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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玩家心声后在诡界封神(玄幻灵异)——兰乔木

时间:2024-12-22 11:01:50  作者:兰乔木
  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傻子,哪怕玩家们白天到处宣传“岑教授才是真校长”,但肯定还有一部分学生不会轻易相信。
  岑浔觉得这很正常,要想让别人接受新事物,当然得摆事实讲依据。
  所以岑浔这次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把校长引了出来,然后带祂去宿舍楼区域溜了一圈。
  第十七轮,岑浔挑战校长失败,依旧死在了校长手中。
  视野里满是血色,岑浔倦怠地望着天空厚重的乌云,闭上眼睛前,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问题。
  张三去了哪里?
  别是背着他偷偷去干坏事了吧。
  下一轮……一定要把他牢牢捆死在身边才行。
 
 
第23章 
  《献给爱丽丝》的旋律再次响起, 这次的音乐声却似乎格外地遥远。
  身下的触感潮湿而黏腻,像是某种剁碎的肥腻烂肉,岑浔手指蜷缩了一下, 勉强将沉重的眼皮撑开一线, 入目的却是接近黑色的暗红。
  这是……什么?
  岑浔感觉很困倦,但这种困倦还尚且可以忍受, 他手掌撑着触感奇怪的“地”, 试图坐起来,这么一动, 麻木的五感重新回归, 岑浔这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
  不流通的空气里漂浮着很浓郁的恶臭,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岑浔觉得到处都透露着不对劲,于是更用力地撑起身体,掀开压在身上的不明物体。
  一道模糊的呼喊声就在这时传了过来, 隐隐约约喊的好像是他的名字,岑浔停下动作, 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那个声音正在不断朝他的方向靠近。
  几秒后, 岑浔感觉身上一轻, 伴随着新鲜空气涌进来的,是气急败坏的心声:「醒着不知道吱一声,就这么喜欢埋在尸堆里的感觉吗?」
  岑浔眉头一跳, 还没来得及出声, 一道有力的臂膀便紧紧环住他的腰,完全靠蛮力将他从尸堆的缝隙里拎了出去,一时间天翻地覆, 等岑浔再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张三扛麻袋似地扛在了肩上。
  岑浔眼珠缓缓转了一下:“你……”
  张三一边扛着他在尸山尸海里矫健跳跃,一边语气很不好地说道:“闭嘴。”
  岑浔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一直都是他让张三闭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居然也有张三让他闭嘴的这一天。
  头朝下的姿势很容易让人产生眩晕感,腹部被顶着的感觉也十分不适,岑浔忍了一会儿就不想忍了,拍了拍张三的后背,冷声道:“放我下去。”
  张三紧了紧扣着他双腿的胳膊,压沉了语调:“老实待着。”
  岑浔如果能老实,他就不是岑浔了,他直接在张三肩上挣扎了起来。
  ——直到猝不及防挨了一掌,岑浔才骤然僵住。
  张三本人也僵硬了一瞬,五指握紧又张开,颇有几分事发突然的不知所措。
  该、该死,以前打顺手了,这不就……
  这手!这手怎么就没管住呢!
  肩上的岑浔挨了这一掌,竟还真的不乱动了,他甚至一句话都不再说,反常地沉默了下来,这使得张三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离开尸堆范围,找着一块干净地,张三心里打鼓地把岑浔放下来,悄悄觑他脸色。
  岑浔神色倒还算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还能语气平和地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点沙哑,张三清了清嗓子,也故作无事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域主收集祭品的进度接近尾声,准备开坛了。”
  岑浔目光投向刚刚的尸堆,这一轮里,原本被埋在操场底下的尸体出现在了地面上,各种断臂残肢堆叠在一起,有些犹如活过来一般不停蠕动,细看才发现是玩家正在艰难地从尸骨下爬出。
  岑浔在尸堆里也看到了很多全须全尾的学生,他们面容恬静地倒在尸堆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岑浔在其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他攀上尸山,推了推那人的肩膀:“程风。”
  程风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人却没有醒来。
  岑浔皱眉:“他怎么了?”
  张三垂眸看着那个学生,琉璃瞳中无悲无喜:“人类的情感是有限的,无论是快乐还是恐惧,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榨干就没了。”
  “循环了这么多轮,他们就像被挤压到只剩一张皮的小芝麻,已经撑不住了。”张三叹息一声:“不过,他们会再次醒来的。”
  岑浔看向他。
  张三神色中看不出特殊的情绪:“等诡域彻底形成,他们将作为域主的眷从,以低级诡怪的身份醒来。”
  岑浔抿唇:“所以,他们现在算是死了吗?”
  张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他们很久前就死了。”
  一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堪称巨大,岑浔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那我呢?”岑浔平静问他:“我又死在什么时候?”
  身旁的张三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佯装混不吝地弯起嘴角:“你保证你不当校长,我就告诉你。”
  岑浔瞬间面无表情:“我其实也没这么想知道。”
  “不管我是人是鬼,只要是我想要的,都会弄到手。”
  岑浔瞥了张三一眼,转身从尸堆上跳了下去。
  张三还能说什么,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也从尸堆上跳了下去,正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忽然听到一声凉凉的“去哪?”。
  张三回过头,看到岑浔正盯着他,忍不住带着点怨气地说:“你不是不想让我管你吗,我走还不行?”
  “不行,”岑浔不假思索:“谁知道你会背着我干些什么,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
  “……”
  张三气笑了:“岑老师你怎么这样,只许你放火,不许我闲逛?”
  “你前两轮最好真的是去闲逛了。”岑浔迈步走到张三身侧,取出一根傀儡丝给他看:“看到这个了吗?”
  张三视线下滑,目光微微游移:“你让我看什么,明明没——”
  “装什么,你能看到吧。”岑浔不紧不慢戳穿他虚假的表演:“那天你低头捡档案的时候,楼下有人一喊,你立即冲去窗边看,就是为了躲开它吧。”
  张三汗流浃背了:“我雇主遇到危险,我能不去看一眼吗?”
  岑浔微微一笑:“真那么紧张那些人,你又怎么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抛下他们,跑去档案室找档案呢?”
  “况且……”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表面上是来当保镖,其实根本不在乎富少的性命,来这里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张同学,我到底该信你的哪句话?”
  张三说不出话,张三哑口无言。
  他也不忍了,反唇相讥:“说到这里我也想问,岑老师怎么会对档案室发生的事情这么清楚呢,好像亲眼瞧见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荣同学吧。”
  岑浔不慌不忙:“当然是荣同学告诉我的。”
  张三假笑:“呵呵,是吗?”
  岑浔懒得废话,直接把傀儡丝往他脖颈上一套,并丢下一句威胁:“离开三步,血溅三尺。”
  张三:“……”
  「人狠话不多,熟悉的阴险风格,不愧是他」
  “那我找个水龙头洗个手总行吧?”张三摊开脏污的手,同样丢下威胁:“不然就用这样的手摸你。”
  岑浔看到他的手,不知为何却沉默了。
  他缓缓回头,往下看了眼。
  黑色西装裤上,脏污的手印虽不明显,但也是切切实实地存在着,且位置尴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岑浔:“……”
  张三:“……”
  张三:“要不……脱下来洗一洗?”
  岑浔:“闭嘴。”
  最后还是一起去洗手间处理了一下。
  张三的指甲缝里都是血污,洗了半天才洗干净,岑浔知道这些都是张三从尸堆里到处挖他时留下的,心里那股火气莫名就散了点。
  等张三洗干净手,岑浔把他赶了出去,自己去处理那条脏掉的西装裤。
  张三抱臂等在外面,时不时往里面瞄一眼。
  「他会洗吗?别把整条裤子都洗湿了。」
  「到时候就让他求我,求我给他送裤子。」
  “……”门里的岑浔深吸一口气,冷笑着将裤子丢在洗手台上。
  门外张三的臆想还没结束,大约是觉得反正没人能听到他心里想什么,心声甚至越发大胆。
  「岑老师虽然嘴毒心坏,那里的手感却……」
  「还想拍」
  「弹弹的」
  「他怎么还不出来,也没听到水声,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我就看看,应该没逝吧……」
  在张三做出实际行动前,岑浔先一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张三下意识往他的下半身看去,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面上十分正人君子地沉稳问道:“好了?”
  岑浔漠然盯着他:“要看看吗?”
  “看——”张三差点被呛住,而后义正言辞地坚定拒绝:“不行,你是有夫之夫,这于礼不合。”
  岑浔:“……”神金。
  两人一起走到校园主路上,路上已经人影寥寥,本该是阳光最盛的时间,天气却阴沉沉的,校园里透着一股死寂感,一阵风吹过,空气里唯余树叶的沙沙声。
  这一轮循环的开启时间是14:00,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
  岑浔猜测,下一轮循环的开启时间可能就是傍晚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18:40。
  校长正在一步步地将猎物往绝境驱赶。
  岑浔眯起眼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对于未知的未来,却并不觉得恐惧。
  张三无所事事地跟在他身边:“接下来做什么?”
  “等。”
  “等什么?”
  岑浔眺望远处的悬日钟楼:“等一切结束。”
  游戏进行到这一步,岑浔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该收集的线索也已经收集完毕,接下来,他只需静候祭祀之日来临。
  唯一不确定的是……岑浔审视着身旁的张三,唇角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你真的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吗?”
  张三也笑了,单手插着兜,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你猜。”
  岑浔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没有再同他废话,目光一转,选定一个方向,朝着教工餐厅走去。
  H大的教工餐厅装修得很是高端大气,这个时间点,餐厅里空空荡荡,一些档口还开着,但里面的员工都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显然没法继续为岑浔服务。
  张三亲自拿了几块蓝莓蛋糕,搭配一杯甜得能齁死人的热可可,一起端到了岑浔面前。
  岑浔坐在塑料椅上,双腿交叠,默然望着他,张三把叉子递给他,若无其事道:“只剩蓝莓口味的了。”
  岑浔倒也没有拒绝,接过叉子,叉起一块蛋糕尝了一口。
  在他端起热可可时,张三似是不经意一般提起一件事:“你知道吗,高阶诡怪其实是没有味觉的。”
  岑浔动作一顿,放下杯子,平静地看向他:“是吗?”
  “不仅没有味觉,”张三将手指交握在一起,盯着桌面瞧,好像要把桌子看出一朵花:“也不会有痛觉。”
  “无法辨别颜色,”张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失去类人的躯体,变成奇形怪状的异形。”
  “这样啊……”岑浔无声哂笑,重新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我反而觉得这样很好,更加自由,也更加强大,对于怪物来说,人类的躯体更像一种束缚,不是吗?视觉会扰乱它们的判断,痛觉会让它们退缩,无用的感情还会被狡猾的人类欺骗利用,变成刺向它们的一把利刃。”
  “咚——”杯子被重重放回桌上,岑浔往椅背上一靠,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微笑询问他:“这颗心最近一直让我很痛,如果能挖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青年沉默了下来。
  岑浔又叉起一块蛋糕,望着点缀在松软蛋糕胚上的奶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入职的第一天,我也在这里吃过一块蛋糕。”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会愿意在一个大学里当一个小小教授。”
  “三点一线,平凡又平淡。”
  “搅弄风云,让整个世界陷入血雨腥风,这才是我想做的。”岑浔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可偏偏有人想让我压抑本性,做一个普通人。”
  “迁就和放纵,换来的不是真实,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我简直像个笑话。”
  岑浔手上的叉子落回盘中,笑意不达眼底:“若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那我就用自己的双手来缔造真实。”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神色隐忍的青年,缓缓勾起唇角:“我要这世上无人能遮住我的眼,无论我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轰隆”一声,雷霆炸响。
  外面的天幕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头顶的灯滋啦滋啦地响了几声,猛然熄灭。
  雷光一闪而逝,将整个餐厅照得雪亮。
  黑暗中的两道人影一坐一立,于缄默中对峙,分明只隔着一个餐桌,却犹如相隔天渊。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餐厅外的玻璃上多出了第三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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