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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今乘幻电来/师尊卸下了机械臂(玄幻灵异)——鳄人行山

时间:2024-12-31 09:53:39  作者:鳄人行山
  “炽潮”是危雁迟从小就有的病,每隔一段时间就发作一次。
  小时候烧得没这么厉害,娘还挺高兴,因为他只有发病的时候,身体才会温热一些,不像平时那么冷冰冰的,这时候摸起来才像个人。
  他发病,娘就抱他出门在村里转悠,让村民摸他,还催促人家,你摸,你摸摸,咱家娃娃没问题,暖呼呼的,健康着呢!别净听那些神神叨叨的人瞎说。
  村民们躲在家门后面,神情嫌弃又恐惧,说你把那东西拿远点,你一个根本没法怀孕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孩子的!
  这话其实不假。
  当年危氏女儿远嫁给一个商贾的儿子,全村人都嫉妒得红了眼,说她是走狗屎运,麻雀飞高枝了。
  然而没过几年,危氏就被丈夫休了,因为她怀不上孩子。
  女人被夫家抛弃,独自返乡,可以想象她遭受怎样的嘲笑和欺凌。娘家人觉得脸上无光,不让她回娘家,她便只能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
  弱女子无所凭依,又颇有姿色,村里的男人便像流着口涎的豺狼,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
  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但偌大一个村子所有人都像聋了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直到她的肚子突然鼓起来,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寻常母亲怀胎十月,肚子慢慢膨胀,见证胚胎的发育。
  她这胎却相当反常,腹部在一夜之间变得很大,不到一周,她就诞下了这个孩子。
  那是春天的一个下午,春意暖融,草长莺飞,村人们在田里农忙,女人一个人坐在榻上看窗外。
  女人没有感到丝毫疼痛,溪涧滑出石缝,孩子就这样顺顺当当地出生了。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此时已至惊蛰,大雁却尚未归来。”
  女人温柔地望着襁褓里的婴儿:“就叫你雁迟吧。”
  不出三日,全村人都知道了,村尾那个没法生育的弃妇竟然生下了一个儿子。
  各色嘴脸的人类围到婴儿身边一看,瞬间炸开了锅。
  寻常婴儿刚出生都是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团,闭着眼无意识地大哭大闹。
  这孩子才出生几天,却已经能看出他未来的样貌必定不俗。
  哎呦我的娘,长得真俊啊!肯定是我儿子。
  狗屁!看他的鼻梁,又高又挺,跟老子一模一样!
  扯淡,这么小的娃娃看得出来啥鼻梁啊,等他长大了就像我了!
  许多男人把女人家围得水泄不通,脸红脖子粗地争抢孩子父亲的头衔,都说自己能力非凡,能治好一个女人的不孕之疾,生的儿子还这么俊。
  那些偷偷背着妻子欺辱了女人的男人们此时都显出丑陋原形,不少家里因此吵得鸡飞狗跳。
  孩子安静地躺在母亲怀里,沉静得不似婴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众人,冷灰色的眼瞳像两颗玻璃珠,透出一种怪异的非人感。
  有人摸了他一下,奇怪道,他怎么那么冷冰冰的啊?是不是生病了?
  村里大夫来了,也被这孩子冰冷的体温吓了一跳,颤着手望闻问切一番,发现他除了体温很低以外,一切正常。
  当时正巧有一位穿道袍带法器的阴阳先生路过此地,在村里歇脚,村人们便急匆匆地把大师请了过来,请他看看这个新生的孩子。
  大师悠闲地过来,刚踏进屋就变了脸色。
  “这孩子…是鬼胎。”他说。
  “鬼胎”二字一出,所有人都往后撤了一大步。
  大师掏出来一张不知画着什么的符纸,还未念诀,那符竟自己起火燃烧,化成了一摊细灰。
  阴阳先生愈发脸色铁青。
  “看不透,算不出……”阴阳先生盯着那摊惨白的细灰,嘴唇哆嗦,小声喃喃念道,“不可探求之命,无法言说之缘,小道顶撞,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村人们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
  阴阳先生请出几柱上好的香,恭敬地燃了。斟酌许久方才答道:“鬼胎临世,必有所执。正常养育至弱冠之年,他自会离去寻执。切记,不可惊扰鬼胎,否则恐酿成大灾。”
  一听这鬼娃娃还要在村里呆二十年,多瘆人啊,乡亲们都不干了。
  趁着危氏在里屋听不见,有人问大师,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现在就除掉鬼娃,以绝后患。
  阴阳先生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万万不可!”,看着村人脸色急切的表情,他深深鞠了一躬:“小道无能,诸位另请高明吧。”
  说完,阴阳先生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村子,吓破了胆似的。
  幼童时候,危雁迟就习惯了一个人抵抗反复无常的炽潮期,他忍耐得很好,母亲便觉得他没什么大事。
  危雁迟不太记得他童年时经历过的炽潮期,直到…他尚未及弱冠,屠了半个村子,被师尊捡回去——
  此后的每次炽潮期,他都记得。
  尤其是第一次在师尊面前发病。
  少年小鬼正处在青春的抽条期,炽潮期也来得气势汹汹。
  师徒五人围在桌边吃饭,大师姐久绛照例手欠地去刺挠三师姐,楼飞白被烦得不行了便开始反击,搞得菜碗乱飞,可怜的二师兄丸鳞被夹在中间,汗流浃背地劝架。
  师尊对此司空见惯,筷子灵巧地避开混乱战场,技术高超地挑了一块鱼肉。
  “幺儿,吃吗?”
  唐臾逗狗似的,笑眯眯地看向沉默坐在桌角的危雁迟,筷尖挑着那白嫩的鱼肉,油汪汪地晃荡,诱人至极。
  那时危雁迟忍耐着四肢深处涌来的热意,甚至没什么力气点头摇头,只抿唇看着唐臾。
  可能是危雁迟脸上有些薄薄的泛红,也可能是他在炽潮期的眼神格外湿润,他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冰冷古板,倒像条有点可怜的小狗。
  “想吃啊?”
  师尊误解了徒弟的眼神,以为他馋,故意一口把鱼肉吃了,贱兮兮地说:“哎呀,这块被我吃掉啦,想吃就自己去夹吧。”
  危雁迟紧紧咬着牙关,不吭声。
  师尊优哉游哉地吃了半天,终于迟钝地发现小徒弟有点不对劲。
  他把手背贴到危雁迟额头上,被烫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换成了掌心。
  危雁迟应激性地往后躲,被唐臾摁住了。
  师尊眉心微皱,微凉的掌心覆在危雁迟额头,浅色的眸子专注地望着他,让危雁迟产生一种自己被认真关心着的错觉,令他身体发麻。
  “嚯!徒儿们快来看!”师尊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奇大喊,“鬼的体温居然能这么烫的!”
  危雁迟:“……”
  师姐师兄们因为这一嗓子停战了,兴冲冲地围过来摸小师弟,跟冬天在火炉边取暖似的。
  大师姐搓得尤其起劲儿,说哎呦小师弟真可爱,暖暖呼呼的像个刚出炉的小包子。
  危雁迟麻木着一张脸任他们摸。
  “诶诶,都摸够了吧。”
  师尊扒拉开徒弟们的爪子,俯身,一把抄起了危雁迟。
  危雁迟:!
  少年肌肉紧实、身材高挑,身子沉甸甸的,清瘦的师尊竟然能轻松地抱住他。
  唐臾把危雁迟抱到了里屋的榻上,关上门,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情况。
  具体问的什么危雁迟已经不记得了,他那时晕乎乎的,只记得师尊坐在榻边,离他很近,身上传来令人安心的淡香。
  “还热?”师尊问。
  危雁迟抱着膝盖乖乖坐着,不说话。
  “小闷葫芦。”
  师尊轻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躺。”
  危雁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被蛊惑似的遵守师尊的指令,真的慢慢挪过去,枕到了师尊腿上。
  “闭眼,放松。”
  唐臾的声音堪称柔和,温润的指尖在穴位上游走,灵力缓慢流入,安抚着危雁迟的燥热和疼痛。
  师尊说,发热原因暂时不明,没有找到根治的方法,但我可以帮你缓解。
  危雁迟觉得脸上痒痒的,是师尊垂下来的长发。
  他不敢睁眼,脸上更烫了。
  一根冰凉的小东西落到危雁迟脸上,他拿来一看,发现是师尊的白玉簪子。
  师尊的头发彻底披散下来,扫在危雁迟眼皮上,酥酥的。
  “簪子滑下来了。”师尊随口解释了一句,“放旁边去吧。”
  危雁迟难得违抗师令,闷声不吭地把簪子攥进手心。
  温凉细腻的触感,像师尊的触碰。
  后来危雁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睁眼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师尊的白玉簪。
  “醒了?你睡了一整天。”
  唐臾一看他恢复了就忍不住嘴损,“真能睡啊,跟猪一样。”
  危雁迟手心一烫,双手恭敬地把簪子呈给唐臾,垂头敛眸:“徒弟失敬。”
  唐臾扫了眼簪子,显然已经忘了这东西,哈哈大笑:“喜欢就送你了。”
  危雁迟一僵,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师尊却已拂袖转身,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他摇头笑笑:“就一破烂玩意儿,当个宝似的……”
  …
  危雁迟看着师尊远行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巨大的恐惧与紧张感。
  别走!
  他想喊,嗓子却像是被彻底封住了,半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师尊在前头慢悠悠地闲庭信步,一根手指拎着酒壶,青衫飘逸,没有回头。
  他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
  师尊悠悠丢下一句:“乖,别追了。回家等我……”
  危雁迟感到心悸,像潮汐带走脚下的细沙,他很少感到这样庞大的空寂感。
  没有任何预兆的,一把刀尖猛地从师尊右肩穿出,撕裂出骇人的巨大伤口,猩红的鲜血迸裂而出,撕开一场永远无法避免的灾难。
  隔着永远也追不上的距离,鲜红的血喷了危雁迟满头满脸。
  “!”
  危雁迟乍然惊醒,浑身冷汗,身子还是发烫得厉害,心跳快得要炸出胸膛,眼前一片眩目的红光。
  窗外,繁华的现代都市浸透在夕阳如血的玻璃罐子里,建筑形状荒诞,巨型圆日吞吃尖顶,恍如隔世。
  白玉簪还被危雁迟紧紧地攥在掌心,流转着千年不褪的温润光泽。
  他嘴唇动了动,但没出声:“…师尊。”
 
 
第5章 走虎(四) 满天飞仙神,皆非血肉身。……
  危雁迟手指动了动,把全屋的智能组件全部关机,包括房间外正在充电的机器人。
  窗幔落下,完全隔绝了外面高楼大厦的景象,屋里只剩下几豆跳动的烛火,映着古朴的陈设。
  屋内一桌一椅,都与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
  危雁迟在木桶里放满凉水。沐浴,净手,更衣,从里衣到外袍,一件件整齐地穿好。
  他梳干长发,对着镜子,用白玉簪挽了一个发髻。
  危雁迟在毫无异样的墙前停步,轻轻一推,墙体变成了许多翻转着的半透明四边形,他衣袍曳地,穿墙而过,进入了一个映着红光的密闭空间。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神龛,左右两根红烛微微跳动,龛里却既没有摆塑像,也没有挂画像,只简单地雕刻着几个字:“了雾却尘”。
  危雁迟端端正正地跪到神龛之下,恭敬地行了三个大礼,额头磕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轻轻一响。接着取来一瓶白瓷古酿,斟了半杯酒,洒到神龛前的地面上,酒液落地便蒸腾成缕缕细烟,弥漫出满室酒香。
  “师尊,我又梦到你了。”
  自然不可能有人回应他,红烛映照的房间陷入寂静。
  危雁迟感觉心脏一空,无可名状的悲伤席卷他。
  因为他想起,当初师尊抱起炽潮期的自己的时候,还有着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
  危雁迟抿紧唇,没再讲一个字。
  师尊嗜酒,他便一杯杯洒完了整瓶酒,然后拿了块沾水的布,将神龛清扫得一尘不染。
  现在家务机器人大规模运用,早已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工具,但在这个房间里,危雁迟始终固执地亲力亲为。
  付出最原始的体力劳动能让他平静下来,炽潮期带来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也不知是体力劳动的作用,还是这个地方的作用。
  做完这些,危雁迟从神龛下取出了厚厚一沓符纸。
  最上面的一张纸历经岁月沧桑,纸面脆弱发黄,上面用墨笔画着个鬼画符,像只圆滚滚的王八。
  危雁迟谨慎地把这张纸放到一边,仿佛稍不小心就会让纸碎成粉末。
  下面的几十张符纸明显新很多,画着和第一张纸完全相同的符纹。
  危雁迟取出一张新符咒,夹在修长的两指中间,垂眸,符咒顷刻间燃起蓝色火焰。
  符咒一点点被烧成灰,房间陷入沉寂。
  没有任何动静。
  危雁迟毫不惊讶,又取了一张。
  若是有动静那才是奇了怪了。
  这些符是师尊给的。
  危雁迟还记得,有天师尊醉醺醺地喝完酒回来,大师姐不满意地大吵大闹,说师尊离开太久了,找也找不到人,整天跟这几个小屁孩待在一起都要发霉了。
  师尊一边安慰留守儿童们,一边随手拿出几张空白的符纸,信手画了个龙飞凤舞的符纹。
  “哎呀,不好意思,画太丑了。”
  唐臾把画好的纸符分给徒弟们,打着酒嗝道:“如果有急事,就燃一张符,不管我醉成什么样子……嗝,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回来的。”
  危雁迟拿到这些符纸后,一直小心地存放着,一张都没有用过。
  然而到后来,不论烧掉多少张符咒,师尊都不会再回来了。
  师尊留下的亲笔符咒不过几张,危雁迟自己又照着复制了无数张。
  危雁迟烧完一张,毫无停顿地又烧了一张,又烧了一张。
  火光映着他冰冷至极的灰色眼睛,冰冷覆盖的深处,却又透出一股神经质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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