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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得出一个结论——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闻行雪估计也是捏着鼻子在和自己过下去。
可现在，那份恶心感实在压不住，沈温都害怕自己哪天晚上起来，直接一刀子捅死闻行雪。
两人不出意外，应该是要分开了。
瞒着星诺，闻行雪和沈温默契的在下午没有出去。
两人来到街边的一所僻静咖啡厅。
工作日人很少，安静的空间和浓郁的咖啡香味，让沈温不禁放松下来，看见闻行雪那张脸都没那么厌烦了。
闻行雪摩挲着杯壁，一开口就是：
“星诺跟我。”
沈温差点将滚烫的咖啡泼在闻行雪脸上，冷笑好几声。
“想得美，星诺和我更亲近，当然是跟我。”
两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就算吵架也是冷战居多。
氛围一下冷冻住，沉默无声。
沈温不是很想和闻行雪说话，压着心底的那股烦躁感，往窗外望去：
“我们两个，不可能再继续过下去了。”
闻行雪嗯了一声。
其实两人都察觉到了世界的不对劲儿，可偏偏星诺在这里，让两个爸爸都选择了无视。
比起探究这个奇怪的世界，还是争夺星诺抚养权更重要！
两人各自冷嘲讥讽了一阵，嘴上完全不相让。
咖啡店的店员小妹端着盘子，唉了好大一声。
“你说说，这么帅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她叹息道：“我还挺嗑他俩的。”
沈温和闻行雪齐齐一抖，压根想不出来喜欢对方是什么感觉。
“算了，明天再说，等会儿星诺放学了，我去接他，”
沈温匆忙离开，不耐烦地提醒：
“不要再做一些油腻的菜，肉也要切碎炒在菜里，星诺才会吃。”
闻行雪难得没有反驳，低着头，抿唇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早上的菜是我做得不好。”
沈温看见闻行雪难得服软，不由一怔，低着头先一步离开。
晚饭时，闻行雪果然将肉炒的非常碎。
星诺撇不开这些碎碎的肉沫，只能连着一起吃下去。
吃完饭，闻行雪自觉地去洗碗收拾桌子，沈温视若无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其他房子。
等离了婚，他就带着星诺搬出去，去一个闻行雪找不到的地方。
星诺凑过来，将小脸挤进爸爸怀里，笑得乖巧可爱。
“爸爸。”
沈温和星诺软乎乎的脸颊贴在一起，瞬间升起一股幸福感，忍不住亲了星诺脸颊几口。
“怎么了崽崽？”
星诺将在路上偷偷买的那朵花从身后拿出来，递给爸爸，小声道：
“这是大爸爸给你的哦！他说他知道错了，不应该对爸爸这么冷淡。”
沈温一眼就看清楚了星诺这个小把戏，将这朵花接过来，轻笑了一声。
“还骗爸爸呢？闻行雪能送我花，除非这个世界是假的！”
星诺见爸爸说的这么笃定，哼唧了两声，将小脑袋使劲蹭着爸爸的胸膛。
“爸爸，你就原谅大爸爸吧！”
沈温搂着星诺，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腿上，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今天老师留的作业写完了吗？下午和小朋友玩了什么游戏？”
星诺见爸爸一点都不接招，唉了一声，噘着小嘴，从爸爸怀里扭着小身子离开。
厨房里，闻行雪低着头擦碗，惨白色皮肤透着几分阴郁，但在看见星诺跑过来的时候，尽数化成了暖意。
“爸爸！”
星诺扑到闻行雪腿上，仰起小脸道：
“你猜猜，爸爸刚刚让我给你送什么礼物？”
第130章
闻行雪表情一愣,心想沈温会送自己礼物？
天上难不成下刀子了？
闻行雪想着不会世界末日了吧，下一秒，星诺从身后掏出一朵从阳台上剪下来的花。
“当当！这是爸爸种的最漂亮的蓝色玫瑰花哦！”
星诺将花塞在爸爸手里，笑得甜滋滋,乖巧无比。
“这可是爸爸最喜欢的花呢,平常都不让人碰,现在摘了一朵给大爸爸,你看爸爸多喜欢你呀！”
闻行雪手上捏着这朵花,不知为什么,没感受到星诺说的“喜欢”，反而有一股凉气从脊背直直蹿上后脑勺。
下一秒,沈温表情阴恻恻地站在厨房门口，视线落在闻行雪手上的蓝色玫瑰上。
“我说呢,我花盆中间开得最灿烂的一朵蓝玫瑰，怎么转眼就秃了。”
沈温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给闻行雪生吞活剥了。
“原来是你给我摘了啊！”
闻行雪感觉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喉结滚动两下,硬着头皮道：
“你别生气，一朵花而已，我再给你赔一朵。”
星诺也被沈温生气的表情吓到,躲在大爸爸屁股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声道：
“爸爸，对不起，是我摘掉给大爸爸的。”
沈温已经不想听了,冲闻行雪抬了下下巴，让他出来说话。
“别吓着孩子,去阳台。”
闻行雪感觉头皮发麻，将身上的小熊围裙取掉，苍白的脸上尽是无奈。
星诺迈着小短腿跟出去，绕在沈温身边不断蹦跶着解释。
“真的是我摘的，不关大爸爸的事情！”
沈温将星诺留在客厅，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眼底尽是温柔。
“我知道，我和大爸爸有事要谈，星诺先看一会儿动画片。”
星诺不想看，急得在客厅像个自转小陀螺一样，闷着头原地绕圈。
好不容易两个爸爸从阳台出来，一个眼角红肿，一个嘴角渗血。
星诺本就悬着的小心脏，这下彻底凉透了。
完了！
两个爸爸看来不仅没和好，反而情况更糟糕了！
谈判不成反而打了一架的沈温和闻行雪，这一晚上都没有再和对方说过话。
星诺睡觉前，看着灯光下美的有些摄魂夺魄的爸爸，用小手摸着他的头发，唉声叹气。
“爸爸，你真的要和大爸爸分开吗？”
沈温正在翻找昨天讲的故事，闻言顿了下，垂眸轻叹。
“我和你大爸爸在一起本来就像是一场诡异的假象，现在我们只是将事情重新拨回正轨。”
沈温望着星诺，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如果我们分开，星诺想跟着谁？”
星诺摇了摇头，眼眶通红，眼睛里瞬间蓄满了一层莹亮泪珠，啪嗒一下滚了下来。
薄薄眼皮似乎承受不住这些眼泪，很快泪珠便连成线，一颗颗滚下来。
“不分开不行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星诺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鼻音哭腔，半张脸窝在被子里，头发搭在雪白脸颊两侧，看着格外可怜柔软。
沈温原本硬着的心肠，一下就被泡软了似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忍受和闻行雪过这么多年。
沈温抬头揉了下星诺的小脑袋，叹气说了句知道，沉默着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眼角肿了一块儿的闻行雪，还在收拾晚饭餐桌上的狼藉。
两人相看无言，直到临睡前，闻行雪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水。
“你擦擦，别留疤了。”
说完，闻行雪去了客卧。
沈温看着那瓶药水，沉默着，直到天亮也没有拿起来用。
闻行雪给的东西，他怕有毒。
第二天的上学路上，星诺牵着闻行雪的手，垂丧着小脑袋，和大爸爸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人和好，没想到惹爸爸生气了。”
闻行雪说了句没事，目光里似乎透着无限柔软包容。
“没关系，不论怎么样爸爸都不会怪星诺。”
星诺唉了一声，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踢飞，声音闷闷地开口：
“大爸爸，你能不和爸爸分开吗？”
闻行雪望着前方，问了句：
“为什么？星诺是怕跟着我过得差吗？不用担心这个，大爸爸会努力工作养你。”
星诺摇了摇小脑袋，小手紧紧攥着书包带，抿着小嘴，好半天才回答：
“这样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我回到家只剩下一个爸爸，一点也不好！”
说完，星诺蹬蹬蹬地迈着小步子跑进了校园。
闻行雪站在校门口，吓退了不少低年级小朋友，最后他抿了下唇，转身离开。
回到家，沈温没去听什么鉴赏课，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
“分开的事先别提了。”
“对不起，这两天是我态度不好。”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闻行雪僵硬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从身后掏出一朵有点皱巴的花。
“蓝色玫瑰，你看是不是这个？”
沈温看着那朵蔫唧唧丑兮兮的花朵，简直比自己养得丑上一百倍。
表情怔愣，沈温抬头问：
“你买的？”
闻行雪点头，见沈温不接过去，干脆给他插在了花瓶里。
“摘了你一朵花，总要赔点什么。”
沈温看着自己精心插好的花瓶里莫名多出一朵颜色极其不相配的蓝玫瑰，瞬间变丑了不少。
但头一次，沈温没有动手直接将这朵花扔掉，垂眸看了很久。
“真丑，那家花店不能再去。”
闻行雪嗯了一声，他不擅长表达，往往做了也不一定会说。
“我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当气氛缓和下来的时候，沈温和闻行雪看着彼此，居然难得没有那种厌恶感。
沈温开始发现，闻行雪其实是个极度细心的人。
家里的大事小事压根不用吩咐，你一抬头就发现他在做了。
买菜做饭、打扫家务、熨烫洗衣，沈温只是说一句湿地板会留脚印，闻行雪转身就拿着干毛巾半跪在地上，一点点将地板擦干。
做饭手艺也没得挑，就算星诺这么挑食的小孩，都能多吃下好几口。
厨房里，沈温站在门口，看着闻行雪将碗筷擦干再放进橱柜，整个厨房打扫得像是从来没用过一样。
“你怎么会这么多？”
沈温做饭能炸厨房，做出一锅黑暗料理，家务事从来不喜欢动手，因为会脏了他的衣服。
闻行雪也大概是发现了，沈温就和阳台上那些花一样，需要人精心栽培浇灌。
就这样，这朵花还会时不时扎你两下，娇气又暴躁。
闻行雪拿着抹布擦台面，开口道：
“我也忘了，大概是一个人住了很久，所以什么家务事都会做。”
闻行雪又忍不住问：
“那你呢？怎么连擦桌子都不会？”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闻行雪僵了一瞬，赶忙补救道：
“我是说，你看起来挺像是个被伺候的少爷。”
沈温一言不合就冷脸，冷哼一声，张嘴就带着刺：
“关你什么事？我以前本来就一堆人伺候。”
不过提起一眼，沈温居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好像……在一个古堡里？
沈温越是想，越是发现记忆被蒙上了一层雾，完全无法探究过去的事情。
星诺这时在外面喊了一声：
“爸爸！你猜这里是什么？！”
沈温回忆被打断，看着小家伙一脸兴奋朝自己扑过来，眼角眉梢瞬间柔软了下来。
“那我猜猜看，是你在路边摘的小草？”
闻行雪收拾好厨房，转身出去的时候，看见客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沈温白皙细腻的脸庞透着一层柔软的光。
对方金色的头发柔顺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眼底的宠爱好似没有限度，包容万千。
闻行雪心脏跳漏了一拍。
沈温真的很漂亮，一旦你看得久了，就会不自觉被他的外表吸引。
闻行雪僵着身子转过头，仿佛很忙碌一样去拿拖把拖地。
沈温和星诺玩完“猜猜手里有什么”的游戏，扭过头，看见闻行雪又在拖地，讶异了一瞬。
“你下午不是刚拖过地？”
闻行雪嗯了一声，垂眸没看他。
“再拖一遍，没什么事做。”
沈温完全不理解这些家务有什么好做的，轻嗯了一声，转身抱着星诺去洗香香。
父子俩洗完澡，浑身飘着各种花香味，甜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卧室。
小孩子能敏锐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情感变化，星诺趴在床上，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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