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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步，咫尺天涯。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他根本到达不到杰森面前。
“是有点脏，因为他们不让我换。”杰森委屈地说，“你退后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他没有，布鲁斯在努力朝这个孩子靠近。
但是在杰森眼中就是布鲁斯毫不迟疑地嫌弃后退……。
行吧，毕竟是布鲁西宝贝。杰森看了看狼狈的自己，确实像一条脏兮兮可能还带有病毒的流浪狗。
“你别动了。”杰森在恢复体力。
他的疼痛早就超过神经能承受的阈值，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等到天黑，就时针再过一点，等待他的又会是一轮新的地狱。
布鲁斯的心脏像被大手抓出来揉了又揉，剧痛让大脑都空白了，他重复了那句话：“他们？”
“就是他们啊，你夜巡对象。”杰森笑眯眯地说，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那个刺眼的J形伤疤如同利剑扎穿了布鲁斯的心脏。
“我不想吃剩菜剩饭了，但是没办法，我要活下去。”杰森叹息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了，“我始终没有说出你的身份哦。”
布鲁斯茫然地看着杰森熟练地挣脱出钉子，无视手上的血洞，踉跄地走到一堆黑黑的东西前面，面无表情翻找着。
“孩子？”布鲁斯已经分成了两半，一半告诉自己这里是幻觉，可另外一半冷冷地提醒自己这里就是真实，这就是他的杰森。
“你别过来，很脏。”已经有些不清醒的杰森提醒这个难得真实的布鲁斯，“我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你能不能等等我。”
黑暗中呆太久了，杰森都有点怕布鲁斯的脚步声了……
布鲁斯看着黑色的血液一点点蔓延干涸，这次他可以动了，空气像是被抽走，布鲁斯走过去看着那一堆“剩菜剩饭“，如果那也算食物的话。
杰森机械咀嚼着这些东西，麻木地吞咽着。他要活下去，他要找到蝙蝠侠和那个替代品。
他想……至少自己要说一声抱歉。蝙蝠侠和新罗宾也要朝他道歉。
布鲁斯愣怔看着这一切，他慢慢地伸出手指蹭了蹭黑色的食物，塞进嘴里——
他吐了。
第157章
那是漫长的噩梦。
布鲁斯窒息地看着这一切,阿卡姆的狂欢之夜在夜幕降临之际开始……
他的痛苦和嘶吼完全没有作用。护不住，拦不住，拳打脚踢轻飘飘穿过老父亲宽厚的背影,全部落在杰森身上。
瘦小的孩子沉默着接受这一切,偶尔几声痛哼也压得死死。蜷缩身子用他过于大眼睛就那样死死看着布鲁斯。
这已经成了杰森潜意识,他必须在这些痛苦中保持理智,一个布鲁斯的幻觉是很好的支点。
这不是杰森第一次见到幻觉大蝙蝠。但只有这一次对方的表情最外露,好像真的一样。
不过一个幻觉而已,杰森有些困惑地看着对方几乎泣血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细节呢？
很快杰森就没有空想这点异样,来自小丑的精神污染无处不在。
杰森保持一种诡异的镇定，不期待也不求救,因为这只是晚上例行惩戒的开胃菜，他努力在伤害中保护自己。
绝望的布鲁斯用空了腰带里所有的道具,蝙蝠镖虚虚实实散落了一地，珍贵的魔法道具全部被用掉了也没有用。
他救不了任何人。
就在他面前，那个孩子伤口不断累加，血液一点点再次没过他的靴子。血腥味像是在提醒他的错误一样格外清晰。
布鲁斯崩溃地看着这一切,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对这种暴行视而不见,更何况受害者还是他的孩子。
“杰森,杰森。”布鲁斯努力呼唤，他要怎么样才能救下这个孩子。
他呢，蝙蝠侠去哪里了！
透过人群,杰森始终在看着他,这个幻觉也太逼真了,让他几乎有点怀念韦恩庄园的日子了。
不行，这是禁忌。再见温暖的家,杰森封闭大脑，他不能说出蝙蝠侠的信息。
“小丑叔叔的小鸟是在等蝙蝠侠吗”小丑强硬地掰过杰森的头，他有些不满地看着死气沉沉的孩子，“你现在都不有趣了。”
“要不这样可以吧，你告诉我蝙蝠侠的白天身份，我就放你走？”小丑狎昵地摸着杰森的下颌骨，亲密地在那个J字上留恋了几次后，漆黑的指甲下陷，直接戳了下去。
血液划过脸庞顺着下巴滑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杰森冷漠地低下头，不去看一群看好戏的人。
蝙蝠侠教过他怎么拖延时间，他从被关在这里后就一直在回忆蝙蝠侠说过的话，这次他会乖乖听话的……
杰森眨了眨眼睛，咸湿的汗水混着血液一点点滴落到嘴角。杰森抿了抿，眼里透出一股狠意。
这种抗拒的态度倒是让小丑挺满意的，他拿起撬棍蠢蠢欲动想让眼前的小鸟更加“生动”些。
“等等，布丁来人了。”哈莉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她依偎着小丑眼里满是期待，“晚上的演出要开始了。”
这可是阿卡姆之夜的保留节目了，特别是今晚还有惊喜彩蛋。
大家了然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就连小丑也放下撬棍。他站在杰森面前，期待地看着男孩，摄影机几乎怼在他眼前。
这个时间，夜巡！
莫大的荒诞让布鲁斯僵在原地。不会吧，他愣愣地看着前方——
“铿铿铿。”空荡的走廊回荡着蝙蝠侠战靴的声音。布鲁斯怎么会不知道来人是谁呢，一模一样的脚步声，没有比这更熟悉的了。
最坏的情况终于成真。
“B，我们要怎么打开阿卡姆的警备，我是说需要我先敲门吗，或者你们有什么暗号？”一个男孩的声音紧跟其后。他们应该是关系亲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交织，谁都听得出来这个孩子压抑着激动的雀跃心情。
“安静，罗宾。”蝙蝠侠的声音很强硬。
“好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新任罗宾声音低落下来。
黑暗中似乎有人叹口气，脚步声停下：“我有警备的开关，但是在阿卡姆要时刻保持警惕。”
杰森努力将身体蜷的更紧。不过看好戏的人可不会让这出戏那么快落幕。
稻草人笑嘻嘻地扯着杰森的头发按压带一墙之隔的地方，他凑在杰森耳边：“不用客气小鸟。”
杰森开始挣扎起来，疼痛不重要了。他受不了这个，求饶吗，他要向这些人求饶吗？
杰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没有用的，没有人会听见的。
稻草人撇了撇嘴，他今天肋骨都差点被从天而降的蝙蝠侠踩断。他痛快一笑，以牙还牙的手段蝙蝠侠应该很熟悉。
他缓慢地抬起来脚，在杰森面前晃了晃，重重踩下！
杰森发出无声惨叫。
不，布鲁斯扑过去。没用，他根本靠近不了杰森。
“B，是不是有声音？”走廊处提姆突然一阵心悸，他听到有人在惨叫。
蝙蝠侠停下来脚步，侧耳倾听。过一会他还是摇摇头：“走吧。”
可能是错觉吧，提姆听从他导师的命令，跟着对方离开了。
他们走了——
可是，布鲁斯迷茫地看着杰森，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听到吗？
“你听，蝙蝠侠的新罗宾怎么样？”小丑好心地把录像播出来。
那些对话，那种温和，就是布鲁斯！
分不清痛苦还是生理性疼痛溢出的眼泪，杰森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的，可是当这两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巨大的……嫉妒与恨意。
火焰再一次从小鸟的眼眸里燃起。小丑满意的看着这一幕，他喜欢生机勃勃的小鸟。
他又开始开心起来，笑声回响在这个房间。惨白的脸和猩红的唇色更加渗人，杰森本能地一抖，咬紧牙关等待之后的狂风暴雨。
能不能救救我。
是谁，只要带我出去
太绝望了，蝙蝠侠会愿意回头吗？
他这次会乖的，HAHAHA，他混乱又含糊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心里很明白这一切只是奢望。
小丑的态度调动了其他人，之后这个房间里只有偶尔的闷哼和某些东西掉落的声音。
果然，那个熟悉的脚步没有再回头。
布鲁斯最后看到的一幕就是一根撬棍重重朝狼狈倒在地上的杰森后背砸去，那个孩子面对他的方向，满脸的鲜血。
“蝙蝠侠……”已经快昏厥的杰森用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哪怕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说出布鲁斯这个名字。
不——布鲁斯目眦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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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已经是现实了。
布鲁斯晃悠地站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觉。
“你醒了。”莫度看着这个属于哥谭的黑暗骑士，收回了放在他额头的手。
熟悉灵魂魔法的他到这里时发现了倒地蝙蝠侠身上的不对劲。是他及时把布鲁斯唤回来了。
他们中午在哥谭的大礼堂见过一面，莫度眼里满是直白的审视。
布鲁斯勉强让自己回过神来：“杰森还好吗？”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孩子的安全。
莫度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答。他转身就要走，联想到刚才触碰灵魂时看见的画面，莫度承认自己有些迁怒。
布鲁斯马上拉住他的袖子：“我想见他。”
莫度拒绝了，他不假思索地说：“圣山不欢迎外客参观。”
可是布鲁斯不放手。
两个自诩杰森父亲心里都有气的男人就在这里打起来了。
莫度下手毫不留情，一拳又一拳朝布鲁斯脸上砸去，布鲁斯被揍了几下后也开始进攻了。
“让我见他！”布鲁斯依旧是这个要求，喉癌般的声音撕破了阴沉的天幕，显得格外有威慑力。
莫度冷冷一笑，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直接翻身和他扭打起来。两个人甚至拉扯到了医院，最后以莫度再一次捅爆已经开始复原的眼睛为结束。这次小丑的眼睛不可能再复原了。至于为什么留下一只，莫度想让他就他睁眼看着属于自己的审判一点点到来。
莫度回去直接找医疗部治疗，而蝙蝠侠是被赶回来的迪克开蝙蝠车送回了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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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看着明显不对的大家，心里警铃大作，不会是谁坑了他不敢说吧。
他搂着ACE，一脸深沉地看着对面的这些人，手上拿着桃木剑和圣水。他和托德神父学过一点驱魔，见势不对是可以动手的。
脏东西都给他退下！
“吃吗，杰森少爷。”阿福拿出一盘烘烤好的小甜饼缓和了气氛，杰森还额外分到了一盘炸的酥脆的小鱼干。
来自阿福的偏爱让杰森动了动耳朵，据科学研究猫猫不一定爱吃鱼。杰森一本正经地看着香喷喷的鱼干，但是人类是抗拒不了小鱼干的诱惑。
所以他火速干完了一盆。
不过正事还是要说的，他问：“你们去查的活死人怎么样了，还有那个邪教祭祀有消息了吗？”
“那件事情的线索在查到那些死者的身份就断了，他们都是意外死亡，没有暗手操控的迹象。不过后面应该有很多人插手。”迪克皱了皱眉，“尸体不可能步行几千公里从星城到哥谭。”
后面有各种势力的推动，一池深水。
杰森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知道哥谭变好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作为各种罪恶交易集散中心还有高端犯罪人才的市场，这里吸引了大部分洗/钱和混黑的聚集。政治献金都可以在这里过一道手清清白白交给政客，更不必说更加黑暗的东西……
因为是哥谭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杰森起身拿过布鲁斯手中的报纸，上面果然都是小丑的消息。也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人才拍到了“尸横遍野”的局面，现在全美的媒体都在报道关于小丑的审判问题。
精神病是否可以明确检测，权威性如何；精神病人杀人是否可以免受法律审判。还有红头罩集团重要人物被拖入阿卡姆折磨的后续；关于哥谭普通人的的生命是否有保障的思考……
舆论是把双刃剑，现在报纸上摘抄了不少有意义的评论。杰森认真翻阅着，从中看出了不少人的想法。
很多人认为依据法律条文，在确定小丑是精神病之后不能对他进行审判，不少人认为法院甚至不该提起诉讼，小丑肯定是精神病。
杰森一直以来都认为小丑不是真的疯子，他希望有一天笼罩在哥谭头上的小丑恐惧能彻底消除。这要先让民众认识到法律是有意义有底线的事情。
司法权在哥谭时有时无，更何况司法权的侧重点在于审判，审判在如今受着众多因素影响。如今在严苛的社会环境下，量刑从来不是照本宣科的程序。
一直以来司法权在美国是个很微妙的东西，明明是三权之一，但是直到马伯里诉麦迪逊案之前它一直处于弱势地位。
美国建国初期确定提出将国家的权力分为三份，三权制衡来促进国家稳定发展。可被刻意被弱化的司法权在很多时候形同虚设。
作为一个新生的国家，他的的法律甚至多次公开拿出来讨论是否过于墨守成规，不少人认为国民需要的更自由、更民主的国家。
杰森嗤笑一声，可没有比哥谭更民主自由的了。精神病多如狗，嫌疑人满地跑，狗屎法律。
一百年的司法权旁落带来很有趣的制度变化。杰森曾经以为迪克考警校是这个目的。
美国的刑法史上法律的缺席可以被特殊的警察制度弥补。
警察治理模式依托于法律，但有些时候又超出法律。处于被威胁状态的他们可以直接行驶自己的权力，即剥夺犯罪嫌疑人的生命权。
很多时候错综复杂的法律程序都不一定可以宣判的死刑，警察一枪就可以代为解决。因为作为暴力执法机关的他们有保障自己人身安全的权力，对正当防卫的三大标准也更加宽泛一些。
历史尚短的国家中，刑罚的本质是非法律性的，作为一种治理模式，很少有警察会坐上法庭的被告椅接受宪法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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