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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杰宝晚上可以留宿吗？”布鲁斯的声音很小，但是杰森听清楚了。
这个称呼过于亲近了，杰森不适地动了动耳朵。
“可以吗？“蓝色的眼睛带着点点希冀，他甚至还伸出手做了个恳求的动作。这谁受到了啊，鬼迷日眼了。
杰森受到了来自韦恩的美貌攻击，理智清空，他迷迷糊糊地点头了。
果然杰森抗拒不了美人计，真的是个很好拐的孩子呢，布鲁斯觉得他的好大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伸手拿了个小甜饼颇感趣味地看杰森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
“天哪，你——”杰森捂住脸，太丢脸了。他真的被韦恩家这一大一小吃定了是吧……
他没好气地看着心思险恶的大人，”如果你不怕我妨碍你的夜间行动的话？”
“那你会吗？”布鲁斯反问。
杰森当然不会，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蝙蝠侠对哥谭的意义。他气鼓鼓地把推过去的小甜饼拿回来了，打包都不给你。
布鲁斯闷笑。
杰森翻了个白眼：“等一下我有公事要找你。”
“公事？”布鲁斯迟疑了一下，“我们吗？”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杰森也有点奇怪。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布鲁斯的套路为非就那几种，他不想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和他一起看电影，或许还是那部《佐罗》。
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触景生情。
布鲁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行吧。他还以为他们接下来会谈谈心看看电影什么的。虽然布鲁斯不擅长谈心，但是他可以打探，不是，是倾听孩子的心声。
一切计划泡汤为工作让步。行吧，工作狂小鸟球。
饭后活动是书房谈公事。
“我打算开发一个游戏，暂时叫哥谭模拟经营。”杰森拿出起草的协议书。
“这里是最初的条件你可以看看。”游戏是全龄向的，如果可以他喜欢可以推广。
单是个哥谭这个词就够吸引布鲁斯的注意了。他正了正身体，细细地看过每一个条例。杰森知道他的习惯，所以耐心等待的。
布鲁斯带上了细金框的眼睛，弱化了那些侵略性后多了几分斯文。杰森感慨了布鲁西宝贝十年如一日的风采，视线逐渐被书架上一本本珍藏吸引。
他知道这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曾经被布鲁斯翻阅过，那本曾经留在他房间的《傲慢与偏见》现在还在那里，书页里还夹着一些笔记，花体字漂亮的曾经让他偷偷临摹。
等布鲁斯看完每一款条例后，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点桌子，“你认为你游戏的优势在哪里？”
杰森已经进入状态，“毁灭和建设都会带来快乐，模拟游戏最大的魅力在于玩家对于其的共情。哥谭排外的特征让这款游戏越真实越好。”
“真实？”布鲁斯咀嚼了这个词。
“我没有打算1：1还原哥谭的现状。但是我想给他们一个重建哥谭的机会。”利用大数据真正知道哥谭人所思所想。为此他已经做好了资金倾斜。
布鲁斯审视这个孩子。他年纪太小，身上光环太盛。他不冷不淡地问：“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如果有人希望犯罪巷能多一个电话亭，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呢？”杰森的眼里满是认真，他愿意成为那点火星。
“在这个地方我只想慈善真正落到实处，赈济能落到实处的太少了。”杰森知道饿肚子的感受，寒冬时他最渴望的就是韦恩慈善发的棉衣与食物。
“慈善的米粮得最差劲的，冬天的热水得浑浊的。衣服领取得靠脸。布鲁斯，哥谭或许比你想象的还烂。”
“我知道那些。”布鲁斯一直再努力改变这种局面。
“但是我们可以变好。”杰森握住了男人不自觉交握地手，“哥谭人只相信自己。只有把游戏彻底融入扶贫中，才能实现发展与社会责任的双赢。韦恩每年必须投入慈善赠金并不能填满那些人的肚子。贪婪是会上瘾的，你永远不可能满足那些小人。”
“内战结束是哥谭人口/爆发的第一个关口。人口的快速增长在拉动经济发展的同时，加大了贫富差距。作为一个重工业城市它奠定的基石是实业。因此频繁的经济危机并未对哥谭的社会失序造成巨大影响。”
杰森捞出u盘，作为一个好学生他熟练掌握了ppt这个好技能。
“这是哥谭的经济发展，还有各行各业的数据图，黑色势力涉及的行业范围......”杰森显然有备而来。
布鲁斯的表情凝重了，关是这个黑/帮势力分布图就不该是这个孩子知道的东西，过于详尽了。他没想到单纯的请客吃饭还会收到这样一个大惊喜。
“但是我不该错过这个机会，韦恩先生我在争取你。”杰森诚恳地眼前的人。年龄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他知道布鲁斯对他的不信任。
“我想让哥谭变好。”杰森没有高看自己。他不是在找合伙人，在哥谭没有人配当韦恩的合伙人。
韦恩集团是这座城市的无冕之王，无论是金融还是房地产、高新技术还是曾经作为哥谭基石的重工业，韦恩都有涉及。早在八十年代他们就掌握着绝对被禁止出口的技术与资源。红头罩集团看似发展迅猛，可再过二十年他也很难赶上韦恩的地位，他们差距的鸿沟不是金钱能摆平的。
“我唯一可以放在和您合作的筹码只有我的年轻。”杰森愿意将自己的真心挖出来，“这座苍老的城市仍然遵守着古老的血统制，唯一值得称善的它并不迂腐，它愿意在血脉的基础上选择合适的继承人。”
布鲁斯不否认。他母亲所在凯恩家族是的哥谭四大家族之一，但他们仍然欣喜地将“凯恩化工”融入韦恩集团成为这个庞然巨兽的一部分。他的舅舅菲利普·凯恩曾经通过宣布他的死讯来掌控这个集团，但他不是韦恩。没有哥谭的精英与人才愿意依附这样一个代行者，他永远只是韦恩集团的代理者，哥谭人否认了他。
他回归的盛状曾经让布鲁斯都感到悲哀。他追求的不是金钱也不是韦恩带来的地位，拯救这座城市才是他愿意奋斗一生的事业。
“但是这些都是您盔甲与武器上的一部分。”杰森看着布鲁斯。这个男人是哥谭独特生态的一环，他在黑暗中活得清醒，是所有黑暗与光明的交错点。他才是真是站在光明与黑暗分界线的骑士。
哥谭人信任着他，因为他是韦恩，因为他是布鲁西宝贝。哥谭爱他，小鸟也爱他。布鲁斯·韦恩才是从哥谭淤泥挣扎生长出的哥谭之子……
“我还想拉动基础教育。”杰森轻轻将兜里放了一晚上的识字机拿出来，“售价不超过1美元。”
“对于连温饱都做不到的孩子的人来说识字是一件没有必要甚至是残酷的事情。”杰森愿意做这个恶人，“善恶不该被温饱界定，道德感不是生来就有的，但是没有人该生来就沉入泥沼，知识是有力量的。”
杰森退后了两步，为了幼年受到恩惠的自己，为了无数曾经免被冻死与寒冬的孩童朝布鲁斯·韦恩道谢。
“无论您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您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他的声音笃定，像是看到了那个男人成功以一举之力托举城市上升的未来。他看着蓝眼睛的哥谭宝贝，这是哥谭的珍宝。他又像是再看着蝙蝠侠，这个黑漆漆的义警在黑暗里为找不到方向的人点起了一盏灯。
“您是希望，是奇迹，是无数星光都该注视的地方。”
杰森承认蝙蝠侠的伟大，他不该存在在男人的世界。清清白白地何必染上污点，杰森轻笑地退出书房，“感谢您听我的这些话。”
“杰森——”布鲁斯下意识挽留他。
“别急给我答复。”哥谭的沉疴不是一两个能解决的，他只是希望他曾经的父亲能好好想想。
“晚安~”
男孩还是离开了，偌大的书房终于只剩下布鲁斯一个人。
第66章
杰森熟悉这个庄园的每一个角落。他有些感慨地跟着阿福去了晚上要留宿的房间。作为客人留宿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阿福带领着他朝上走去,在二楼没有停留。杰森有些迟疑地开口：“阿福，客房不在二楼吗？”
杰森不太想靠近其他区域。
阿福转身站在他身边：“给您准备的房间在三楼。”
沉默了一会杰森斟酌着开口，“我记得迪克和韦恩先生的房间也在三楼。”
阿福和蔼地笑了笑,已经有点明白他在纠结什么的老管家温和地安抚杰森,“是迪克少爷也希望和您住得近一点。”
杰森眼里多了一抹复杂,“不好意思给你们惹麻烦了。”他感到了一些歉意。
阿福一惊：“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男孩摇了摇头,他礼貌地拒绝了,“我无意冒犯你们的私人空间,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换一间普通的客房就好了。”他也是知道庄园客房会有人定时打理才这么说。
他无意冒犯对方的家族领地,家族的狼王对他无意地挑衅的行为或许正虎视眈眈。家对于义警来说不止是一个避风港,还是一个心灵的锚点。他们的关系不足以让杰森踏入他人的领地。
阿福一时间有些为难。客房确实在二楼，但是眼前这个小客人明显是不同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安排房间的时候他们几乎立马否决了将对方房间放在二楼的计划。韦恩庄园太大,迪克觉得走十几分钟才能到小杰宝的房间也太别扭了吧，他们是兄弟就该住在一起。而布鲁斯也是这个想法。
“布鲁斯老爷同意了,迪克少爷也布置了很久。您真的不上来看看吗？”阿福的眼里也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杰森怕的就是这种情况，蝙蝠家每个人对他的好意都会加重他的负担。
“那就——那就看一眼吧。”杰森告诉自己就看一眼。
他也是有点好奇。好奇那个房间是不是如前几个世界一样，而且只是一晚，杰森可没有那么脆弱。
……杰森后悔了,他就知道不尊医嘱要遭报应。
越往上精神世界就越来恍惚,像是有几千个小人在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跳舞。头骨被血肉束缚着发出哀鸣,他只能机械性地跟着眼前的人顺着熟悉的台阶一点点往上。
空荡荡地房子出现了一个穿着熟悉的绿鳞小短裤，杰森的手微不可察颤抖了一下。
小托德快乐地从楼上的扶梯滑下来。杰森手放在韦恩庄园多次修缮留下的的纹理上，密密麻麻,他摩挲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他愣愣地看着那个孩子——
终于小托德仰头看着他,“你是谁啊？”
杰森嘴唇嗫嚅了几下。他什么都说不来了。
所幸小托德是个活泼的孩子,他不需要杰森的答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小托德没有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杰森,“这是我家。哦耶~我是罗宾。这可太酷了，我是罗宾。我会是最棒的蝙蝠侠助手。”
你不是……杰森不忍地闭上眼睛，你只是一个曾经在这个家里出现的错误。
小托德骄傲地凑过来看着他，“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不待杰森回答，小托德已经迅速回答了，“超级棒，我超喜欢这里。”
他曾被那样好的爱过，杰森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也有骄矜得像个小王子的那一天。黑暗侵扰不了他分毫，他的眼睛干净又澄净。此时的他有世界上最棒的父亲，他是独一无二的罗宾。
杰森下意识想抱住他，可是小托德穿过了他的手臂宛如一个虚影。
小托德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快乐地顺着楼梯划到一楼。“今晚的电影之夜就要开始了，你要参加吗？”真实和虚幻哪有那么重要，他只要珍惜现在就好了。
杰森缓缓摇了摇头，肩膀的小红鸟张开翅膀落在了小托德的肩膀。
小托德在楼下沙发里等待着《佐罗》的开场，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是他，悠哉游哉坐在窗台看书的也是他。不同年龄段，不同的场景在这个庄园一点点显示。
杰森快步跟上阿福，把那些孩子和少年抛在后面，他不能去看。
最后阿福在熟悉的一扇门前停下脚步。
杰森整个人都在战栗，一模一样。
“杰森少爷这里可以吗？”阿福打开了大门。
熟悉的海报，熟悉的书架，床头放着那本熟悉的原版书，就差一个轮胎这个房间就一模一样了。杰森眼前一片眩晕，这是巧合吗？
他抬头看着阿福，声音几乎小的近乎绝望，“阿福……”他迷茫着打量四周，就连床单的色系都一样。怎么会这么巧？
“您不喜欢吗？”阿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布置了，好像这个房间就该是这样，一切都水到渠成。这个布局甚至布鲁斯和迪克少爷都没有什么意见。要知道他们两个之前差点因为这个房间的布局打起来。
“不。”杰森使劲掐住自己的手，布鲁斯肯定有监控，他不能暴露破绽。
“我想去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我让雅各布布来接我就行了。”杰森努力控制自己的颤抖。
“杰森少爷？”阿福愣了愣，他马上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二楼还有干净的房间，您可以留宿吗？”
老管家把姿态放得很低。他轻巧而迅速地合上这个房间的门，“晚上的哥谭过于危险了，请体谅一个老人对您的担忧。”
只要不在这里，杰森迫不及待地点头，“麻烦你了，阿福。”
老管家带着杰森来到了二楼，这里有干净的客房。
这才对嘛，进房间时杰森如释重负。这里是简单的房间，他用最后的力气打开手腕的屏蔽器后就无力地倒在房间床上。
杰森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战栗，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位让他安心。他不该像阴沟里的小老鼠窥探不属于他的幸福。
“太不争气了。”杰森感到了冷，从骨子里透过的寒意让他瑟瑟发抖。他看着房间的大窗，要不走吧，走了就好了。只要离开这里他就是杰森·托德。没有人再会给他贴上标签，不会有人用温情伤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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