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弈柏在睡梦中踢开了被子,嘟囔着,“唔,几点了……”
谢凛看了看时间,正准备回答,听到方弈柏翻了个身,说,“谢焕,我好渴啊。”
……这一晚方弈柏做了好多个断续的梦。
他梦到自己答应谢焕假扮他男朋友,被谢焕提出要跟他同居时的情形,以及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的闹剧。
“要睡在一块儿吗?”
“床这么大,你怕什么?”
方弈柏其实倒不怕,他好多个人的大通铺都睡过,两个人算什么。只是明明有房间为什么要挤在一起?他看到云玺公寓明明还有卧室。
谢焕说,“那个变态跟个牛皮糖一样,无孔不入,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他保不齐还会追到家里来,到时候如果他发现我们没有睡在一起,那不露馅了嘛,小爷我要做就要做得天衣无缝。”
接着,方弈柏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镜头捕捉着。
……谢焕有一段时间经常拖着他拍视频,甚至为了效果而训练他,摆弄他的姿势。
“你还得跟我拍点亲密素材啥的……”
“这样子……方弈柏!乖啦,这样,手这样……头再抬一点,我要冲印出来裱起来的!不能丑!”
“咱们要把‘爱巢’好好布置一下,要看上去要多温馨有多温馨那种……你不是喜欢画画嘛,小爷再给你布置一间画室——我就是新时代的宠妻狂魔,大猛1,嘿嘿!”
——这对于方弈柏来说,似乎是他现在困境的一切症结的开端。
他并不想让谢凛认为自己只是他弟弟的男朋友,以任何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来说,都不会愿意跟弟弟的男友再发展出些什么正常的关系。但,如果他不是谢凛弟弟的男朋友,他确实也无法接近谢凛,他就一直在这个怪圈里打转。
他没想到自己即使喝多了,无意识的状态下,还是在纠结着这件事。
“谢……”
他想到谢凛的时候,却连他的名字也不敢叫出声。他感到很委屈。
谢凛冷着脸给方弈柏倒水喝。给方弈柏喂了半杯水后,他本来想走,去旁边的房间睡,但是方弈柏的手脚却突然缠上来,不让他走了。
谢凛内心毫无波澜——即使是自己期待的形式和行为,但是一旦揭露了不想了解到的本质,就变成了黑暗的噩梦和煎熬。
他冷着脸,被方弈柏抱着,等他叫出“谢焕”两个完全的字,但方弈柏却睡着了,没有让那只靴子落地。
这使得谢凛最后竟然有万分之一的遐想,认为方弈柏叫的也可能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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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是到早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他把手机静了音,让助理把上午的行程推了。
快十点时,方弈柏才醒过来,他一睁眼看到谢凛睡在自己身边,懵了。
刚想叫,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脚都缠在谢凛身上……
见鬼。
方弈柏唯恐吵醒谢凛,他小心地挪走自己的四肢。
但是放在谢凛身上真的很舒服,他想了想,又把脚再放回去,结果谢凛醒了。
谢凛平缓地睁开眼睛。
这时,方弈柏刚把右脚翘在谢凛的小腿上,他觉得丢脸,怕被责难,便抢白说,“你、你怎么睡在我房间里。”
谢凛揉揉额角,他还明显有些困倦,想继续睡,但看了看方弈柏又放弃了,准备爬起来。
“你说错了,你没有房间。”谢凛一边找拖鞋一边纠正,“是你睡在了我的边上。”
“我没有房间吗?”
“你有?”
“为什么没有……?”
“省钱。”
“……”
谢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丢下方弈柏懵在床上,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方弈柏觉得,果然,因为他喝多了昨晚肯定是惹谢凛不高兴了,于是又要欺负他。他追到卫生间问谢凛,“我一直都没有房间了吗?……可是这样哥哥你不也要受委屈了嘛。”
谢凛头也没抬,“跟我住一起很委屈你吗?”
“我是说你……”
“我不委屈,你伺候我我怎么会委屈,今晚你睡沙发。”
“啊??”
方弈柏委屈巴巴的,谢凛要上厕所,把他推了出来。然后方弈柏转了一圈才发现谢凛是逗自己玩的,这个套房明明有两个房间!
看来只是自己喝多了,估计是半夜走错房间,缠着谢凛睡了……
他莫名羞耻地摸了摸脸。
等到上厕所的时候,方弈柏老觉得身上有点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像有点不太舒服。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痔疮了。因为太难以启齿,他不好意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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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能过了吧
第32章 疯魔成瘾
这天下午,谢凛有一场行业大会的演讲,张森也要一同参与,方弈柏不想自己在酒店待着,执意跟着到了大会现场。
谢凛以前参加活动很少带保镖,基本只是带一个助理。这次方弈柏身边跟了两个保镖,众人还以为谢凛如今坐了谢氏的头把交椅,行事作风便变得谨小慎微了。谢凛自然也不会解释。
大会的规格不小,现场的人很多,虽然举办方安排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但谢凛仍然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时不时会灌注到方弈柏的身上,甚至在单独的休息室里,只有方弈柏站起来走动,谢凛也会马上抬起眼皮关注他的动向。这使谢凛和主办方交流流程安排和核心议题时都有些心不在焉,他甚至后悔不该把方弈柏带出来。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上台发言。
虽然是脱稿演讲,但介绍的是新能源产业和谢氏的发展,对谢凛来说毫无难度,更像是一场展现品牌价值和个人领导力的秀。
比较特别的是,在他演讲时,方弈柏就坐在台下,像个听讲的学生。
这个场景突然让谢凛回忆起过去自己在y大讲演的时刻,方弈柏就像现在这样坐在台下,认真听讲。
方弈柏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他恍惚混乱了过去与现在。
他永远忘不了,在y大——那个时候他明明想要注视方弈柏、明明想要跟他交谈,最后却选择了别人的遗憾。
早知道方弈柏最终会选择别人,不如那个时候就被他诱骗。
……
主持人突然问谢凛,“……这几年我国的新能源车发展迅速,有人说是因为特斯拉开放专利,才使我们本土产业获利得以发展起来,谢总您怎么看呢?”
谢凛望着方弈柏,听到提问默然半晌。
台下上千双眼睛注视着他,这其实是一个很刁钻的问题,稍有不慎便会被明早的头版头条拿来大做文章。
谢凛的沉默使主持人以为他不想回答,正想换个话题,便听谢凛毫不避讳地道,“我国的新能源车从研发的技术维度来讲,与特斯拉走的是平行路线,不可否认特斯拉为我们打了一个样,有了一个较为成熟的范本使我们的行业方向坚定地走在了锂电池的轨道上……”
“但说起开放专利,至少我们谢氏并未使用对方的专利技术,因为根据开放专利的协议,一旦我们使用了对方的专利技术也便要向对方开放我们的技术,这在我们看来并不划算,所以不存在技术上的获利。”
主持人,“您认为我们的本土品牌的最大竞争力是什么呢?您对未来有信心吗?”
谢凛,“我们的最大竞争力在于我们有一个巨大且充分竞争的市场,在这样的市场里我们每一个企业都必须发足狂奔、臻于至善……而在发展初期当我们还不够强大时,得到了政府的护航和大力扶持,这亦使得我们每个企业都是这片土壤的受惠者,当用技术再去反哺这个市场,争齐斗艳、百家争鸣……”
“最后,我对未来超越对手、立足本土覆盖全球市场,很有信心。谢谢。”
谢凛谢幕后现场响起巨大的掌声,方弈柏也情不自禁鼓起了掌。
他太喜欢这样的谢凛,站在万人中央,万众瞩目,而自轻裘缓带从容不迫。
方弈柏一时忘了今夕何夕,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直到他看到谢凛走下台,眼神盯在他的身上,瞟了一眼,是示意他离开的意思。
方弈柏便猫着腰,从第一排贵宾席离开,到了会场边上,两个保镖便来接应他往休息室走。
方弈柏推开休息室的门,便猛地被抓住胳膊,拖了进去。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刚打开的门在方弈柏进入后便被谢凛猛地关上了。
方弈柏被按在关上的门上,背贴着门板,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谢凛热烈地吻住。
眼睛无法视物,嗅觉和听觉便越发清晰。
方弈柏觉得自己必须得推开谢凛,因为谢焕的恋人才不会允许自己被谢凛这样地热吻,但,谢凛的气息裹挟着他,他整个人都陷在心跳130的激动里,都快站不住了。
谢凛托着方弈柏的身体。
他在台上望着方弈柏全神贯注的眼神时就控制不住地动念了。
心里的不甘和遗憾有多深,此时想要掠夺方弈柏的念想便有多急切。
无视了方弈柏的反应,也漠视了他内心的想法。
谢凛热烈地吻他。
挤压身体里的空气和血液。
其实没有额外的动作,仅仅只是靠紧在一起,就已经足够愉悦。
但人总是那样的贪婪不知满足……
谢凛只是还记得上一次方弈柏哭泣着求他的样子,所以他并没有那样做。
空气很凉。
接着泛起鸡皮疙瘩的皮肤又瞬间软化。
像浇上了熔岩。
他用另一种更柔和更使对方愉悦的方式对待他。
方弈柏浑身颤抖,吓得结巴,“唔、唔,你……”
看出方弈柏的骇然,谢凛很体谅地微微松开桎梏。
他淡淡地说,“在你们的圈子里这样不是很平常吗。”他的态度太寻常,太恬静。
方弈柏冒着水气的猫儿眼,有点纠结又惶惑,“平、平常吗……?”他真不知道。他跟谢焕本就不是真的恋人,他自然也就不知道真实的男男恋人是什么样的,他们又是不是有圈子,圈子里又是如何相处的。
谢凛的语气更淡了,还带点不解的疑惑,“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没试过?”
方弈柏被从没感受过的灭顶感击溃,本来脸就红,此时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我……”
他很尴尬,又不想落于下风被看出来自己什么都不懂,是个初哥。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倘若被人道出了他的真实情况,就像是打了他耳光一样叫他难受,他一定要否认辩解。于是方弈柏从善如流地说,“是很平常啊,谁没试过了……”
“舒服吗?”
“就、就那样吧。”
方弈柏没忍住叫了一声,受不了咬着自己的上衣,不发出声音来。
谢凛曾教过他写毛笔字,那时,他也是这样。
他的意念和力道,通过他的手,延伸到笔峰。
如臂使指。
两个人像融合在一起,共同的写了一个“永”字。
从点起,却在竖的笔划上反复。
墨早就透了。
超出认知的东西轰炸着他。
这算什么?
高热,黏腻,潮湿又疯狂。
身体的愉悦和疲倦让他的脑子也一团糨糊……
两个男人的互相帮助?
……跟谢焕说的不一样。
原来还可以这样。
谢凛的手干燥,手掌宽大,骨节明显,雄性的气息很浓,掌心有茧是骑马练出来的。
方弈柏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整个人都快虚脱,在精力耗尽的那个时刻他感觉到眼前冒出白光,有耀斑一样的东西出现,悬停,再到湮灭。
自己好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他真正的成人了。
谢凛最后用纸巾帮两个人清理,方弈柏的外套被弄脏了,谢凛扔进了垃圾桶。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上方弈柏身上。
助理来提醒下个环节谢凛还需要出场时,谢凛用外套把方弈柏裹住,帮他提了提衣领,十指紧扣地握住方弈柏的手,拉着他出去了。
方弈柏没有意识到谢凛过于亲密的牵手方式,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有点懵懵的。
被谢凛带到下一个分会场候场时,他瞟了谢凛一眼,看到谢凛神色如常地看着流程卡,他随及低下头,悄声说,“……我们这算什么?”声音闷闷的。
谢凛没看方弈柏,握紧了手,“算什么,通Jian?”
“……”
方弈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好像做了一件人与人之间最原始本能,却也最密切隐蔽的事,而谢凛却说这很“平常”。
现在又这样说……所以他是在“逗”自己?
明明很舒服,方弈柏也很享受,但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有种被欺负了的感觉——可能还是因为谢凛是把他当成弟弟的男友,是对他进行凌辱才这样做的缘故。
可是,他却对这种凌辱的亵-玩产生了快感和……瘾。
越喜欢,越难堪。
方弈柏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心脏像突然坠入冰湖里。
谢凛放下流程卡,看到方弈柏低垂眼帘,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刚刚方弈柏也是享受的……但看样子是自己误会了。
可能只是男人无法抵御身体的冲动罢了,方弈柏还是很排斥跟自己的X行为。
大约方弈柏现在内心里正在对谢焕进行痛苦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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