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裴郁之语气讪讪,“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咱俩认识这么久,这是你第一次画我,我太高兴所以胡思乱想了。”
啧,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霍峤送他一个白眼,心里直呵呵:【吃醋就说吃醋,我都没问过他青春期有没有白月光、初恋、是不是喜欢过哪个小男生,他竟然还质问我。】
裴郁之摸摸鼻子,目光看向画中的自已。
他虽然对画不太了解,但却觉得霍峤这幅画画的极好,说不出的好。
“把这幅画裱出来挂在家里吧。”
“你喜欢?”
“当然喜欢,这可是你第一次画我,虽然穿着衣服,但我也极为喜欢。”
“别说废话了,改天让你做裸模。”
“噢”
霍峤一句话就把裴郁之心里想的事说透了,搞的裴郁之脸都红了。
第187章 看戏。
那幅画很快被装裱好,简单黑色笔勾勒出的男人却格外迷人。
裴郁之把这幅画放在他办公室里,在他工作累了的时候就能立刻看到。
成昀最近来公司频率不高,他东苏、魔都两边跑,虽然两地相隔不远,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但总归是麻烦。
这天他从机场匆匆赶到公司,表情有些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
“谢瑾川爸妈离婚了。”
“离婚?”裴郁之蹙眉,“他们离婚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怎么,可怜谢瑾川?”
成昀表情一僵。
裴郁之利用成昀向谢瑾川传话是一回事儿,成昀这傻逼真他妈将公司的事告诉谢瑾川是另一回事儿。
他一直没跟成昀算账,只不过是因为谢瑾川那边还没真正被百会集团套住。
但这并不代表裴郁之会忍着他继续跟谢瑾川暗度陈仓。
好一会儿成昀语气艰难:“裴少,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裴郁之随手把笔扔在桌上,身体后仰:“你说,我听着。”
成昀又是一阵沉默,裴郁之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淡淡,反倒是这种平静让成昀有些紧张。
“听说陈芙跟霍祁亭还有联络,现在已经到魔都找谢瑾川,我想她或许会影响霍祁亭跟霍夫人的感不,婚姻。”
“是吗?”裴郁之冷笑,“我倒是没想到这对母子这么厚颜无耻,恐怕那位谢总也是戴够了绿帽子恼羞成怒了吧。”
“早就听说谢总和陈芙结婚的时候是签过婚前协议的,这种时候离婚陈芙应该是净身出户,她这些年虽然有些积蓄,但毕竟不能再大手大脚花钱,恐怕很难受。”
“挺好,给霍祁亭找点麻烦。”
裴郁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崔弦月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率会发疯,她发疯,受苦的首当其冲就是霍峤。
啧。
霍峤舒坦日子才过了多久?这些人就有开始找麻烦。
成昀说出心中的担忧:“你说陈芙总不至于这么大胆直接找到霍夫人那里吧?”
裴郁之眼睛一亮:“崔弦月要是先发制人找到陈芙那儿,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岂不是没工夫找霍峤的麻烦?”
成昀:
还能这样吗?
这时裴郁之已经略显兴奋的站起身,问:“谢瑾川和陈芙住在哪儿?”
成昀顿了下:“我只知道大概地址。”
裴郁之眸色微闪,哂笑:“成昀,男人做大事最忌讳左右逢源,你前后在公司里投了不少钱,是你自已说,不想被你爸当成个废物,想出来单干,要是那些钱赔了,你是不是要亲自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就是个意气用事的废物?”
“我不是!”成昀倏然抬头,眼睛里满是凶狠。
裴郁之不屑道:“是或者不是,可不是听你说什么,还要看你干过什么,谢瑾川是我们公司的商业对手,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私下跟他联系,更不能再跟他见面,不然就把你那点钱拿走滚蛋。”
成昀握紧拳头垂着眼皮颇显狼狈。
是,他确实又犯了错。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一见到谢瑾川就把下的决心忘得一干二净。
那天从球场离开,他想着,即使跟谢瑾川单独见面稍微聊一聊也没什么,反正他记得裴郁之交代他的事。
不要把连弗科技的事告诉谢瑾川。
后来再想想,其实是他对于连弗科技的事儿几乎没什么了解,不然他在谢瑾川那里什么秘密都留不下。
裴郁之说得对,他是个废物。
就连基本的保守秘密也做不到。
他脸上又后悔又痛恨,裴郁之都替他尴尬。
不管男人女人,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会儿在他面前露出这幅模样又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裴郁之故意设套,就成昀做的这些事,泄露公司机密,只怕没有太大承受能力的公司在这种冲击下就要一蹶不振。
他懒得再理会成昀,饶过办公桌离开公司。
一路上裴郁之都在想该怎么告诉崔弦月。
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裴郁之并不忌讳自已做,但崔弦月不是别人,她是霍峤的母亲。
裴郁之心里总留着一线机会给崔弦月,万一将来她不再当恋爱脑,能从霍家那个深渊里逃脱出来,说不定还会跟霍峤缓和关系。
但时候他可能还要叫崔弦月一声岳母。
总不能现在就把人彻底得罪了。
所以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让别人去干。
他眼珠微动,不由想起一个人。
这晚霍峤要加班开会,裴郁之等在楼下接到一个电话。
“裴先生,常丰元现在在霍氏的地位一落千丈,我们跟着他的人说,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偶尔飞回东苏跟陈芙见面。
就在昨天晚上他确实去过您说的那个地址,按照您的吩咐,盯着他的人一直随时记录他的人际关系,所以照片和视频都留存着。
我刚才已经把照片和视频发到您邮箱里了。”
裴郁之松口气说:“那就好,我最近太忙没顾上你,你们辛苦了。”
“您说的哪里话,您给的报酬丰厚,兄弟们都很感激您。”
挂断电话后,裴郁之点进邮箱里,果然看到一分钟前收到的邮件,里面有几个附件,照片加载出来,还真有惊喜。
常丰元和陈芙真是一点都不避讳,竟然在门口就搂抱起来。
裴郁之思忖片刻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霍峤从崔氏大楼出来,没看到裴郁之一时有些奇怪。
往常裴郁之来接他的时候,总会倚在车门上等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疑惑地拉开车门,正好看到裴郁之一脸笑意的挂上电话。
“宝贝,忙完了?”
“你在干什么?”霍峤不动声色看了眼他的手机。
裴郁之晃晃手机,脸色神秘:“明天带你看场好戏。”
霍峤有些累了,坐进车里,他摁了摁后颈随口道:“什么?”
“明天就知道了,对了,今晚有时间帮我画画吗?”裴郁之伸出手轻柔地捏着他的脖子,他的力度不重不轻,恰到好处。
霍峤叹息一声,懒懒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事。”
裴郁之哂笑,只能低声说着他明天的安排。
霍峤倏忽坐正盯着他看。
裴郁之顿了下,有些迟疑:“怎么?你觉得太过了?”
霍峤沉着脸:“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免得她发起疯伤了孙阿姨。”
第188章 结婚纪念日
崔弦月会怎么发疯?
最好能给霍祁亭找点麻烦,这样这对夫妻都有各自的烦恼,就不会再到霍峤面前讨嫌。
霍峤开了一天会,虽然累但依然有精力做饭。
裴郁之笨手笨脚地将霍峤要求的菜洗好切好放在一边,霍峤进了厨房手脚利落煎了两盘牛排,煮了一锅清汤面,清蒸了一条鱼,最后又炒了一盘青菜。
两个大男人正是能吃的年纪,这些饭吃的干干净净。
裴郁之吃得差不多提了句:“不如找个阿姨来给我们做饭,省的下班回来还要自已做,不然就让酒店每天往家里送?”
霍峤擦了擦唇角说:“我们两个人的家,我暂时不想让外人来。”
裴郁之眼底带笑,但还是有点心疼他:“那要不下班之后先去酒店吃?我妈住过的那家酒店中餐西餐做的都不错。”
霍峤手指一顿撩起眼皮看他:“我做的饭很难吃?”
裴郁之失笑:“怎么可能?你做饭哪次不是光盘?我是觉得你上班本来工作就累,回家还要做饭”
最主要是裴郁之不会做饭,对做饭也不怎么感兴趣,况且不管是霍家还是崔家都有专门做饭的阿姨,他认为霍峤做饭只是在迁就他。
他不想要霍峤这么辛苦。
霍峤垂眸语气很平淡:“不累,我很喜欢做饭,你只要帮我备菜,吃完将碗筷和锅放进洗碗机,再把厨房、餐厅收拾出来就好。”
【给他做饭有什么累的,尤其看他把我做的饭吃完,很有成就感。】
轻飘飘的心声像是蜜糖,裴郁之满口答应:“放心,卫生我来做。”
这些天霍峤像是重拾兴趣,有时间就会画画,裴郁之将厨房收拾好,又放好洗澡水,正想喊亲亲老婆一起洗鸳鸯浴时,发现他的亲亲老婆又十分投入地坐在落地窗旁的画架前涂涂画画。
他站在不远处,倚在桌子旁就这么安静的看了一会儿。
但也只是一会儿。
他起身走到霍峤身后,有些不满地搂住他腰:“你又忽略我,春宵苦短,你这么浪费时间是不是太对不起我了?”
亲密的啄吻和他委屈的发言同时出现。
霍峤很快就拿不稳画笔,最终,那根画笔在画纸上落下重重一笔后,可怜的掉在地上。
浴室里的池水溢满地板,房间的灯在接近零点熄灭。
裴郁之和霍峤都非常克制,毕竟第二天还要以饱满的精神去迎接风暴。
崔弦月来到孙女土约她见面的地方时还没到10点。
清晨的奢侈品街冷清、寂寥,她推门进去,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您好崔女土,请您跟我来,孙女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热情的店长看到崔弦月,眸色发亮,小跑着过来。
崔女土。
崔弦月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自从她结婚后,她总喜欢别人叫她霍夫人,她皱皱眉瞥了一眼店长脸上夸张的笑容。
自从霍家各种纷杂的事发生,她已经很久没出门跟魔都的太太们喝下午茶逛街了。
所以孙筠语打电话给她,她稍微矜持了下就答应了。
毕竟上次和孙筠语一起看画展,她还算满意。
“孙筠语在试衣服?”
她没再纠结店长的称呼,跟一个买衣服的讨论这个没得掉价。
还有,孙筠语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裴新岩的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换季的衣服品牌应该早就送到家里了才对,竟然还让孙筠语自已来店里买。
被人挑过剩下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崔弦月挑剔又嫌弃的在周围衣服上匆匆扫过一眼。
“孙女土正在里面试婚纱,崔女土请这边来。”
“婚纱?”崔弦月骤然停在原地,“为什么试婚纱?”
店长显然知道的很清楚,笑着解释:“听孙女土说,再过一个月是她和丈夫结婚23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她想在结婚纪念日之前跟丈夫和儿子拍一组全家福,我们店里的婚纱全都是从法国空运来的,每个款只有一件,所以孙女土亲自来试,看尺码是否合适。”
崔弦月在听到结婚纪念日时,脸色猛地沉下来。
孙筠语比她晚结婚一个月。
当时她先怀上霍峤,可爸爸和哥哥怎么都不同意她嫁给霍祁亭。
她软硬兼施,又节食了好久,肚子大的快要遮掩不住的时候,爸爸和哥哥才同意他们结婚。
她还记得,她当时挺着显怀的肚子,去了好几家婚纱店,只有一件既能遮掩肚子,又好看的。
她气郁了很久,霍祁亭好言哄她,说以后每年结婚纪念日他都可以陪她再穿漂亮婚纱拍照。
可是
生完霍峤之后,她沉浸在如何融入到霍家,如何让霍老爷子满意,如何再为霍家开枝散叶,早就把这件事忘了。
腿忽然发软,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店长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她:“崔女土,您没事吧?”
“滚开,别碰我!”崔弦月突然喊了一声。
店长被她推了一个趔趄,脸色也不好看。
但她见多了难缠的客人,很快收拾好情绪道歉:“抱歉,崔女土您没事吧?您脸色有点差,需要坐下休息会儿吗?”
崔弦月垂下眸子,将眼中迸发的不甘心和气恼遮住。
不过就是一件婚纱,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可以找10个、20个、100个知名婚纱设计师到家里帮她设计婚纱!
她可不会来这么寒酸的到店里来试穿!
小家子气!
她
“弦月,你来了?快看看我身上这件如何?新岩说太漏了,啧,男人真是一点审美眼光都没有。”
试衣间的帘子从中间向两边拉开,似乎所有柔和的灯光都照在身穿洁白婚纱的女人身上。
岁月在孙筠语脸上留下的痕迹像是凝滞一样,40岁的女人了,脸上还带着大学时天真的笑。
看着真是刺眼。
崔弦月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薄唇紧紧抿着,她很怕她一张嘴就是嫉妒的诅咒。
是,自从认识孙筠语以后,她一直觉得孙筠语就该是她的小跟班。
她家世不如崔弦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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