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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深户(近代现代)——孟还

时间:2024-12-30 11:20:26  作者:孟还
  他的语气颇不服气,颇不甘心。
  “我宁愿去出家当和尚,进宫当太监,也不会娶他当太太。本就是于我有利,用得上他,我才高看他一眼,不然就他那个臭脾气,谁受得了他。我一颗真心捧上去,他不稀罕要,我还不稀罕给了。只要钱便再好不过,回头就与他银货两讫!断个干净!”
  一番豪言壮语,听的舞女不住嘴角抽搐,心道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别看现在嘴硬,等太太杀上门来,还指不定是个什么贱骨头模样追在人家后头。
  她不跟钱过不去,只顺着赵旻的意思,嗯嗯啊啊地敷衍点头。
 
 
第36章 
  末了赵旻心烦意乱地扶住头,低声道:“去再给我开间房,这里找人看着些。”
  舞女点头,起身离开,看见一人从长廊上掠过,一身长衫,模样周正,与此处的声色犬马格格不入,便多嘴问了句:“先生,您找谁?”
  那人回了句:“找着了,这就走。”想了想,又问了句:“你们几人方才在屋子里做什么?”
  舞女哪敢多嘴,回了句:“打打牌。”
  听她这样一讲,这人便走了。
  屋内的赵旻酒意上头,反应迟钝,晕眩间听见熟悉的声音,风一般卷出来,却抓了个空。他凌乱的碎发遮住俊美的脸,朝那舞女茫然问道:“谁在说话?”
  舞女摇头道:“不知道呢,瞧着眼生的很,只说来找人,已经找着了。”
  赵旻哦了声,半晌过后,突然来了句:“莫非我也昏头了不成,丢人丢一回还不够,人家早就说了要钱不要人,又怎会在意我去了何处。”说罢,便跟着舞女去到间新开的屋子里,使唤人给自己捏腰捶腿。自己则酒意上头,往枕上一栽,睡得昏天黑地,直至天大亮,才去隔壁屋子,一盏冷茶将宋稷给浇醒了。
  二人勾肩搭背,顶着一身酒气,闹哄哄地回了赵芸的宅子。
  应闻隽没再理会赵旻,翌日一早,按照赵芸交代的,将从赵旻那里得来的二十条小黄鱼又原封不动地送回到管家手上,并亲自前去赵芸的另一栋宅邸,进到她办公室中去。赵芸的秘书出来传话,说赵董事长今日忙,怕是见不了他。应闻隽赶忙道:“只给我三十分钟便可。”
  片刻后,赵芸出来了,无奈道:“我今日是真忙,你把钱给管家,我会放在心上,旁的事情也用不着你管,等着分钱就成。”
  应闻隽道:“要管的。我这两年在宋家虽没有实权,所作所为说白了也只是个传话的,可宋家的生意上到海关经销,下到工厂出货,一整条线都是我亲自盯着,我看您这些年涉及的都是实业,我帮得上忙的。”
  他心中十分清楚,过往一切早已让赵芸在心中对他盖棺定论,虽有血缘,却未必真的喜欢他这个表亲,肯带着他做生意,完全是看在赵旻的面子上。
  姑侄俩做事风格如出一辙,赵旻直截了当,喜欢直接拿钱财打发人——比如对待柏英。赵芸则要更委婉些,会照顾旁人面子,但绝不喜欢深入纠缠,本质依旧是拿钱打发。
  可应闻隽既迈出了这一步,他最后想要的,就绝不止是金钱。
  片刻后,赵芸意有所指道:“坐着等拿钱还不好么?”
  应闻隽先点头,又摇头。
  赵芸道:“我不缺打杂的。”
  “但如果一个人有实业管理经营经验,又知根知底,跟您有利益牵扯,这样的人您肯定不嫌多。”
  赵芸想了想,笑道:“其实你应该有所察觉,我并不是十分喜欢你。”
  “来之前,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准备好了听您的难听话,我想要钱,但更需要机会。”应闻隽坦然承认道,“可我的确十分怕您。”
  至此,赵芸看应闻隽的眼神才不一样起来,低头一看腕表,扔下句:“那就晚上六点,我们一起吃个晚餐。”继而又步履匆匆,回了办公室。
  至此,应闻隽终于松了口气。
  在赵芸面前,应闻隽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是他先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次他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敢站到赵芸面前, 承认这种畏惧。
  赵旻宿醉,在屋中躺了一天,傍晚时分方口干舌燥地爬起,灌了一缸子凉水,却依旧哪里都不舒服,看什么都不顺眼,当即爬到应闻隽屋门前头要去寻晦气,结果扑了个空,兴师动众地将管家喊来,问他应闻隽去哪里了。
  管家道:“被大小姐喊过去了。”
  一听是赵芸,赵旻当即气焰尽消,悻悻嗯了声。又一想,突然问道:“冯先生呢?去何处了?”
  “今日一早便出门了,似是天津那边有些事,要他提早回去。冯先生定了明日一早的火车,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管家贴心补充:“和应先生不是一道出门的。”
  赵旻似笑非笑道:“谁问这个了。”
  继而放管家离开,叫人给他拿了碟葡萄,往对着大门的前院中一坐开始吃起来。葡萄汁水顺着指尖淌到指缝里,他目光沉沉,仿佛咬的不是葡萄,而是应闻隽的肉。应闻隽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一副要找事的刻薄模样,连招呼也不同赵旻打,要绕过他,没走出几步,便有一人,结结实实地挡在他前头。
  赵旻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叫我同你一道。”
  应闻隽平静道:“我今日累得很,没心情同你吵架。”
  “谁要同你吵架了,都买的什么,我看看?买那么多布做什么,我怎么瞧着这花样像是专门给女人做衣裳的。”不止如此,应闻隽手里还买了女人用的发簪、镯子、耳坠、以及一瓶美发霜。赵旻阴阳怪气道:“表哥这是做什么呀,从我这里拿的钱,这么快就花出去了,看样子是准备给我找表嫂,是哪家的小姐啊。”
  应闻隽道:“倒是可以分你一些,叫你拿去应付你那些莺莺燕燕。”
  赵旻一怔。
  应闻隽要走,这不要脸皮的混账又缠了过来,将他一抱,硬是连拉带拽地推搡到无人的角落,凑上来就要亲他,被应闻隽推开也不恼,反倒热切地看着他。才几天没有吃过肉而已,就又馋上了,捧着应闻隽的脸,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要把自己的舌头往人家嘴里塞。
  赵旻先是亲嘴亲了个过瘾,又搂着应闻隽嬉皮笑脸:“昨夜果然是你,你去找我了是不是?”
  应闻隽睫毛垂下,避而不答。
  既赵旻就吃这套,那他做给他看就是了。
  见他这副模样,赵旻便更加笃定应闻隽是在吃醋拿性子,撒娇叫嚷道:“你可别冤枉我,什么莺莺燕燕的,酸死了,我可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要是连这都受不了,若是回了天津,再给你看见柏英,你岂不是要气死,我回去以后可忙得很,没工夫天天哄你,猜你心思啊。”
  应闻隽心中冷笑一声,骂赵旻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王八蛋。
  面上却不慌不忙,突然道:“你舅前几日来电话了,天津那边有事,叫我们回去一趟,宋稷可晚几日再回去。我明日一早同冯义一起走。”
  赵旻面色变了,阴晴不定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应闻隽瞥他:“你日日花天酒地,我哪里找得到人。”
  赵旻皱眉道:“让宋稷跟着回去,你跟我在四川再住几天,宋家问起来,就说是我小姑留你,你现在就去打电话。”
  应闻隽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赵旻立刻不悦道:“听见没有?”
  “……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这几日,同宋稷在一起,都做什么去了。”
  赵旻稍显警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应闻隽,笑道:“我小姑让你问的?让我猜猜,她是不是还叮嘱你,叫你看住我,别由着我干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应闻隽一怔,倒不意外赵旻会猜出来,而是好奇赵旻到底做了何事,才叫赵芸担忧成这样,就连赵旻自己评价起来,用的也是“害人害己”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词。
  “我小姑还跟你说什么了?”
  赵旻光明正大地套话。
  “应闻隽,你我是什么关系,你还想管我?”赵旻忍笑,“你是我舅舅的太太,你只能管我舅舅。”
  应闻隽拉下脸来,正要骂他,就见管家步履匆匆而来,身后跟着一人。这人帽檐压得极低,一身深色衣服,长得没有什么记忆点,赵旻一见是他,便与他走到一旁。
  应闻隽看去,发现那人往赵旻手里塞了张照片。
  赵旻低头一看,笑容凝固在嘴角。
  他盯着那照片,眼睛发直,不多一会儿,便笑起来,先是压抑至极,带着痛苦讥讽的笑,继而越笑越放肆,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渗人,垂在一侧的手臂握成拳,因愤怒而颤栗,咬肌紧绷着,连带着整个人都紧绷着。自打见到赵旻起,他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算被激怒了,也只是冷嘲热讽,奚落取笑。应闻隽从没有见过赵旻这副模样,只感觉现在不管谁站到赵旻面前去,便会被他给撕碎。
  赵旻大步离开。
  管家与那男人都跟在他身后,应闻隽不知发生了什么,被晾在原地,孤零零的,有虫子从他身边飞过,听见大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直至睡觉前,赵旻都没再回来。
  应闻隽不知怎的,也跟着一夜没睡,稍稍闭眼,眼前便是赵旻那副痛苦神情,又赶紧把眼睛给睁开了。他心烦意乱,披起衣服起身,像被指引般,心中起了个念头,走到门边,察觉有人在外面。
  门一开,赵旻坐在廊下,脚底堆了一地烟头。于是今天晚上,应闻隽又头一次看见赵旻抽烟。
  他头也不回,一开口便声音嘶哑:“去哪儿?”
  应闻隽道:“天快亮了,我起来收拾东西赶火车。”
  赵旻赤红着双眼,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他将应闻隽推回屋内,顺手带上门,屋中又黑下来,显得他压迫感极强。赵旻抱起应闻隽压在床上,咬着他的脖子,低声道:“你哪里都不许去。”
  今夜的赵旻十分粗鲁。
 
 
第37章 
  应闻隽忍着脾气,被他胡乱在脖子上咬了两下,心中也忽然来了气,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我今天不愿意。”
  赵旻讥讽笑道:“你哪次都不愿意。拿腔拿调的,又有哪次不是把你操服了以后就乖乖听话,任我想怎样就怎样。”说罢,又要动手去扯应闻隽的衣服。
  二人在床上扭打起来,赵旻挨了几下,虽不还手,却也绝对不卸力气,脸上顶着几条被应闻隽拿软枕抽出来的印子,就把人按在床上。黑漆漆的屋中响起裂帛声,应闻隽胯间被勒得生疼,是赵旻把他的裤子给撕了。继而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跪在床上,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塞到他腿间,赵旻狗一样在他身后跪着。
  “赵旻你这畜生……”
  那畜生今夜不知发什么疯,无论应闻隽如何骂他,都充耳不闻,拿手摸了两下屌,彻底摸硬,就贴着应闻隽腿心前后撞动起来。
  两片阴唇尚干涩着,被赵旻这粗鲁的动作带动,来回的撕扯之痛叫应闻隽犹如被活刮,当即弓起腰躲避,赵旻却如影随形。应闻隽躲避,他就随之压制,本只是跪在他后头,这下更要整个人都骑上来,一根硬屌凑着开凿出的湿意,蛮横地破开应闻隽紧致的肉穴,硬生生贯穿进去。
  应闻隽痛叫一声,冷汗直流,继而不吭声了。
  二人一个沉默,一个强忍,就这样干起来。
  应闻隽的心门紧闭,身体却早已食髓知味,为赵旻而打开,不一会儿交合处便传来水声,在屋中清晰可闻,更显得二人之间气氛诡谲。赵旻腾出一手,从应闻隽脖颈处突起的骨头一直摸到他跪在身侧的腿,他疯了一般,低声问应闻隽是谁的。
  没有人回答他。
  应闻隽随着他顶撞的动作时不时闷哼一声,再多的声音就不肯发出了。二人以往在床上都是越干越契合,越干越甜蜜,今日赵旻却焦躁难耐,他心中似有一个洞,本以为看见应闻隽,抱着应闻隽时便填满了,现在这个洞,却因应闻隽的沉默寡言又坍塌的更深。
  他宁愿应闻隽继续再骂他几句,打他两下。
  外头天微微亮了,管家站在外头,提醒应闻隽要早起赶火车。
  赵旻直起身,冷静地回了句:“他不走,你把他的车票给宋稷,送宋稷离开。若有人问,就说是我小姑留他。”
  应闻隽刚要说话,赵旻便捂了他的嘴,他贯穿他的动作依旧不停,说了句:“你想打就打,反正挨你打也不是一两次了。”
  听见赵旻在里头,管家毫不惊讶,又遣散了围上前来的下人们,交代没有少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去。
  外头再无动静,先前拿来抽赵旻的软枕此刻被塞回应闻隽小腹下,方便赵旻那禽兽泄欲。
  应闻隽语调发抖,急促地喘息着,又开始怕起来,赵旻今日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怕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射进去。好在最后紧要关头,赵旻依旧记着,拔出来射在床上。他伸手一揩射出来的精水,尽数抹在应闻隽泥泞黏腻的女穴上,粗喘着平复,有点疯地盯着应闻隽被干得合不拢的穴口,拿手指去拨弄那发粉发红的“鸡冠”。
  片刻后,应闻隽听到赵旻讥讽他:“只要我愿意,你连四川都出不了,还想去香港?”
  “你要跟谁去香港?”赵旻神经质地追问。
  但应闻隽却觉得他此刻不想要答案,只是想要发泄。他感到自己被赵旻翻过身,好不容易得到喘息之机,刚要逃跑,赵旻那身精悍皮肉却又压了上来。他强势地拉起应闻隽,让他的双手圈住自己。
  隔着层薄薄的,早就被汗水洇湿的衣服,应闻隽感受到赵旻肩背上被赵芸抽出的鞭痕,他咬死了非说是为了应闻隽受的。
  想到这儿,应闻隽又有力气挣扎了。
  他推搡,捶打着赵旻,赵旻却紧紧把他抱着,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肩膀的骨头生疼——他突然感受到了从肩膀处传来的热意。
  他起先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因为这件事情太过惊骇突然,继而因震惊而逐渐停下,怎么赵旻这样狼心狗肺的混蛋,也会有眼泪吗?
  好在赵旻只失控了一瞬。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松开应闻隽,抹了把脸,翻身背对他坐在床边,久久不语。他以为应闻隽会趁这机会逃走,或是扑上来再打他一顿,可应闻隽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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