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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煞·双生枝(GL百合)——林平

时间:2024-12-23 07:51:03  作者:林平
  她从未教过她这些,她想她的亲娘,阿环,也从未教过她这些。
  小青舟是宫墙里长出来不一样的花儿,同她们都不一样。
  她既忌惮,又为她开心。
  「青舟能有今日,全靠母妃。」
  「我能有今日,全靠阿环。」阿环死了,阿环是为她而死,为了她死去的女儿与危在旦夕的儿子而死,妆容精致的妇人触碰到了回忆,觑了眼身侧正当年华的女儿,又仓促而慌张地收回了视线。苏青舟将一切收入眼底,有时她恨观察太过入微,漏不掉任何一个令她无所适从的细节。她看到了眼神中难以遮掩的畏惧,容颜上不可避免的衰老,与二人之间无法逆转的疏远。贤妃老了,她的柔弱还能护她多久?记忆里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从不动气,她没有动气的权力,唯恐一点点小事传到了王座上那位耳朵里,将她为数不多能拿来傍身的优点,轻描淡写地给抹去。
  苏青舟心感诧异,因为她竟然感受到了怜悯,对弱者无能而生的怜悯。若是芸芸众生便算了,这是她昔日唯一的倚仗,她依附她,装作乖巧地博得她的爱与怜悯,而今竟是反过来在怜悯她的无能与衰老。她忽然愈加明白了那个仓促收回的视线中无底的寒意,她青春的容颜,手中的权力,身陷的处境,是令养母万分惶恐的根源。
  贤妃低蹙起弯弯柳眉,果然不出所料地万分惶恐地拉起一旁女儿年轻而又细腻的手,殷殷问道:「你可有怪过我?」
  「没有。」
  娘亲的死,她怪自己。
  她小时候听了某些人的故事,嚷着跟娘说要有大志向,不想胡乱嫁人草草一生。但她娘是出身低贱的舞女,一夜临幸便不再得见。小青舟每日绕在娘亲身边,不停地为她出着主意,您打扮打扮,您去偶遇父王,您再争取一下。环娘试过了,她用为数不多的家当精心打扮了一早上,顶着寒风站在一株盛开的梅花树下,战战兢兢地在梁王必经之路上落下一张绣着青色小舟的锦帕。她不指望那至尊还能记得她,但至少会想起女儿,流着他共同血脉的五公主……谁想,只是哗众取宠,惹人讥笑罢了。她望着正得宠眷的孟贵人昂着脖子像一只倨傲的孔雀一般挽着那人走过,狼狈不堪地从地上拾起帕子,恰巧看到皲裂的手指与新落在地上的一朵娇艳梅花,花瓣新生的娇嫩衬得她无地自容。
  寒冷中,环娘瑟缩地缩回了手。她不敢碰那花儿,觉得连落花都不配。
  她见女儿因此一日日失落,愈发一日日消沉,心知是自己的庸懦无能耽误了她。贤妃当时深得宠爱,正陷入一场纷争。两年前小女儿被刘贵妃所害却苦无证据,而今同样的灾难降临到了她的小儿子身上,她天天守着儿子,女人味像落花一样凋零,成了一个索然无趣的怨妇。于是她假意协助刘贵妃,最后倒戈,在梁王面前自尽而亡,就是为了将青舟托付给贤妃,同时,这也是能让与她曾有过一夜之恩的夫君记住她的唯一之法。
  只有苏青舟知道,娘是为自己死,是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野心,是她成日喋喋不休的幻想,活生生压垮了赋予她血肉的生母。还有多少年后因残自裁的郭麟羽,她是如此欢喜地捧出一颗心,又是如此遍体鳞伤地独自回来,她明明只想给娘更好的生活,明明只想与郭麟羽有更好的未来……
  好似她一生挥之不去的诅咒,注定要踩着挚爱的亡魂去摘悬崖之花。
  是娘的死让她突然明白了一切,眼前的被称作父王的男人叫不出娘亲的名字,也叫不出自己的名字。她的出生不过是因他酒醉后拉着最好看的舞女春宵一度,翌日便因此事被太后狠狠责罚,再也没有迈进小院一步。十四岁那年,苏青舟用纸写好娘的名字与生辰偷偷溜进佛寺想和娘亲说几句话,偌大的王宫都没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安置她卑贱灵魂的地方。烛灯古佛下,她看见习惯独自礼佛的太后一颗颗拨弄着佛珠,忽然蜷身倒在佛前,抠着喉咙咿呀地难受,正当老人伸手去摇铃求救,少女从帘后走出,屏息踩住了她干瘪颤抖的右手……
  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老人,或许至死都想不明白,面前的少女是谁,而她手中的字条,写的又是谁的名字?时间过去了太多年,苏青舟早已不记得当年是否对此有所触动,更不记得是以何种表情面对那一幕,若要她猜测,约是在笑吧。
  公主在回忆中倏然抬眸,恍若隔世地看着一双难掩岁月痕迹的手在黑漆方桌上,极其轻微地颤抖,有一瞬间与太后干瘪的手所重合。印象里贤妃走近时总带着名贵的轻绸香气,从缂丝广袖中徐徐伸出一双丰腴细腻的手,尖尖十指在她瘦弱的肩上搭着原来从未穿过的华丽衣裳。一时瞳中闪过某种复杂的情绪,她怜惜她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敬佩她对子女毫无保留的爱意,明白她此时此刻心底无法直言的忧虑。
  她记仇,也记恩情,牢牢握住妇人止不住发颤的手,呼吸在眼前氤氲作一片雾白潮气,声声笃定道:「母妃对我有再生之恩,我绝不会拖累十六弟。」
作者有话说:
子娥青舟这个“狠人x狠人”组的感情线也很微妙,都喜欢,都不认。行吧,您们继续玩着吧。
青舟真的挺好,天顺年间敢想敢做第一人,吊打诀洛某位。
明珏:谢邀,人在诀洛,刚下早朝,生活幸福,有钱,有权,有小柏,勿拉踩,勿乱cue,谢谢。
 
 
第 65 章 单龙戏珠
  借着宫里两位腻歪着,德隆还指望能给望书来点刺激,谁想那丫头和从前一个样,虽是终日面对一颦一笑里都甜滋滋的柏姑娘,亦未能沾上半点少女怀春时对情情爱爱的憧憬。
  「你看襄王殿下和柏姑娘多好,两人你侬我侬,几多热闹,就连这模样啊,也越瞧越有几分相似。」
  眼瞧着姑娘家白皙纤长的手指掐起一根梅花枝,望书将花枝轻轻压低一些,抬手一剪子下去,不咸不淡道:「是啊,连偏旁都一样。」
  德隆眼珠子一转,心想,这李和柏,明同期,珏与瑾,还真是一样!尚未来得及感叹,德隆转念便将拂尘一甩,愈发恨铁不成钢!本想提点一下望书,她倒好,竟心平气和地找起规律来,遂更说道:「你就不想觅个知心人陪着?」
  「宫里人多事儿也多,倒不觉闷。」
  德隆不知该怎么劝她,只是叹气,他挑不出望书什么毛病来,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人家是起起伏伏,悲悲喜喜,平平仄仄,而望书却是四平八稳,清清静静,不动如山。这人活在世,总得有个什么喜欢的,什么讨厌的,好比殿下讨厌沉闷,喜欢找乐子,他讨厌杂乱,喜欢管事情,而望书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连他这个最亲的干舅舅都说不上来。不是说非得活得像搅乱天下的那帮子人一般明明白白,张口要皇位,闭口谈天下。宫里小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小宫女一抓一大把,每天动着歪脑筋,想讨赏啦,想偷懒啦,想爬床啦……蠢是蠢了点,但好歹打心底地开心过,胡闹过,而望书同她们玩不到一块儿去,就连活泛如此的柏姑娘都感染不了她。你确是瞧见她笑过,却总觉得,那笑意浅浅地浮在女儿家吹弹可破的白皮粉面上,到不了心底。
  他不想她孤单一人,以为那到这年纪了,或许当有个喜欢的少年郎吧?男女都好,老少都行,出身也不重要,她欢喜便好。该说的话他早就变着花样儿说了数遍,以望书之聪慧,定是明白,无奈每每问她为何,她又避而不谈,所以他只得叹气。望书一惯孝顺他,他明白这一声叹得自私,却也希望这声叹息她能听进去,就算是为了他,认真考虑考虑这事儿。
  「舅舅您不也在宫里吗?」望书臂弯里搂着一堆乱枝,弯腰堆在了小木桶里。
  德隆又叹了口气,他们两哪能一样?他是个公公,没根的命,她是个姑娘,大好的青春年华,哪能放在一块儿比了?他是没这个命,老早就进宫错过了姻缘,不曾体会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更不想望书走了宫墙里的老路。德隆晓得这话是来回绝他的,说不动这倔孩子,眼睛一弯改了话,问道:「柏姑娘还没搬过去?」见望书点了点头,这爱管事、喜操心、一刻也闲不下来的诀洛城大总管摇头晃脑道:「哟,这襄王殿下还真是不急!」
  她们黏黏糊糊有一阵了,那回赵攸在下朝后神经兮兮地靠近李明珏,用手掩着嘴,张口就问:「睡了没?」丝毫没把自个儿当外人。李明珏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只道是审督院赵大人管得宽,都管到她床榻上头来了,有闲心思操心这个,不如回去管管自家闺女。上回诗会后彭简书还找她诉苦,说这辈子都不想和赵家人有半点关系了,一个六十多岁有头有脸的文坛巨匠,几乎扯着袖子哭了出来。十多年前是赵攸欺负他闺女,十多年后是赵攸他闺女,在诗会上欺负他孙子。和着他们彭家人,世世代代都逃不脱被赵家人折腾的命。赵攸一听,闺女又惹事了,只得夹着尾巴走了。不仅是他,李明珏看最近德隆同是藏了满腹歪心思,见她时常带笑意,意有所指的那种,但凡她是是而非地给个应允,定能整出一圈儿把柏姑娘往凤榻上抬的鬼点子来。搞得她都有点逆反心,打心底想看看这帮子人会干着急到什么时候。若问她自己,馋归馋,但到底是两个人的事儿,一个人着急行不来,因忖着柏期瑾步调慢,由着她来便是,再说,这搂搂抱抱滋味也不赖。
  正坐着一块看书呢,柏期瑾忽然盯着她往身前一凑:「襄王殿下。」
  「嗯?」
  「您有一根皱纹。」
  「你眼花了。」
  「我看得可清楚。」
  李明珏将手中闲书一甩,歪身半躺在矮榻上,轻手将她拉到怀里来。没了一本蓝皮书卷以文气压制,如画眉眼顷刻间稍带了一丝缠绵懈驰的慵懒。那眼神在柏期瑾脸上绕了一圈,惹得她汗毛都立了起来,挪了挪身子乖乖缩到怀里,好似摩挲所生的热度能将绒绒心绪次次抚平。李明珏轻轻柔柔地将她两手抓着,忽然扣住,说:「你指给我看?」
  无赖,手都被抓着呢,还怎么指?柏期瑾咬着唇瓣没招,只觉襄王殿下笑得又坏又好看,急了,直接凑上去亲了一口,鼓着桃腮气道:「就这儿。」李明珏笑着,感觉她的舌尖还在脸上轻轻点了一下,湿湿黏黏的,如猫儿吮了一口,心中柔绪一点即开,漾了一圈圈涟漪,因将人儿搂紧道:「我可不能老啊,我要活得长长久久的,才不会离开你。」
  柏期瑾缩在怀中点了点头,心里暖腾腾的,她不嫌她,只是想找点借口亲近她,她还不知道,这同喜欢的人亲近,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喜欢不是晨昏定省,要在特定时候,做特定之事,只不过是一晃眼窥见春花儿,一仰头望见秋月,或是在寻常至极的午后读了一句毫无关联的诗,蓦地觉得爱了,忽地想要靠近了。她用指尖挠着李明珏手心,音儿低低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嵌螺香案上单龙戏珠,一小块沉香咝着暗火暧昧地燃烧,湘妃榻上交叠的肌肤,成了此中最为暧昧的存在。这只馋嘴猫儿把庄姐姐跟她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她清楚地察觉到主动索要时,襄王殿下将人搂紧时,掩不住惊讶的一顿,又因顾着自己,而克制敏感将手一松,如此掌控局势的感觉,着实太好玩了。她乐此不疲,感到身体里有什么在融化,仿佛山腰上乌云聚了厚厚雨滴,闷闷热热,潮潮燥燥,却一滴雨也下不下来。她从不知道有何物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掏空气力,只觉眼前迷糊,四肢渐软,不由得聚力把指尖蜷起来,攥紧了染上吐息潮气的衣服,再一次亲密地交付。她说不出哪里叫人着迷,一个典故,一个道理,一个缘由也寻不出,想节制,又离不得,想喘口气儿,又轻轻扯了回来,还糊里糊涂地藏不住心里话,低声说了一句:「再来。」
  李明珏托着她的身子,含着笑回她:「悉听遵命。」
  她就这般被托到了顶点。婉转的腰肢下压在小腹上,家酿初熟,有了介于青涩与酣甜之间的风韵。李明珏在一递一接中消受,一声声轻咛都在耳畔作难心尖儿上的肉,不禁下意识一个反手把怀中乱动的人按在雕花榻背上,手心从峰顶上短暂地掠过,柏期瑾猛地一缩,胳膊磕到了屏风上精雕的巫山雾雨画,感觉一下子被打开了——乌云在掌心轻轻一抹中霍开裂口,三千诱惑旋即倾泻而出。
  她的一方天地下起了雨。
  柏期瑾无措地并拢着膝盖,她扑闪着眼睫,约是察觉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心下一凝,想到庄姐姐教她的了,主动三次,矜持一次,心知再不逃,应是来不及!于是仓促地扭开头,余光匆匆瞥见襄王殿下嘴角湿润,觉得煞是好看。她眉睫低垂地一遍遍告诉自己,可不能再去看了,再看就中邪了!
  折磨人的时候不怕,撩上火了就知该逃了,李明珏一手勾着她的下巴,一手顺着脊骨一抹,酥软到骨地问:「怎么?」
  柏期瑾颤了一下,胡乱抛下一句早上忘给花草浇水了,一扭身晃着白绫小袄上的细碎流苏,慌里慌张地跑远了。
  这丫头,又是好奇又没胆子,李明珏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抹了把脸,从榻上一翻而下,推门顶风略消了消身上热气,难说这隔靴搔痒的滋味是好受还是不好受。正欲去寻她那猫儿抱着,不巧垂首碰到了苏青舟那只信隼。早前她已多番派人联络秦元魁,想把龙夷接到诀洛来,让他杀个替罪羊了事,但没有收到一封回信。送龙夷出宋国太过冒险,一旦有人发现地点是诀洛城,势必将诀洛牵扯其中,秦元魁在王宫中将信一封封烧掉。他一路走来做过许多决定,身不由己的,无可奈何的,权衡利弊的……作为一国之君。这一次,他想做秦元魁。
  一个二个皆有抱负,皆有骨气,要走最险的路,做最决绝的决定。行,所求不同没办法,李明珏早就过了规劝谁谁的年纪,既然死心眼的秦元魁不理她,她闲着无趣,就去探探喜欢搞事情的苏五公主。她说不清为什么,单觉这位野心勃勃的公主逗起来挺好玩,尤其是身上那股韧劲儿,罕见至极,她至今记得当年她手握令牌只身入殿的模样,眉上青黛画得细致,凝烟柳叶般秀气的眉尖蹙起来,既敢怒又敢言,一点扭捏也无。虽说这局势是遭她门下那狂妄之徒搅得一塌糊涂,李明珏却难以否认心中那点期待。她爱听人说书,爱当个看客,尽力把自己,把诀洛,与是是非非择个干净,与此同时,想知道天下会在苏青舟的加入下变成什么样子。
  这不,苏青舟才宫中回到公主府没多久,椅子还没坐热乎,旦见小缘拎了一大篮子迈过门槛来:「公主,襄王又送土产来了,东西都古怪得紧。」
  苏青舟随意瞥了一眼,没有急于回话,反正依小缘那藏不住话的急性子,不消问,定会噼里啪啦讲一遭。果不其然,小缘姑娘将篮子往紫檀花桌上一放,将篮中物件一一取出:「青稞酒,柿子饼,入药的枳实,还有腌制的儿菜。」
  自从在诀洛城一遇,被敲了竹杠,这人似乎是良心过意不去,时不时会托人送点土产来,一般都是各种水果。苏青舟不吃来路不明之物,每回都看上一眼,随后便叫小缘赏给下人。她们买卖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搞得私交如此亲密做什么?好几次同她说不要送了,孰料这人依旧乐此不疲。都说襄王逍遥自在,苏青舟看她是没人寻开心,寂寞得紧。
  久而久之,府中下人们跟被收买了似的,逢年过节就眼巴巴望着公主赏赐点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吃水果,可这回送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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