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耸了耸肩,无辜道:“是你先嫁祸我的。”
莉娜正要再说什么,身为父亲的杰拉德开了口,“莉娜,你为什么要杀死基诺?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他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眼里满是沉痛。
面对他的指责,莉娜不为所动,她冷哼一声,道:“你趁着母亲重病在床,与女佣偷情,现在又何必来假惺惺地教育我?”
杰拉德表情一僵,“没有这种事。”
“有没有这种事你心里清楚,”莉娜用不屑地看着还妄图掩饰的父亲,“要不是你和赛西莉在一起的事情刺激到了母亲,她根本不会这么早就去世。”
莉娜一直没有放下对父亲的仇恨,她曾经想过离开这个家,甚至不惜女扮男装离家出走,但是却又被杰拉德找到,并且强行带了回来。
逃离失败的莉娜,只能把这股恨意压在心底。
而对于卡西这个姐姐,莉娜也是十分厌恶。
莉娜认为卡西应该和她站在一起,但卡西虽然胆小,却与赛西莉和她的孩子相处的都不错。
或许卡西是为了能在家里得到更多的关注和资源,有讨好的成分在。但,这让莉娜觉得卡西背叛了她和已故的母亲,所以也列为了被报复的对象。
“你说过你并不讨厌赛西莉。”凌夕还记得医院里莉娜说过的话。
“我只是想让她尝一尝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
莉娜的语气很冷静,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当年,在杰拉德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三姐妹的母亲还在世时,照顾莉娜的女佣正是赛西莉。
赛西莉对莉娜很好,她性格温柔爱笑,让人不自觉地亲近她。
莉娜那时候也把赛西莉当成除了母亲以外,最重要的人。
然而,随着母亲重病,家里的一切都变了。
赛西莉开始掌管家里的一切,父亲也对她宠爱有佳,显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而她可怜的母亲每日缠绵病榻,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如果说,在母亲去世后,我对赛西莉还有一些感情。但是她万不该在提起我的母亲时,用那种轻蔑的口吻。”
莉娜接受不了赛西莉提起她母亲时的语气,她觉得赛西莉非常不尊重她的母亲,所以她才决定要让赛西莉也体会一下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
“你是有预谋的杀了基诺?”兰斯洛特问道。
“不,”莉娜摇头,“我只是晚上口渴,想去厨房倒一杯水。在路过二楼时,发现婴儿房的灯光还亮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那时女佣盖尔睡得正香,哪怕莉娜走进房间都没能把她吵醒。
一时间邪恶的念头充斥了莉娜的大脑,让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她做完一切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小的基诺已经失去了生命,而她手里还拿着那柄沾血的匕首。
莉娜很快冷静了下来,开始处理尸体。
她再次返回别墅,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胸衣。
那件胸衣是卡西的,它根本不是被人偷走,而且因为女佣莎拉弄错了,放到了她的房间。
一开始莉娜是要还给卡西的,但是后来她与卡西吵了一架,索性一直就放在衣柜里。
她灵机一动,这件胸衣恰好可以用来转移警方的视线。
而被她视为“背叛者”的卡西,也可以受到教训。
可谓是一箭双雕
她把胸衣和基诺的尸体扔到了别墅附近的深坑,把自己染血的睡裙和匕首埋在了另一个方向的灌木丛里。
接着她回到了别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莎拉来拿需要清洗的衣物时,莉娜把剩下的两件睡裙中的一件给了她。
为了掩饰自己缺少一件睡裙的事实,她趁着警方问讯莎拉,又把那件睡裙偷了回来。
这样在外人看来,她的衣柜里有两件睡裙,那么失踪的就是早上她给莎拉的那件。
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偷衣服的小偷,这一切都是莉娜做的。
“我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以当地警局的能力,根本不会看出我的破绽。没想到却碰见了从伦敦过来的大侦探,”莉娜语气自嘲。
“你的确很聪明,”兰斯洛特看着这位16岁的少女问道:“但你真的不会为此而感到愧疚吗?”
他的话让莉娜表情一滞,过了一会儿,莉娜平静道:“神不会原谅我的。”
由于此时时间已经很晚,关于案子更多的细节要等到警方后续再盘问,警员们把莉娜押走,其余人回了别墅。
一路上,凌夕都显得很沉默。
傅锦玉趁着夜色牵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凌夕低低道:“人心真可怕。”
莉娜的狠毒让凌夕不寒而栗,原主父亲杰拉德的滥情和继母赛西莉的刻薄,也让她觉得恶心。
最无辜的就是被杀死的基诺。
傅锦玉道:“莉娜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凌夕点点头,她只是心情有些沉重,不过很快又缓了过来,“最起码凶手已经找到,也算是给基诺一个交代了。不过,这回多亏了那位大侦探。”
虽然凌夕也出了不少力,但是不得不说,没有那位大侦探,她们不会如此顺利。
“是啊,”傅锦玉以前并没有接触过侦探这个行业,但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那位叫兰斯洛特的侦探沉着冷静,观察力很强,而且破案技巧也非常高超。
“现在我们还剩下一个任务。”
在经历了基诺的案件后,凌夕已经不太想面对另一个孩子的死亡。
这几天虽然和西奥多的接触不多,但是很乖巧可爱。
“系统设定的任务真的不能更改吗?”凌夕问道。
傅锦玉沉默了一下道:“恐怕不行。”
凌夕自嘲地笑了笑,“我都有些怀疑我们的寿命是怎么来的了。不会吸了副本里这些人的阳寿吧?”
“请宿主不要妄议系统,副本里人物的命运不可更改,与宿主无关。”
凌夕的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就突然响了起来。
它的话否认了凌夕的猜测,并且警告凌夕不要对系统提出质疑。
凌夕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
因为案件的告破,一切又仿佛恢复了正常。
只是肯特别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甚至让人有些踹不过气来。
基诺的葬礼举办的那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傅锦玉给凌夕打着伞,两人站在杰拉德的身后,沉默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身为母亲的赛西莉没有来,因为她得知真相后哭得直接晕了过去,又被送到了医院,至今还没有回来。
参加完葬礼,凌夕的郁郁了好几天,直到后面才好转了起来。
听说莉娜已经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罪行,按理说她可能会判绞刑。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城里的居民们得知了案件的情况后,竟然自发地开始为莉娜求情。
他们认为莉娜的所作所为都是情有可原,导致悲剧发生的来源,是她的父亲和继母。
凌夕不知道这些求情是否会影响法院的判决,但是这很明显地导致杰拉德和赛西莉在城里的名声变得越来越差。
而这一系列变故,让才6岁的艾琳十分不安。
小姑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家里的大人们也都变得古怪,她很听话的不去招惹麻烦,但心里非常害怕。
凌夕也是在花园里发现了偷偷哭泣的艾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忽略了她。
于是,凌夕花了很多时间陪伴艾琳,总算在她脸上又看到了笑容。
而这几天阿米莉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白天出去的时候,把西奥多交给了凌夕照顾。
凌夕治好一手牵着艾琳,一手牵着西奥多,每天陪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凌夕发现西奥多虽然体质弱了一点,但是并没有出现健康问题。
刚开始凌夕还担心他怪病发作的时候自己不会抢救怎么办,但是没想到西奥多一直表现的很健康。只是他智力发育迟缓,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没多久,阿米莉亚说她要带西奥多回去了。
也是,她在肯特别墅住了这么久,她的丈夫罗德只在西奥多发病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出现。
阿米莉亚对此只是道:“他工作一直这么忙。”
凌夕觉得阿米莉亚这种丧偶式的婚姻一点也不幸福,但是阿米莉亚却好像已经习惯了。
西奥多非常不愿意离开,抱着凌夕的大腿不肯走。
向来对孩子很温柔的阿米莉亚这回却很强硬地把他抱了起来。
凌夕看着眼泪汪汪的小家伙心里也很不舍,但是她没有立场拒绝。
“阿米莉亚,”凌夕叫住抱着孩子的阿米莉亚,嘱咐道:“你一定要照顾好西奥多,千万别让他出事。”
阿米莉亚以为是基诺的事情让凌夕有此一言,她点点头,对凌夕道:“罗德可能下个月又要换一个城市工作,莉娜的判决下来后,请务必告诉我。”
凌夕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副本能不能待到那时候,“如果我知道了消息的话。”
在西奥多和阿米莉亚离开后,凌夕不禁陷入了焦虑。
她明知道西奥多可能有危险,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等待的滋味实在太难熬了……
因为情绪过于紧张,让凌夕许久没出现的病症显现了出来。
在一次下楼时,凌夕突然视线变得模糊,无数的彩色马赛克在她眼前飘过,让她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而她耳边也时常出现孩子的哭声,尤其是在夜晚,吵得她几乎睡不好觉。
一开始凌夕并没有告诉傅锦玉,但傅锦玉还是很快就察觉了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傅锦玉都是抱着凌夕入睡。因为她发现这样可以让凌夕暂时不会因为噩梦惊醒。
但凌夕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直到一个不幸的消息传了过来。
西奥多又住院了!而且,现在还在抢救中。
凌夕甚至没来得及通知傅锦玉,匆忙地坐上马车赶去了医院。
抢救室外,阿米莉亚正在哭泣,她的丈夫罗德抱着她安慰。
也不知道为什么,凌夕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刺眼。
或许是因为罗德身为丈夫,常年缺席家庭,每次都只会在孩子出事的时候才出现。
凌夕调整好心情,上前询问阿米莉亚西奥多怎么样了。
阿米莉亚哽咽着道:“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呼吸中止。我努力抢救,然后把他送到了医院。”
和上一次发病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凌夕问道:“只有你和西奥多在家吗?”
“是啊,”阿米莉亚红着眼眶点头。
凌夕觉得有些疑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沃德先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带着歉意道:“我很抱歉,抢救失败。”
闻言,阿米莉亚冲了过去抓住了沃德医生的手臂,“怎么可能!我抢救他的时候,他还在呼吸!这不可能!”
“缺氧导致他的大脑产生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很遗憾,但是我没能挽救他的生命。”
不仅身为母亲的阿米莉亚不能接受这个噩耗,连凌夕的眼眶都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那个看着她会害羞地笑笑,会用小手握着她手指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吗?
控制了一下情绪,凌夕问沃德医生,“西奥多的死因确定了吗?”
既然西奥多已经死了,她一定要替他找到凶手。
沃德医生看了眼凌夕,摇了摇头。
凌夕心下一沉。
在协助阿米莉亚和罗德处理西奥多的后事时,凌夕突然发现阿米莉亚的手上有几道红痕。
那个角度和深度,很像是被抓伤。
只是阿米莉亚一直在哭,凌夕也没找到机会询问是怎么回事。
等到终于空闲下来,凌夕去了沃德医生的办公室。
沃德医生起身迎接凌夕,然后对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西奥多的事情。你还记得我的朋友凯尔森吗?”
“记得,”凌夕当然记得那位医学检查员。
“在西奥多今天被送来抢救之前,他将一份资料送给了我。或许,你可以看看。”
说着,沃德医生把一沓资料递给了凌夕。
凌夕接过资料,一张一张地翻阅。
这些资料其实都是病例,而病例的主人是一名叫“洛兰”的小姑娘。
从厚厚的一沓资料来看,这名小姑娘竟然前后入院多达18次,而且都是因为突然的呼吸中止。
凌夕翻到最后的死亡证明,已经猜出了这个小姑娘是谁,她应该就是阿米莉亚的第一个孩子。
而她的经历几乎就是西奥多的翻版。
“凯尔森花了很多时间,才从不同的医院调出了洛兰的病例,”沃德医生解释了这些病例的来源,“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上面的一句话——入院前,孩子的母亲阿米莉亚已对其进行了抢救。”
是的,几乎每一张病例上都有这句话。
“凯尔森说,包括西奥多在内,每一次孩子发病时,都只有母亲阿米莉亚在场。而且,都是由于呼吸骤停导致的昏厥,这一切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凌夕想起阿米莉亚哭泣的脸,蹙眉问道:“两个孩子都发生同样的症状,有没有可能是遗传性的疾病?”
沃德医生道:“西奥多死亡时,眼底有异常出血。我在他的脸上发现了几道抓痕,看角度应该是他自己抓破的。而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阿米莉亚的手上也有几道抓痕。”
凌夕立刻想了起来,她刚刚也注意到了。
只是,阿米莉亚身为西奥多的亲生母亲,她为什么要杀死西奥多?
太匪夷所思了。
这一点沃德医生也没有办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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