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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手边，体型娇小的少女缩在一件大她许多的深色外衣里，直视前方，有些违和但暖得恰到适宜。
场下的观众还能摸着包或者蜷缩着取暖，场上的比赛选手可就没这么好运气。
或者说，场上寒风凛冽，冬意十足的架势就是那群比赛选手搞出来的。
*
阵阵寒风不仅叫场下观众冻得瑟瑟发抖，更叫场上选手风中凌乱。
两边的指挥也没想到，对方战队竟会和自家一样选择冰系的范围攻击技能开局抢优势。
得益于全息的环境，两边的节奏都被对方打乱。
但同样，过于拟真的技术效果也叫一干人瞧不见一点场上情况，恍若冬季野外寻不着方向的旅人，只能在寒风中勉强稳住身形。
何茂九动作灵活地避开袭向他的一块碎冰，仿佛众人皆为罡风所萦绕独他一人置身事外，丝毫不为外界环境所影响，“徐队，径直打，这样的环境他们走不远！”
徐怀超闻言忍不住暗骂：走不远是走不远，方向也得选对啊。
这伸手不见五指，漫天风雪迷眼的，打个毛球。
想是这么想，但对决还在继续，尤其还是复活赛的情况下，双方都再经不起任何失败，徐怀超咬牙，确认过卡牌技能效果，就是同身边的队员示意合力打算来个出其不意。
而另一边，临江未参与开局抢先手进攻的齐与非一直都在用手上水系的辅助卡牌紧盯着慕寒战队这边的动静，何茂九及徐怀超两人更是被关注的重点。
“就是现在——”几乎是何茂九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齐与非朝儒风高声道。
甫一接收到消息，儒风立刻抽中腰间别着的旗帜展开，使劲朝上扬了三下。
而在观众眼中，就是白茫茫一片的赛场上隐隐浮现一抹红色的影子，随即场上风更烈、雪愈盛，落下的冰粒子慢慢转变为拳头大的冰雹不说，场上本就因为低温凝结成冰的水痕范围更是扩大了许多。
瑟瑟发抖的观众们：“……”
要不是知道这是全息投影，哪怕爪子都冻僵了也不会真感冒，他们高低得颤抖着声音撕扯着嗓子嚷一句：NM，退钱！
你**见过联赛场上风雪的缩影么？
日了鬼的他**今天见识到了。
或者准确来说不应该称之为风雪的缩影，简直**算得上是雨夹雪加冰的霜寒化身好么。
今年的联盟风雪嘉联华没你们一准是有黑幕。
而再一次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双方合力人工扬雪造冰的临江、慕寒两家队员更是满心的MMP恨不能一吐为快。
被手上小红旗吹得带着后退好几米才止步的儒风：“……”
试图稳住身影却被雪团糊一脸的齐与非：“……”
左躲右闪，上蹿下跳仿佛坐了五百年牢刚刚从哪里放出来，精神劲似乎不太正常的何茂九：“……”
左腿抱着一个踩着冰面滑倒的队员，腰上挂着一个被冰雹砸的鼻青脸肿队友的徐怀超：“……”
都毁灭吧！
*
也就是现场导播反应迅速，有关设备功能也是真的强大，就这样风雪迷人眼，疾风吹人倒的情况下还能紧急抢救找出一波能看清场上对决的视角。
被寒风打个措手不及的观众们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渐渐忽视了那冻得人脑神经疼的异常低温和刮得人脸皮疼的疾风，猫头鹰似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场上东倒西歪、狼狈不堪的两家队员，脑海中第一想法就是：活该！
纵然是慕寒抑或是临江的亲粉丝、老粉丝，这会儿真的也是同情不了一点。
这局打得忒损了些，是当真自己打痛快了，顾不了场下观众的死活。
冻伤出局？
该！
“老九门”这几家哪个又不是身经百战，大风大浪里趟过来，什么狗里狗气的打法没遇上过，从前同慕寒、临江两家战队交战更是常态，什么大架势没见过？
但被冰雨、霜雪短时间，个别成员摧残，与这种风雪冰雹要埋了人的境况相比还真算不得什么。
这架势他们还真没见过。
其他需要参加复活赛车轮战的战队这会儿两边分场打得正起劲儿，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场下直面风雪余威。其他晋级观战的选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纵然是选手席也没有单独的优待能够免受全息风雪的摧折，甚至因为所处位置的原因要面临的压力可能会更大。
也就是场上这会儿冰雹的个头确实有些大，没法被风吹出赛场，要不然场下旁观的其他战队的选手冷冷拍打面颊的就不只是冰碴和雪团。
山有木战队
姚木恒轻轻甩头，似乎在努力甩去身上并不存在的雪花，一转头瞧见眼神发直的林不才，抬头拍了拍他有些僵硬地侧脸，笑道：“这下感受到了‘控场流’的威力了？”
林不才回过神，双手好一阵用力搓了搓脸，复又使劲拍了拍略有发僵的双手，脑袋回缩进队服里，闷闷地道：“这哪叫‘控场流’啊，‘清场流’还差不多，原先也不觉得这种大范围的附加效果攻击卡牌厉害啊，命中率虽然高但是CD又长限制条件还多，攻击效果好也就算了大都被游戏削得没法实战，没成想……”
太炎战队
汤飞文自然是懂胡淼的未尽之言：谁能料到呢，当对战的双方同时使用多张互有增益大范围攻击卡牌技能的时候竟然能起到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开局到现在不过区区五分钟的时间，但从卡牌设计的一贯审查标准来说不难猜测纵然使用条件苛刻，五分钟过去了卡牌的技能冷却倒计时也已经到点了，这样的局势没准还能再拖上许久。
胡淼眉头紧皱，一张脸被迎面的寒风吹得发红，主打一个凶神恶煞不好接近，“该说不愧是临江么，当真是财大气粗。”
一旁的乔岁星坐姿乖巧，明明冻得恨不得缩在一处，但丝毫没有在全程留影的情况下丢自家战队面子的意思在，一边盯着场上的局势，一边分出心神听自家队长和副队的分析，主打一个一心二用互不干扰。
微雨战队
一群女孩子各自抱着一个暖手的百战周边笑得花枝乱颤，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也无怪她们这个反应，“控场流”最开始就是她们战队运用于联赛，好一阵风光之后就给人压着打了，慕寒这边还算是五五开，对上临江大概率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尤其，齐与非一早就预见了她们的计策，反其道而行之，一阵水淹浪打之后紧接着狂风骤雪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场上寸步不能行，人迷迷糊糊就被清除了局。
打那之后这种打法就不再作为各战队联赛的优选。
白双儿同时静宇相视一笑，心道：现在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第157章
如果说临江同慕寒这一场打得那叫一个敌我不分、六亲不认, 耗不死对方就耗死自己。那么藏宝阁同青羽这边的对决则是主打一个互相为难。
真论战队的综合实力和底蕴积累，青羽战队同藏宝阁战队应当也算是不分伯仲，一个胜在了创队早、家底厚, 另一个则是作为后起之秀当中的佼佼者，潜力股多且甲方爸爸给力。
但那是这届联赛开始前——
而今再战, 纵然是青羽战队自家的粉丝也很难违心地说一句青羽战队有望从藏宝阁手上争下这一场的胜利。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 双方又是齐刷刷召唤N张卡牌出来。一时间，本就已经提升过面积的比赛场地显得有些局促。
靠近第二赛场, 但也被隔壁风雪波及的观众见势心道不妙：？？？
不是, 哥几个也要搞大事啊。
隔壁冻倒一片观众不够, 这边还要用啥法子创倒剩下一拨人么？
不要说是场上摸不着头脑的观众了, 就算是视角齐全、经验丰富的比赛解说这会儿发言都慎重了许多。
以往复活赛不干人事的队伍多了去了, 为了拼最后一把潜力爆发，各种骚操作也从来没少过。
之前复活赛里卷生卷死的老九门队伍更有跟卡牌角色场上滚一块，撑胳膊压腿的, 就差直接上牙张嘴dao一口了，能忍住不物理袭击更算得上十分讲武德的。
隔壁风雪这会儿还没消停呢, 要不是联赛这边一应设备硬件那是真的给力，看个毛球？都吃冰碴子去。
解说讪讪一笑, 暂且不敢随意评论, 只道：“哈哈……看来藏宝阁战队同青羽战队也是相当有默契呢……”
默不默契的, 场上的队员也不大关心，但这开场就要打群架的阵仗也确实容易叫人上头。
藏宝阁战队前排老粉：冲啊, 沈队别怂，钟社恐别犯病，勇敢A上去！
青羽战队铁杆死忠：干呀，褚队莫怕, 修竹大兄弟嘎嘎乱杀，娟银小妹妹猛猛头锤！
两家粉丝恍若自己亲自参战似的，明明距离比赛中心开战的位置还有老远距离，一个一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隔壁吹来的冷风、飘来的冰雪都被视若无物，头上冒烟手上淌汗，外套权作旗帜摇着呐喊。
别问为啥不摇周边应援物，问就是太小一个不过劲。
周围只想安安静静看比赛，老实端坐得十分不合群的其他观众：“……”
恁糟心！
其实也无怪局外者会觉得。这边藏宝阁对上青羽这一场上来就开团的打法，是复活赛杀疯了眼。正常的百战对决，指挥就算是脑子再不清醒，也不会上来就开团。
这样上手技能走一波，爽是爽了，但被人群控套牢了也是真的危险，开局三十秒，战败一分钟，任谁都不会轻易冒这样的险。
比赛进入白热化，有好事者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青羽战队这边怎么感觉一顿一顿的，不如对面的输出流畅？”
“WC，真的诶！虽然输出空窗期非常短，几乎可以被人忽略，但是仔细算下这几段空窗期加一块都够藏宝阁再输出一轮了。”
“为什么啊？是褚队指挥失误么，还是说青羽现在的队员跟不上指挥的节奏，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你这发言是瞧不起曾经连续三届带领青羽杀进百战联赛前四强的褚队，还是瞧不起青羽的队员考核和训练。就算是屡次受挫，那也是曾经被人称作斯巴达训练营的青羽，一次失误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因为跟不上战队指挥的节奏而造成这么大的输出缺陷。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队员跟不上，作为指挥褚队察觉了也会及时调整策略，绝不可能明知团队配合不行还放任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的。”
“确实——”
“不是指挥的问题，莫不是自古对波逢左必……”
“楼上闭嘴，不要搁着瞎搞什么玄学！”
“就不能是场地上各家站位的问题么，又不是提前定过点，因为距离的问题造成一点视觉误差矫正用了些时间也正常吧？”
“我说你们一群人怀疑指挥，怀疑场地，甚至啥逢左玄学都整出来了，就没怀疑过是青羽眼下用的这套卡牌阵容用起来卡手么。”
“好像……有点道理诶……”
*
藏宝阁战队的休息室内，柳衍一脸纠结，眉头皱在一块，本不高的眉骨硬是凹耸了三分，“苏队，你说这是真的实力差距，还是褚队那家伙又在憋着什么坏？”
“你觉得呢？”
事到如今，苏明奇已经放平了心态。着急上火又有什么用呢，有些道理不是自己悟出来的就是记得不牢，他自己尚且如此，又怎么好再苛责比他年纪尚小上不少的徒弟。
柳衍讪讪一笑，“我这不是看不明白才问您么。”
柳衍在黄金家族公会待的时间自然不短，但仔细论起他正式作为公会负责人接手工作其实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也就是前任的负责人低调，柳衍近些年也确实干得风生水起，以至于给了外人一种错觉，柳衍其实同苏明奇一样都是藏宝阁战队的元老。
但论资历，柳衍远不及后者。
而且他对苏明奇这位一手将藏宝阁战队拉入老九门，连续三年稳坐联赛第三，因伤退役后转入卡牌设计师赛道的队长是真的心服口服。
他能同沈朝音插科打诨、称兄道弟，对于这位大佬可放肆不了一点。
“看样子，潮音他们似乎是占了优势，卡牌的生命线也一直没掉下去，甚至还有余力能分出心神从后面包抄。但你发现没有？青羽战队位于前列的卡牌直到现在血量也一切正常，但这些卡牌打出的技能伤害却在逐渐增加。”
已经退役的苏队语气平稳，却句句直指要害。
“这不更证明咱们这边整体输出占优，而且辅助治疗的卡牌没有拖后腿么？”柳衍不解。
要不怎么说游戏的高玩和职业选手之间还是有壁呢……苏明奇心中无奈，悠悠道：“你看过潮音的脸色？要是觉得胜利在望是这么个表情，怕是各家获胜战队留下的合照都得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柳衍尬笑了两声，没介意苏明奇绵里藏针的话语。
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苏队了，曾经的苏队一张嘴得理不饶人，也就是后面各家宣传包装都更注重队员形象，队长的形象更是关注的重点，经年累月下来苏队修身养性了不少。
加上后面收了沈潮音做徒弟得给下一代领袖做榜样，要不然这会儿论杀伤力强弱，单凭一张嘴，慕寒的何茂九还不一定能夺得榜首。
所以果然是有鬼？
柳衍无奈心想，那果然如此的预感此刻得以应验。
“所以，是咱们快输了……”柳衍放低了声音，确定更远处的教练听不见他这一番话。
苏明奇盯着场上情况，道：“倒也没悲观到这种程度。”
纵然是职业联赛，因为卡牌技能冷却期长短的差异，加之寻常对决召唤卡牌数量一般不会太多，存在输出空窗期在所难免，更有甚者是故意调整输出轴长将战线拉长。
但在场上卡牌出现的数量远超选手数的时候，出现输出空窗期几乎可以称得上“邪门”。纵然那点空窗几乎可以叫人忽略不计，也“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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