀疏，沙克尔的领地依旧被握在老狼王手中。
到了第二日，云雾终于被姗姗来迟的太阳撕咬开，从天上不经意泄了几点金光照到漫漫白沙之上。
霍森也是雪地之上的一点金光，在雪里滚了一夜，猎狼犬身上错落有致的金色毛发愈发鲜亮。
又过一夜，牧弋的气味还是很浓郁，这不难推断出，狼群就在附近。但霍森没有靠近那处洞穴，也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它只是漫无目的地绕着狼群栖息的洞穴走，从别狼的视角看，像是迷路的羔羊。
“沙克尔，我刚刚在领地里，发现了一只金色的母狼，它好漂亮。”卞凡咬着一只灰色的野兔钻回洞穴内，兴奋地朝坐在洞穴最外边的老狼王倾述见闻，它走到洞穴深处的，大方地把兔子丢到牧弋面前，“吃吧，早点好才能熬过冬天，过几日又要下雪了。”
牧弋伤势只有三分，为了博得狼群的信任和同情，却装出了七分重，经过一晚上休息，它其实已经可以出门独立狩猎了，但对于新伙伴的善意，白狼没有拒绝，牧弋礼貌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灰兔低头啃咬。
“在你姐姐面前夸赞其他母狼漂亮，臭小子真不会说话。”开口调笑的灰狼名叫卡罗，是沙克尔狼群中的二把手。
“是啊，我们孤云每次出门逮住的猎物还比小卞凡多。”又一只灰狼出声应道，它的毛色比洞穴内的其他灰狼都深，在灰暗的洞穴内，衬得毛色近乎发黑。
“贝塔，卡罗，你们就不能晚点再拆我台吗！”卞凡头顶上的雪碴还没完全抖落，灰狼把自己气成一团缩在沙克尔尾巴边上。
“没大没小，要叫舅舅。”卡罗站起身，一尾巴拍在卞凡狼头上。
沙克尔狼群目前所有的成员狼都蜷缩在洞穴内休息，洞穴内一片其乐融融，比起安德狼群的等级森严，沙克尔狼群更像是一家子。
牧弋在了解完这一屋子灰狼以后，心情变得万分沉重。
这个狼群目前只剩下五只灰狼，卞凡和孤云是沙克尔捡来的一对儿女，而贝塔和卡罗，是沙克尔的两个弟弟，它们狼群原有的其他成员，都因为沙克尔不愿和其他狼群搏杀，离开了狼群。
真是，老的老，幼的幼，还有一只残了。
牧弋把目光投向洞穴内唯一一只母狼，卞凡是只大嘴巴狼，从卞凡口中，牧弋得知，孤云的尾巴是在一次狩猎活动中，被猞猁意外咬断，比起屋内其他灰狼来，短了一截。
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狩猎。
“真的，我叼兔子回来的时候，那只金色的母狼还盯着我看……盯得我浑身毛毛的。”卞凡还在和卡罗解释自己看见的那个狼影，牧弋听完卞凡的描述，愈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它把自己没吃完的半只兔子叼到卞凡面前。
“那金色的狼……可能不是母狼。”牧弋出声打断，它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你看见的是一只高大纤细，身形优雅，身上的金色长毛十分漂亮的狼，那它可能是我喜欢上的狼后。”
尽管在圆慌，狼后二字，在白狼嘴里，还是略有些咬牙切齿。
“安德看上的狼后为什么会跑到我们领地来？”贝塔警惕道，看向牧弋的神色变得不对劲起来。
“……霍哥它当然也是喜欢我的，不然我也不会被驱逐。”慌越扯越远，牧弋一时不慎把霍森说漏嘴，为了掩饰，它真情实感气愤起来，屋内的五只灰狼齐齐若有所思点下狼头。
“还好沙克尔是老光棍，不然我们也要防备牧弋会不会给狼王戴一顶绿帽了哈哈。”卞凡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立刻挨了自己双胞胎姐姐孤云一爪子。
对着外狼时候，牧弋扯谎扯得理直气壮，但想到自家霍哥，它就开始心虚犯怵，霍森追着自己跑到野外，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揍狼。
自己干了那种混账事……霍哥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沙克尔原来一直沉默不语，听见霍森名字的时候，它抬头多看了牧弋两眼，然后接话道：“那狼后喊你来投奔我的？”
豁！它的霍哥怎么在这么偏的位置也有狼脉。
本来就犯怵的牧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它老实摇头，面对这位老狼王，不知为何，牧弋总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就像面对自家霍哥时一样。
“卞凡孤云陪着牧弋休息，卡罗和贝塔和我出去巡视领地。”
或许是老狼王捡狼的历史过于丰盛，洞穴内的其他灰狼对牧弋的身份没有过多怀疑，轻易接纳了陌生的白狼，轻易到牧弋都有些疑惑。
狼……霍哥总是骂狼，狼不该对自己多加考验吗？
沙尔克的领地不大，位置偏僻，很少有外来者前来冒犯，它和贝塔还有卡罗兵分三路，分别巡视，老狼王引开另外两只灰狼之后，没绕弯子，它循着味，直接走到了霍森躲藏的灌木丛外。
霍森没有主动暴露身形的意思，它一动不动继续匍匐在灌木中。
“出来吧霍森，那孩子身上都是你的气味，是你把它送来的吧。”
“小弋它需要狼群，我给不了它这个。”完全没用心的伪装被戳破，霍森就大大方方站出来，它抖落毛发上沾上的枯枝，站到沙克尔面前，“它很厉害，不会拖累你的狼群。”
“我的狼群……还谈什么拖累。”沙克尔有些自嘲道，年轻时候，它的狼群势力本来也该能在这一片排上名，但随着年纪增长，狼群中觊觎狼王位置的狼越来越多，沙克尔终于在一次暗算中败下。
它的两个弟弟随它一同离开了原本的狼群，再后来，它们一起捡了不少小狼崽子组成了现在的沙克尔狼群。
“臭小子还得感谢你，不然我不会养大一只白狼。”
霍森同密林边盘踞的几个狼群都打过交道，大多都是挑衅，只有同沙克尔，能称得上有交情，老狼王救过霍森一命，在霍森心里埋下了一颗对幼崽仁善的种子。
那是发生在霍森还是一只白毛团子的时候，细说起来故事太长，简单来说，就是猎狼犬幼崽误入狼群，而路过的沙克尔将差点死于狼口的霍森叼走养了几月，最后霍森伤势大好，才被扔回密林。
沙克尔如今已是垂暮之年，霍森从心底厌恶大部分灰狼，但还是在这位对自己有恩情的老狼王面前现了身。
“你要在我领地待多久？”对其他的灰狼来说，霍森的存在确实能算一种威胁，只是猎狼犬既然是来看顾幼崽……勉强也能算幼崽吧，那就不会对它的狼群成员下什么死手。
“就几天吧，我歇一下，小崽子说跑就跑，老子腰现在还疼。”想到牧弋干的坏事，霍森面色一沉，在黑狼面前得意那是一回事，到白狼面前，霍森就只想好好教训牧弋一顿。
啥也不懂的小屁孩，从一开始就成结……它没受伤那真算是天赋异禀。
霍森知道自家狼崽子会说出什么大话，它干脆当着沙克尔的面坐实了这个事情。
沙克尔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狼眸，它面色复杂地打量起霍森，这位老狼王听说过霍森和安德的纠葛。
三年前，黑狼王抓回一只母狼，结果母狼变公狼，公狼还跑了，这光辉事迹传得沸沸扬扬，能称得上原野上的年度大瓜。
原野上都在传，黑狼王从此弯了个彻底，安德狼群至今没有狼后，兴许就是狼王在等这位落跑新娘自己回来。
谣言归谣言，故事的正主站着自己面前，沙克尔还是很想八卦一下。
“插一句题外话，你和那小家伙，关系已经这么深入了吗？”
“也没有那么深，小弋它——睡完就跑。”
话一出口，霍森感觉自己的狗脸都被牧弋丢尽了。
第28章
夜间无雪, 只有一轮缺了角的月牙，阴风阵阵，霍森贴在沙克尔狼群栖息的洞穴外壁, 鬼鬼祟祟窃听一墙之隔群狼的悄悄话。
和老狼王简单叙旧过后, 霍森拒绝了沙克尔把牧弋带过来的提议。
霍森：“小崽子要是知道我偷跟过来, 只怕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我知道小弋安全就会离开了, 别瞎操心。”
沙克尔：“……你真的觉得牧弋会闻不到你的气味？”
霍森：“假装不知道还是可以的。”
沙克尔：“真看不懂你们年轻狼的情趣。”
狼犬有别, 霍森又是猎狼犬，身份在狼群尤其敏感，沙克尔没在霍森身边待多久，就回到了洞穴。
但同时，霍森也没说自己不会去偷偷看几眼在狼群中的小弋。
霍森也没白看，它给沙克尔狼群送了一窝兔子过去。
在和沙克尔分开之后，霍森也开始找寻食物，凭借敏锐的嗅觉，霍森很快就发现了藏在灌木中的兔子洞, 猎犬毫不客气把这窝兔子连窝一起端了。
从出了熟悉的密林之后，霍森一路追着牧弋滴水未进, 霍森也不是自小娇生惯养长大, 野狼饱餐一顿之后数日不进食的生活它也体验过不少。
但有食物的时候, 霍森也不是非得没苦硬吃, 它先挑了一只最肥美地兔子撕扯开, 温热的兔血在獠牙间炸开，空了几天的胃顿时开始叫嚣起它的饥肠辘辘来。
吃饱喝足，霍森才把其他咬瘸的兔子丢在了狼穴边，并故意把兔子踹出吱哇乱叫的动静。
巡视领地的三位家长还没回来, 狼穴内只有卞凡好奇露出狼头，发现兔子身影之后，对兔子目露凶光。兔子大多都还活着，只有后腿受了伤，卞凡也不知怎么被养成了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它毫不怀疑兔子的来历，直接扑咬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身上，并分批次把霍森抓来的兔子运回狼穴。
在猎物匮乏的冬季，凭空出现在狼穴外边的受伤野兔，那肯定是上天的恩赐！
夜晚的原野，格外的寂静冷清，洞穴内低声的狼嚎也听得更清晰。
沙克尔也忍不住又多看了牧弋两眼，牧弋被看得有些紧张，因为黑狼的缘故，白狼脑子里对其他狼，也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的想法。
“你和霍森……”很好，沙克尔也说漏了嘴，洞穴外偷听的霍森挑挑眉，又把狼耳贴紧了些。
“我喜欢霍哥，以后要让霍哥做狼后！”牧弋或许是猜出了什么，它一个着急，直接对霍森宣示了主权，它脑子里的狼后的概念和配偶差不了多少，但这一句话，把一屋子灰狼都听得紧张起来。
就连洞穴外的霍森，眼皮都因为这句话，开始直抽抽。
在刚加入的狼群，说狼后……这不是把野心明晃晃写在狼脸上了吗？
“你在安德狼群里也说过类似的话吗？当着狼王……”贝塔表情复杂地问道。
“说了，然后我就……不是，我没有抢沙克尔狼后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喜欢霍哥。”牧弋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好像没完全反应过来。
“放心吧，沙克尔没有狼后，有也不会是公狼。”一直沉默的孤云突然开口，作为洞穴内唯一一只母狼，它需要给自家老爹证明一下清白，“只是你刚才的话，很像在觊觎狼王的位置。”
“有公狼在成年之后会不想成为狼王的吗？”牧弋反问，一下问倒了洞穴内的三只灰狼。
“这孩子太实诚了，真不像是从安德狼群混出来的。”同在原野之上生存，卡罗同安德狼群//交过几次手，那位狼王和它的臣子，实在都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狼。
“我现在还打不过安德，所以才被驱逐了……再过两年我一定会回去咬死它！”牧弋没觉出卡罗话语中的怀疑，继续平淡地述说自己的恢宏大计，听得洞穴内的灰狼们一愣一愣。
狼穴内沉默太久，牧弋也察觉到自己冷了场，它绞尽脑汁，找补着添上一句：“沙克尔救了我，我不会和它抢狼王位置的。”
“啧……”霍森听得头大，它真想把狼崽子从狼群里拽出来，然后好好教教白狼说话的艺术。
还是那么让狗操心，霍森开始还天真地以为小狼有了几分心眼，现在看来，它得多在沙克尔狼群的领地停留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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