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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谢萱萱闻言惊讶，“别胡来，他们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强度，贸然用光脑接入星网会很危险的。”
“我这个也是针对低强度精神力的医用光脑，如果身体有异常会自动断开连接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凤一苇给谢萱萱展示了一下，尤其是它的安全保障和风险预防系统，补充道：“最关键的，很新，没有下载任何额外的东西。”
换言之，只能进行最低强度地接入星网的尝试，多余更复杂的操作什么也没法完成。
“……倒也不是不行。”
谢萱萱对类似的设备不算了解，但对于研发该产品的公司却是十分信任。
寰宇旗下的产品，抛开价格不谈，简直不要太过吸引人。
研发团队多出于星区各大顶尖高校的高材生，常年作为科技审查的重点关注对象，若没有足够的实测数据支撑，连上市审核都没法通过。
你可以不信任寰宇的研发团队，但是你绝对可以相信十五星区联合构成的科技审查部的吹毛求疵。
小孩子听不懂什么更加复杂的话语，但“试试”“玩玩”这种简单词汇的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
在此之前，光脑于他们来说，于毒品无异。
照顾他们的医护人员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这群孩子的安全，也会尽量减少他们接触到光脑的可能性。
如今有试玩的机会，一群孩子顿时如街头马上要被喂食的流浪小猫小狗一般，窸窸窣窣就凑了上来，眼里写满了渴望，距离也在不断缩减，生怕下一刻就错过了这个得到救赎的机会。
*
“点这里、点这里，花会直接开。”
“啊……这个水流好真实啊。”
“摇一摇，蒲公英散开了呢！”
只是最简单的可互动虚拟显示屏影像，一众孩子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般兴奋不已。
“这东西很贵？”凤一苇询问道。
“……一个这样的光脑价格是寻常的三十几倍吧。”谢萱萱静默了一会儿，报出了价格。
主要是，她刚刚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点心。
浓郁的奶香盈满口腔，直到咽下，才觉得理智完全回归。
压压惊，压压惊……这种许愿直接实现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预料好么？
“你也来一个？”谢萱萱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傻话。
凤一苇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却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这么形容或许也不准确，但确实自带一种了无生趣、与世隔绝的出尘感，同场中诸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了，谢谢。”凤一苇礼貌拒绝。
谢萱萱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本没想能得到回应，却不料对方却说，“吃了会掉头发。”
谢萱萱闻言愣住：“……”
什么地狱级玩笑！
但她转过头看向凤一苇，并未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一丝一毫玩笑的成分。
认真的？
“……这算是，特殊体质？”
要不然真吃了甜点心就掉头发什么的，以后全首都星的甜点岂不是都要滞销。
凤一苇：“嗯。”
还好——
谢萱萱包圆了最后一个，觉得能自由吃小点心压惊，真好。
同时，她又不免心生同情。
在医疗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秃头仍旧是“不死癌症”的一种，只能缓解而无法根除。
理所当然，也是医疗领域的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排名也相当靠前。
还好现在植发的技术发展水平够高，哪怕真秃了也能还人一头飘逸的秀发。
要不然每次大型集会活动，领导人从高处往下望，一半毛茸茸的头，另一边光溜溜如同水煮蛋，估计表情管理也会遇上障碍。
别怀疑，这种先例也不是没发生过。
星网为证，每次闹出类似的事都得挑战一下民众敏感的神经，不吵吵一轮都说不过去。
不自觉地，谢萱萱眼神就飘到了凤一苇的头上。
（还好还好，浓密着呢，距离秃还有很远的距离。）
相较之下，谢萱萱反倒觉着自己常年加班，发际线先一步岌岌可危的概率可能会更大些。
“还好，距离秃也还有很远的距离。”
旁边的凤一苇语气平静，谢萱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个嘴瓢不自觉把心底的吐槽说出口了。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她打量得太明显了，以至于对方想忽略也困难。
“……对不起。”
神啊，来个雷劈死我吧，而不是让我在这面对脚趾扣地的尴尬。
“你只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说而已。”凤一苇对此并不在意。
虽然但是，他自己也是。
“社畜的气息……”谢萱萱尴尬到两眼发直，忽然就被两个长袖善舞的年轻人吸引了。
主要是，社畜的雷达对上了。
第172章
只远远地对视了一眼, 谢萱萱就确定了对方社畜的身份。
没办法，形象可以改变，性格可以伪装, 但一身班味确实无处躲藏。
很明显，对面两个社畜比她高级, 能力强, 气场强，班味也更浓。
“嗯, 高级。”谢萱萱礼貌收尾, 简要点评。
“嗯？”凤一苇一时间没对上她的脑回路, 往她看的方向远远打量了一眼, 才恍然大悟, “你是在说他们。”
“别乱说啊，我这是在瞻仰大佬的能力，膜拜强者的光环。”以及打工人的气场。
凤一苇：“修‘仙’的人是这样的。”
“啊？”
这下, 懵逼的人换成了谢萱萱。
凤一苇：“得996的道，修715的仙, 长007的生，可不就是修仙了么？”
996、715和007一类的词汇, 还是凤一苇新从那群追剧痴狂的小姑娘嘴里学来的。
背后深意虽然一知半解, 但结合语境理解并不困难。
谢萱萱：“……”
有一说一, 虽然得道、修仙、长生什么的，她不是很理解。
但996、715和007工作制她熟啊。
兄弟, 别以为你用上我听不懂的词我就不知道你是在开嘲讽？
是嘲讽吧？！
还是说更恶劣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话不止是听着刺耳了，更是干脆利落地扎心。
有一种小风吹着度过自己的休息时间，老板突然冲进来劈头盖脸一堆文件砸过来, 顺带阴阳怪气的透心凉。
说话就说话，干什么敌友不分开枪。
太不讲武德了。
凤一苇可不知道，自己简单一句吐槽到底给打工人造成多大的暴击。
之所以有这么一句，是他瞧见俩孩子为了尽早收工，紧赶慢赶飞快干活。
家里主事那位吩咐了，早干完早回去，晚上剩下的时间都是休息。
俩孩子最近几乎夜不归宿，脚不沾地，忙疯了……哪怕是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不肯错过，便有了这分秒必争的劳模景象。
“诶？去哪，你的光脑还在几个孩子手上呢。”
身心受累之后，谢萱萱就以沉默拒绝了旁边这个捅刀子的临时唠嗑搭子继续唠嗑，专心盯着一群孩子顺溜尝试星网上的各种新奇事物打发时间。
没想到，光脑的正主竟然这么放心地就要离开。
喂——
普通光脑价格的三十倍诶。
尤其，谢萱萱还注意到，对方这个光脑的配置还是top级的那一挂，价格只会更加美丽、更加高不可攀。
不是，你敢这么放心地托付给我临时照看一小会儿，她都不相信她自己啊。
“送你了。”凤一苇随口道，头也不回地离开。
倒不是说凤一苇不考虑孩子们的心情。
主要是这么个东西给这群身不由己的孩子，反倒可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谢萱萱则不同。
闲聊之中，凤一苇就从对方的话语中知晓了谢萱萱也有家人有类似的精神力缺陷。
虽然谢萱萱提得很隐晦，但那点遮掩和隐藏在凤一苇这里四舍五入约等于无。
给她好歹能用到实处去。
谢萱萱愣住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活动快结束，孩子们才被迟迟过来的工作人员或哄或引去参与最后的合影露面，那个光脑到了谢萱萱手上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凤一苇所说的“很新”两个字的实际含义。
何止是新啊……甚至是连最基础的信息绑定都没有进行。
毫不夸张地说，这样“新”的情况，谢萱萱只在出售光脑的专柜才见过。
还是那种没付完钱的！
现在的销售模式，大部分都是先付定金，完成信息绑定之后，尾款付款光脑的交易才算是全部完成。
这样没有完成任何绑定注册的光脑，被人偷了或是抢了，都没处说理去。
怎么敢的啊！？
谢萱萱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对方这何止是有点艺高人胆大，简直是在给出去的瞬间，就做好了收不回的心理准备。
“还是我的觉悟不够高……”谢萱萱喃喃自语。
回去的路上，谢萱萱感觉自己的脚都没有踩到实处，整个人飘忽忽的。
到了家里，熟悉的窝坐下，谢萱萱才拨通闺蜜的联系号码，简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同对方说了。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谢萱萱毫不怀疑，对方又嘹亮了几层楼的灯。
要不怎么说，闺蜜也是个独居女性，却从来不担心有坏人打她的主意呢。
就一激动喜欢鬼嚎的性格，又是格外爱半夜看恐怖片的独特爱好。
鬼都得被这叫声吓怕二里地。
谢萱萱暗想，对方学儿童声乐创作实在是有些浪费这嗓子了，该去学个高音发挥一下的。
“萱啊，你这一天天的，是把上半辈子的运气都用在今天了吧，什么大方的小帅哥，这是掌管运气的神啊……天都星在上，这样你弟弟是不是也能用这个光脑接入星网了，不用再天天买那些死贵死贵的纸质书学习。”
“对……”谢萱萱从闺蜜激动的语气中了解到了，自己今天的遭遇，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切，恐怕也会觉得是一场梦。
“惠啊，我真的觉得，我现在在做梦，脑子也晕乎，身体也软。”谢萱萱倒在沙发上，一边笑一边说，“天哪，哈哈哈哈……”
弟弟的情况有了改善的可能。
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只要能接入星网，至少未来通过学习，还是有希望进入学校正常生活，未来或许能够获得独立的生存能力。
而非如他自己怨怨自艾的那般，只能附在家里吸血，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过。
“小惠，真好、真好！”谢萱萱畅想着，一边笑一边感叹。
“是啊……”通讯那头，闺蜜语气也充满笑意，显然是真心替好友觉得高兴，“等等，你呼吸频率不对。”
闺蜜也不算多细心的人，但通讯那头传来的呼吸频次过快却是事实，“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啊，就是、就是几块点心而已，没有喝酒。”
闺蜜：“……”
破案了。
“估计是有些点心里有酒精成分。”
闺蜜无奈叹了口气，听谢萱萱的声音情况，摄入估计不太多。
万幸，这家伙虽然不对酒精过敏。
只是摄入酒精稍微过量，就容易心跳加速，呼吸加快，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酒精不耐受。
只是一点点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闺蜜放下了心，轻声道：“你等会儿就先别洗澡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再说。”
独居甲、乙闺蜜，家里住的还是有些距离的，也不方便现在过去照顾，只能简单交代两句，一切等酒精分解了再说。
*
另一边，大方地弃了家里主事人指定光脑的凤一苇，也在接受无声的拷问。
含雪最开始兴冲冲迎上来，见室内氛围不对想跑来着。
奈何凤一苇手疾眼快，一个大力不讲道理就给摁住，跑路未遂。
只能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眼睁睁瞧着两个见势不妙迅速告辞的小辈闪人。
含雪：“……”
不过含雪没郁闷几分钟，室内破冰只在一瞬。
凤一苇回来的时候，瞧见一个有些像从前家里才有的野果子模样的点心，自己尝了一口不说，还另揣了一份回来。
“诺，看这个……特地选的，别生气了。”
偌大一只含雪趴在地上，下巴贴地，只眼睛滴溜溜往上瞧，放弃挣扎，根本没想着能走脱。
却不料下一秒摁在头上的牛劲就消失了。
“呼——”
一声叹息声后，人就给饲主拉走了。
含雪回头一看，哄人的那个笑脸盈盈，被哄的那个十分淡定，身上的冰雪气却在不断消散。
危机解除。
含雪摆了摆尾巴，决定回窝补觉。
谁让饲主不干人事，自己坐在那儿等人也就算了，还得把它一块薅住了等人。
“啊呼——”
困死了。
第173章
凤一苇表示, 对于光脑随意送人这点，他心虚是有的，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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