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星洲来的时候,也忍不住赞叹道:“观棋,等这件事情结束后,这件衣服你一定要放在家里面收藏好,这可太适合你了。”
“我收藏这个干什么?再说……你不是说这件衣服是在镇子里借的吗,这么好的衣服,人家定然也很珍惜。”季观棋说道。
稽星洲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这句话。
本来季观棋是准备见一下路小池的,但是因为稽星洲说按照规矩,新婚夫妻当天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季观棋只能作罢。
等到下午的时候,他已经穿着衣服坐在了椅子上,外面响起了锣鼓声,季观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他盖着红盖头什么都不清楚,直到房门被打开了,江相南过来扶着他,低声道:“开始了。”
“哪来的锣鼓声,还有别人吗?”季观棋也压低了声音,道:“等会可能打起来,别牵连进来无辜的人。”
“不是人……”江相南无奈道:“是稽星洲的那群灵兽,反正先聚集到一起了,也不知道稽星洲许诺了它们什么好处,反正事儿结束之后,只怕他要跑路了。”
季观棋:……
他想起稽星洲那群让人头疼的灵兽,顿时觉得稽星洲这次牺牲估计也不小。
被扶着走出门之后,季观棋只能看到自己脚下,他隐隐能看到一点影子轮廓,但是并不清晰。
然而,不等他多看,手就被另一人握住了,季观棋心中微微一凛,直觉这人大概就是路小池,他们走过了火盆,踏过木头,而后走到了堂前,稽星洲的声音传来,道:“吉时已到,跪!”
季观棋和“路小池”一同跪下,而后听着稽星洲说道:“一拜天地!”
他们两人都低下头,恭敬磕头。
“二拜高堂!”稽星洲的声音微微高了一点。
季观棋下意识想要看向稽星洲那边,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衣服,他看向身边的“路小池”,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遮住了视线,且正处黄昏,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能继续低头跪下磕头。
“夫妻对拜!”稽星洲叹了口气。
两人面对面拜的时候,季观棋心中那种很不自然的感觉到达了巅峰,他微微皱眉,外面吉时已到的声音再次响起,季观棋听着催促声,他微微躬身,“路小池”也微微躬身。
“送入洞房!礼成!”稽星洲说道。
季观棋被人扶着送到了屋子里,他看着身边的人,想要掀开盖头,却听到稽星洲低声道:“等到了屋子里再说,现在……现在再等等吧。”
季观棋只能强压下心中的那点不自然,跟着走进了屋子里,坐在了床上。
他能看到对面的“路小池”也坐着,身形挺拔,屋子里的烛火更加明亮一下,他这才看清楚眼前人的大概的身形,瞳孔骤然紧缩。
路小池的身形是少年人的样子,比起季观棋而言尚且显得稚气,而眼前这人身姿挺拔,端坐在椅子上的姿态无比眼熟,季观棋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掀开了盖头,目光正视着准备来掀盖头的乌行白。
对方稍稍挑眉,而后无奈笑了声,道:“这个得我来掀开的。”
“乌——行——白!”季观棋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路小池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乌行白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无奈,他摊开手,道:“我当然在这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准和别人成亲。”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乌行白的眼神沉了沉,透着一丝季观棋从未见过的阴冷寒意。
又或者说,这才是真正乌行白的性格。
“你……”季观棋想起来今晚是要做什么,他脸色顿时大变,道:“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今夜有事要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乌行白!”
“你今夜,不,你哪里都不要去了。”乌行白平静道:“就在这里。”
季观棋终于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这里根本不是清泉派,这里是镇南殿!
“你用了阵法符咒!”季观棋的脸色已经难看极了,他刚要起身,就感觉四肢被锁住,只能坐在床上,乌行白起身走到了季观棋的面前,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季观棋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看他,而后道:“是,我用了阵法符咒,你不用担心其他几人,也不用担心阴阳槐的问题,观棋,我真的很高兴你能为我着想,但是……为了这件事情假成亲,大可不必。”
“我们已经真的成亲了。”乌行白唇角微微扬起,道:“禀告天地,成为了道侣。”
“你什么意思?我没有跟你签订婚书。”季观棋的脸色微变,他刚要上前,就被拽了回去,只能道:“没有签订婚书,不能算作礼成。”
“算的,所谓婚书只是我让稽星洲用来诓你的,不然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完成这一套的流程。”乌行白看着对方有些泛红地手腕,眼底掠过了一丝心疼,他道:“你放心,我并没有为难他们,阴阳槐的事情我也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季观棋问道。
“杀了。”乌行白平静道:“四象两仪里,是我无法使用灵力,而这里……就算是小天道来了,也得死。”
这是季观棋第一次看到乌行白身上的符文,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些符文出现后又缓缓消失了,显得乌行白整个人无比诡异,季观棋的眼神再次看向他时带着忌惮。
“你累了两天了,好好休息吧。”乌行白用灵力控制着季观棋,让他躺在床上,而后用手轻轻盖住了对方的眼睛,强迫对方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后才抬手擦去唇角血痕,低声道:“我就是想跟你待会儿。”
这是镇南殿的密室,四周都是符文,乌行白随意看了眼,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而此刻,稽星洲他们看着阴阳槐疯狂冲击清泉派,却被乌行白留下的玉佩里的攻击直接锁定,几乎是瞬间变连根拔起,阴阳槐发出了惨叫声,被玉佩里残留的灵力瞬间绞杀。
稽星洲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这就是仙尊真正的实力?
这种玉佩里储存的灵力一般可不及当事人的十分之一。
只是一枚玉佩而已,就绞杀了四象两仪里面的阴阳槐。
“可是观棋被他带走了,真的没事吗?”江相南问道。
“应当没事的。”稽星洲有些无奈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堂堂镇南仙尊竟然用万象镜迷惑我们所有人,这说出去,谁能相信?”
“此等行事做派,的确不像是仙尊所为。”江相南也顿了顿,他低声道:“但的确是他。”
没有人会想到乌行白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但他的确就做了这样的事情,稽星洲和江相南感觉自己似乎是看到乌行白不为人知的一面,但他们谁也不敢对外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路小池被困在了屋子里根本出不去,一招画地为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观棋和乌行白成亲,待乌行白带着季观棋从阵法离开之后,路小池才从画地为牢之中出来,他跪在了地上,恨声道:“乌行白!你无耻!”
而这一切对于乌行白而言都无所谓,他只是坐在台阶上,看着床上昏睡中的季观棋,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地平静。
等到季观棋再次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扯动了一下双手,感觉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链子锁住了,只能简单地起身,转头就看到靠在旁边的乌行白,对方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一些,呼吸也比较滞重。
季观棋试图用灵力挣脱这锁链,但是失败了,他微微皱眉,这东西似乎是特殊法器,可以困住灵力。
“乌行白。”季观棋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乌行白垂眸道:“我们成亲了。”
“假成亲。”季观棋纠正道。
“不,是真的成亲。”乌行白艰难扯动了一下唇角,他道:“成亲之后,你的天谴就能转移到我的身上了,不用这副我快死了的表情,我跟你说过,我死不了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季观棋被困住之后,他心中恶意膨胀,看着乌行白面色苍白的模样,嗤笑一声道:“天谴……我不想要你用这种方式替我承担,也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放开我。”
“别动了,这是炼器宗的困灵锁,被困住的人无法使用灵力。”乌行白似乎是特别疲惫,他坐在这里一直没动,只是轻轻侧过头看着季观棋,道:“这是镇南殿的密室,除了我,谁也进不来,包括乔天衣。”
季观棋冷着脸不吭声。
“我的君子剑呢?”季观棋问道。
“为了防止你会自伤,我暂时把它放在别的地方了。”乌行白抬手捂着胸口,他靠着床边,垂眸道:“你总是不肯听我说话,又非要和别人成亲,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这样。”
“你恨我吧,反正你已经很恨我了,再恨也不过如此。”乌行白接连咳嗽好几声,唇角溢血,他抬手擦去唇角血痕,一抬头就对上了季观棋漠然的眼神,心中顿时一疼,无奈道:“我不会困住你一辈子的,虽然我很想困住你一辈子,观棋。”
这镇南殿的密室很大,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墙上甚至还有红色绸缎,整个布置的的确喜庆,像是个成亲的婚房,这也的确算是季观棋和乌行白的洞房花烛夜了,只是这个是乌行白自己骗来的。
第67章 吐血
镇南殿的密室里面不见天日, 季观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昏睡了多久,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无论他何时醒来, 乌行白都在这里。
他们两个之间像是关系拉扯到了一定的地步, 无论乌行白说些什么, 季观棋都不想回答他。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做了点粥,喝一些舒服一点。”乌行白端着粥走到了季观棋的身边, 对方还穿着之前大婚时的衣袍,然而当粥端到了嘴边的时候, 季观棋却微微偏开头,不肯喝一口。
“不吃不喝怎么能行?”乌行白看上去有些无奈,他小心翼翼道:“束缚住了灵力之后,你的身体是无法不吃不喝这样硬抗的。”
“你到底想要困住我多久?”季观棋终于肯开口了, 多日不吃不喝,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哑,道:“放开我。”
“……”乌行白看季观棋的样子, 他将碗放到了一旁, 然后道:“不吃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
这话听得季观棋想笑,不勉强?什么算是不勉强?这样将他束缚起来难道不是一种勉强吗?
乌行白似乎是看懂了季观棋眼中的笑,他顿了顿, 而后道:“我就是跟你说几句话,在外面的时候, 无论我怎么做怎么说,你都不肯耐着性子听我说完。”
“也许你松开我, 我就会听你说了。”季观棋的语气微冷。
“松开你?”乌行白无奈笑了一声,道:“松开你,你就跑了。”
季观棋也猜到了乌行白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放过他的,他偏开头,冷嗤了一声。
“你喜欢路小池吗?”乌行白没头没脑地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季观棋正在尝试使用灵力冲破这个破锁链,被这么一问,没好气道:“喜欢,总而言之,总比喜欢你要好。”
乌行白无声地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勉强,他叹着气道:“那可不行,你只能喜欢我。”
“你在胡说什么!”季观棋几次尝试无果,他愤怒地扯动着锁链,因为用力太大,以至于手腕都被擦伤出血了,乌行白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腕,看似轻飘飘的,实则足以让季观棋无法动弹,他有些忌惮道:“乌行白,你想干什么?”
结果他话音刚落,便被人直接扑倒在了床上,季观棋愣怔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间,便被乌行白轻轻吻了一下,他顿时瞳孔睁大,抬膝愤怒地想要踹乌行白,但是四肢都被困住,这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他剧烈地挣扎着,最后双手都被对方压住。
乌行白握着他的手腕,感觉到掌心有一丝鲜血的黏腻,下意识松开了一点力道,而后季观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乌行白的脸微微偏开一点,脸颊处顿时浮现出了伤痕。
“你疯了吗!乌行白!”季观棋喘着粗气,他咬牙道:“滚开!”
乌行白笑了一声,他坐在季观棋的身边,看着对方愤怒的样子,轻声道:“其实上辈子我就想对你这么做了,把你关起来,困在我的身边。”
这话来得太突然,季观棋看着他的神情只觉得头皮发麻。
“从你第一眼看到我开始,不是你先看到我,是我先看到你。”乌行白眼中带笑,他似乎是被逼到极致之后已经完全无所谓了,摊开手轻轻耸肩,身上还穿着那件喜袍,唇角微扬道:“但我没想要把你困在玄天宗,可是你自己来了,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多看你几眼,你就来到了我跟前,这太巧合了,我怀疑你是乔天衣的人,所以我防备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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