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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布满阴云,时现走出宽敞的院子,二执事拍着时现的肩膀,轻言细语:“阿现,两界之间的纠葛本不该落到你的肩上,哎,是义父无用。”
三执事拍着时现另一个肩头,“阿现有这个能力,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
三执事催促:“行了,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几人回首,“殿下怎么还没来?”
“不用等了。”时现听到自己冷若冰霜的声音,“走了。”
转眼时现见到一个少年,眉宇不凡,气质阴冷,睥睨一切,“你就是新来的的老师?”
画面陡然一变,少年闯进他的房间,看到纸条上的字,飞奔而去——
时现拼命想叫住他,“傅安!别去!”
如果这个时刻能阻止傅安,许多事傅安就不会知道,不会目睹他被烧死,也就不会人格分裂。
也不会——对他执念不休!
时现全力伸手,却死死抓到一把柔软的被褥,双眼猛地睁开,怔了几秒,气息回落大口喘息。
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傅安,他连忙拿手试探时现脸颊,体温偏热,但绝没有火珠发作。
傅安反倒不好意思,“你......又梦见我了?”
在梦里,时现一直想看清三位执事的脸,可是再努力也没用,他们的面容始终模糊不清。
他们救过他的命,为什么有种想逃离他们的感觉。
而最终还是不能阻止傅安,虽然是一场梦境,心绪却无法完全抽离。
发现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傅安,时现扶额,揉了一把蓬松的头发,“嗯。”
傅安眼里闪着光,抿唇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我什么了?”
“不早了,起床。”
“我想知道嘛。”
“起不起?”时现做出一副要踹他下床的样子。
“又凶我。”傅安委屈地抱着他求安慰,“心,好痛。”
被双臂禁锢的时现,无声的呼了一口气。看不见的地方,傅安又将他的强悍暴露给他。
附在耳边引|诱,“时现......好想你。”
想得到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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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石牢越走越阴冷。
领路的狱管步伐沉稳,火珠在身体里忽冷忽热,好在不一会,狱管在地下第三层牢狱洞口停下来,“少将,到了。”
眼底映入圆水池,池上四方铁链悬挂一块厚重的铁板,原本萧桀被铁链锁在上面,四周黑石森冷,这种牢狱憋屈孤独,不是绝望,就是在绝望中发疯,也不怪萧桀会夺取哥哥身体。
以为的善意,往往因为考虑不周而变成另一种恶意。
也正因为如此,往往做恶人比做善人容易。
此刻,铁板上放着一口普通的棺材,旁边站立的萧顾温听到脚步声,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萧顾温被萧桀替换关在这里长达10年,温润如玉被尘封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里,想要身体回到以前可能需要长时间的修复,而心理遭受到的创伤,只有慢慢结疤,再烙下一个永远的疤痕。
“我来......我应该来。”看看你们,时现十指握成拳内心很不是滋味。
萧顾温见时现脚底轻盈而落,铁板没有一丝晃动,本想抬臂扶他中途只好落寂收回。
体内的能量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纵跃四五米时现还是可以办到。
贴近棺材,萧桀被丧仪师处理的很完美,白皙的脸双目轻瞌,中箭的心脏被新衣掩盖,安详的像睡着了一样,一点看不出傅安给他右眼留下过一颗子弹。
他嘴角那颗小黑痣是与萧顾温最好的辨别,但他把痣去掉了,他从小到大基本没机会和萧顾温共处,却对萧顾温的言行举止研究透彻,做到以假乱真,蒙混所有人。
时现本不想戳萧顾温的伤口,衡量后终是问出口:“你什么时候被他换的?”
“传出你在爆炸身亡后,我来看他.......”萧顾温眸子里晦暗不明,“他一直败给你,让所有人轻视,背后却暗中获得禁术,被人轻视践踏太久,野心杀戮仇恨也将他填满,好在他未登场便被扼杀,免去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乱。”
“是我给了他重来的机会。”时现歉意的接着问:“这些年你被困在这里受了不少苦,你应该恨我。”
毕竟当初是时现力保萧桀一条性命。
萧顾温眉眼凝重:“我曾经嫉妒你,为难你,也憎恨过你,强行定下你我婚约,你恨我吗?”
自从吞下火珠,时现身体很不适,全靠恢复异能的傅安每天辅助他消化,断断续续想起一些在桃都的记忆,他与令异魔闻风丧胆的时少将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的他,只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
萧顾温见他陷入缄默,彼此的问题就已经得到答案,手指扶在棺材上,抬眼看时现。
“他很黏你,你也喜欢他?”
倏地,时现盯着他狭长的凤眼,愣了一瞬,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傅安,心跳都乱了,视线挪到棺材里的萧桀,又像看着另一个萧顾温。
呼吸锁解开,他和傅安都获得自由,原本强制绑定在一起,除了暗恨就是想摆脱,至于现在.......
傅安是另一个自己的学生,10 年过去,他已长大成人到成熟,要发展也是说的过去,但这份感情太复杂,加上记忆片段混乱,时现的心情也很乱。
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被他套进去,时现堪堪道:“怎么会,我和他不合适。”
躲在石壁后面的傅安,身体猛地前倾,胸口一阵痉挛,呼吸被痛楚扼制,他不得不撑在石壁上缓解。
第74章 胡来
最近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梦境,和突然窜出来的记忆令时现很头痛,傅安能提他减轻火珠带来的灼伤,却并不能感同身受。
有人哭就有人笑,萧顾温伤感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光,“为什么?”
地牢阴暗,就连吸入的空气都让人气闷。
时现深吸一气认真建议:“他现在拥有黑金异能,如果殿下愿意换个方向招他为婿,两界必然和平万世,繁荣昌盛。”
“阿现也学会开玩笑了。”萧顾温笑得很勉强,“你想把他拿来联姻,真舍得?”
时现神色微怔,碎发下只见令人心动的素白侧颜,“舍得。”
暗藏的傅安拳头握到骨节咔嚓作响。
时现与萧顾温对视一眼。
萧顾温余光瞥向角落,继续道:“短短数日,白老头的外孙被他治好,阿殊和阿樱也因他放下仇恨,三位执事也被他暗中治好疯病,数千异魔听他安排搞起经济,就连官员也被他说动给你送赔礼。
桃都的民众和异魔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如今就算他要做上殿下之位,也是民心所望,何须他委屈联姻。”
关于这个问题,傅安噙着骄傲的唇对时现摊过牌:“少将你想做王妃我就做王,你想成为总裁夫人我还是那个傅总,总之你去哪我就在哪,我的身份你来定,反正我都可以胜任。”
直到现在时现都还没有给傅安答复。
“殿下过谦了,两界没有战火,民众过上幸福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时现不想被套进去,转而说:“三位执事选好日子就把他火化了吧。我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也该回去当我的时画家。”
火化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能给予温暖的人转身就要离开,萧顾温全身都无能为力,去改变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不打算留下?”
就连尾音飘在空气里都是冬天的味道,可惜时现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没有利用殿下身份强行留人,时现很欣慰,恢复的记忆虽然不全,但10年前的萧顾温曾将他关在寝殿。
“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我想过简单的生活一直没变,希望殿下成全。”
萧顾温神色落寂,沉默良久,“你的院子已经维修妥善,去看看吧或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我给你准备了一袋桃花和一棵桃树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别过萧顾温走出地牢,时现没有去他曾经住过的宅院,而是直接去了桃林。
躺在最大一棵桃树上,眯眼吃着桃花,到底为什么选择桃花树作为直播的媒介?
就因为喜欢吃?桃花再好吃也没有桃花饼好吃吧?
选择傅安又是因为什么?
想的正投入,耳边响起沙沙声,紧跟着眼前一黑,手被反绑在桃树上动也不能动。
遮眼睛的布料柔软细腻,还有草木淡香,随着更亲近的草木香吸入肺腑,就确定是傅安。
“傅安?你绑我做什么?”
“......傅安?你说话啊。”
傅安倾身附在时现耳畔,负气地说:“少将也知道急了,可你真狠心,用完就扔,还把我扔给别人联姻,你就真不顾及我听到是什么感受?”
“你........跟踪我?”时现蓦然回想起与萧顾温的谈话,“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不用再说一遍。”
“现在我25你20,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了?”傅安薄唇紧抿,拳头砸在另一棵桃树上,“吱嘎”一声,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栽倒的桃树。
芬芳的空气,一片死寂。
傅安不甘心地回头注视着被反绑在树干上的时现,低沉的嗓音问:“那我们之前发生的种种算什么?”
算什么?
被迫绑在一起为了活命,做出任何行为能算什么?都是成年人玩不起吗!
傅安脸色阴郁,在地牢就被刀狠了,跟到这来不由分说将时现绑在树上,避免被他的含情眼蛊惑,索性拿手帕给他蒙上。
时现终是狠心地说:“........我们、并没有........”
“那是我太听你话了!”
傅安语气陡然加重,每次他都是在隐忍克制,到头来呼吸锁解开,时现就撇清关系,过去的寸步不离将变成见一面都困难,他必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我受伤你不关心我,忙着和官员处理事务,我不计较,可你的记忆恢复到什么情况也不告诉我,替你安抚火珠带来的难受也是我强硬要求,时现,你真的让我......”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觉得我们无论年龄、身份、还是灵魂上都很锲合。”傅安太在意时现,慌乱中就乱了头绪。
听着傅安诉苦,时现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的顾忌,但无数口水晶棺里,每一次位置变幻莫测,傅安却没有一次让他失望,试问这个世上有谁能对他做到这种地步。
时现艰涩地喉间吞咽。
久久地,傅安得不到答案,眼底突然发现时现因为仰头而暴露在外的脖子,细腻白皙,水灵灵的,因为吞咽喉结优雅的招摇起伏,傅安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一种惩罚方式在脑海蔓延,俯身拿脸迎上时现的颈窝,又在那魅惑起伏上来回舔舐轻咬。
蒙上眼睛身体的敏感度很高,对傅安突如其来的亲昵搅得挺直了背脊,异样的声音脱口而出,下巴又被傅安咬住。
看不到傅安表情,软硬兼施,傅安悄无声息将他自己揉进时现的灵魂血骨。
没有傅安,看不见世界的缤纷色彩。他两次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时现一次比一次明白自己的心意。
呼吸锁解开,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竟然在这种状况下。
在难以控制的情感中呢喃出他的名字,“傅安.......”
体内灼热加深火珠发作,时现迷离迎合,领口纽扣被傅安单手解开,火焰与惩罚狭路相逢,时现恍然惊醒,“等等........傅安!”
傅安正在气头,置若罔闻。
“你先给我松绑,我们好好谈谈回去的事。”时现哄着如今异能最强的人,努力让彼此更清醒一点。
“还说不合适,看看彼此多了解对方。”
时现:“..........”
傅安拿掉手帕,时现眼底看到他的掌心,待他适应才拿开。
深邃的眼眸凝过来,时现红着脸避开他的注视,就见一棵桃树被砸坏连根拔起,他和傅安却被金芒笼罩。
“你或许记起了以前很多事,”傅安抿唇,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委屈焦躁,“你可以罚我,就是不能再有抛弃我的想法,行我就解,不行我就.......”
危险的眼神焦灼饥渴,又在极力隐忍克制,除非时现想被傅安就在这棵树上给办了才会拒绝他的要求。
“好,不做王,一起回去。”时现话音落了许久也不见傅安动手,不免心下一紧回眸问:“你还想干嘛?”
傅安话音低沉:“他给的桃花不准要。”
萧顾温给的桃花?还真记上了。
“好。”
时现尾音拖长,像不耐烦又拿傅安没办法,傅安就喜欢看到他因为自己而被迫妥协。
“树苗也不能要。”
“好,”时现横他一眼,声线无力:“还有完没完,我手臂很痛啊。”
“你又忘记了,出了衔尾蛇要你的奖励。”傅安失了稳重又将时现眼睛蒙上眼睛。
“看不见我,是不是更想我?”
“.......你。”时现咬住下唇,却咬住一双热和的手指,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消气。
金芒笼罩下紧贴的两个人,变得模糊不清,傅安打码了!
许久之后,数上的鸟儿听到金芒中,有人在哭泣,有人变着法哄人。
“爽够了还对我恩将仇报,你咬的伤你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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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陪着时现去了一趟10年前时现住过的院子,一切寡淡如水,毫无生机。
时现除了想起梦中的院子就是这里,其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看来对于桃都,他毫无留念。
说走就走,傅安半刻也等不下去,收拾好带来的物品,与时现一同来到异界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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