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煜深见状又气不打一处来。
和别的男人在更衣室换了那么久的衣服,到我这看一眼都不行是吧。
他嗓音低沉,语气酸溜溜道:“你有你的交友自由,看来你们间的小秘密我无权过问了。”
哎呀,怎么还不高兴了。
安遥连忙解释道:“这套衣服和我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我不好意思给你看。”
“不好意思给我看,倒是能给别人看。”司煜深没好气道。
就是因为要给你看才不好意思啊……
安遥没听出话中漏洞,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拉开羽绒服拉链,短暂的迟疑后,低垂着头把羽绒服脱下丢到椅子上。
衣服全貌展现在对方面前。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小时他一直穿着羽绒服奔波,领口暴.露出的肩颈因热意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让这套衣服的杀伤力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偏偏少年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侧着头只留下一个羞涩的侧脸,语气温软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司煜深吸进一大口气,默默把医院被子往上盖了盖。
他想相岩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穿得这是成何体统!
他在品牌店远远看了一眼都觉心惊,现在仔细一看更是动人心魄。
他沉声道:“好看的,就是不太适合你。”天天穿成这样出门那还得了?
安遥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心里有点小失落。
对方这么说应该是在委婉地表达不好看的意思吧。
他还没得及把羽绒服穿上,就听对方继续道:“以后可以在家里穿。”
安遥:?
司煜深身体素质过硬,一瓶药下去病好了大半,下午体温一直维持在正常数值。
赶在太阳下山之前,两人踏着温暖的日光回了家。
见两人是一起回来的,宋星感慨了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安遥:?
司煜深:……
晚上司煜深是在自己房间睡的。
他虽然很想找点理由赖在安遥房间,但考虑自己在感冒,只好作罢。
只能过几天再去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一到放学、下班时间,一家人都急匆匆地往家赶。
今天有一项重要的集体活动。
——带小白做绝育。
坐在车上,宋星担忧道:“我看网上说猫会对带她去绝育的人产生恨意,所以一般会在宠物医院演一场救援失败依依惜别的戏,我们是不是也得演一场?”
“那谁来扮演那个抢猫的恶人呢?”安遥问。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目光齐齐飘向司煜深。
司煜深:……
他扯了扯嘴角,好脾气道:“行,我来。”
“小白这么聪明,会不会已经听懂了。”童嘉树悠悠道。
几人闻言视线转向猫包。
只见通体纯白的小猫半阖着金黄色的眼眸,缓缓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几人。
就很不屑。
到了手术室门口,一家人来了场蹩脚的抢猫大戏。
具体表现为司煜深坏人演得并不迫真,一番反派发言毫无感情。
而宋星又过于投入,表情痛楚,声音凄厉,像是在上演一场生离死别。
安遥和童嘉树则是干巴巴地棒读:“啊快放开她。”
敷衍程度像是在学校艺术节舞台上划水的背景板。
最入戏的就是宠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一个个邪笑着让他们把小猫咪交出来,神态动作俨然老戏骨。
安遥:……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
手术进行了近半个小时。
他们选的是店内最贵的套餐,绝育后的伤口仅有指甲盖大小。
为了保险起见,仍需留院观察打完消炎点滴再走。
安遥看了眼小瓶子里几厘米高的药水,心想很快就能打完。
过了半个小时,水位线只下降了微不可察的高度。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两个小孩明天还要上学,司煜深叫司机先把孩子们送回去了,只剩他和安遥两个大人在点滴室熬。
小白前半个小时还算安稳,渐渐麻药劲过了,她哇哇大叫起来,疑似口吐芬芳。
安遥听得耳朵嗡嗡的,他把手伸进猫包里,轻轻拍拍小白的背,耐心安抚着。
等到麻药劲彻底过去,小白开始挣扎着要从猫包出来。
“别让他把伤口挣开。”司煜深提醒道。
话虽如此,安遥实在不忍心下狠手,收着劲儿按了几次也没把小白按回去。
司煜深道:“我来。”
他起身一通强力镇压,把小白按回了猫包。
小白不服气地扭动着脖子,直发出难受的哼哼。
“好可怜呀。”安遥指尖捋了捋小白额间的毛发,安慰道:“乖哦,忍过这段就好了,以后就不用忍受发.情的苦了。”
他安慰了小白一会儿,再次发出还好人不用绝育的感慨。
司煜深接话道:“但是人可以结扎。”
安遥哎呀了一声,说反正你是用不上的。
司煜深愣了愣,心想难道他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男的了?
见司煜深这个表情,安遥后知后觉自己失言了,他找补道:“当我没说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还有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
他发觉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可说的某处,还伴随一声惋惜的悲叹。
司煜深:?
怎么回事!
这个误会还没解开吗?!
第64章
“安遥, 这件事我得解释下。”
司煜深轻舔下唇,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些,他认真道:“这是个误会, 我那里是好的。”
“好好好, 是好的。”安遥哄小孩似的敷衍道:“没说你不好呀,我懂的,说话要避谶。”
司煜深:……
这不还是没信吗!
点滴打了两个多小时瓶子里还剩一小节,两人简单在点滴室吃了个三明治当作晚餐。
安遥起初等得坐立难安, 吃饱后便开始哈欠连连。
“困了就睡会儿吧。”司煜深劝道。
安遥的确困得厉害,想到晚上回去还要熬夜看着小白防止她舔伤口,他没再推辞,趴到旁边的桌子上打起盹。
司煜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待他呼吸起伏逐渐平稳, 轻声试探道:“安遥?”
趴在桌上的人没有反应。
司煜深又小声叫了句遥遥, 确认对方睡熟后才放轻力道,把手伸入对方羽绒服领口, 将一条银黑相间的锁骨链悄悄取了下来。
昨天他就看这条链子不顺眼,想不到今天竟然还戴着。
司煜深出门找护士要了个装棉签的透明小袋子, 把项链放了进去,准备明天吩咐郁青给相岩邮寄回去。
桌上的少年对这些一无所知, 侧脸压在胳膊上挤出一抹圆润的弧度, 睡得软乎乎的。
白嫩的小脸像个刚出锅的包子。
司煜深俯下身小心翼翼靠过去, 在距离面颊只有几厘米时猛然停下, 迟疑半响还是直起了身。
只用指节轻轻蹭了蹭, 感受到温度后快速收回手。
过了几分钟,他又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少年卷翘的头发。
“喵呜——”
安静了有一会儿的小白忽然叫了声,把做贼心虚的某人吓了一跳。
还好这声没把安遥叫醒。
司煜深松了一口气, 轻声警告小白道:“安静点。”
“呜——”
点完点滴,护士过来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并给了一张表格,上面详细写着小白回去后几点可以喝水,几点能吃饭。
听到声响,趴在桌上的安遥悠悠转醒。
“醒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司煜深把小白绑着绷带的爪爪把包里推了推,系好猫包拉链。
安遥伸了个懒腰,抱起猫包,和司煜深并肩走出宠物医院大门。
已是深夜,初春的夜晚凉得很,冷风往身上一打,整个人都精神了。
“戴好帽子,别着凉了。”司煜深提醒道。
安遥笑了笑,说:“你才是,裹严实点,别又发烧了。”
司机已经在车里等睡着了,司煜深过去敲了敲车窗才把人叫醒。
上了车,坐在热意融融的暖风下,安遥很快热得松了松领口。
这一松,他察觉出丝不对劲。
嗯?
脖子上的项链呢?
他把羽绒服拉锁拉开大半,在衣服里来回摸了摸,的确没有。
奇怪……
司煜深余光瞄着他的动作,装作毫无所知,开口问:“怎么了,脖子痒?”
“不是,我的项链不见了。”安遥道:“就是我昨天给你看过的那条,在宠物医院我还戴着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没了?”
“可能是路上链条断了掉到雪地里了。”司煜深问:“你很喜欢这条项链吗?”
是喜欢项链,还是喜欢送项链的人,你最好说说清楚……
“普通喜欢吧。”安遥懊恼道:“主要是有点贵,我还想戴回本呢。”
“嗯?”司煜深听得来了精神,说:“我还以为是他送你的。”
“他是要送,我坚持给了钱,我和他也不算亲近,哪能白收人家东西。”
“这样啊。”司煜深视线转向窗外,唇角又不自控地往上扬。
脑海里回响的全是安遥那句‘我和他也不是很亲近’。
别墅区的人家大多已经睡下,只有街边的路灯撑起一片光亮。
司煜深的视野随着路灯的间隔忽明忽暗,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地转过身对安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项链,我送你一条吧。”
安遥:?
最后自然也被拒绝了,安遥本来也不喜欢戴项链,丢了就丢了,不至于惋惜。
车子很快开入别墅地库。
安遥打开房门没看见熟悉的小身影还愣了下,片刻后反应过来每次殷切欢迎他的小白,此时正在猫包里骂骂咧咧呢。
他赶忙把猫包放到地上,试探性地拉开拉锁。
小白穿着绝育服很不适应,行动受限,贴着地面像个赖皮蛇似的就爬出来了。
安遥忍不住轻笑两声。
小白听到笑声顿时骂得更脏了。
安遥弯腰把小白抱起来,对司煜深道:“今晚我看着他吧。”
按照医院给的时间表,小白得到后半夜才能解除禁水,那之后过两个小时才能吃东西。
喂完饭天都该亮了。
司煜深说:“我们轮流来吧,前半夜你看着,后半夜我看着。”
“也行。”安遥应声道:“那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倒班方便。”
“好。”
司煜深回房把自己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洗了个遍,吹头发时又照着教程简单抓了个发型。
在镜子前反复确认过自己的表情像个正常人,才走出房门去敲安遥的门。
“直接进来吧。”安遥道。
司煜深推开门,发现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夜灯。
安遥侧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捋着小白后背上的毛。
司煜深抱着枕头躺上床,说:“我以为你会把小白放我们中间。”
“那怎么行,万一睡着了压到她怎么办。”安遥扭头看过来,问:“是给你留的位置太小了吗?”
比起只有两人的确是狭窄了些,但也够睡。
司煜深几乎是贴着安遥躺进被窝。
安遥催道:“你快睡吧。”
司煜深嗯了声,感冒还没好就忙碌了一天,的确有些疲惫。
他嗅着淡淡的玉兰花香,缓缓入睡。
安遥在小白下巴上挠了挠,小白起初还哼哼几声,没过几分钟就打着小呼噜睡了过去。
哎呀,怎么都睡着了。
安遥挪挪身子,靠坐在床头。
看眼小白,再看眼司煜深。
一股忽如其来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好可惜,他在司煜深有了心上人后才察觉自己心意。
也不知道对方追人追得怎么样了,这样亲近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安遥的视线不自觉在司煜深身上打转,他发现对方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吹的时候没掌握好温度。
好可爱。
他笑着伸出指尖去压那撮头发,一秒、两秒、三秒……
手指一松,又倔强地弹了起来。
安遥轻笑一声。
指尖在那撮头发上来回拨弄。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忽然发现司煜深的鼻梁很挺,月光打下来正好在脸上形成一片侧影。
看上去很帅气。
安遥以前对美丑是没有概念的,他觉得大家只是长得都不一样,没有谁特别突出。
但在此刻,他意识到司煜深的长相真的很优越。
越看越符合他的审美。
安遥忍不住动动身子磨蹭过去,近距离观察着男人。
他忽然想起除夕那晚嘴唇轻擦过男人脸颊的触感,转瞬即逝,让人想回味都找不出记忆点。
要不再亲一下吧。
安遥暗戳戳地想。
但煜深有喜欢的人,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转念一想,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未必会有,亲到就是赚到!
安遥低头在英俊的侧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71/87 首页 上一页 69 70 71 72 73 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