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这就把人弄出来。”谢灼一脸嫌弃地将张景洪从床上拽了下来,按在了白锦棠的面前,白锦棠撩起衣袍,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手里扇子轻轻摇着,端着王爷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景洪。
“好久不见,楼主可还记得我?”
白锦棠要问话,谢灼立马会意,解了张景洪的哑穴,还不忘威胁道:“好好说事,别动了其他歪心思……你可以试试,是我手里的刀快,还是你养的那群护卫快。”
张景洪吓得瑟瑟发抖,跪伏在白锦棠的脚边,哀嚎道:“王爷啊,张某可是得罪了您,让您大半夜的来治罪啊,王爷啊,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
“本王都没问,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白锦棠懒得和张景洪废话,直接问,“黑市的入口在哪里?”
张景洪心里一惊,装傻充愣:“什么黑市?王爷,草民听不懂啊,草民只知道东市西市,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黑市?”
白锦棠嗤笑:“本王既然问了,你就该知道,你瞒不住,张景洪,趁本王现在还有耐心审你,你最好快点交代,如若不然……”见还油盐不进的人,白锦棠道,“卸他一条胳膊。”
“好嘞。”谢灼干净利索地拿起旁边的衣物,堵住张景洪的嘴,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往后一扯,膝盖在他的肩膀上往下一压!只听骨头错位的嘎吱声,张景洪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眼珠子往外突,嘴里的衣物更是染上了血。
做完这一切,谢灼将人往地上一丢,等人缓过来,这才将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
白锦棠很有耐心地再问一遍:“黑市的入口在哪里?”
张景洪脸色煞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张某可以告诉王爷,只是草民想要问一问王爷,草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王爷,让王爷如此大动干戈,非要进这黑市不可。”
白锦棠慢悠悠道:“要怪就怪你们手底下的人不长眼睛,绑了不该绑的人,连本王夫人的妹妹,你们都敢染指。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此事定有误会!”张景洪狼狈道,“还望王爷给个机会,草民一定下令严查,将此事告诉黑市的市主,只要三天,定然将令妹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说到底,白锦棠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病弱王爷,张景洪一众人还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此时服软,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白锦棠要是敢松口,他就敢把这事告诉静王,让白锦棠死在青州。
“废话太多,再卸他一条胳膊。”
谢灼毫不犹豫地将张景洪的嘴再次堵上,不顾张景洪地挣扎反抗,攥住了他的另外一只胳膊,狠狠一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再次房间里响了起来。
“呜呜呜……”张景洪彻底虚脱,翻着白眼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白锦棠再次问:“入口在哪?”
张景洪被谢灼提着头发拽了起来,逼着他直视白锦棠,张景洪颤巍巍道:“要是我告诉你了,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白锦棠微微摇头:“还真是学不乖啊,再卸他一条腿。”
谢灼应道:“好嘞。”
“不要!”张景洪指着面前这个屏风,“入……入口……入口就在屏风下面!那凤凰的眼睛,就是机关!”
白锦棠起身,走到那扇屏风后,发现屏风竟然是固定在地上的,随着他按住凤凰的眼睛,屏风竟然自动移开了,露出里面幽深的隧道。
“求你们饶了我吧!王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白锦棠冷冷道:“逼良为娼,买卖人口,拐卖妇女儿童,都是无奈的,可真是无奈!”
张景洪哀求:“王爷,我能帮你的,没有我,你就算进了黑市,那群人也不会认你的,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白锦棠懒得搭理张景洪,将张景洪腰间的令牌扯了下来,吩咐谢灼道:“愣着做什么,他没用了,把他处理了。”
“好。”谢灼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张景洪的脖颈割开了,鲜血喷洒在屏风之上,血溅三尺,做完这一切,谢灼将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的女人身上。
“她怎么办?”
白锦棠一脚已经踏进了隧道,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袖子里的金珠打在女人的穴道上,只听女人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谢灼擦掉脸庞处的血滴,谢灼蹙眉:“就这样?”
白锦棠不像是个会手下留情的人,哪怕是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可能暴露自己的计划,最妥帖的方式就是杀了。
“就这样。”白锦棠淡淡道,“跟上。”
现如今容不得谢灼思考,只能跟着白锦棠下了隧道。
隧道不长,墙壁上还燃着烛火,走了几步,白锦棠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递给了谢灼,自己也带上了一个类似的,两个人这才继续往里面走。
隧道很长,走了足足一炷香,才看到了尽头,入眼处是一座空旷偌大的地下城,里面的人全都带着各色各样的面具,熙熙攘攘,灯火恍惚间,那些人仿佛地狱里恶鬼,游离在其中,这顶上是繁华青州城,地下却是另一个黑色的世界,贩卖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满着压抑和窒息。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不远处,一座建筑华丽的楼。
这是一座拍卖行。
拍卖行里不限销赃,绝世珍宝,亦或者是绝世的美人奴隶,或者是一些其他特殊的要求,基本上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
白锦棠记得,李青山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美人骨,尤其钟爱人骨皮影,每个皮影都是年轻少女的骨头做的。
而骨头的来源,大多数都来自这个拍卖行。
谢灼低声询问:“这里不简单,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我说,你有几成把握?”
在谢灼看来,白锦棠此举无异于送死。
“没有把握。”白锦棠在前面走着,他唇角含着笑,指着那座拍卖行,“我现在告诉你,你妹妹就在那里面,我们去救人,你还会不会问我有几成把握?”
谢灼不吭声了。
因为答案他们心照不宣。
谢灼想救人,白锦棠想要蓬莱草,这样就足够了。
纵然危险,他们也会闯。
拼的就是一个运气,一个命。
两个人来到了拍卖会,门口打着赤膊凶神恶煞的大汉,当即就拦住了两个人,眼神上下打量着,声音如洪钟:“哪里来的?”
这不像是普通的话,到像是黑话。
谢灼抿了抿唇,不由得看了白锦棠一眼。
只见白锦棠一派坦然,道:“小路上来的,抄了近道。”
侍卫:“哪条道?”
白锦棠嘴角噙笑,将那块从张景洪身上取下来的令牌转了转:“风月道。”
和黑市里做生意的不少,其中就数张景洪的万花楼最密切,而通过张景洪进了这黑市的人,走的也就是风月道。至于为什么是抄近道,是因为有钱,线人破例引荐,才能参加这拍卖会。
而这种人,一般都是肥羊,俗称冤大头。
大汉不敢怠慢了,连忙招呼着拍卖行的小厮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带着两位贵客上座!”
小厮也知道白锦棠不好得罪,连忙陪笑地带着人上了二楼。
白锦棠手里的扇子晃了晃,打量着四周,笑着问小厮:“今晚可有什么好东西?”
小厮低着头,谄媚道:“不知贵客想要的是哪些东西?”
“那可就多了。”白锦棠道,“绝色的美人,容貌上佳的奴仆,亦或者延年益寿的仙草,固然是有钱,也不知道这些千金阁可有这些?”
凌灵张扬明媚,谢灼的姐姐翠云也是清丽端庄,如今落在黑市,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落到黑市的女人没什么好下场,会在千金阁里让客人们过眼,挑选出和眼缘的,剩下的要么剥了美人皮,抽了美人骨,要么被送进万花楼。
小厮沉思了一下:“美人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贵客是否入眼。”
白锦棠随手将金叶子散了过去,勾唇浅笑:“有便是极好的,你且替我传话给你们阁主,今日的千金阁里的姑娘,无论有人出了多少钱,我在他的基础上翻一倍。”
“且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做这笔生意。”
“爷,您真是财大气粗啊!”满地的金叶子撒下去,小厮眼睛看的都直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捡着金叶子,“小的一定给您办好!”
白锦棠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气派:“本公子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救风尘。”
小厮激动道:“好嘞公子!您放心,你先稍等,小的这就传达!保证您满意!”
第10章
等小厮走了,包厢里也算是安静下来了,白锦棠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他们是二楼,位置极好,不过微微低头,就能看着楼下高高的白玉台。
四周的厢房已经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一楼的空地上摆的桌子,也挤满了人。
谢灼还没从白锦棠的财大气粗中回神,不由得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会觉得,你当真是因为想要帮我,所以才将那些女人买下来。”
先不说他们是蒙混过关进来的,就刚刚白锦棠那个势头,根本没想过低调,这样下去,他们身份必定暴露。
“有区别吗?”白锦棠目光淡淡,有些冷意,“救一个,和救全部,不都是救吗?既然有能力救,为什么不救?毕竟都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话是这样说,可这语气里可没有丝毫怜悯的味道。
“你这话骗骗别人就算了,我不上当。”谢灼嗤笑道。
白锦棠挑眉:“也没想骗你,你只需要记得,是我帮了你就是,其他的你不需要管。”
“什么意思?”
白锦棠:“意思就是,我会帮你救人。”
这么好心?
谢灼目光闪动,终究是没说话了。
楼下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拍卖师是个娇柔妩媚的姑娘,声音娇滴滴的,夹杂着内力,在喧闹的拍卖场里异常清晰。
第一个拍卖的物品,是一个用人皮做的皮影,听说是女孩身上最稚嫩的肌肤做成的,李青山玩腻了,才丢来黑市卖掉。
白锦棠闭上了眼睛。
听着黑市周围人兴奋的大叫着,赤红的灯笼散发着血光,照在他们狰狞的面具上,此起彼伏地叫声中,带着癫疯,激动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一群疯子,给白锦棠一种身处地狱的错觉。
他和谢灼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
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应该是见到了管事的,兴冲冲地朝白锦棠报喜:“公子,我家主人已知道公子的诉求,他说既然公子喜欢,您又是张老板推荐的人,那些姑娘也不需要上卖场了,等拍卖会结束,直接跟着公子走便是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薄薄的册子:“这是花名册,那些姑娘的画像名姓籍贯年龄,还有她们的定价……我家主子想和公子结个善缘,公子照最低价格给就是了。”
白锦棠翻了一翻,足足有十几个姑娘,样貌端庄美丽,几下子翻过来,还真就被他翻到了熟人。
“你家主人既是做生意的,本公子怎么能让你家主人亏本,就按照定价翻上两倍吧。”白锦棠食指懒洋洋的点着画册,吩咐道,“至于这画册,就送给我吧。”
所谓定价,已经是翻倍过后的价格,里面还有不少歪瓜裂枣,如今遇见冤大头脱手,小厮可不把白锦棠当财神爷一样供着,笑的下巴都快砸到脚背上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白锦棠:“嗯,本公子再看看别的。”
拍卖场上的东西不干净,白锦棠也没打算要拍些其他东西回去。
直到一个檀木手串出现在卖场上,白锦棠才有了点兴趣。
说来也巧,这可是谢灼失忆前随身携带的东西,前世的时候,和他还有些渊源。
彼时,他和谢灼针锋相对,水乳交融本是人间极乐,他们却弄得像是打架,他只记得有一次他被弄得实在受不住了,迷迷糊糊之间,谢灼将他抱在怀里安抚,手腕上被套上了这个檀木手串。
当时谢灼是怎么说来着?
定情信物。
呵,好一个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白锦棠心里就冒出来一股气,毫不犹豫地瞪了一眼谢灼,却发现谢灼也正瞧着那手串发愣。
白锦棠漫不经心道:“想要?”
那串檀木珠串实在是太过平平无奇了,价格也只有百两,从拿出来到如今,也没有加价,刚刚还热情似火的买主,哑火了。
谢灼望着白锦棠,道:“那檀木手串,能买下来吗?”
“可以啊。”白锦棠笑脸如花。
即使是失忆,谢灼还是想要这玩意,看来对谢灼很重要啊,他自然不会拒绝。
谢灼一愣,没想到白锦棠这么容易就答应。
他倒不是多喜欢这串珠子,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每看向这串珠子,他心里就难受的厉害,像是被人挖空一块似的,难受的紧。
这东西对他应该有特殊意义的,亦或者本就是他的东西。
“谢谢。”谢灼不由得心里一暖。
看来这毒夫也没有这么讨厌。
旁边的小厮见此,十分有颜色,“公子喜欢?小的这就给您取来!”说完,小厮连忙跑走了,没过多久,就从下面把那串珠子给拿了上来。
“两位公子请。”
谢灼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匣子,将里面的檀木珠串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看着上面漂亮的纹路,不由得摩挲起来,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喜欢吗?”白锦棠问。
“喜欢。”谢灼连忙点头,刚想往自己手腕子上套,就见白锦棠将自己的手腕轻飘飘地伸了过来。
白锦棠“嗯”了一声:“那就给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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