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言听不见,小狐狸兴致勃勃地四处搜索老鼠的踪迹。
又走了一个小时,期间江言发现一小丛蓝莓,把多有果实薅光,勉强有一小捧,他分了一半给小狐狸,剩下的一半边走边往嘴里丢,倒是稍稍缓解了胃部的饥饿。
直走走到一块没有植被遮挡空地,江言抬头看向天空。
眼下没有手机也没有指南针,没有章法的乱走极有概率迷失在天钺山脉。
他还不想当野人。
这可就不能乱走了。
虽然身上没有可以辨别方向的工具,但天上有啊!
北斗七星可不就是最大的指南针。
天钺山脉上方的天空没有被汽车尾气与未经处理的烟雾污染,也没有光污染,夜空中的光全来自月亮和星星。
江言闲着无聊时专门搜索过该如何寻找北斗七星,和怎么用北斗七星判断方向。
这不,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江言把肉眼可见的天空均匀分为九份,一份一份看过去。
根据北斗七星的形状和它与北极星的相对位置,江言很快找到北斗七星与北极星。
北极星指引正北方,面向北极星后方则是南,左侧是西,右侧是东。
江言随手捡了根小树枝,根据北极星的位置在泥地上把坐标系画出来。
进山的位置位于东南方向,他方才一直朝东北走,方向直接偏差出比直角还大的角。
江言上山前大致扫了一遍天钺山脉的地图,沿着东北方向一直走会经过一片沼泽,与香云山小小的沼泽不同,天钺山脉的沼泽一眼望不到边,凭一双腿完全无法穿过,相当于往东北方向走就进入一条死路。
江言在东北和东南方向间画一条直线。
返回的最短路线是直线,但这一块有偷猎者活动。
江言又画了一条弯路,稳妥起见最好先往西走一段,绕个大圈,但这样无形之中又需要更多的时间。
小狐狸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江言画的坐标系,“你在干嘛呀?”
江言抚摸下巴思索,“我在想我们要按哪个路线走,是要节省时间,还是更稳妥一点。”
“稳妥是什么意思?”
江言:“就是走更安全的那条路。”
小狐狸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当然是安全最重要!
它毫不犹豫道:“走稳妥的路!”
“行。”江言站起身,三两下把地上的痕迹销毁,“走吧。”
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一旁跃出,它目标明确,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被吓得两股战战小狐狸,目标明确,直扑江言。
江言感受到一股劲风朝自己刮来,他意识到不对,身体快速灵活地往旁边一偏。
然而已经太迟了,巨物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江言被它扑倒在地,后背与胸口同时遭到冲击,他脑海一瞬间空白,随后巨大的疼痛感袭来。
他的肋骨仿佛裂了,一瞬间,浑身出了层冷汗。
“唔——”
江言眼冒金星。
巨大的疼痛感过后,身体开始发麻。
完了。
他该不会摔到脊椎了吧?!
“你是谁?”
浑厚地声音自上方传来,江言被震的耳膜生疼。
与声音一同传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江言被熏得险些干呕,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身上怎么又它的气味?”
“谁?”江言嘴比脑袋快。
“我的配偶。”
江言大抵猜到扑倒自己的动物是什么了,等眼前的金星消失,重新恢复视觉时,一个巨大的虎头映入眼中。
这只东北虎的体型更大,压低身体扑在他身上,原始袋都碰到他的衣服。
江言小幅度动了动腿和手。
还好还好,还能活动。
他与东北虎对视:“它被偷猎者抓走了。”
东北虎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危险,尖锐的獠牙靠近江言脆弱的脖颈,仿佛下一秒便会张嘴咬断。
它眯起眼睛,“它被你的同类带走了?”
“你的身上很奇怪。”
江言身体僵硬,“对,它被我的同类带走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也想救出它,你知道偷猎者吗?它是被偷猎者抓走的。”
“你能先下来吗?”
江言眼神真挚,东北虎的爪子压在胸口,沉重的无法喘气。
东北虎盯着江言看了好几眼,缓缓收起压在他身上的爪子。
江言松口气,胳膊撑着地面,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坐起身。
东北虎扑他时收了力道,否则一爪子拍过来,他不死也残。
“它去哪了?”东北虎问。
野外东北虎常单独活动,雌虎与雄虎的领地虽有重合,但它们多数时间都是分开活动,只有在繁殖季节,两只东北虎才会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其他的时间都是根据各自留下的□□判断对方的状态。
但这只东北虎不一样,它多数时间都和雌虎生活在一块,今日有只不自量力的雄虎前来挑衅,它欣然应战,结果等它战胜归来,它的配偶不见了,两只幼崽也不见了。
江言盯着它的眼睛回答:“你的配偶现在被偷猎者关押在一个山洞里,我和抓走你配偶的偷猎者是敌人,我方才也被他们抓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可以问小狐狸。”
东北虎眼睛微眯,似乎是在判断江言的话是真是假。
面前的直立猿身上有股神奇的气味,说不上是什么气味,但莫名很好闻,让它忍不住想要亲近。它睨了眼瑟瑟发抖的小狐狸,姑且相信他,站起身:“我去救它!”
“等等等等!”江言连忙拦住东北虎,“你这样过去不仅救不了它,自己也有可能被偷猎者抓走。”
“哦?”东北虎扭头,眼里满是不屑。
这是一只战无不胜的东北虎,无数挑战者在他锋利的獠牙与爪子下被击退,在它看来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直立猿,有什么可怕的?
但偷猎者有枪,还有麻醉剂。
麻醉剂一出,别说是东北虎了,大象都能给放倒。
江言把情况和它说一遍,着重强调偷猎者有麻醉剂,几秒钟就可以把它放倒,雌虎就是如此才被抓。
东北虎听完冷笑一声,道:“只要在他们使用那什么麻醉剂之前,咬断他们的脖子不就好了?”
“......”
该如何和东北虎形容枪与麻醉针的速度。
“有问题吗?”东北虎低哼一声,“我会杀死所有入侵者。”
江言仰头,瞧见天上的星星,灵光一闪,问:“你看过流星吗?就是天上快速划过的星星。”
“看过,怎么了。”
江言道:“子弹和麻醉针的速度比流星还快。”
东北虎闻言一顿,不可置信道:“有这么快吗?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有。”江言扭了扭脖子,“我怎么敢骗你呢,你看你如此强壮,我如此瘦弱,我要是骗你,你一爪就能拍死我。”
东北虎打量江言一眼,同意他的话,“也是。”
江言:“......”
江言趁机道:“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莽撞,得有计划的来!”
东北虎不耐烦道:“你说该怎么办?”
江言:“我的伙伴应该还在你的领地中,如果能找到我的伙伴,他们也有枪,可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救出你的配偶。”
东北虎思考几秒,同意了,“走吧,去找你的伙伴。”
江言艰难站起身,晃晃腿,甩甩手,骨头都没有问题。
还好还好。
江言瞥见小狐狸已经缩成一团白色小球,走过去把它捞到怀里,刚跟着东北虎走几步,东北虎脚步一顿,“有直立猿来了。”
第051章 反杀
东北虎话音落,江言短暂地停顿一秒,快速看了眼周围,很快找到遮蔽物。
他三步并两步,抱着小狐狸躲到布满青苔的石块后。
先把小狐狸放下,江言扶着石块探出头,眼睛东北虎还威风凛凛地站在空地上,他急忙催促:“快藏起来!”
东北虎岂有藏起来的道理?
它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旋即又想到面前直立猿所说的与流星般快的子弹和麻醉针,不情不愿地走到一旁,轻轻一跃,跳上一棵粗壮的树。
看着东北虎的模样,江言莫名幻视住在隔壁栋,正值叛逆期的初中生。
而他是苦口婆心,担心孩子的家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言正准备换个姿势,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枯枝被踩断的沙沙声。
他呼吸一屏,借着石块间的缝隙往声音的方向看,一个身高约一米八左右、身材高大的男人打着手电筒自远处走来,手上还握着一把高杀伤力的猎枪。
只一眼,还没有看清脸,江言心中的警钟已经敲响。
不是他们的人,是偷猎者。
手电筒从石块扫过,江言被光线晃得下意识闭上眼,脑袋快速运转。
石块说是遮蔽物当其实只是一块当当立在空地上的石块,如果他不采取措施,等偷猎者走过来必然会发现藏匿于石块后的他和小狐狸。
眼见距离不断缩短,江言朝着偷猎者的后方张望。
只有一个偷猎者。
他扭头看了眼东北虎所在的树,大概估算树与石块直接的距离。
以偷猎者现在的路线,很快就会经过藏身的石块,如果他能够出其不意夺下偷猎者手中的猎枪,再让东北虎帮忙制服偷猎者,那便可化解危机。
至于为什么要让东北虎制服偷猎者,江言撇了眼偷猎者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沉默两秒。
偷猎者的距离越来越近,江言感觉到肾上腺激素在一瞬间飙升,五感无限放大,清晰地听到偷猎者每一次落脚的声响,原本昏昏噩噩的脑袋变得兴奋、清醒。
手电筒的光线自眼前划过。
就是现在!
江言往偷猎者身上一扑,目标明确,直奔偷猎者手上的猎枪,同时大喊:“扑倒他!”
偷猎者很快反应过来,侧身往旁边一躲,但江言已经握住猎枪的枪声。
争夺间,砰砰砰连着三声巨响,子弹擦着江言的脸颊直直地射进树干,一缕发丝被子弹燎断,被风吹散,晃晃悠悠,缓缓落于泥地。
江言呼吸一滞,虎口被猎枪震的发麻,近乎失去知觉,他紧握着猎枪往旁边一滚,就在这时,东北虎自树上一跃而下,硬生生把偷猎者扑飞。
“啊——”
“吼——”
虎啸声响彻云霄。
江言手握猎枪翻了个身,对准被东北虎压于身下的偷猎者,“举起手来!”
东北虎在偷猎者的耳边用力一吼,露出獠牙,作势要咬断偷猎者的脖子。
“等等等等!”江言连忙阻止。
“等什么?”突然被打断,东北虎语气不耐。
“先别咬死他。江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举着枪走到东北虎身边,偷猎者被东北虎这一扑,直接昏迷过去,“你把他咬死了有点麻烦。”
“行吧。”东北虎收起獠牙,下一秒一口咬在偷猎者的腿上。
“啊——”偷猎者硬生生被疼醒,下意识挣扎,“救命——”
东北虎扯下偷猎者腿上的一块肉,呸呸吐在一边,那表情仿佛吃了什么脏东西。
“真臭!”
“啊——救命——”偷猎者已经看见咬掉自己一块肉的东北虎,和面前举着猎枪的江言,不断后退,“救命——”
忽然,一阵腥臊味,偷猎者坐着的位置一道液体流出。
东北虎的爪子险些碰到,嫌弃地后退一步。
“报警!我要报警!”偷猎者大喊。
江言冷笑一声,“报警是肯定要报地,不过再次之前......”
他目光冰冷,从偷猎者身上扫过。
他可是听出来,面前的偷猎者就是在洞穴里踢伤小狐狸的那一位。
方才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狼狈。
浑浊的液体即将流到脚边,江言蹙了蹙眉,挪开一步,手上握着的猎枪始终对准偷猎者的脑袋,一刻不离。
无数动物本应该在在自然里畅快奔跑的动物死在偷猎者的手上,在偷猎者的眼里动物和商场柜台里摆放的商品没有区别,只不过有的动物价格高,有的动物价格低,但现在偷猎者却被自己眼里的“商品”吓得屁滚尿流。
“你不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偷猎者大喊。
江言似笑非笑,“这里没有监控,我把你杀了也没人知道,警方只会以为是你们中间的队伍之间出了矛盾,而你被倒霉的一枪打死,谁会想到是我呢?”
偷猎者瞪大双眼,看江言的眼神宛如看来自地狱的魔鬼,“你,你,不能这样!”
江言撇了眼偷猎者战战发抖的双腿,往下压了压枪,沉声道:“我可以。”
“你,你,你......”偷猎者还没你出来,眼睛一翻,再次晕过去。
江言:“......?”
这就又晕了?
他用脚尖踢了踢偷猎者的小腿,偷猎者的身体随之晃了晃,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一人一虎对视一眼。
东北虎道:“我刚才什么都没做!”
江言摸摸鼻尖:“我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吓了他几句。”
没想到都做偷猎还有人口贩卖了,竟然这么不经吓。
江言扫了眼偷猎者身后背着的登山包,无法判断他是真晕还是像他刚才一样装晕,保险起见,让东北虎压着偷猎者的双手,自己把偷猎者身后的登山包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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