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虫卵在那古修洞府至少放置了数千万年,还未彻底死亡已经是奇迹。
你莫担心,虫卵没有反应很可能是因为陷入了沉睡,或者泉水中的混沌之气太过稀薄。可以换一些混沌气息更浓的泉水试一试。”
“啊?”华青子挠了挠头,“现在这些混沌气息稀薄的灵泉水已经是化神以下修士能承受的极限,被气息更浓的混沌泉水浸泡,这些虫卵不会承受不住当场死去吧?”
这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噬灵虫再厉害也只是一种后天灵虫,并非混沌初开时天地孕育的异种。
但殷洺相信以这种灵虫堪称变态的生命力,更浓郁的混沌气息只会激发其体内的求生意识。
“先用一枚虫卵试一试不就得了?我们有五枚噬灵虫卵,不论哪一只成功孵化出来都能成为虫王。”
噬灵虫这种人人惧怕的修真界第一灵虫就是这样,若是虫王死去,还活着的噬灵虫很快会自行进化成噬灵虫王,然后产下无数虫卵,组建自己的虫群。
所以哪怕华青子弄死了一两只虫卵,殷洺也毫不心疼。
听到这番话,华青子登时茅塞顿开,“主人,我明白了。”
等小器灵抱着两个玉碗兴致高昂的离开,殷洺面上的笑意缓缓消散。
如今关于温胜的宗门任务算是完成了,然而温胜临死前所说的几句话却带来了新的问题。
混元道宗乃是如今的昆吾界第一仙宗,如果连混元道宗之中都有内鬼敢肆无忌惮的坑害混元弟子,那么整个昆吾界大乱在即。
殷洺更愿意相信温胜临死前说的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添堵,好让自己这个逼死他的人整日陷入担惊受怕之中。
“如今所有的真相都只能到温胜的记忆中寻找。”
温胜将近两百年的记忆太过庞大,殷洺当时只是粗浅了看了一些,如今回到宝葫空间无人打扰,可以将全部记忆都细细的看上一遍了。
…
殷洺盘坐青帝居内蒲团之上,当年筑基时已经开辟的识海之中再不是一片荒芜,如今飘荡着许许多多繁杂无章的记忆碎片。
神识触须一个个点开查看,随着大量的记忆碎片相继破碎,殷洺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信息。
半晌……他捏起眉心,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温胜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到洗剑城以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记忆中全都是几不重样的杀人经过。
看的人脑仁疼。
不过倒也不是毫无收获。
从温胜的记忆中,他的确发现了一个神似内鬼的人物,并且就在洗剑城中。
想到此人的身份,殷洺心中犹如压上了一块巨石。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到宗门驻地探探虚实……”
……
翌日,殷洺神清气爽的走出郊外的洞府,直奔洗剑城混元驻地而去。
每一座城池的混元驻地都带有些许色彩鲜明的本地特色。
混元道宗洗剑城宗门驻地也是一样,进门就能看见一把巨石雕刻,直插天际的长剑。
四周分布着很有洗剑城特点的院落和房屋,整个驻地内看不见灵植灵花,看上去颇为粗犷。
三三两两背负法剑的混元弟子在驻地内的校场擂台上切磋着,台下不时传来热烈的叫好声。
甚至还有身穿万剑山宗门服饰的剑修不时热血上头,跳上去挑战擂主。
殷洺打量了一番四周,找准方向,默默来到驻地内的丹房。
混元道宗洗剑城驻地的弟子多和宗门执法队一样来自剑道一脉,疑似内鬼的高阶修士也在其中。
打探消息必然不能从这些剑修下手,这时候丹房附近居住的丹修就是最好的突破点。
驻地的丹修每隔几月就要轮换,相比剑修,洗剑城丹修背叛宗门的几率更小。
而且,他身为植修一脉弟子先去找与植脉更亲近的丹修更加顺理成章。
驻地内的丹房倒是和其他地带的宗门驻地别无二致,一共在驻地中建造了十间炼丹室。
丹修弟子每人在这附近都有一座小院作为临时洞府。
洗剑城的宗门驻地和昆吾界其他几座巨型城池,飘渺阁雪月城、无极道宗无极城、阴阳和合宗合欢城、四象宗百宝城、御兽宗九灵城以及明洲唯一有混元驻地的万妙城一样,都有炼虚大能坐镇。
其下还有化神三位,元婴若干,无数金丹、筑基修士。
如此多的宗门弟子,为了满足弟子的丹药所需,混元道宗向每一个拥有炼虚修士的宗门驻地都派遣了超过五十位不同品阶的炼丹师。
洗剑城宗门驻地内共有地阶炼丹师一位,玄阶炼丹师十几人,还有三十多位黄阶炼丹师。
殷洺只是筑基修为,自然不会去找那些高阶炼丹师,只随意找了一座黄阶炼丹师居住的小院上前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有人吗?在下植修一脉弟子殷洺,想炼制一些黄阶灵丹。”
宗门驻地之中经常有弟子前来找丹师求丹,丹房附近的炼丹师们早已习惯。
没过多久,小院大门缓缓打开,一位雪肤花貌的年轻女子打开院门,看到门外筑基中期修为的殷洺,女子面上扬起客气的笑容:
“这位师兄,是要炼丹吗?请进来说话吧。”
女子看起来只是筑基初期修为,做事有理有条,待殷洺进院,马上准备好一些灵果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殷洺道一声谢,提起自己需要一种灵丹:
“多谢师妹,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一位万剑山好友,他突然经脉受损,正需要一粒舒脉丹,不知师妹是否能够炼制?”
这当然是谎话,殷洺唯一的万剑山好友就是曲源,现在曲源正活蹦乱跳的在万剑山大赚灵石。
殷洺胡诌这个理由,主要是因为黄阶灵丹之中舒脉丹极难炼制,至少需要二十多天才能炼制完成。
他也好有一个理由天天来一次混元驻地的丹房。
只是眼前的女子太过年轻,对于这位师妹能否炼制舒脉丹,殷洺并不抱多大希望,甚至已经做好待会儿再去敲别的院
门的准备。
出人意料的是,女修听过之后面色不变:
“舒脉丹炼制时间很长,如果师兄不急的话,将灵药放下便是!”
殷洺挑了挑眉,依言留下了一个刚刚暗中准备的储物袋,“那就多谢师妹了,不知需要炼制多久?”
“大约二十日。”女修说出准确的期限,收下储物袋,将告辞离开的殷洺送出了院门,“我姓池,一般在驻地第九座炼丹室,师兄若是着急,二十日后在炼丹室门前等着就是。”
“有劳池师妹,殷某告辞了。”
殷洺记下女修的姓氏和炼丹室的位置,正要转身离开,面前走来一位年约三十的道姑。
道姑面色慈和,着一件灰色道袍,直直朝着小院走来。
感应到对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金丹威压,殷洺马上侧身行了一礼:
“见过真人!”
道姑平易近人的笑了笑,脚步不停,继续向小院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小院内的女修也看到了灰袍道姑,急匆匆迎了出来:
“师父,您怎么来了?”
看着道姑面带柔和的笑意,与那女修相携进入小院大门,殷洺眸光微闪。
池师妹居然是一个金丹修士的弟子,这样一来,岂不是能在驻地打探到更深层面的消息……
一边思索着刚刚金丹道姑的身份,殷洺脚步不停,调转身形去往校场的方向。
既然已经来了宗门驻地,也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内鬼身上,不如趁此机会将剑道重新捡起,也算不辜负这大好时光。
校场还是那副热闹非凡的景象,上面的擂台设有保护阵法,确保修士在比试之时既不会损坏擂台,也不会受到致命伤害。
殷洺一个个看过,这些擂台只有筑基和金丹两类。
筑基修士的擂台附近最为热闹。底下有无数其他大宗门的弟子以及本宗弟子凑在一处观战、喝彩。
殷洺略过一个个金丹擂台,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标新立异的筑基擂台。
之所以称之标新立异,完全是因为现在正在擂台上比试的并非遍布校场的剑修和法修,而是一符修一体修。
两人身上都穿着混元道宗的服饰,年纪大约二十多岁。
开打前双方风度翩翩的互相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姓名,而后一人虚空画符,一人用钢筋铁骨硬抗。
擂台之下众多其他脉的混元弟子看的目不转睛,喝彩声不绝于耳。
“陈师兄,打得好!再加把劲,对面快要坚持不住了……”
“李师兄,你可是咱们体修一脉唯一的擂主,绝不能输给符脉弟子!”
…
殷洺站在擂台前看了半晌,才知道这个擂台的擂主便是台上肌肉鼓鼓的体脉弟子,已经打败了三个攻擂之人。
其中有剑修有体修也有法修,给体修一脉大大长脸。所以体修弟子对其极为尊崇。
现在这位符修一脉的陈姓弟子前来攻擂,符脉弟子也忍不住为本脉同门加油助威,双方喊的声嘶力竭。
陈姓符修符道天赋极佳,刚刚筑基已经学会虚空画符的绝技,打的那位筑基中期修为的李姓体修节节败退。
从这一战就能看出体修这一脉的弱点,只擅长近战的他们对这种远程攻击毫无办法。
这场比试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陈姓符修一鼓作气将李姓体修打下擂台,要么陈姓符修灵力耗尽被李姓体修抓住机会扔下去。
目前来看,还是李姓体修的赢面大上一些,因为虚空画符极费神识和灵力,而体修战斗力更为持久。
陈姓符修若是筑基中期修为还有可能赢下对手,筑基初期修为还是太低了一些。
殷洺这样想着。
果然,没过多久陈姓符修的灵力耗尽被李姓体修一把扔下了擂台。
“哦哦哦哦哦……李师兄威武!”擂台下的体修们忍不住高声喝彩。
加上先前的三场,李姓体修已经在擂台上连赢四场,以至于李姓符修下台之后竟一时无人敢上去攻擂。
李姓体修见此越发得意,仰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谁还敢攻擂,尽管上来…”
此人今日已打败一位剑修、一位法修、一位体修和一位符修,擂台下的众位修士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敢应答。
就在此时,殷洺面带笑意,从人群中凌空飞起,越过台下众人,缓缓落在擂台之上。
李姓体修见他身着普通道袍,毫无特别之处,又和自己一样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眼中便带了些轻视之色。
双方互报家门。
“混元道宗体修一脉弟子李元昆。”
“混元道宗植修一脉弟子殷洺。”
李元昆一愣,倒不是惊讶于殷洺同样是混元道宗弟子,而是惊诧于他植修的身份。
“什么?植修?!?”
台下弟子同样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他们经常在这一片观战,台下都极少看到植脉弟子,更别提擂台之上了。
就算真有植修上台,也会很快落败。
随后这些弟子都以一贯的思维猜想,这植修弟子应该在擂台上坚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李师兄,加把劲儿,要是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这位植脉的师兄打下擂台,那一定是你没有尽力。”
“哈哈哈哈……就是……李师弟,你可别让咱们失望啊……”
连符脉、阵脉等其他脉的弟子也跟着嘻嘻哈哈,似乎李元昆一招就能将殷洺打下擂台。
李元昆也笑着回应,“哈哈哈哈,大家放心,李某一定尽力让大家看个痛快。”
人群唯二的两名植修很是不忿,但自己这边人数太少,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头,只能在心里憋的一股气。
期盼着殷洺待会儿能狠狠打脸,让这些人无话可说。
面对如此情景,殷洺依旧淡笑如常,似是根本没听到这些人语气中的轻视。
“李师兄,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二人虽然修为相当,但李元昆明显看起来年纪更大,殷洺也就客气的称呼一句师兄。
今年刚刚四十的李元昆心中一梗,又不好询问殷洺的真实年龄改动称呼,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句“师兄。”
“殷师弟,你的法器或者灵植呢?”
李元昆自始至终都拎着一双大锤,见殷洺迟迟不拿出植修常用的灵藤,不禁好奇的询问。
台下众人再度开起玩笑。
“是啊?难道这位殷师兄准备赤手空拳?”
“哈哈哈……那这场比试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不不不……我看这位殷师弟应该是忘了带常用的灵种。”
…
殷洺对此充耳不闻,只看着李元昆客气的询问,“李师兄,擂台有规定植修使用的法器种类吗?我善用灵剑。”
李元昆与台下的围观者纷纷卡壳。
哈?灵剑?擂台倒是没有这种规定,但你们植修不都玩灵藤吗?
仅有的两个植脉同门也瞪圆了双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自然可以,殷师弟请便。”李元昆不知道殷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愣的回答道。
殷洺仿佛松了口气,手中玄铁剑凭空浮现:
“那就好,咱们可以开始了。”
台上窃窃私语的围观者瞬间闭嘴,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植修装神弄鬼的能在李元昆手下走几步。
和前面几场一样,战斗刚一开始,李元昆就手举大锤猛冲过来。
体修近战勇猛无比,一旦让其近身,其他脉的修士往往会很快落败。
殷洺矮身躲过双锤,手中玄铁剑剑尖微转,重重下落,直至扎入擂台表层,随即借着步法和剑力剧烈翻滚几遭,成功来到李元昆身后,而后快准狠的朝其脖颈挥出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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