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舒服可以提出。”
这么多人面前,三日月给足了大和守脸面, 委婉的提醒如果不想去可以说出来。
“不、我只是……没脸再见主公了。”
大和守的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他所说的每个字。
关于这次夏目失踪的事件,本丸里的人不是没怀疑到他们身上,事发地点在池田屋,先前三人又突然失联,实在很难不去联想。
只是都作为付丧神,大家都懂这份突变的心思,只要不明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突然冒头去指责。
他们所渴求的只有他们最想守护的那个少年,他们的主公平安无事就好。
“这件事主公自会定夺,你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想想等会怎么消灭时间溯行军会合适。”
山姥切经过他身旁,微微站定,眼尾淡淡一扫,说出的话不算安慰但却能让大和守短时间调整状态。
“就是就是。”清光缓和气氛般伸手搭在两人肩上,侧头朝向大和守眨了下眼,“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接回我们的主公。”
“如果我们晚过去一秒,主公就要多拼命一秒。”
药研抱着手臂一言不发地看着三人,见他们心思稳定下来,心中那种急躁感才稍稍缓和。
“那么出阵吧!”
“……”
“要试一试吗?”
丙这句话是在询问,也同时在考量身边这些家伙会不会为夏目付出一切代价。
“这还用说吗?我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就错失获得友人帐的机会。”
猫咪老师好似不在意地开口,实则说的话漏洞百出,但在场的没一个去挑其中的毛病。
“嗯哼,上次夏目可是说要交给我的,斑。”趴卧在地上的三筱挺了挺身,为了方便后面的事项直接变成人形,盘腿坐在草地上。
对于他的话,猫咪老师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既然如此,就让在下也出一份力吧?”
“小胡子?”
“不知道还不知道夏目大人所在的位置吗?”小胡子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双手搭在膝上。
“很久以前听说过有一个能寻人找物的阵法,不过需要那个人的一点东西,血液、指甲都可以,如果没有,沾有他气息的衣物也可以。”
“凭借气息寻找吗?”
“是的。”
这种紧要关头,猫咪老师一改平日与小胡子呛声的态度,直接掉头往家里跑。
看似肥胖笨拙的身躯,一眨眼就消失在眼前,盯着它离去的方向,丙抚摸手中的黑色卷轴。
“还是头回见到它这么惊慌失措。”
“是啊,跟平常那份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像。”三筱勾起唇角,微微扬起头看向头顶那片纯净的天空,眼尾一垂又看向丙。
“我印象中你好像没有使用过这个卷轴,有把握吗?”
“开什么玩笑,当然是有的。”被质疑实力的丙不满地斜睨他一眼,片刻眼底还是浮现些许担忧,“只是可能要借用一些你们的力量。”
“为了找回我们的主人,用尽全力又何妨呢?”
“呵,说的也是。”
夏目,再等等,我们马上就会赶到你身边的。
被挂念的夏目此时无暇去思考太多,单薄的手掌紧握长剑,眼眸微凉盯着前方来势汹汹的几人。
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抗衡那么多时间溯行军还是有些困难,如果不想出解决的办法,很有可能会导致父母也受到伤害。
锋利的刀尖抵在地面,轻戳一下,长出些许嫩草的地面顿时结出大片的冰霜。
冰面凝结的速度越来越快,朝着时间溯行军所在的方向逼去。
“冻,请封锁他们的行动。”
“盾,帮我好好保护父母。”
“矢,请助我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一条通体晶莹在阳光下闪烁光辉的金鱼立即从草地里一跃而出,绚丽的鱼尾一扫顿时将两名时间溯行军冰冻在原地。
同一时刻,盾牌在身后方筑起一道坚硬厚实的防护墙。一位手持弓箭的萝莉漂浮在夏目的上方,目光冰冷,细嫩的手指一点点拉紧弓弦对准前面那些不善之辈。
在感到同伴被冻成冰雕,意识到不对劲的时间溯行军立马察觉地面的冰块有问题,果断跳离避开朝他们延伸而来的冰块。
手中的武器也朝着夏目逼去,在他们发动攻击的瞬间,蓄势待发的矢松开了拉弦的手,泛着莹润蓝光的箭矢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发射出去。
在时间溯行军又想一次避开攻击时,就眼睁睁看着那根朝他们袭来的箭羽从一变成二,又从二变成四,分化的速度十分惊人,直到后面成为密集的箭雨。
避无可避的时间溯行军当场就被射穿了身体,也有那么一两个在负隅顽抗,努力闪避从天而降的箭雨。
夏目静静看着,没有贸然上前去补刀,一是怕影响矢的发挥,二是先前那种颤栗的感觉随着时间溯行军的消散又一次涌上心头。
好像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在他们打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出现给他们一刀。
加之在使用戻牌的同时又一次性使用了那么多张库洛牌,夏目也开始发觉体内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着。
如果不是有长剑支撑着,他很容易脚下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有盾的守护,夏目没有后顾之忧,前方冻牌和矢牌的战斗也渐渐落入尾声,只剩下一名被箭矢擦伤胳膊的时间溯行军在负隅顽抗。
就在夏目想上前结束这场突发的战斗,一道闪电便从天上劈了下来,不偏不倚就落在距离他脚尖不足一掌的距离。
刺目的闪电晃得眼睛难受,夏目难受地眯了眯看,在快要消失的白光中,他看到一抹深蓝色贯穿了眼前那名时间溯行军。
“试图修改历史者,死!”
“!!!”
夏目瞪大眼睛,因为快速消耗力量而开始有些泛红的眼球猛烈颤抖着,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具快要消散的身体后面出现的那道坚硬铠甲。
“检非违使?!怎么会出现?!”
可惜这次无人在为夏目做出任何解释的回答,现在的他孤军奋战。
尤其在看到那柄闪着阵阵寒光的长枪,夏目莫名有种这是之前被付丧神们歼灭的那个检非违使。
不太妙啊,父亲、母亲。
夏目合上嘴巴,滚动喉结吞咽口水缓解喉咙上的紧涩感,眼眸余光不时朝身后瞥去。
见那道防护墙还罩着父母,担忧的心往下放了放,原本想要退后一步的脚尖又站定了。
高举着长剑,往下一挥。
“冻,继续封锁他们的行动!”
通体晶莹的金鱼又一次跃出地面,然而这次的冰面还没有延伸到检非违使跟前就被瞧出破绽快速避开,同时提到朝冻牌砍去。
眼见冻牌就要受伤,夏目想也没想将它收了回来,改用其他力量更为强悍的攻击牌。
“砂、地,请困住他们的行动!”
配合着密集的箭矢,平坦的地面突然下陷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接着又出现一条地龙翻滚着身躯朝着检非违使攻去。
作为指挥官的夏目一边注视战局,一边使用翔牌飞上半空找准机会和破绽对着下面深陷泥潭的检非违使劈砍。
没料到突发的局面,检非违使片刻就失去两位同伴,这让夏目一下子就看到希望。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就算只有他一人也能将这些检非违使击退。
这样想着,胸口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心脏每跳动一下,疼痛感就加剧一分。
身后的翅膀一颤,夏目顿时失去平衡,左手捂着胸口不得不降落地面。
“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力量消耗太多导致的吗?”
紧绷的脸庞浮现一丝痛苦,冷汗布满额头浸湿碎发,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此时白的像一张纸,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掉。
身后的羽翼也因为力量的消耗慢慢变得透明,不断发射弓箭的矢牌身影也渐渐不稳,射出的弓箭开始变得缥缈。
地面涌动的漩涡速度肉眼可见的放慢许多,飞舞的地龙身形也出现僵硬之态。
这下真的不太妙了啊!
第84章 过去之时
体内的力量正不断消耗, 一点一点飞快的像坏了开关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的向外流。
夏目低垂着脑袋,被汗液浸湿的额发披散下来, 遮挡了视线,隐隐露出眼底的一片红。
锋利的长剑杵在地上,握着剑柄的手掌微微颤抖, 白皙几近透明的肤色下绷起一根根青筋,隐隐还能看到细小的血管。
胸口处还阵阵发着疼, 身体虚弱带来的眩晕感也在不断入侵大脑, 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往下咽了一大口气, 夏目稍稍抬起头,有一点涣散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漩涡和舞动的地龙。
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 砂牌和地牌的攻势被大大减弱, 围困在中心的几名检非违使找准机会开始攻破两张库洛牌的弱点。
不消多时, 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发生转变。
即使全身力气快要耗光,夏目也没有坐以待毙, 撑着利剑就要站起来, 打算换个离父母远点的地方继续战斗。
“贵志,危险!!”
“!!”
一道缥缈的女声突然闯入耳朵, 一下子驱散了身体上的混沌感。夏目的后背瞬间绷紧,眼尾瞥向利剑, 修长笔直的剑刃上反射出一道蓝色的光。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席卷而来, 夏目甚至没有去思考那是什么, 躬身就朝右边翻滚。
刚一侧开, 一柄锐利的长枪就擦过他的衣服直直贯入地面,溅起一阵飞尘。
“嘶~”
皮肤被划开的刺痛跑过了胸口的疼痛,最先抵达大脑, 一起的还有在空气里飘散的淡淡血腥气。
夏目略微皱眉,下意识用手捂住伤口,温热的液体顿时浸湿手掌,他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手掌一片血红。
还真是疼啊!
他们每次出阵经历的都是这样凶险的过程吗?
夏目不是个喜欢与人发生冲突的人,这样激烈的战斗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就经历了两场。
他不敢想本丸里随时待命出阵的付丧神原来每次都是面临这样的纷争,直到亲自体验了才会知晓战争带来的痛苦和绝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脑又开始变得混沌,身陷囹圄的夏目竟然还能分神去心疼待在本丸的付丧神们。
他的目光向侧一转,落在长椅上,依靠一起的夫妻俩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危险,仍安静的陷入沉睡之中。
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是母亲的声音,但听着里面又带了点不属于母亲的沧桑感,像是塔子阿姨每次担心自己时发生的声音。
塔子阿姨……
要是被知道受伤了,肯定又会很担心了吧?
如果母亲看到伤口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有点习惯母亲嘴角的微笑,夏目一时间难以去想象她看到自己收拾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跟塔子阿姨一样的担忧,或是会生气?因为自己没有保护自己之类的。
会有心疼吗,母亲?
大概会有的,不,肯定会有的。
刚刚只是看到自己哭了就露出那样心疼的目光,若是看到这样不堪的伤口,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夏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楚也忍下身体上的疼痛,咬着牙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对准前方那个身材高大比他健硕不知道多少倍的检非违使。
“抱歉啊,我不想看到母亲难过的样子,所以请你消失吧!”
剑牌,请再帮我一下,我有绝不能倒下的理由!
“嗡”的一声,剑身传来一阵剑鸣,像是回应了夏目的那份心意。
柔和的眉眼又一次变得犀利,这次的眸光比以往几次更为阴寒,看待检非违使的目光已经从畏惧变成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略微发僵的双脚终于迈了出去,同时身体的上空投下几片阴影,刺目的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芒,无一不是对准中间那道已是强弩之末的纤瘦身躯。
“铿”
金属碰撞一起,擦出道道火花,剑身撞击一起带来的震动源源不断涌上胳膊,震得皮肉一阵发麻。
“啊啊啊——消失吧!”
干涩的口腔里涌上一阵浓郁的血腥气,夏目死死盯着眼前的检非违使,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击退一步,随后毫无犹豫将长剑捅穿对方的身体。
一如梦境里,他捅穿自己的腹部那样,丝毫没有怜悯,只有杀意。
“你、终将付出、代价——”
与上次一样,检非违使在生命的尽头仍不甘的嘶吼着,夏目已经无暇顾及,无力地抬眸看向那几道寒光。
被血丝侵占的茶色眼眸难得恢复一丝清明,映着那几道凶狠的身姿,也快速闪过几个熟悉的身影。
“猫咪老师,我好像要失约了……”
“……”
“我的主公啊,这样傻呆呆站着是在做什么?”
“三日月……”
原来濒死前真的会看到走马灯啊!
诶?不对,这好像是真的三日月!
夏目眨眨眼,盯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人,迟疑半秒又念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三日月?!”
“我在,主公。”
温热的手掌搭在肩上,男人单手持刀接住落下的几道攻势,眼尾扫过少年惊愕的脸庞,嘴角微微勾起。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怪不得主公会站着看了许久。”
“!”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检非违使——”
在看到三日月以一人之力接住四个检非违使的攻击,夏目未说尽的担忧融化在嘴里,呆呆看着三日月的轻松击退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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