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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檐遮挡下，只能看见让人惊艳的下半张脸。
进食速度不快不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对这顿午餐似乎谈不上喜欢，但也没觉得讨厌，好像吃什么都一样。
一人一猫都没有浪费的习惯，把自己的午餐吃得干干净净。
午餐吃完，车子也开进了涞亭区，很快到了涞亭农贸市场。
这一片已经拉起了隔离带，外围有巡警把守，内围巡逻检查的是穿着防护服的实习禁员。
曾东琥开的车有记录，巡警拿开隔离带，放车进去。
短短路程，郁尘看见不少忙碌的实习禁员。
禁案局的实习禁员，估计大半都在这里了。
郁尘刚下车，就看见站在农贸市场正门外的那道峻挺身影，他正在和一个人说话，看背影，像是[幽灵渡]。
谢堰第一时间看见走过来的一人一猫，严肃的表情缓和，声音都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还顺利吗？”
郁尘点头，“是尸花诅咒，已经解决了。”
和谢堰说话的人看过来，脸上不是雪白面具，而是一张纯黑面具。此刻正一脸见鬼的看着谢堰，这人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吧？
郁尘：“？”
郁尘：“[幽灵渡]？”
男人摸了下脸上的面具，“我的新面具怎么样？”
郁尘：“三星了？”
[幽灵渡]嘿嘿一乐，“多亏了你和老谢的……总之，多亏了你们。这次我进的副本很危险，最后只有我和一名玩家活着出来，差点就没了。”
能活着出来，收获自然不会少，直接晋升成三星禁员了。
[幽灵渡]当即把郁尘借给他的猪耳兔归还，“最后关头，多亏了这件道具，那只恶灵实在太难缠。”
拖到最后，玩家都快死绝了。
恶灵锁定了[幽灵渡]，谢堰给他的游戏道具是消耗品，在逃亡路上就用掉了，猪耳兔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他也没想到，这件游戏道具的杀伤力会这么大，直接一棍灭了一只恶灵。他和仅剩的一名玩家，这才成功离开副本，活下来了。
一起递给郁尘的还有一张卡，“卡里有一百万，感谢费。”
郁尘没有客气，收了猪耳兔，也收了卡。
第089章 第89章
把卡和猪耳兔收进背包, 郁尘这才询问灵异场的事。
这边如此多的实习禁员忙忙碌碌，主要是在寻找隐藏起来的尸体。
到目前为止，已经找到五具尸体。经过身份确认, 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手中都有多条人命。
其中一人还是三个月前, 特大交通事件的主谋，一名公交车司机，平时沉默寡言，却自尊心极强。
他有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了工作以来，所有冒犯过他的人。大到被乘客辱骂, 小到被乘客翻白眼, 全都记录在册。
三个月前, 车上出现小偷，连偷好几人, 被司机看在眼中。在一处站台停车后，司机挤进人群, 把小偷揪了出来。
小偷自然不承认，把司机好一顿骂, 两人推搡起来, 司机挨了几拳头。争执期间没人帮助司机, 甚至在抱怨司机耽误时间, 上班要迟到了。
直到司机扯开小偷的背包, 露出包里的几部手机、钱夹和金项链, 围观乘客这才惊叫起来, 纷纷抢回自己被偷走的东西。
车厢里吵吵嚷嚷，报警的报警, 查看物品的查看物品，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关心司机，感谢司机。
司机被人群挤到最外围，脸色越来越差，表情越来越狰狞。
他独自回到驾驶位，启动公交车，继续上路。在经过横南大桥的时候，公交车加速冲出护栏，开进了横南湖中。
全车死亡人数17人，司机不知所踪。
那个据说葬身湖底，至今没找到尸体的司机，尸体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从尸体上留下的痕迹来看，他在死前同样遭受过非人折磨。死亡时间就在几天前，全身累积的伤痕，却有三个月之久。
听完农贸市场这边的情况，郁尘又去看了已经找到的五具尸体。
尸体腐烂程度不同，相同的却是尸体上的虐杀痕迹。
郁尘正在思索这其中的关联，腿上一热，大黑猫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腿上。
见小孩注意到它，这才低低的咪呜一声，猫瞳撇了眼后方。
郁尘看过去，发现一个眼熟的人，正是被猪咪纠缠过的房临风。他正在盯着大黑猫看，像是想要发现点什么。
他没有穿防护服，应该不是禁案局的人。
房临风走过来，“我一直在找你。”
他把随身携带的小刮刀拿出来，“我被黑影袭击的时候，不小心使用过一次。这个应该很重要，特意来归还，谢谢。”
谢堰：“……”
[幽灵渡]：“……”
这还真在外面乱送人游戏道具了？而且送的对象，似乎不是玩家，也不是实习禁员？
[幽灵渡]看向谢堰，眼神询问，这人是谁？
谢堰：“……”
这人是跟着[覆水不收]的人过来帮忙，没想到他会认识郁尘。
郁尘没收，“不用还，给你了。”
见他迟疑，郁尘又补充一句，“报酬。”
这东西与他无用，给别人却能保命。
房临风：“我也没帮上什么……”
郁尘：“压惊。”
房临风：“……”
忙虽然没帮上，惊是肯定要压的，真心被那“黑影”折腾不清。
房临风不再推辞，重新收起阴灵刮刀，“你的猫找到了吗？”
郁尘：“……找到了。”
房临风的视线又不自觉往大黑猫身上瞄。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出，但总觉得那团“黑影”，可能和这只猫有关。
谢堰心中微动，只言片语间，推测出郁尘认识这个人，应该和苍苍有关。
他的视线向后一扫，宋秘书收到指示，默默离开，去打了个电话。
宋秘书也很无奈，原以为谢先生是板上钉钉的新任局长，结果人人争抢的位置，到了谢先生这里，变成了避之唯恐不及。
最后给自己谈了一个顾问职位回来。
局里事务他不管，但可以参与局里的重大决策。
警方有顾问一职，禁案局里却没有。洛川市禁案局开创首例，在鹤局的有意倾斜下，他的权利几乎等同于不用处理公务的局长。
很快房临风在四季湾小区当保安时发生的事，就被送到了谢堰手中。
其中虐猫少年被箭反伤，被射杀的狸花猫尸体出现在病房窗外，房临风上传网络的“腐烂猫尸行走”视频等等，都被查了出来……
种种证据摆在面前，愈发证实了谢堰的猜想。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郁尘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问：“你出现在这里，是你的‘表弟’也在这里出现了？”
房临风神情变得凝重，“是。”
郁尘直言道：“别查了，那已经不是你表弟了，继续追查下去，你会死。”
房临风牙关咬紧，面部肌肉颤动，“我知道，方先生也和我说过，继续查下去，我肯定会死……可我不甘心！”
“那‘黑影’不止害了我表弟，也害了我姑姑姑父，他们的死根本不是家庭矛盾所致。”
“性情温和情绪稳定的姑姑姑父，不可能因为争执就拿刀互砍。我亲眼所见，他们的尸体旁，有道人形‘黑影’出现过。”
“等我冲进去，‘黑影’又消失了。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有什么‘黑影’，可事实显然不是，看看我的表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郁尘淡淡开口，“未必就是人。”
[幽灵渡]：“……”
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啊！
房临风的冲击不小，“那是什么？”
[幽灵渡]：“……”
[幽灵渡]真担心郁尘会直接丢出“禁灵”俩字，他当初不就是这么猝不及防知道了那么绝望的消息吗？
郁尘瞥了他一眼，“看看这些人都在做什么。”
[幽灵渡]松了口气。
谢堰没怎么担心，郁尘显然不是对谁都那么有耐心。
郁尘看完尸体后，回到谢堰身边，“你有什么发现吗？”
谢堰带着一人一猫离开停尸处，这边的味道实在太大。
谢堰：“福安小区的灵异场，牵扯到的三具尸体。
“一具因为家暴重伤，被床单布条缠裹住，悬挂深井而死。一具被丈夫锁在家中，放火焚烧，伪装意外死亡。”
“第三具是男女分手后，男孩主动求复合，被拒后起了杀心，掐晕女孩，焊进铁箱中，埋入河底，不让任何人找到。”
谢堰说出自己的推测，“三具尸体都是受害者，死后怨气较大，变成阴灵后，实力应该不弱。”
郁尘点头认同，接话道：“受害者的凶性和实力有限，如果虐杀更为凶恶的人，制造仇恨，激发凶性，如此形成的阴灵，级别只会更高，实力也会更强。”
郁尘又道：“福安小区灵异场出现之前，太多异常，惹人注意。农贸市场这边的灵异场，没有异常，悄无声息就出现了，这说明什么？”
谢堰言简意赅，“福安小区是尝试，农贸市场是成果。”
这个结果一出，几人都沉默了。
跟在谢、郁二人身后的[幽灵渡]，不知他们怎么说着说着就得出了这么可怕的结论。
其实这个猜测早已在谢堰心中成型。
这段时间，他恶补了有关灵异游戏和现实灵异事件的所有知识，就连禁案局这些年的所有卷宗，他也在逐一查阅。
没想到郁尘会和他有一样的推论。
二者叠加，几乎就是肯定答案了。
郁尘看向空空荡荡的农贸市场，很想进去。这个灵异场中，应该会有五只以上的恶灵，或许还会有禁种或者禁灵。
这要是进去了，怎么也能弄个上百咒晶回来，要是能抓住禁种或者禁灵，得到的灵异能量，自然也不会少。
有了灵异能量，他就能开启垃圾处理站现实投射，无论是捡材料还是捡尸，都将变成他的咒晶。
正想着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一会儿，溜进灵异场捡咒晶，就见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走过来。
郁尘后退，再后退。
谢堰还在听眼镜男人汇报什么，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等谢堰听完宋秘书的简短汇报，一回头已经不见了郁尘的踪影，只留一只大黑猫蹲坐原地，一派悠闲的举着爪子舔舔舔。
谢堰：“……”
谢堰：“郁尘呢？”
[幽灵渡]：“不就在这……”
一扭头，哪里还有郁尘的人影？
谢堰和宋秘书说话，前后不过两分钟，这么个大活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想到某种可能，谢堰和[幽灵渡]几乎同时跑向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里空空荡荡，不见郁尘身影。
谢堰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不疾不徐，迈着优雅猫步走来的大黑猫身上。
他快步过去，“苍苍，郁尘呢？”
大黑猫“喵呜”了一声，在他腿上蹭了一下，然后“啪叽”趴在他的鞋面上不动了。
谢堰：“……”
他好像……又又又懂了？
[幽灵渡]还在原地打转，见谢堰站定不动，着急道：“老谢，郁尘不会真被拉进灵异场了吧？按照你们那个推断法，里面很可能有好几只恶灵，这还有什么活路？”
[幽灵渡]没有和禁种、禁灵动过手，自然想象不到禁物到底有多强。连禁灵也能独自按死的郁尘，面对几只恶灵，自然不在话下。
谢堰担心的是，灵异场中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险。
还有……郁尘是怎么在这种时候，突然进-入灵异场的？
真的是被拉进去的吗？
看大黑猫的行为，明显是在给郁尘打掩护，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他能进灵异场？
这些怀疑都无法问出口。
就像他无法询问禁灵为什么会找上郁尘，又为什么要陷害他一样。
第090章 第90章
灵异场的入口就是农贸市场的入口, 只是别人看不见，也进不去。
郁尘站在农贸市场之中，眼前是熟悉的红光。
不熟悉的是眼前的农贸市场, 老旧脏乱, 气味难闻, 和现实世界宽敞明亮的农贸市场，完全就是两种模样。
如果不是亲自进-入农贸市场，他绝不会认为这是同个地方。
郁尘抬头，布满蛛网和条条电线的水泥屋顶上，垂挂几盏不算明亮的灯泡，让昏暗凌乱的农贸市场, 有一丝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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