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萨若林。”霍尔森轻轻捉下他的手腕,“你现在不清醒。”
“呐,但是我疼。”仿佛跟这件事较上劲了一样,宁忆委屈瞪着他。
他衣前的扣子已经散了几粒,大片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
霍尔森伸出手,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仿佛下定决心。
他的决心包括宁忆醒来后再也不会理他的可能性。
他的弟弟就是这样一个、好像只会在他面前展露出任性一面的小雄虫,把所有的小脾气都给了他,也把所有不安交给他了。他愿意独自承担这之后的一切后果。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宁忆肩头。
宁忆像是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下,可下一瞬又用额头蹭了蹭雌虫的颈窝。
“嗯……喜欢。”
“喜欢这样吗?”
宁忆没回答,温热的呼吸打在他颈间,“不、不够。”
霍尔森担心他冷,把他抱到床头靠着,又拉来被子给他盖了盖。如果因为体质的原因更加敏感,那么可能也容易着凉。他又用手背贴了贴宁忆脸颊,确保他身上的温度没有异常。
宁忆嘴唇微张,或许因为意识迷糊,色泽红润的舌.尖也吐出一点,唇珠沾染湿润,变得亮晶晶很诱虫。
霍尔森没有亲吻他的唇。
他将宁忆整个笼罩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伸进被中,触碰到他的腰,那里的皮肤更加柔嫩脆弱,似乎轻轻一碰都会留下红痕。他的手指从布料边.缘伸进去。
“嗯……哥哥。”
宁忆双腿蜷起来,两只手胡乱在空气中抓着什么。尾勾从身后甩出来,在雌虫手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动,亲昵地卷在他手腕上。霍尔森俯下身去,让他把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这样或许会让他缺乏安全感的雄虫阁下稍微安心一些。
宁忆果然好多了。但是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眼泪也止不住往外涌。
“呜……好奇怪……不、啊……”
“不怕、不怕。”
“唔嗯——哥哥——”
“我在这里。”
“嗯……”
“萨若林很乖。”
霍尔森俯下身去,轻吻他漂亮分明的锁骨,另一只手将他几乎揉进自己怀里,慢慢地嘴唇触碰到雄虫后颈最敏.感的位置。
空气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郁,他小心地摩挲着宁忆腰间的皮肤,像是无声的安抚一般,属于雌虫的格外锋利的牙齿在他后颈以最温柔的力度厮磨。
……
不一会儿,房间里不再传出哭.喘的声音。
除去空气中残余的香气和湿漉漉的气息,一切都归于平静。
大概是因为及时缓解,宁忆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早早就醒了。
刚醒来的时候,他还像往常一样舒爽地伸了个懒腰,右手去床边摸手环,想看看什么时候了。
动作突然一僵。
一些黏稠的、潮湿的画面涌入脑海,伴随着令虫面红耳赤的声音。碎片化的记忆开始重组,被忽略的细节开始放大……
“扑”的一声,雄虫阁下重新钻回被子里,并把自己牢牢实实裹了起来。
他有一瞬特别希望就这样闷死自己。
床单和被子都换过了,身上也干净清爽,只是……房间里丝毫没有另一个虫在的痕迹。
宁忆在被子里不争气地吸了下鼻子,把眼泪憋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变得越来越像小时候的样子了,总是在别虫面前哭。
太丢虫了。
不过幸好那虫不在,不然他一定当场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宁忆后知后觉,他也许怕自己难堪。
宁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用力地握拳砸了一下枕头,枕头上出现一个很浅很浅的坑,片刻又恢复如初。
“……”连枕头都欺负他。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宁忆就像被按下开关一样从被子里冒了出来,神色惊恐地望向房门。
他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一样慌乱,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上上下下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齐、并且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等等,这扣子是谁给他扣的?
宁忆脸都黑了。
他走到门边,深深地呼吸后才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西曼,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早呀,萨若林!听说你不舒服,我就来给你送饭了。大家很担心,梅那莱拉他们现在在和大家商量提前回去的事情,所以就派我来了。”
“这样呀,谢谢你。”宁忆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还带着一点黏糊。
他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问,“是……听谁说我不舒服?”
“你哥哥呀。”西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听不出一丝异样,“他让我们别总来打扰你,让你好好休息下。萨若林,你到底怎么啦?”
宁忆松了口气,恢复平日的笑容:“没事的,西曼,就是有点累到了。”
“那你可要注意运动量!早知道,昨天的派对我们就早些回来了,对不起,萨若林。”
“不是你们的问题啦。”宁忆笑说。
他侧过身让西曼进屋,看着他把托盘放在自己桌上。
“那个……西曼,”宁忆唤了声,“你和他们说,我休息一下就行,不用迁就我的。”
“你真的没事吗?”
何止是没事,宁忆现在感觉舒服得甚至有点餍足。
他尴尬地笑了笑,“真的。”
“好嘛。那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随时和我们说。”
“嗯,谢谢~”
待西曼走后,宁忆才察觉双腿还有些发软,于是又倒回床上。
他抬起双手,啪地盖住脸颊,然后使劲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他这是……干嘛啊。”
宁忆盯着天花板,喃喃说。
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耳根通红,鼻音软软的像在害羞。
第27章
傍晚, 宁忆出来的时候,所有阁下都围了上去。
“萨萨,你感觉好点了吗?”
“如果还难受, 我们就回去吧!这里连药店都很少……”
“是呀是呀,萨萨去医疗城看看吧。”
“谢谢你们, 我真的没事啦!”宁忆把手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来, 又原地转了个圈,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大碍, “别放在心上~一会儿,我们也自己做饭吧。梅那,我想喝你炖的鱼汤啦。”
“那我这就去找渔虫买食材!”
“我们也去帮忙。”
“好。”宁忆笑着说。
在屋子里闷了一天, 出来呼吸到带着一点大海气息的咸咸的空气, 宁忆很享受。
他站在海岸看了一会儿退潮, 慢慢地往前走。虽然刚出来时有些发凉,但走上一会儿就感到温度适宜,远处传来海鸟的鸣叫, 这些在首都星见不到的景象都让他的心很宁静。
忽然, 宁忆脚步顿了顿。
他没有回头, 只微微侧过目光, 见远处立了个虫影。
他对那个身影再熟悉不过。即使是在昨晚, 被那比起自己要宽阔结实的肩膀横在眼前时,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所感觉到的也只是安心。
像是被保护着, 他甚至有一点愉悦,但是不想承认。
晾了他一整天,现在跟过来了吗?
即使知道他有意维护自己那点已经岌岌可危自尊心。宁忆露出很厌烦的表情,轻哼一声, 故意装作没看见他,撒腿就走了。
他走得很慢,他再清楚不过,那个雌虫三两步就可以追上他。
他也知道那个雌虫了解他的全部事情——刚刚他也一定发现了,自己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可是过了很久,宁忆也没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宁忆疑惑。他不满意自己的无视,直接离开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辈子也不要理霍尔森了。
他飞快地转过头,发誓自己就看一眼。
结果——宁忆愣怔了一下,他发现那个雌虫依然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位置,很慢地走,看到他停下来于是也停下来。
就像是在等他一样。知道他步子小,走得慢。
他没有贸然来到宁忆的身边,也没有丢下宁忆独自在陌生的地方踱步。
宁忆懵懵地望着他,眼底充满着复杂的情绪。霍尔森见他转过来,莫名低下头笑了笑。他再抬起目光时,眼中一片柔和。
他向宁忆微微点了点头,就当打了招呼。
宁忆习惯性紧张就会抿嘴唇。他抿完后再也不想给霍尔森哪怕一个眼神,忿忿地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
从前不是很能吗?动不动就追到跟前来把他抱来抱去。
现在又是在跟他玩哪一出?
他是那种耐心很多的虫吗?他根本就没有耐心!
宁忆莫名其妙地在心里发了下火。但很快,他又开始迷茫,他把手心放在胸口的位置,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愤怒,还是有点开心。
他的情热期已经解决了,但是心跳好像又不正常了。每一次跳动他都不可思议地像是能听见一般,每一声都重重地落下,又轻飘飘地浮起来。
他决定更加任性一回,时而走得快一些,时而又很慢。他完全懒得跟霍尔森假装自己没看见了,时不时就回头看他一眼。
确认他还在就立即转回去,不想看他的表情。
……
他们就这么在黄昏下一前一后走了很远很远。
宁忆突然想起,10岁多的他刚去天水星的时候,有一次,霍尔森来接他回家。
在威尔兰,亲虫来学院接阁下回家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但当莱拉梅那看到来接宁忆的是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雌虫时,还是吃了一惊。
“那是你的哥哥吗!萨萨,他看起来还挺年轻。”
“是的,”小宁忆抱着课本,认认真真回答,“我哥哥可厉害了,二十多岁就带着一个军团去打架了!”
“我听大虫说,军雌都很凶,没有耐心、既不温柔、也不善良。”梅那看着他,疑惑地问,“萨萨,你的哥哥是什么样的雌虫?”
“我的哥哥可好了!”小宁忆把课本夹在短短的手臂下面,掰着手指给伙伴介绍,“他既有耐心,也很温柔,最重要的是他很善良,他救过我。”
“啊,好意外!这样的雌虫真少见呀。”
“但是……”小宁忆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别虫都说他很可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因为,”梅那笑道,“萨萨,他只对你好呀。”
“是这样吗?”小雄虫尾音上挑,像是不太确信的样子。
这时,莱拉就在旁边帮腔:“肯定是这样!好羡慕你,萨萨。啊——他过来了!天呢,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军雌,感觉他一拳就能把我打爆。”
“我哥哥不会打任何虫!”小宁忆解释完,就掠过伙伴向前跑去。
他的声音甜美清脆,像是银铃般在空中摇曳。
“哥哥——”
回忆结束,宁忆有点无奈地扶额。
他小时候,看上去真的是那种刻板印象里的贵族雄虫——很好骗,又很好哄。
正想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拐进一个巷子。
他的面前出现几个体型高壮的雌虫,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刀。
“呵,我就说这附近来了不少雄虫,准能蹲到一个漂亮的!”
宁忆眯了眯眼眸。
眼前的雌虫大约不是什么高等级虫,最高的貌似连伯里亚德都不及,更别说霍尔森。众所周知在虫族,两米以下的雌虫就算残废。
这几个残废虫应是进不了军部,因此在这偏远星球苟活度日,甚至想要不劳而获。
“嘿嘿,这位阁下,你别害怕嘛。怎么,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雄虫,才知道真的如传闻中一样娇小柔弱——看这样子别是吓傻了吧!”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雄虫的身体构造跟咱不一样,屁股后面有条尾勾,真想知道玩起来是什么感觉。”
“你这疯子!这小家伙可是要拿去地下组织交货的,你敢动他?要是玩坏了,对方不买单,我们怎么办?!”一个雌虫提起另一个的衣领,“到时候就是把你剁碎当肉卖了,也买不到一支精神稳定剂!”
精神稳定剂?是米勒多口中那个AC-R剂?
宁忆眨了眨眼,抬起头,故作乖巧的模样:“几位哥哥,我是F级雄虫,换不了多少钱的。不如,我给你们钱,你们告诉我,这个地下组织在哪?”
偏远星球的治安注定不比首都星,这些地方几乎也见不到一个雄虫阁下,因此雄保会疏于管理,才会让这些虫有可乘之机。
“哼,小阁下,别骗哥哥们了。你长得这么美,怎么可能是F级?”一个雌虫走上前去,用手挑宁忆的下巴。
宁忆厌恶地别过头。他向后一瞥,朝巷口墙角的虫影使了个眼色。
相处八年的默契使他即使不说出口,霍尔森也懂。
“我是说真的。”宁忆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家很有钱,只要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那边停着的私虫飞船,看得见吧?那是我的。”
几个雌虫愣了一愣。
“老大,那艘飞船一看就不是普通虫买得起的!”一个虫在为首的旁边耳语,“我在机械厂打杂的时候听到过,那么一艘飞船光是造价就几十个亿,保养一次要九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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