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源司莫名奇妙,他还没生气呢,于是他莽撞地质问道:“你生什么气?”
“要不要看看你怎么答应我的。”及川彻又来气了,熟练的从他运动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雾岛源司反正也是不会设密码的,他点开line的对话框,怼到雾岛源司的面前。
【及川先生中午到哦~排球部请假,放学在校门口接宝贝 小狗跨栏.jpg】
【好。】
看到雾岛源司的表情从生气再缓慢的变成慌张、尴尬和紧张。
“放学的时候,京谷来找我补课,我就搞忘了。”雾岛源司连忙解释道,“对不起。”
及川彻将手机扔给他,忽然靠近他,鼻尖几乎和他相互接触,镜片反射蓝色的弧光,看不出眼神,他冷冷地说道:“嘴呢?”
雾岛源司眨眨眼,想了一下,连忙撅起嘴,亲了上去。
“……”
及川彻感受到他温热又湿润的嘴唇莽撞的碰了自己的嘴唇,嗑得甚至有点疼,他身上的淡淡地香味也扑了过来,及川彻懵了一下,最终露出哭笑不得表情。
“我是在问你,你嘴呢?不会张口拒绝他吗?不是让你亲我!”
雾岛源司:“……啊?”
及川彻被他搞得没脾气,双手插兜往前走,雾岛源司追了上去,及川彻叹了一口气,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戴上。
雾岛源司感觉他温柔的手给自己套上围巾,又轻轻推开他,将长长的围巾展开,一头给及川彻绕脖子上,另一头给自己缠上。
及川彻:“……?”
“这样我们两个都能戴了。”
“这样好傻。”
“才不傻,很聪明。”
及川彻今天不想和他小学生一样的斗嘴,从口袋里掏出牛奶面包,扔到他手里,道:“吃不下,便宜你了。”
“专门给我买的。”雾岛源司笃定地揭穿他。
及川彻给的很及时,他刚好饿了。
——及川彻怎么总是算这么准啊,每次他饿的时候就给他吃得,冷得时候就给他戴围巾,下雨的时候马上送雨伞……
“……少自恋了。”
及川彻叹息着无奈把雾岛源司的手牵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两个人走在暖黄色路灯下面。
“我今天没等到你,就去仙台办手续了。”及川彻的声音很轻,像是缥缈的云。
他们刚好走到路灯下面,鹅黄色的路灯洒下,及川彻停下脚步,观察着雾岛源司的脸,他的脸还是很好看,因为在咀嚼牛奶面包显得很可爱。
他微微抬眸看着及川彻,及川彻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办去阿根廷的手续。”及川彻开口道,雾岛源司表情未有任何变化,点点头之后又吃了口牛奶面包。
“我知道了。”雾岛源司回答道。
及川彻还是露出了微笑,他早有预料的,没人比他更了解雾岛源司,他的心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疼。
他们又朝前走了几步后,及川彻深呼吸,在雾岛源司吃掉最后一口牛奶面包之后,攥紧了他的手,甚至让雾岛源司感觉到了疼,他还没开口说疼,就被及川彻拽着向前跑。
他差点摔倒,不过优秀的平衡力让他保持了稳定,他被及川彻拽着在无人的寂静的街边疯了似狂奔。
雾岛源司起初被他拽着,很快生气了开始脚步发力往前追,他消失的体力又回来了,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家,及川彻到了家门口就立刻停下来,他们的手没分开过,雾岛源司又被他拽回来,倒在他的怀里。
及川彻将他拉进雾岛家,雾岛妈妈自从把雾岛源司托给及川彻之后,就开始长期出差,偌大的宅院里空无一人。
及川彻连灯都没开,在黑暗中他记得雾岛源司家里每一步路,他拉着雾岛源司借着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上楼,然后在房间门口开始接吻,急切地像是一个世纪没有见面。
及川彻将他推倒在榻榻米上,开始脱他的衣服。
“等下,去浴室吧,先洗澡。”雾岛源司一张嘴就在喘,因为跑步出了汗,身上黏腻,他也很难受,很需要及川彻,但身上的汗水也不轻松。
及川彻没回答他,只是沉默着,一边吻着他一边安抚着他,雾岛源司很快忘记身上黏腻的汗水,沉入欲望的渊薮。
及川彻好像比以前高了,两个月职业球队的训练让他比在校园时候成熟很多,雾岛源司白皙颤抖的手指无处可放,四处像溺水之人一样,寻找救命稻草。
他碰到及川彻上臂的肌肉,这里是他经常抓住的地方,不注意经常留下痕迹,但这次肌肉的线条,发力的角度让他觉得好陌生。
他很快瑟缩了一下,意识回笼,睁开眼睛,有些抗拒及川彻,但终是无法抵抗。
……
他纤细的腰被窗外的月光照的像是一川雪色的冰河,脱力一般的卸下重负落地,他胸前上下起伏着,呆滞了片刻之后,终于伸出舌头舔舔被及川彻咬疼的嘴唇,嘴唇亮晶晶地,像是放光的宝石一样美丽又无情,被眼泪濡湿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像是终究要离去蝴蝶扇动翅膀。
雾岛源司缓了过来,他已经习惯于一切结束之后缩在及川彻的怀里,于是翻身主动压在他的胳膊上,及川彻把他揽过来,半个身子压着及川彻。
雾岛源司顺势亲亲他的下颌线,但及川彻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他的后腰,他摸到水中旋涡似得腰窝,于是停在那里。
及川彻沙哑着开口道:“你不问我什么时候走吗?”
“什么时候?”
“周一。”
雾岛源司终于抬起头,望着他的脸,惊讶道:“这么快吗?”
“后天请假,带你去个地方,给我牢牢记在心里了。”
“嗯。”雾岛源司轻声应了,明天是周六他一般要在体育馆里练球一天。
力气和知觉渐渐恢复,他开始困了,忍不住想去洗澡,他像条滑溜溜的鱼开始动弹。
及川彻却把他往怀里摁紧了,不让他动弹,雾岛源司猜测及川彻估计还要再来一次,于是认命的放松。
及川彻揉了揉他的腰窝,说道:“源司,和我做吧。”
雾岛源司点点头,想从他身上滑下来,及川彻却还是纹丝不动,雾岛源司有些纳闷地抬头。
及川彻没看他,手在他的后面游走,下巴抵在他的发旋,望着天花板。
“今天不行,”及川彻又说道:“没有准备好,明天你还要上学,后天晚上。”
“……?”
雾岛源司的脸上迷惘了一下,他们要准备什么?——不过他很快恍悟,及川彻在身后作乱的手给了足够的提示,他脸瞬间像是被滚水浇过,烫得通红。
“不。”他想也没想的拒绝,然后用力从及川彻的怀里挣脱,看着他夹杂悲伤和无望的眼神,愤然对着他吼道:“不要!”
第73章
X爱的方式有很多种, 他是不会和及川彻做这种高危险性的行为,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从未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从一开始就只想和及川彻建立柏拉图式的爱情, 只谈爱、排球、相互陪伴、彼此占有, 但及川彻一二再而三的欲望让他一步步跌倒, 像一张网豢禁着他。
而且他今天同样不高兴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他还没把事情都捋清楚, 但他从姐姐告诉他, 及川彻拒绝立花Red Falcons之后他就开始悲伤、愤怒、窒息、脱力……见到及川彻之后的喜悦把一切冲淡, 在这一刻开始又重新唤醒。
及川彻什么也不会告诉他。
非要等到山火将一切烧干净之后, 捧着一抔灰烬到他的面前, 告诉他放火人是他。
所有的家人都能从及川彻的口中知道结果,但唯独雾岛源司不配知道。
只能等待死刑的宣判。
雾岛源司别看眼睛, 不看他在黑暗中的暗棕色的眼眸。
“为什么不要?”及川彻却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双手向后撑起,窗户把月光瓜分地整整齐齐,落到及川彻和雾岛源司的中间, 他们同在黑暗之中。
——为什么?
“你不是告诉我,你是同性恋吗?还要教育我认清自己的性取向?你在和我谈恋爱之前没想过这件事吗?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
及川彻步步紧逼, 喋喋不休地追问,他危险地靠近雾岛源司,停在他们之间月光照亮的地方。
雾岛源司急促的呼吸, 望着他的脸, 冷峻地月光落在他身上, 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眉骨做了分界线,展现出晦暗不明的清晰,如刀削斧凿般的面容让他沉迷。
及川彻伸出手, 将发愣地雾岛源司拽了过来,他们两个是同样的chiluo,肌肤相贴,彼此的心却裹得密不透风。及川彻在力量方面是优于雾岛源司的,但他依然不想被控制,挣扎着想要摆脱。
“你凭什么不要?”及川彻压着他,颤抖着愤怒着追问道:“你什么也不用付出,就什么都能得到,包括我的爱,你非要让我什么也没有吗……”
雾岛源司根本无法辩驳,因为及川彻已经吻住了他的唇瓣,近乎撕咬,他只能不停的推拒及川彻,只能发出挣扎的呜咽声。
雾岛源司大脑空白,浑身上下寒毛竖起,及川彻一只手控制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向下移动,几乎已经抵达危险的边缘,雾岛源司睁大双眸,忍无可忍,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血近乎喷涌而出,令人反胃的腥味很快弥散在唇齿之间,雾岛源司生理性地作呕,及川彻马上松开了他。
雾岛源司几乎是弹起来的,一只手撑着榻榻米,背对着及川彻一边干呕一边攫取氧气,几乎从身体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不要就是不要,凭什么什么都要听你的?!”雾岛源司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来,他的呕吐是无效的,只吐出透明掺杂着及川彻血的涎液像丝线垂下来。
血从及川彻嘴唇的伤口一滴滴的坠落,很快滴在了黄色的榻榻米上,烙下斑驳的血泊,及川彻下意识的抬手触碰,摸了一手的血,他咬住下唇,用舌头拼命抵住伤口,刺痛传来。
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了。
雾岛源司什么也吐不出来,最后无力的直起身子,蜷缩身体,抱着自己的膝盖,背对着他。
“……我讨厌你。”在窗外树林的沙沙声中,雾岛源司带着哭腔,声音空灵地开口,然后越来越小声,“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说过要长大以后……”
及川彻愣在原地,恍惚着梦似的清醒,他是如此锋利,刺向他最爱的人。他总是这样,爱得那么迫切,那么脆弱,越是深爱就越想伤害。
“我只想让你记住我。永远不要忘记我。”
及川彻想吻他,但他的嘴唇还在流血,已经失去了吻他的资格。
“……”
沉默弥散在房间里,好久之后,雾岛源司听见了衣物摩挲的声音。
好在及川彻在最意乱情迷地时候也没有忘记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房间的暖气,及川彻穿好衣服,又把榻榻米上的血迹擦干净。
他走到雾岛源司的身边,想在最后督促他去洗澡穿好睡衣躺下,但刚伤害过他的人什么也没有资格,最后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
“出界。”
排球场上一场小小的队内赛,渡亲治微微偏头,排球从他的侧脸快速飞过,砸在了界外。众人的目光纷纷向雾岛源司望去。
“雾岛,你没事吧?”给雾岛源司托球的矢巾秀微微一愣,他的手还停在托球的一瞬间。
“我……”雾岛源司愣愣地站在球网之外,入钿教练就在旁边看着,他叹了口气,“去休息一下吧。”
雾岛源司僵在原地,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下场,他呆坐在赛场旁边的长椅上。
——好像拒绝了及川彻,连排球也拒绝了他。
同样在休息的京谷贤太郎掀起自己的衣服擦汗,然后顿住手,看了眼雾岛源司,发现他低着头,脸色发白,他平时就很白,现在更是毫无血色,而且他居然没有嫌弃地离开长椅。
京谷贤太郎警惕地看向他,最后思考了片刻,冷冷问道:“你没事吧?”
雾岛源司摇摇头。
“明天的练习赛还参加吗?……和乌野的。”
“去。”雾岛源司扭头看向他,道:“他们可是全主力上阵,我不上算什么……”
*
及川彻独自躺在房间的中央,眼底发青,嘴唇上贴着透明的创可贴,上午见了几个朋友,初中到高中他的朋友很多,对每个人露出笑容第一次让他觉得疲惫。
雾岛源司周六当夜就没有回家,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凭什么都要听他的,他总会跑到一个朋友家过夜,会是矢巾秀吗?
他在躲他。
不过好在及川彻现在很忙,准备去往阿根廷的东西本身就让他抽不得一丝空闲,他并不是简单去一趟东京,他要飞往一万八千公里外的与日本迥然相反的国家。
及川彻从床上爬起来,在母亲同样忧虑的目光之下拿起汽车的钥匙。及川彻从不让家人忧虑,但他现在没有力气装的无事发生。
他要去找雾岛源司,他很快就要走了,在宫城的时间不足四十八小时,他不想浪费和雾岛源司的一分一秒,哪怕他们见面就要争吵。
及川彻开车到青叶城西,这条路他走了整整三年。周日青叶城西除了体育和部分社团活动以外并没有多少同学,但值班的大叔还记得他,见他第一面就认出他了。
他走在青叶城西,这里的一花一草他都很熟悉,他都和雾岛源司看过,他们曾经在学校食堂旁边喂过青叶城西所有学生的学长——一只黄色的秋田犬。
及川彻很喜欢它,宁愿被雾岛源司嫌弃也要喂他。
当时的雾岛源司站得远远的,在一棵孤零零的樱花树下,又害怕又想看的样子,及川彻一眼就看穿了,拽着要让他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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