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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是灭世boss(玄幻灵异)——橘子珩

时间:2024-12-27 09:45:44  作者:橘子珩
  宴旧似乎很讨厌吃素食。
  相比下来,蛋炒饭算是对方少见的能够入口的东西。
  等他走进厨房的时候,陈阿姨不知为什么,正呆呆地站在菜板前。
  那里插着一把生锈的菜刀。
  有苍蝇围绕着她的肩膀飞舞,她也一动不动,只是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
  “陈阿姨,我来做吧。”舒星未道。
  陈阿姨的眼珠转了过来。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收到了指令,突然后退几步。
  舒星未拿起了菜刀,想要放在一边。
  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生锈的缘故,他手没拿稳,一下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舒星未“嘶”了一声,准备找东西包扎起来。
  但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一张脸在眼前突然放大了。
  是——陈阿姨。
  对方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而那双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鲜血涌出的手指,眼底流露出一丝非人的贪婪和饥-渴。
 
 
第2章 永远
  那不像是……正常人的眼神。
  心跳加速。
  出乎某种恐惧,舒星未往后退了一步,手撑在了菜板上,下意识握住了菜刀。
  陈阿姨也跟着贴了过来。
  她的眼珠,始终落在他的手指上。
  如果眼球有自主意识、会掉出来,想必现在已经滚落在了他的伤口位置,拼命地舔舐了起来。
  紧密的空间、散发出霉味。
  两人僵持在狭窄的厨房,谁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因为距离靠得很近,所以舒星未能看到她脸上、或许是因为年龄上来而长出来的霉斑,连接关节位置的肌肤干巴巴地贴在骨头上,让人觉得她瘦过头了。而且……很饿。
  舒星未迟疑:“……陈阿姨。”
  这道声音就像是某种信号。
  下一刻,她突然朝着舒星未的方向冲过来。
  眼前的人扭动的动作根本不像关节不灵活的人,四肢都在半空中飞舞,纠缠着朝他跑来。
  那速度极快。
  快到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然而——
  “砰——!”
  下一刻,那道四肢扇动、全力逼近的身影猛地撞在了橱柜上。
  那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甩到了一边。
  而柜门在瞬间被撞开。
  所有调料包、碗筷全都砸落在地上。
  在暴雨一样的混乱场景里,舒星未的视线转向了厨房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身影。
  宴旧身上正套着一件宽大的休闲卫衣。
  像是刚起床,戴着的卫帽下露出一双淡灰色,接近于冷硬石头的恹恹眼眸。
  也许是为了节省体力,他靠在门框的位置,并不愿意多走几步。
  事情发生的太快。
  舒星未的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但后脊背的恐惧已然被打断,没有半点残留的痕迹。
  他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陈阿姨身上。
  她现在正躺在地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因为脸正对着橱柜,所以看不清此时的状态。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宴旧道:“不用管。”
  “……”舒星未。
  真的不管吗?……太孝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倒在地上的陈阿姨扶了起来。
  然而,在他的搀扶下,对方一改之前的灵活,关节又变得僵硬了起来,在被拉起来后就赶紧缩在了厨房角落。似乎不敢再靠近他一点。
  在宴旧看过来的时候,竟然浑身颤抖起来。
  宴旧的眼底,映出了她的身影:“道谢,不会吗?”
  舒星未:“这就不用了……”
  “谢、谢。”陈阿姨从喉咙里挤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舒星未。
  这一家人,都怎么回事。
  即使认识了这么久,他但还是会感觉到不适。
  难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宴旧是什么感受。或许就是这样,才会变成那样的性格。
  对一个同龄男生有强烈的保护欲,或许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如果这个同龄男生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有着柔软的黑发、苍白的皮肤,一双厌恶着整个世界的眼眸,再加上糟糕诡异的家庭环境……也很正常吧。
  他的视线从发抖的陈阿姨身上移开。
  “我给你包扎。”
  舒星未没拒绝,任由宴旧拉着他的手腕去了客厅。
  对方让他在客厅坐下。
  然后,自己朝着另外一边走去,拉开抽屉寻找工具,时不时发出“哗啦”声。
  在等待的过程中,舒星未有点无聊,将视线投向了依旧背对着客厅的宴叔叔。
  即使刚才厨房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却依旧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动作都没有变过,对这个家庭表现出十足的漠不关心。
  只有堆积在沙发周围的成堆空酒瓶,在闷热拥挤的环境里,撒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舒星未喃喃道:“家人都不管,真是个人渣。”
  宴旧正好拿了东西回来。
  闻言,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
  “……什么?”
  舒星未立刻道:“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宴旧却显得很在意,缓缓地眨了下眼,然后才慢吞吞地磨蹭过来,紧紧靠在他身边。
  舒星未看向对方。
  脸还是那么好看。总觉得怎么看都不会腻。
  宴旧就这么坐在他的身旁,拉起了他的手,盯着他手指已经干涸血迹的位置看。
  在担心他吗?
  但随着时间过去,他盯得时间越来越久,没有动手,舒星未的心底浮现出一丝异样。
  “其实也不用包扎,只是小口子而已,”他安慰道,“你看,现在已经都不流血了。也结痂了,只要不碰水,很快就没事了吧——”
  宴旧垂下眼,一言不发。
  下一刻,他突然拉起他的手,抬到自己唇边。
  舒星未一惊。
  他立刻想抽回手,但几乎是立刻,一股温热的感觉骤然包裹了他的手指。
  柔软的、潮湿的舌头卷起他的指腹,粗粝的舌苔细细研磨伤口,即使是已经开始愈合的位置,也因为这样的触觉而诞生了难以忍耐的痒意。
  舒星未浑身一颤,下一刻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不要做这种事!”
  闻言,宴旧抬头看他:“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舒星未的脑子很混乱。
  然而,对方的动作很自然,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让他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难道是在消毒?在止血?无论怎么想都——
  “……”
  等一下,再仔细想想。
  宴旧没有其他朋友,会突然做出不符合友谊常识的动作也很正常。
  他低下头,发现宴旧已经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
  舒星未用理由说服自己,混乱的大脑终于平静了下来,和对方回视:“下次别再这样做了。”
  宴旧:“不要。”
  “……”拒绝得这么快好吗?
  舒星未认为自己有解释的责任。
  “这是很亲密的举动,不能随便对别人做。”
  “我们不亲密吗?”
  “算是,但是……”
  “那么,我对你来说是随便的人吗?”
  宴旧的眼眸变得暗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有点沉沉,让人脊背发凉。可即便是这样,那张脸都让人觉得难以拒绝。
  “……不是。”
  “既然这样,就没有理由拒绝。还是说,这样的关系你觉得可以更进一步吗?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做了?”
  不知怎么的,宴旧的表情竟然有点期待。
  “………”
  舒星未大脑停止思考,直觉告诉他争辩下去会有更可怕的发展,几秒后,他放弃了。
  “今晚还是去公园吧。”
  宴旧突然盯着他。
  “不要去。”
  “……?”
  “伤口彻底结痂前,不准出去。”
  “这是什么?”
  舒星未皱眉。
  他不喜欢有人用这种强硬的语气和他说话。
  而且这个要求很奇怪。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着急。”
  见他这样,宴旧声音软了下来。
  他垂下眼,靠了过来,头碰在了他的肩膀上,脸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锁骨,“答应我,不可以吗?我很担心,我不想你在这个时间点出去。不可以吗?”
  “如果你答应我,我会更听话的。不可以吗?我难道不是星未最重要的存在了吗?”
  这样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舒星未,声音轻轻地说道:“不可以吗?”
  舒星未心底一颤。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脱口而出。
  “可以。”
  等一下。
  舒星未:“……”
  他——
  又这么答应了。
  真是没有自制力。
  但他是真的很吃这一套。
  即使是路上遇到的小狗,朝他哀哀地叫几声,舒星未都会停下脚步照顾很久,上学迟到也无所谓。
  他一直都知道,宴旧的长相很好看。
  任何人看到,都会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的脸看。
  即使对方身高比他高上一个头,但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出生,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沦落街头的小动物,让人觉得失去自己就无法自理、会被人残忍伤害,如同无人看管的蒙尘宝物一样。
  属于他的东西。
  总是撒娇、再加上那副全心依赖的模样。
  试问一下谁能拒绝。
  尤其是他们还是这么好的朋友,就更不可能了。
  他好像对宴旧没有底线。
  舒星未深刻反思了自己。手掌里发丝碰起来的触感太好了,让人在嘎吱作响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我最近在准备转学。”
  闻言,他抚摸手底人的动作一停,意识变清醒了。
  宴旧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要考进你的学校。”
  “……什么?”
  舒星未第一反应是怔住,直到静了几秒,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说道:“……真的吗?”
  对他来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宴旧绝对是公认的天才。
  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却轻松通过了各种升学考,以至于现在的学校破格允许他在家学习。
  现在他们已经高三了,距离高考也没几个月。
  对宴旧来说,就是在最后去参加高考而已。
  转学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要转学?
  宴旧“嗯”了一声,追问一般立刻说道:“星未不夸我吗?我一直在为了融入社会而努力哦。”
  他好像很希望得到来自舒星未的表扬。
  勉强自己吃饭也是、出门也是。
  一般来说,舒星未会立刻给出“真好”的响应,但现在他更多只是觉得意外。
  “……为什么突然决定去学校上课了?不是很厌恶人吗?如果那天是大太阳怎么办?不能偷懒。去学校会不会加重病……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不会的。因为喜欢你,想得到你的表扬,才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宴旧道,“我会克服的。不可以吗?”
  “……”
  他还是那么用词不讲究。
  舒星未迟疑:“可以倒是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
  既然对方已经做了决定,舒星未觉得自己也没道理再干涉,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虽然是在客厅,但却有一种世界上只有两人的错觉。让人觉得很放松。
  宴旧不知不觉靠了过来,黏糊糊地蹭了一下他的脖侧。像只被养熟了、亲人的野猫。
  一动不动的宴叔叔没有换台。
  嘈杂的电视机,实际上还在播放着那则新闻。
  不过和官方新闻的严谨不同,大概是某个地方频道的报道,用词相当危言耸听。
  “……街发现了一具残尸。”
  “身上多处啃食痕迹,疑似大型动物进食导致。有目击人表示,曾看到了纤长脖子、长达三米左右的干瘦人形,在案发现场附近徘徊……”
  舒星未随意听着。
  时间一长,他就有点发呆。
  突然,从身旁传来了一道声音。
  “如果去了学校,你还会照顾我吗?”
  虽然问题很突兀、很黏糊。
  但舒星未,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当然了,当然会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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