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桑走了,谈夷舟心中暗喜,他是一个贪心的人,早就想让扶桑走了,这样他就能和师哥过二人世界了。
故看到扶桑离开,谈夷舟都未控制表情,嘴角上扬,眼睛很亮,流露出内心的欣喜:“师哥,快……”
“下午不要来了。”解奚琅打断谈夷舟,直接道:“我用不着你。”
解奚琅的话让谈夷舟表情一僵,他不明白解奚琅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但是谈夷舟有办法应对解奚琅。
“面要快点吃,否则就坨了。”谈夷舟自顾自地笑笑,仿佛没有听到解奚琅说的话。
解奚琅没想到谈夷舟还会装傻,这让他本就不佳的心情更糟糕了,他是在说正事,谈夷舟却妄想装傻充愣避开这件事。
解奚琅很讨厌这样。
“我只说这一次,如果你还来,那我就搬走,这样你……”
这次打断说话的人变成谈夷舟了,他不笑了,嘴角漾起的弧度落落下去,表情发沉,眼神幽暗,定定地看着解奚琅:“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来?为什么要搬走?为什么要……远离我?
谈夷舟话没说全,解奚琅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个问题并不难答,只要解奚琅想,他可以编出无数个答案,可解奚琅心里清楚,知道谈夷舟骨子里是个很犟的人,若是给出的答案不足以让他信服,谈夷舟是不会听话的。
“没有为什么。”解奚琅拒绝给出原因,冷着脸道。
“你故意的。”谈夷舟坐了下来,笃定道:“师哥说这些只是想让我生气,从而自己选择离开。”
解奚琅抿着嘴不说话,脸还冷着,整个人犹如一块冰,散发着寒气。
谈夷舟不怕解奚琅赶他,也不怕解奚琅对他恶语相向,独独受不了解奚琅沉默,至少前者还有交流的可能,后者则是完全拒绝交流。
谈夷舟心里憋了股气,心跳砰砰的,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似的,脑袋更像被人用锤子重重锤了一下,痛的他头昏。谈夷舟很想质问解奚琅,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赶他走,他们以前不是很要好吗?
七年没见,就变了这么多?
谈夷舟手攥成拳头,觉得心里那股气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快要将他理智烧没。
可当谈夷舟看到解奚琅紧抿的嘴角,看到他冷峻的眉眼,谈夷舟突然就哑火了,不舍得再逼解奚琅。
师哥家逢巨变,失去了疼爱他的双亲,从此独身一人,在世上再没有别的亲人了。而他自己也遭遇不幸,销声匿迹了七年,才再出现在江湖。
没有人知道师哥当年遇到了什么事,更没有人知道师哥这七年是怎么走过来的,那些痛苦的日子,谈夷舟没在身边,全是师哥一个人在扛的。
作为师哥的亲师弟,谈夷舟又怎么能咄咄逼人,欺负师哥呢?
想到这些,谈夷舟心里的气愤消失了,转而涌现的是心疼。谈夷舟控制好音量,试图和解奚琅讲道理:“师哥,我……”
只是解奚琅根本不给谈夷舟开口的机会,他像是猜到谈夷舟要说什么似的,赶在谈夷舟开口前说话:“你想怎么想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但我的意思也很明白了,而且我之前就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谈夷舟,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为了印证话的可信度,解奚琅说完话后,还伸手去揉太阳穴,仿佛他真的被谈夷舟打扰得不清。
谈夷舟本就被解奚琅的话给刺激到了,拼命忍着才没表现出不对来,结果解奚琅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这无疑是一剂猛药,谈夷舟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彻底炸了,被刺激得失去了冷静。
谈夷舟蹭地站起,死死地看着解奚琅,张嘴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不行?”谈夷舟话说的坚决,解奚琅听得眉心紧蹙,从来都是冷静著称的人,一下失去了理智,冷笑道:“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不?你……”
“我是你师弟!”谈夷舟打断解奚琅说话,眼睛通红:“我是你亲师弟,我们来自同一个宗门,拜的同一个师父,我们认识了十多年,我当然有资格说不!”
“师哥,你不能赶我走。”谈夷舟咬牙,重复道:“你不能赶我走!”
解奚琅忍不住笑,却笑的嘲讽,说出的话更是气人:“解奚琅早就死了,宗门也好,师父也罢,全是前尘往事,与我何关?”
解奚琅情绪少有这般激烈过,一时太阳穴抽着疼,他不欲再和谈夷舟纠缠,冷着脸喊扶桑:“送客。”
解奚琅的决绝超出了谈夷舟的预料,直至此时,他仍猜不出解奚琅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谈夷舟却很清楚:今日他若走了,后面再想进来就难了。
谈夷舟听到扶桑走近的声音,他知道扶桑马上就要推门而入,然后听解奚琅的吩咐,将他“请”出房间。
这不是谈夷舟想要的。
胸口、太阳穴一起抽痛,谈夷舟感觉他像将死之人,马上就要痛死过去。但谈夷舟却没空管这些,他迈开脚,朝解奚琅走去。
解奚琅等着扶桑把人送走,不想扶桑还没进来,谈夷舟却忽然朝他靠近。想到谈夷舟从前做过的事,解奚琅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拧眉道:“谈夷舟,你要做什么?我……”
“亲你。”谈夷舟伸手扣住解奚琅后颈,将人往自己这边压,堵住解奚琅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谈夷舟哪有亲吻的经验,贴上解奚琅嘴唇后,他纯凭本能,又是亲又是咬的。
谈夷舟亲的凶,如此狠狠吻了解奚琅一会后,他张嘴咬住解奚琅的下唇,狠心一用力,很快,血腥味弥漫开。
谈夷舟抵住解奚琅额头,舔.吻解奚琅嘴巴上的伤口,声音早已沙哑,脖子青筋暴起:“师哥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解奚琅也许是被吓到了,被亲了竟然没有推开人,乖乖地让谈夷舟亲了半天不说,谈夷舟说完这句话后,解奚琅还愣愣的没说话,看起来呆呆的。
见此,谈夷舟心中庆幸,不等解奚琅回话,他就又亲了上去。
但这次谈夷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嘴刚贴上解奚琅唇,还没来得及深入,解奚琅就突然伸手推开他,眼神冷的吓人,呵道:“出去。”
虽然刚才解奚琅也冷着脸,冷的像一块冰,可那时解奚琅的眼神不是这样的。谈夷舟没见过解奚琅这样,心里涌起一阵恐慌,意识到他这次做过头了。
谈夷舟不敢再回味刚才的亲吻,脸变的苍白,颤抖着抬手要去碰解奚琅,着急解释说:“师哥,我不……”
像谈夷舟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解奚琅看都不看他,沉着脸打断道:“滚。”
解奚琅声音冷如寒冰,斥道:“滚出去!”
*
解奚琅失眠了。
院内的竹树被月光一照,竹影透过窗户投进室内,解奚琅盯着墙上的竹影出神,又想起白日发生的事。
嘴巴被咬破的地方隐隐传来痛意,白天的场景又闪现在脑中,恍惚中,解奚琅感觉空中飘来了谈夷舟身上的香味,叫解奚琅不住往被窝缩了缩。
跟白天的表现不同,这会儿的解奚琅不仅没冷着脸,耳朵还不受控制地发烫,脸也跟着变热,烫得像被火烧过一般。
解奚琅出身好,人也长得好,还在沧海院时,就有不少长辈喜欢调侃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更有甚者,竟直接说要帮他说亲。
可无论是谁,解奚琅都婉拒了,彼时他尚年幼,心思并不在儿女情长上,想的只是练好功夫,以后好仗剑天涯。后来离开沧海院,解奚琅如愿仗剑天涯了,又突遭巨变,自此解奚琅一颗心全扑在了复仇上。
所以解奚琅如今二十多了,别说有心仪的女子了,他连女子的手都未牵过。而对于谈夷舟,解奚琅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毕竟从前相处的那些年,谈夷舟从未表现出对儿女情长好奇的一面,乃至重逢后,解奚琅也未见谈夷舟对女子侧目,他便想当然的觉得谈夷舟尚未开蒙,又哪知……
想起谈夷舟做的事,解奚琅眼神暗了暗,他不知道谈夷舟为何会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解奚琅也不想去细究背后的真相,于他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灭解家满门的凶手,然后让他们血债血偿,至于别的,不在解奚琅的考虑范围内。
做好了决定,解奚琅心里一松,没再想这些有的没的,闭上眼缓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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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太开心了,坚持不到周四再更新呜呜
第36章
和解奚琅一样,谈夷舟今晚也失眠了,不同的是,他是兴奋得睡不着。
这件事在谈夷舟心里藏了太久,从前他顾念同门情谊,怕说了解奚琅会不认他这个师弟,于是谈夷舟只能闭嘴不说,而不停练习武功,期望有一天能够强大到和解奚琅并肩。
只是天意弄人,谈夷舟还没足够强大,解奚琅就突然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这些年来,谈夷舟不止一次假设,想着若是当年他胆子大一点,早早地和解奚琅表白心意,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谈夷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特别后悔。
好在上天看他可怜,终于让他找到解奚琅,从重逢那天起,谈夷舟就暗自做了决定:我喜欢师哥,我要告诉他。
想到他亲上去时解奚琅的表情,谈夷舟嘴角不听话地上扬,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谈夷舟伸出手去摸嘴唇,恍惚中还能感受到师哥嘴唇的触感,谈夷舟痴痴地笑了,仿佛置身炼丹炉,周遭是熊熊烈火,烧得他脸和耳朵滚烫。
好像做梦啊,我竟然亲到师哥了。
师哥的嘴唇冰冰软软的,像铺子里卖的糕点。
好想咬一口,也想再亲一下。
谈夷舟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没忍住左右翻滚,打了好几个滚。
脸和耳朵的热意扩散开来,谈夷舟感觉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体温高得能温酒。谈夷舟屈起一条腿,眼神渐渐幽深,回忆亲吻细节的同时,藏在被子里的手也没闲着,很有节奏的一上一下。
数息后,伴随着一声闷.哼,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飘散开来。
*
谈夷舟一晚没睡,却不显疲态,相反精神还特别好。
他起了大早,排队买了江州最受欢迎的小吃,好心情的往解奚琅的小院走。师哥好面子,昨晚他做了那种事,师哥肯定会生气,所以等会到了,他要好好哄哄师哥。
怕嘴笨说不出好听的哄人话,谈夷舟路上还在心里提前演练了好几次,确保没问题后,谈夷舟才放心地笑了,加快步子赶去解奚琅住的小院。
然而当谈夷舟赶到时,这儿早就人去院空了:院子里没人,解奚琅不知道去了哪里。
谈夷舟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空荡荡的院子,面无表情,眼神却如同深渊,周身散发出的冷气,让人如同置身冰窟,叫站在树枝上的小鸟都飞走了。
是了,师哥的确好面子,他做了那样的事,师哥肯定很生气,要不然昨晚不会让他滚。但谈夷舟忘了,师哥除了好面子,还特别狠心,以前院内有弟子做了错事,任弟子如何求饶,解奚琅都不会心软。
谈夷舟不顾师哥意愿强亲了他,师哥只是连夜搬走已经算好的了,若是十几岁的师哥,他必定狠揍谈夷舟一顿,叫他后悔亲他。
谈夷舟宁愿解奚琅打他,哪怕下狠手,揍得他没了半条命,也好过一声不响地搬走。谈夷舟找了解奚琅七年,才终于又遇到他,谈夷舟不可能再让解奚琅消失这么久,他要马上找到他。
谈夷舟脸黑沉沉的,犹如地狱走出来的阎罗,他手攥成拳头,不知使了多大力,指甲竟划破掌心,鲜血汩汩而下。可谈夷舟就跟失去知觉一般,血都滴落到底,积成了一小摊血流,他都没去在意伤口。
“师哥。”谈夷舟阴测测地笑了,如呢喃般,自言自语道:“你跑不掉的。”
“我会找到你的。”
七年前解奚琅的“死讯”传来,谈夷舟被要了半条命,这些年他靠笃信解奚琅没死还活着,其中辛苦,谈夷舟自知。
谈夷舟一直懊恼当年解家出事他没在扬州,如果他在扬州,谈夷舟就是死,也要护住解询和梅惜春。他犯了一次错,造致七年分别,如今好不容易重逢,谈夷舟不可能傻到什么都没做。
重逢是开心,但将师哥拴在身边,让他始终存在在他视线范围里,却是谈夷舟更想做的事。
谈夷舟前些年偶然在西南寻得一奇香,此香无色无味,香点燃后,只消在其中呆上半个时辰,之后半月,无论此人去哪,点香之人都能找到对方。
被允许进院子后,谈夷舟就偷偷加点了这香,解奚琅被这香熏了这么多天,谈夷舟只要没失去嗅觉,就一定能找到他。
想到这儿,谈夷舟终于笑了。
*
解奚琅睡得不好,一直在做梦,梦境不断变化,解奚琅额头爆汗,眉头紧锁,最终猛地坐直,从梦中惊醒。
解奚琅出了一身汗,里衣都被汗沁湿了,他大口喘气,还没从噩梦回过神。
“扶桑。”缓了半响,解奚琅沙哑着嗓子喊人。
“属下在。”扶桑即时应道。
“吩咐下去,我们马上回楼里。”
扶桑愣了一下:“比试还没结束。”
他们这次来江州,为的正是晋云宗的比试,如今比试尚未结束,他们就这样回去,是不是有点不好?
但解奚琅并未多做解释,只是重复刚说过的话,见此,扶桑也没有再问,领了吩咐退下了。
诚然,晋云宗的比试重要,解奚琅来江州为的正是夺得比试冠军,好近距离接触晋云宗长老。可现在他抓到肖仲殇,又拦下马无名传出去的信,得到了新消息,于解奚琅来说,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没必要再区争夺第一,何况……
何况谈夷舟在,解奚琅就更不想留在江州了。
谈夷舟是个麻烦,离他越近事越多,解奚琅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第一没了就没了,回转丹他又不是没见过,解奚琅不稀罕回转丹,他最多好奇晋云宗的回转丹是哪来的。
不过这件事不是他得到第一就能知道的,现在他抓住了肖仲觞,也知道马无名和赵无涯有来往,剩下的让羡竹慢慢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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