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扣扣手,一点点改。
冷栖寒打他电话。
“上来。”
“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什么作业?昨天我不是刚收了?”
冷栖寒对着他无时无刻要发情,老男人真的有点可怕,舒雁敏感地深刻反省,除了肉体他一无所有。
“工作汇报,师父让我改呢。”
冷栖寒皱眉,上了一个月班,公司制度清楚没有?公司经营范围有没有概念?
他点着鼠标说:“发给我,然后上来,老公教你写。”
舒雁欢喜了一瞬,顺便把师父的模板也发过去,关了电脑,出了财务部。
“听说江总关系户,真他妈牛逼,实习期迟到,请假,早下班。”
“学历还贼低,不知道哪个野鸡大学来的,我们这里原来最低学历名校本科,好了来了个大专生。”
“不能比啊,有本事你也钓上江总。”哪里有不公平,哪里有反抗。
得不到就酸他!
苟章华拍拍头,一言难尽,江总亲自带人过来,对他说:“新同事舒雁,你好好带带。”
舒雁贴着墙偷溜走着,走廊上来往的员工脚步速度是他的两倍。
拐进办公室。
“饿不饿,茶几上有水果。”
舒雁吃了几块,走到电脑前,探头一看,冷栖寒在帮他修改。
“你不要弄太漂亮了,我师父会怀疑的。”
“出息,过来。”
舒雁凑得更近,冷栖寒偷了香说:“图标比例调整一下,数据用图形更直观,内容言简意赅,太多了没人有耐心看完。”
“受教!”舒雁亮着一双眼睛点头。
“怎么谢老公。”
舒雁眨眨眼,歪头,冷栖寒亲上来。
“啊,对不起,冷总。”舒雁回头只看到玻璃门在动。
打了冷栖寒一巴掌,舒雁蹲椅子旁边去了。?
“进来。”冷栖寒道。
“冷总,这是国外‘3z’公司收购附加说明,明天之前要给答复。”
“知道了。”
薛宝宝取名字真随意!
把合同往抽屉一扔:“起来,下班回家。”
舒雁满脸通红,扭捏道:“我先下去吧。”
“干啥呢,我这么见不得人?”冷栖寒把人喊住。
舒雁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要习惯,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谈恋爱的,结婚的都跟你似得一心想着跑远,地球面积怕显小。”
这什么逻辑,不过舒雁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从小到大,即使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别人也没有对他另眼相看。
我要我行我素了!舒雁长舒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改变人生的大事一般。
冷栖寒推着他出办公室,私人电梯直接到停车场,别人的围观或者是异样的眼光还来不及接收,舒雁觉得纯属自已杞人忧天。
“晚上吃啥呢?”舒雁问。
“我让阿姨送了菜,等着吧,不想动。”
舒雁也不想动,他突然说:“我最近写了两个小故事,你要不要看?”
“关于什么的?”
舒雁乱七八糟都写,手机上有个日记软件,他把梦,怨恨的东西,喜欢的东西,想象中的东西,都记录了。
写成的完整的故事不超过一万字,他说:“一个关于亲情的,一个是爱情。”
冷栖寒听他这么说,笑着问:“是想成为作家?”
舒雁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是难过压抑的时候喜欢写在文字里,这样焦躁的心会得到平复。???
“不知道,就是好玩儿。”看那些枯燥的书籍无法集中精力时,他会选择这种方式平静,总算找到了个法子。
“你念给我听。”
“不要,你自已看嘛。”舒雁念自已写的东西,想着都头皮发麻。
难为情。
晚上吃了饭,冷栖寒看他写的故事,亲情的那篇写的是父亲抛弃儿子,老了又要求儿子养老的故事。
爱情那篇是个关于暗恋未遂事件,冷栖寒挑眉,喊人过来问:“暗恋谁呢?”
舒雁那点浅薄的心墙,什么都瞒不住,一眼望到头,看到底,他本来想拿冷栖寒做原型,毕竟当下的感觉是甜蜜的,幸福的,他奢望永久的。
只是写着写着,成了他跟张坚在一块读书的日子,两个年轻人,一个笨拙不讨喜,一个聪明圆润。
聪明那个对笨拙那个保护了若干年,张坚要结婚了。
但是他不能直接说,舒雁说:“就是故事,写得怎么样嘛?”
“我要是编辑,应该不会收。”冷栖寒毫不留情。
“为啥呀?”舒雁眼里的光都熄灭了。
“嗯,客观的看,故事太过平淡,很难引起共鸣,高潮部分并不精彩,可以说没有,叙事结构不说,有些啰嗦,逻辑也不够强。”
处处是死角,舒雁一颗燃起来的心被浇灭。
第72章 改改还能要
冷栖寒看不得他失落,他说:“老公给你改改。”
“这你也会?”舒雁眼睛又亮了,小狗一般靠近他,蹭着他的肩头,声音轻而甜:“我怎么这么笨。”
“还行吧,看跟谁比,世上一定还有很多比你还笨的笨鸡蛋,不用沮丧。”
这算什么安慰,舒雁捏他的狗腰子。
“你按照这个逻辑改。”冷栖寒给他用思维导图把故事走向列了出来。
“高潮部分虐一点,或者高甜,语言要简练,一句话能说明白干嘛写这么长一段?”冷栖寒鼠标拉过一段文字。
“排版不要这样密集,太多字儿看得烦躁。”
“错别字不要有,标点符号要正确。”
“行吧,行吧,你让让我。”舒雁感受到了老板对员工的嫌弃。
“用完就扔?”冷栖寒不满意了。
“哈哈,哈哈,嗯,我就是这么现实。”
“哎呀,疼。”冷栖寒太烦了,掐他大腿根儿。
舒雁改起来没完没了,照猫画虎,比着框框增加减少,冷栖寒过来看了两次,人还在忘我地敲字。
冷栖寒装作拿书,偷偷从后面看了一眼,内容是稍微顺眼点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算了吧!小孩儿能找到自已喜欢的事情做也挺好。
花了两小时,舒雁又喊:“你来帮我看看嘛。”语调柔软。
冷栖寒扔下书,一目十行地扫,末了道:“很不错了。”
“那另外一个故事?”舒雁眼巴巴地望着。
“自已按照我教你的第一个那样,先思维导图列出故事,照着填充。”
舒雁就要去做,冷栖寒拉住他:“笨蛋,该睡觉了。”
翌日。
两人去公司,一个十五楼,一个十六楼。
舒雁到了工位,打开电脑,把PPt看了一遍,心虚地发给了苟章华,等了一上午,师父没在叫他重新写,松了口气。
舒雁在财务部就是个小透明,虽然别的同事看不惯他,也不为难他。
不用替别人跑腿,只做苟章华交代他的事,都是些打印,装订,审核发票,贴发票的杂事。
上班最晚来,下班最早走,这么过了两天,又到了礼拜五,舒雁心心念念回去改他的小故事。
人一旦找到了一点爱好,心里沉下来,就不会那么焦躁和空虚了。
“江荻今天晚上请客。”一进办公室冷栖寒说。
“江哥回来了啊,好久没见他了。”
江荻回家待了一段时间,他哥江戎又给他轰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荻身边的男孩儿又换了,介绍的时候又说自已是dgk成员,叫孙凯。
江荻大概是捅了dgk的窝!
舒雁惊到了,这也太快了吧。
男孩儿长相偏阴柔,也是带了点淡妆,饭桌上江荻跟冷栖寒两人聊正事,孙凯说话总跟他靠很近,舒雁往后退了点,有些不自在。
“我听辛维提过你。”孙凯说。
声音放得低,大概是怕江荻听到前任。
舒雁不知他何意,还没吱声,就听他说:“你还挺厉害的,你跟了冷总有大半年了吧?”
“你想说什么?”舒雁敏感而尖锐,在他听来这种话总归是带着点敌意。
防御的刺立刻竖起来,随时准备回击。
孙凯见对方防御心这么强,又没什么风度,心里其实还挺轻蔑的,都是卖,有些人总以为自已高人一等。
舒雁敏感,他跟冷栖寒在一起,除了苗以苏,别人对他多少都有些看法。
潜意识里,连他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自已何德何能得到了冷栖寒的爱情。
“怎么了?”冷栖寒让服务员给他热了杯牛奶。
“没什么,我去洗手间。”
“我也去。”孙凯说。
舒雁有点烦跟这类人接触,在他眼里连江荻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冷栖寒的关系,他也是不愿意接触的。
因为舒雁骨子里保守又传统地认为:“爱情,性,这需要喜欢才可以有,也是比较私密的,频繁更换性伴侣这样滥交的模式他感到厌恶,恶心。”
“这是你自已的衣服?”孙凯跟着他后面问。
舒雁不解其意。
孙凯又说:“你怎么搞的啊,跟着冷总这样的人,钱都没捞着?而且你看你样子,憔悴,不打扮怎么行,男人很容易腻的。”
“管好你自已吧。”舒雁没好气,出来吃顿饭遇到神经病。
“哎!别不高兴啊。”孙凯拉了他胳膊一把继续说:“搞不懂你,把自已打扮得清汤寡水的有什么意思,辛维上次跟我说你全身上下不超过一百块我还不信。”
“哦,你们穿的很贵?这么贵没钓住江总?”舒雁其实气得有点脑袋晕,但是他不是吵架和怼人的高手。
偶尔能想出一两句也得是在复盘的时候。
“嘁,你懂鸡毛,江总鸡巴大呗,除了钱我们还懂享受,木鱼脑袋,没劲,冷总怎么会看上你啊。”孙凯是什么难听来什么。
舒雁咬了咬牙说:“就是啊,怎么就看上了呢,不是你,也不是姓辛的。”
孙凯“嘿嘿”乐,轻浮道:“难道你床上挺骚?”
舒雁不想撒尿了,准备回去,走出了洗手间,心里那个气啊!
莫名其妙被人侮辱了一顿,于是又折身回了厕所,孙凯尿完在抖小鸡鸡。
“气得忘记撒尿了?”孙凯嬉皮笑脸问。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们这样的,除了长得丑,还脏。”小垃圾,舒雁说完捏着拳头走了。
孙凯在后面阴森了脸,考虑了几秒钟,收回了抬起来的脚,
舒雁回座位后,把刚加上的人又删掉了,反正他也不靠这些个边缘人物吃饭,也不跟他们混圈子。
都是小垃圾,小绿豆苍蝇!
“怎么了?嗯?”冷栖寒看他撅着嘴,脸上的不快藏不住。
“吃得胃不舒服。”
“是不是吃太着急,疼还是怎么的?”冷栖寒伸手隔着衣服贴在舒雁腹部。
舒雁摘开他的手,摇头说:“刚去洗手间好多了。”
冷栖寒视线扫过孙凯,江荻。
江荻疑惑,孙凯若无其事。
“要不要回家?”冷栖寒问。
“好。”
“我带老婆先回了,有事儿明天公司聊。”
“行,走吧。”江荻也不挽留。
等两人走了,江荻问:“你们说什么了?”
孙凯耸耸肩,有些无辜道:“我能说什么?就去撒了个尿。”
第73章 你委屈?我还委屈呢!
回去路上,冷栖寒问:“胃还难受?”
舒雁心塞,以后这样的饭他都不想来吃了,可是又觉得不能因为他不舒服,不适应这样的饭局而让冷栖寒难做。
他不想说话。
“还是那个谁跟你说了什么?”冷栖寒问。
舒雁看着来来去去的车辆,昏暗不明的城市灯光,他心不在焉,视线也不集中。
脑袋里是孙凯蔑视挑衅的模样,其实那些话这会再回忆,舒雁就有些混乱。
小时候在外面听了别人的八卦回去跟母亲讲,母亲呵斥他:“听不明白就别跟我说,跟你爹一样的蠢货。”
舒雁拧着一股劲在跟外界对抗。
冷栖寒有些恼火,他刚要说话就听到舒雁开口:
“他说我凭什么能跟你,说我清汤寡水。”舒雁捡着说了几句,至于什么衣服廉价的话就算了,说出来免不了有跟冷栖寒要的意思。
穿什么,吃什么对于他来说也无所谓,都这样活了二十年了。
“饭桌上你不说?”冷栖寒皱眉,声音也提高了些。
舒雁被吓一跳,眼睛圆圆地瞪着,有点委屈。
看到冷栖寒这样他后悔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这么大的人了,处理不好人际关系,还要找男人告状。
冷栖寒敲着方向盘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知道了,以后江荻再带人,咱们不见就是。”
舒雁脑袋对着窗外,他觉得羞耻,就算是幼儿园小朋友跟讨人厌的小伙伴闹矛盾,家长大概也不会说:“以后不见。”
是他自已当场没怼赢,窝囊的!
两人路上一直没说话,进了屋,冷栖寒才问:“晚上吃饱没有,要不要再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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