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逐渐变得幽冷,秋南亭撩开一点窗帘,被秋夜凉风灌了一脸。
要不洗个冷水澡让自已生病,然后非让宴乾送自已去医院把整个期中考试捱过?
一阵轻微而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秋南亭的胡思乱想,他嗒嗒两步跑去开门,居然是宴乾。
“小乾哥哥?你怎么还没睡,明天,还得考试。”秋南亭声音渐小,总觉得还强调一下,多少有些心虚。
“是不是紧张,睡不着觉?我在楼下听见你走来走去。”宴乾注意到他光着脚,只穿了套单薄的睡衣,轻轻将他抱了起来。
秋南亭吓了一跳,自有印象起,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他很早就学会了走路,家里一直都教他行立端正,即便走不动路,也要自已端端正正坐下,不能等着大人来抱。
他知自已衣冠不整,不宜待客,本来只以为开门有一两句简单交流,没想到宴乾直接进来了,还将他抱回了被窝里。
“有一点儿”具体原因秋南亭不便说明,便只能低着头看被子上的花纹。
宴乾有点儿心疼他,觉得他应该是想要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已虽然不是亲生的孩子,但是在这个家里仍然足够优秀。
他想告诉他不管考得如何,家里人都会很爱他的。
但他却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因为是他的出现让秋南亭在家里的地位变得尴尬起来。
只好双臂环着他,在相对较小,较为有安全感的空间里安慰他。
秋南亭脑子里全是坏主意,被宴乾挨这么近紧张得要命,他想推开宴乾,手放到他胸口却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好安心,忽然又不想推开了。
他将脸悄悄埋在宴乾胸口,觉得这个和自已同款的沐浴露味道很好闻,更让他想起宴乾给他讲题的时候,在这种场景和氛围下他会觉得自已的情绪是积极的,从而让心里稍微不那么难受。
宴乾胸口一热,收紧了手臂。他微微仰头,喉结轻咽。
“没关系,只要好好发挥,尽力就行。”
“嗯”
高大少年的骨架尤其的大,身上的肌肉也相较同龄人更饱满紧实,秋南亭挨着鼓鼓囊囊的弹韧胸肌,舒服之余竟然渐渐睡着了。
宴乾把他的头托着,发现薄薄的眼皮已经完全盖住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挪了挪姿势,关掉了小夜灯,用被子把两人都盖住,让秋南亭睡在自已的臂弯里,脸颊仍然是贴着胸口的。
宴乾低着头,其实有被子的掩盖,基本上已经看不清少年的五官,但他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绵长的温热呼吸,轻轻敲在自已的心口上,让他的心跳逐渐加速,胸口以上也有点发热。
他做了平时都不好做的一个动作——捏了捏秋南亭的脸,怕他被弄醒,宴乾几乎只是用手指丈量了一下那张脸的大小,若不出意外,他两只手加一起能把这张小脸捂得严严实实。
丝软柔滑的触感停在掌心,宴乾脑海不断回放秋南亭把脸埋进自已怀里的那一幕,他真的很喜欢撒娇。
直至后半夜,宴乾还被胸口那团消不下去的热意撑得精神。
以往他也常常思虑良多,但是白天他总是把时间安排得充实,晚上沾着枕头就睡了。
他还是头一次在安静的夜晚里这么清醒。
夜风簌簌,从窗外飘进来一阵浅淡的桂花香气,宴乾低头嗅闻,不是秋南亭的味道,秋南亭的洗发水有种微不可察的中草药的气味,莫名的好像有种治愈的能力。
高大的黑影叹着气下了床,想出门下楼去冲个澡。
“唔——”
身后传来的轻吟让宴乾顿住,长时间在黑暗中睁着的眼睛视物无碍,他看见床上那团被子缓缓蠕动两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抬了起来。
“小乾哥哥呃!”秋南亭猛地清醒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任务!
宴乾赶紧坐回床边,扶着他的背脊,低声问道:“哪儿不舒服?”
“没有的。”秋南亭睡了将近五个小时,这下子更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他缩在被子里的手拽着被单,脑袋里一轮轮的计划过去。
【宿主,提示您可以把思路再打开一点。】
比如呢?
【利用一些人性,吸引住男主。】
秋南亭愣了一瞬,随即义愤填膺地在脑子里跟818理论:
虽然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但也不能用那么些下三滥的手段。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很看不起男主的品性啊!
【自然不是大尺度的那种,我帮宿主找些过了审的资料吧。】
秋南亭的脑袋被硬塞了一堆话本和画面,虽然都是些模糊暧昧又内敛的内容,但他读圣贤之书长大的哪看过这些,当即就羞得面红耳赤。
宴乾敏感地发现他的脖子和耳畔温度忽然升高,赶紧去探他的额头。
“热么?还是冷?”宴乾怀疑他有点着凉发热了,可能是两人盖一床单人被,过了风。
“没嗯,好像有点儿冷。”秋南亭嗓音微颤,靠在宴乾怀里掩饰心虚。
宴乾察觉到他的脆弱,用被子拥住他,低声哄了两句。
“我去拿药,等一会儿好吗?”
秋南亭点头。他只盼着宴乾动作慢些,然后他再东拉西扯多磨蹭磨蹭就到天亮,他再装装病重,应该——差不多吧?
宴乾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家里的大人,很快拿着药和温度计回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有热水,宴乾洗了秋南亭的马克杯,在饮水机前等着温水缓缓从出水口出来,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他不想让秋南亭失去这次考试证明自已的机会。
三百毫升的水刚好装满大半个杯子,饮水机在静谧的夜里发出嘀的一声。
“南亭,先喝点水。”
秋南亭抿了抿递到嘴边的水,唇色稍微红润些。他撑起身,伸手接过药和水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是还是和水仰头吞了。
“量个体温。”
秋南亭迷茫地被宴乾拉开一只手,一支冰凉的水银温度计塞进他的腋下,吓得鼻腔里漏出一丝气音。
宴乾控制住他的手臂让他夹好温度计,手掌的温度透过睡衣。
【宿主,这是水银温度计,用于测量人体体温。水银也就是汞,hg。】
秋南亭乖巧夹好手,脑袋里开始背最近818新教他的化学元素周期表。
五分钟后,宴乾取出被捂热的温度计。
“37.2℃,没烧,可能有点感冒。”刚宴乾就是给他吃的感康,正好对症,如果之后出现发烧,也有一定作用。总之先缓解他身体不舒服的状况。
【宿主放心,你没有感染风寒,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也可以适当装一下。】
秋南亭便是打算将计就计。
宴乾想让他吃了药在被子里捂一捂,却被一双手抱住了脖子。
秋南亭极少做这么冒犯失礼的动作,他身躯不受控制地轻颤,脖子耳根子连着一半脸颊都通红。他逃避似的把头埋进宴乾的颈窝。
“小乾哥哥别走,我好难受……”
宴乾跟被雷劈了似的,浑身都又焦又麻。
原来他生病之后这么黏人吗?
宽厚手掌缓缓环住腰肢,灼热的体温顺着乖软少年的脊椎寸寸滑过。
秋南亭这下真有点儿发热了,他在宴乾的颈间轻喘,伸出一只手抓住背后铁棍一样的手臂。
“摸着好热,别摸了。”
宴乾看着秋南亭失神的表情,双眼蒙上模糊的水雾,他的唇因为喘气微微张着,茫然失措的样子显得更可怜了。负罪感像浪潮一样拍在宴乾的脑门上。
只是想揉揉他的肌肉,缓解一下感冒时浑身的不舒服。
怎么会让他露出这个表情。
宴乾下意识想要让两具身体分得开一些,可那37.2℃的体温却追着他贴上来,像要把他灼伤。
少年忍着羞耻的沙哑嗓音模模糊糊传来。
“小乾哥哥,你别走,守着我睡觉好不好。”
“乖,我不走。”
宴乾抱着他恢复到之前的姿势,让秋南亭靠在自已怀里。
本来是很舒适的姿势,脸旁的肌肉也很适合做枕头,但是秋南亭却不敢睡,他怕宴乾不小心睡着了,白天醒来还能去考试。
他已经下定决心和宴乾一起在家里至少把第一门考试耗过去。
秋南亭过几分钟就要戳戳宴乾的胸口,问他睡着了么。宴乾逐渐嘶哑地说没睡。
多了几次,宴乾觉得秋南亭应该是身体真的很难受,他调整了姿势,让两人上半身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开了小夜灯确认秋南亭的脸色。
小脸红彤彤的,但是确实又没发烧。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秋南亭立马跟拨浪鼓似地摇头。
“小乾哥哥陪我,明天就好了。”
宴乾有点无奈,他用温度略低的指背碰那泛红的脸颊,被那乞求的目光看得没办法。
“那还有考试呢,怎么办?”
“我们请个假吧可以补考”越说越没底气,一个小风寒,能不能拖住男主还真的难说。
宴乾又让他喝了几口温水,打算先观察到天亮,当务之急是让秋南亭再睡会儿,恢复身体。
可是直到晨光熹微,布艺窗帘稍有透光,秋南亭都还睁着眼睛,每过一会儿他就要抬头看一眼宴乾,然后就跟他对视上。确认宴乾还没睡,他又埋头继续数着秒假装睡觉。
宴乾却以为他在害怕睡一半自已走了,才会一遍遍确认,心里又酸又麻。
直至六点半的闹钟响起,宴乾把还在装睡的秋南亭掖进被子,先回一楼洗漱换了个衣服。
他跟下来吃早饭的秋父碰上,跟他说了秋南亭的身体状况,秋父跟秋母商量了一下,考虑到可能需要打针输水,打算带小孩儿先去一趟医院。
被一家人围在床前的秋南亭迷茫地穿好衣服,软绵绵地被宴乾抱上了车。
“南亭,妈妈已经给你请假了,咱们今天先不去考试,之后妈妈跟老师说让你补考一下。”
安静的私立医院只剩下各种鞋底在光滑的地砖上摩擦的声音,秋母在诊室门口扶着小儿子,等宴乾挂号过来。秋父暂时先去了一趟公司。
“妈妈,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秋母没好气捏捏他的脸蛋,“说什么呢,妈妈工作也是为了让你,还有你哥哥,过好日子。你生病妈妈理应陪着你。”
秋南亭被母亲的亲昵弄得有些害羞,讷讷点头。
没一会儿宴乾拿着挂号单过来找到他们,诊室的医生让病人进去问诊。
熬了一个后半夜的秋南亭脸色并没有很差,精神状态也很好,一查血连病毒感染也没有。医生也不好开药,只能说可能精神太紧张了,需要缓解心理压力。
宴乾说可能说因为考试比较紧张,最近秋南亭学习很努力。
秋母只好先带着两个小孩离开医院。
在车上,秋母问宴乾要不要先去考试,秋南亭在后座拉着宴乾的袖子,脸上写满了要小乾哥哥陪。
“我在家里照顾一下南亭吧,母亲如果着急工作,把我们留家里就行。”
家里有保姆,秋母倒不担心他俩的生活问题。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两人挨在一起,觉得两个小孩儿相处得越发融洽,倍感欣慰。
“那一会儿我先去上班,中午回来看看南亭。”
宴乾在车上轻声跟秋母交流,知道了秋南亭约莫是有些先天不足,小时候一直身体都不是很好。
当然,知道了抱错的事情,才清楚为什么秋母怀孕的时候补那么多生下来的小孩还先天不足。以宴家的家庭条件,宴母怀孕的时候应该也吃了不少苦
回到家宴乾便又把秋南亭抱回被窝。
大约九点的时候,系统播报任务成功。
秋南亭知道是考试已经开始半小时,考生停止入场,这一门考试宴乾无论如何无法参加了,所以判定他的期中考试受到了干扰。
“对不起小乾哥哥,害你没办法去考试了。”
宴乾心疼地搂着秋南亭,感觉他的内耗有点严重,这种事还不至于让他一直愧疚。
“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大考,还有很多次,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补考。”
听了他的话,秋南亭更担心了,要是系统在考研的时候让他对男主做坏事,这可怎么办呐。
【宿主放心,原剧情线反派选择的是努力考上和男主同一个大学的研究生,这样比较方便他继续欺负男主。考研时候的任务应该是让你考高分,宿主比较需要担心的是自已的学习。】
秋南亭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提起来,弱弱地让宴乾能不能拿点题来让他做做,但是被宴乾拒绝了。
“我们一起睡会儿,休息一下好不好,先不想那些。”
秋南亭只得含泪答应,毕竟他也害得男主一晚上没睡个好觉呢。
在宴乾充满洗衣液清香的怀里,秋南亭很快又睡着了。这次宴乾也因为疲惫沉沉睡去。
第6章 假少爷变成真少夫人(6)
*文前声明:本世界从一开始两位男主均已成年,并在法律上不含任何亲缘关系,第7章处明确指出两个角色不在同一户口本上,不存在任何收养关系。请各年龄段读者仔细辨明,远离早恋和其他违反社会伦理和法律的不良行为。
期中考结束后正好是个周末,老师把试卷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已在家里做,到时候分数就不计入年级排名。
两人自觉在家里完成了四张卷子,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把周末在家休息的秋母感动得不行,感觉宴乾一来把秋南亭给带好了。
周一再去学校的时候,老师私底下把他俩的成绩放进年级排名对比了一下,宴乾在年级排第13名,秋南亭第199名,经管全年级一共280人。
秋南亭挺高兴的。月考也是全年级拉通排名,他那会儿连基本的名词都还没背熟,考了个260名,后面20个人几乎都是那种上课不学,考试乱涂,混日子就拿个毕业证的人。
他看着宴乾的成绩,悄悄问他想考什么学校。
宴乾说了一个考研分数线大概在380分左右的大学,秋南亭看着自已连两百分都没有的卷子,有点儿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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