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走几步他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跟随的脚步声。
他顿了下往后转身,身后的走廊什么都没有,他蹙眉继续往洗手间走。
洗手时霍峤打来电话,裴郁之笑着接起电话,“老婆,我今天好辛苦啊,你不知道我抽了多少二手烟。”
“结束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呢裴郁之一只肩膀夹着手机想抬手抽纸,谁知一抬眼,在他身后镜子里多出个黑漆漆的人头来。
裴郁之心脏咚一声破口而出:“卧槽,你鬼啊!”
“郁之是我,对不起吓到你了。”
裴郁之确实被吓到了,这个洗手间很静,只有他,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能不怕吗?
白希身上的黑衣服皱皱巴巴,眼下青黑神色憔悴,“郁之,我们能聊聊吗?我好想你,我现在才发现我爱你,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裴郁之的手机刚才就从他肩膀落下,掉在盥洗台下面,刚被吓了一跳又被白希的惊悚发言迫害,他这会儿的脸色已经不能不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立刻蹲下捡手机,因为他还记得他在跟霍峤对话。
想到霍峤或许已经听到白希的这些疯言疯语,裴郁之快气死了,“白希你他妈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我早跟你没关系了,重新开始什么?有病就去治病!”
终于摸到手机裴郁之的不耐烦再也藏不住,屏幕上的通话时长还在继续增长,说明霍峤没挂断电话,或许这些话都被霍峤听在耳朵里。
裴郁之立刻将手机放回耳边,沉声说:“老婆,我不知道他在这里,更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你放心,我这就离他远点。”
白希瞳孔紧缩,心里的嫉恨将他整个人淹没。
裴郁之和霍峤这两个人把他当条狗一样耍!
要不是霍峤给他钱,白希也不会在去年一样买了那么多奢侈品,又欠了信用卡那么多钱!
过惯了那种奢靡、挥金如土的日子,让他怎么能心平气和的国苦日子?
还有他未来三年的学费要怎么交?
“郁之,是我啊,白希,你不是说喜欢我?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开心日子?郁之,我爱你,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陪你打网球,陪你看球赛,好不好?”
白希像疯了一样猛地扑到裴郁之身上。
裴郁之也疯了,是吓疯的,白希死死从身后搂着他的腰,裴郁之想也没想一把扯开白希的胳膊。
“啊!疼!我的胳膊要断了!”
白希脸色大变,疼痛让他紧紧闭上眼哀嚎,裴郁之恨得咬牙,死死拽着他将他甩到一边。
咚!
重物碰撞声和闷哼声同时响起。
他力气很大,白希整个后腰撞在盥洗台上,他身体僵硬一下,随即委顿得往下滑。
裴郁之立刻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挂断键,通话结束了。
他脸上有些许懊恼,“艹,不知道霍峤误会了吗?”
白希疼得眼前发黑,他看着地上昂贵洁净的瓷砖,还有不远处不染一物的皮鞋。
或许他就是这个洗手间最低贱、肮脏的东西。
这让他怎么能平衡?
他跟着霍峤吃过几万一顿的晚餐、收过裴郁之价值几万的礼物,也坐过霍峤几个亿的游艇。
他怎么还能甘心为了区区几万的学费费劲脑汁,又为了区区十几万的卡债去卖身?
他不甘心,凭什么,凭
剧痛袭来,白希眼眶涨红眼球凸出,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一脚踢到在地上,那只穿着昂贵皮鞋的脚碾压在他胸口,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心脏上。
“你郁之,是我啊,我爱”
还没说完,裴郁之恶心得再次使劲,这次白希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裴郁之看着脚下满脸浑浊欲望的男人,暗恼刚穿书时他竟然眼瞎成这样!
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是跟他共度春宵的男人。
早些时候办过的蠢事终于像是一只利剑插进他心脏里。
更让他不爽的则是刚才白希这些疯言疯语会不会被电话那头的霍峤听到!
没人比他知道霍峤有多介意霍峤。
白希忍着疼,全凭心中的不甘满是恶意道:
“霍峤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嫉妒想争抢别人的东西,他跟他妈一样是个疯子,他妈的爱偏执得像神经病一样让人窒息!裴郁之,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后悔的!就像霍祁亭后悔了,他妈整天监视霍祁亭,霍祁亭被逼着出轨生私生子,你一定会跟霍祁亭一样的!啊!”
一墙之隔,霍峤急促的脚步猝然停下。
分不清因为跑步而怦怦跳的心跳声,还是因为这些话而慌乱的心跳声。
它们淹没了所有。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道里面的人又说了什么。
他想,他不能立刻出现在裴郁之面前,他本来就是瞒着裴郁之来到这里,要是被裴郁之知道自已跟着他,不正像白希说的那些话一样?
他的爱让人窒息。
偏执。
无时无刻恶心的监视。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心脏疼得麻木。
忽然,他被一道温柔又炙热的怀抱拥进怀里。
“老婆,别听他胡说八道,你能来接我我很高兴,你不是崔弦月,我更不是霍祁亭。我们的感情外人怎么会懂?他们只是看我们太幸福,故意说这种话让我们产生误会。你忘了?我恨不得24小时跟在你身边,做你的生活助理,你也会厌烦我吗?也会觉得我在监视你吗?”
裴郁之嘴上说得轻松,但胳膊却几不可察的颤抖着。
他万分庆幸能听到霍峤的心声。
所以在霍峤悲凉痛苦的心声甫一出现,他立刻放弃跟白希打嘴仗,而是冲出来将霍峤搂进怀里。
“老婆,我爱你,我真不知道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你都不知道他刚才想要抱我,吓得我赶紧把他扔到一边去,以后你都陪在我身边好吗?让他们看到你就自残形愧,不敢靠近。”
裴郁之用脸颊蹭蹭他的,好一会儿霍峤闷闷的应了一声。
“两位好兴致,这是发生什么了?”
凉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
裴郁之没松开霍峤,他抬起眼跟不远处的章博城对视。
他眸色阴狠,章博城顿了下,随即勾了下唇。
第179章 打人
霍峤很快回过神,他从裴郁之怀里退出来。
“章博城,你安排的这出好戏我都记在心里了,改日有机会我会再好好招待你。”
裴郁之说话毫不客气,显然对章博城恶心极了。
章博城语气散漫:“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跟前男友见面又拉拉扯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霍峤即使来了,难道你跟前男友旧情复燃去酒店开房也要怪在我头上?”
裴郁之和霍峤两人同时冷了脸。
因为沈星亦的事一直被裴郁之和霍峤压一头,章博城从未被人这么耍过,这次待着机会总算出了口恶气。
只不过他没想到白希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啧,霍峤也是,跟这么紧,还有什么笑话可看?
不过嘛,这样也有意思,情侣之间的误会都是积少成多的,尤其是同性之间,身边的诱惑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哪根筋搭错了看身边新鲜的面孔更好?
“当然不能怪在你头上,”霍峤眼中布满寒意,语气却真挚轻柔:“不光不怪你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三少你这么好的安排,我都不知道裴郁之这么重视我。”
裴郁之顿了下不由看向他。
霍峤抬眸看他,只说:“刚才电话一直通着,白希说的那些疯话我不会当真,你的表现还算及格。”
裴郁之眸子里闪过喜悦和如释重负。
章博城脸色冷下来,“两位真是情比金坚。”
裴郁之摁住霍峤的手,扭头看向章博城:“房间里那些客人多谢你牵线,我会跟他们好好签合同,把他们手中的股份买下来,不让你白费心思。”
三个男人彻底没了话说。
面面相觑不过几秒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霍峤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对裴郁之说:“等我一下。”
裴郁之和章博城就看着霍峤走进洗手间。
不过片刻后,洗手间里传来一阵难言的皮肉钝击声、哀嚎声以及白希的求饶声。
章博城脸上闪过诧异,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裴郁之:“没想到霍峤还挺下得去手。”
“如果霍峤没来,我下手更重。”
这种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很快就把经理和服务生引过来。
在看到章博城和裴郁之后,经理立刻变得犹豫。
“三少,您看这是这听着人快不行了,是不是我们进去把人接出来?”
“这不能问我,得问问裴少。”
经理立刻看向裴郁之,“裴少,您看?”
就在这时,屋里的哀叫声变弱,一个穿着灰色风衣身材颀长的英俊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经理眼皮猛跳,含蓄的上下打量霍峤,在看到他走路和表情一切如常时,才肯定这位绝不是挨揍的那个。
这让他骤然松了口气。
毕竟霍峤一看就不是普通客人,要是身份尊贵的客人在他们店里被人打,他作为经理绝对脱不开干系。
“还不快进去看看?”看着霍峤并未阻止,经理立刻朝几个侍应生喊。
霍峤瞥他们一眼,裴郁之在一旁没先开口。
这会儿他莫名警觉,觉得他说什么都是雷。
就怕霍峤误以为他在关心白希。
可霍峤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他蹙着眉晃了下手腕,白希身上没几两肉,艮得他骨头疼。
想起来刚才打电话时,听到白希茶言茶语的话,他就暴虐猛涨。
要不是隔着一堵墙,他因为白希的话顿珠脚,又怕裴郁之误会,他早进去狠狠收拾白希一顿。
尤其白希竟然还想搂裴郁之。
霍峤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只这么教训他一顿实在太便宜他了。
他本来不想太过为难白希,虽然白希试图给配郁之下药,但没得逞。
谁知道白希竟然这么蠢。
主动来招惹他和裴郁之。
“霍峤,我们回去吧?”温热的手心将他带着灼热疼意的手掌包裹住。
霍峤顿了下抬起眼看他,身后洗手间里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个年轻服务生搀扶着白希往外走。
裴郁之往后瞥了一眼,白希白净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真容,鼻青脸肿不说,一条胳膊无力又诡异的耷拉着,似乎脱臼了。
只看了这么一眼裴郁之就收回视线。
让霍峤出出气也好,况且要不是霍峤来得及时,动手的就是裴郁之了。
艹,想起来白希疯了似的要抱他,裴郁之就不寒而栗。
幸好,当初在温泉酒店,他没中白希的招,更万幸的是,即使跟白希在一起,他对白希也完全没有肢体接触。
不然他现在跟霍峤在一起,白希绝对是两人之间的一根针。
时不时就会扎伤他们。
“你跟那些人谈完了吗?”
霍峤指的是房间里的各位股东。
裴郁之抬起他的手放在手边轻轻吹了下:“钱秘书跟我一块来的,这会儿他应该在跟他们谈合约了。”
霍峤有些惊讶:“这么着急?刚聊就要谈合约?价格谈拢了吗?”
裴郁之轻描淡写道:“其实他们比我更急。”
这些人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m国那边大选如火如荼,他们压宝的那个竞选人是个好战分子。
这些老油子很乐意在国内套现后跑出去发点战争财。
不出裴郁之所料,第二天他从那些人手里拿到百分之11的连弗股份,当然,这次霍峤终于满意了,因为裴郁之同意用他的钱了。
而更好的消息则是霍祁亭像是终于试探够了,他在银行抵押了一些财产,贷了一笔数额不小的现金准备收购百会集团的股份。
第180章 进展
“据悉,魔都市百会集团历史遗留问题有待解决,章府程长官19号已到百会集团调研,并跟百会集团董事长进行指导工作,意在监督百会集团高层全力度过大型企业转型的难关。”
咔!
关掉视频,霍祁亭看向谢瑾川:“章府程回到魔都,百会转型马上就会开始,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董事长,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盯着霍峤的动向,确实如您猜想的那样,霍峤也想在百会集团里分一杯羹,昨晚章博城帮他牵线,见的几个人全都是百会的股东,这几个人是外籍,最近正着急脱手百会的股份,怕是等不到百会转型了。”
霍祁亭眸色深沉:“他们把股份卖给霍峤了?”
谢瑾川:“没有。”
他说着顿了一下,在霍祁亭不耐的眼神里继续道:“听说离开时霍峤在洗手间打了一个人,想必是那个人得罪他了。”
说完他看向霍祁亭,可霍祁亭并未有多余的表情。
自从他来到魔都算是见识了霍祁亭和霍峤父子二人的关系,他从来没见过他们联系过,甚至偶遇一次都没有。
偌大的魔都城,这一对父子像是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比陌生人还不如。
谢瑾川眼中闪过一丝凉意。
如今是霍峤和霍祁亭父子关系最恶劣的时候,他一定要抓住机会,笼络住霍祁亭。
“董事长,您看我们”
“行了,”霍祁亭忽然打断他的话,“私下里不要叫董事长了。”
谢瑾川瞳孔一震,他满脸惊喜又生生忍住:“好的,爸。”
从霍祁亭办公室离开,谢瑾川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很快消失。
他的助理快步跟上来说:“谢总,我有位大学在银行工作,刚才他联系说,说霍峤的私人账户往外拨出去不少钱,全都进入裴郁之的新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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