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提前捂住了小朋友的眼睛，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让那么小的孩子看到这种全息影像，又真实又身临其境，得留下什么样的心理阴影！」
「提议组委会，这样的打法禁赛，直接掉。百战的配队玩法多的是，没必要留下这种……惑乱人心的打法，尤其还是联赛上。」
「乔暨阳（金标V）发起投票：是否同意对【寂静海】此类相似的对战玩法进行一定分级限制——」
投票发起，不过三分钟，瞬间超过百万人参与。
叫无数人感慨，百战玩家在有些莫名情形时统一战线的能力简直惊奇。
第206章
微雨晋级四强赛, 算是意料之外，理所当然。
【元歌】【小百】有意在各家之间调控的卡牌是关键影响因素。更难得，微雨确实选对了战斗策略。
至于其他, 就是随着分级限制讨论一道，热度不断攀升的“新星纪”计划——
「“新星纪”计划……那是什么？」
「替代关键词, 换频道搜索, 有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人类进化选择中的一个，借助了……一点外力, 小小拔苗助长了一下。不怪现在精神力数值堕落的人多, 药剂不比基因变异, 影响力终归有限。」
「啊~不对, 啊？」
「又不是什么新奇事儿, 十五星区之外一些流放之地也还在搞这骚操作。当然，各大星区明面上都在严打，只不过效果……嗯, DDDD。」
「第五星区还是戒严的，毕竟是那个雷厉风行、令出必践的天都统领的地盘, 试试就逝世！」
「毕竟是永久战备星。」
「别说了，一级战备状态久了, 天都境内的水质都好到离谱……之前不是还有第六、第七星区管理者脑子冒泡, 用水生异兽以毒攻毒么？用重污染的水养出来的小型水生异兽吞噬能力很强。」
「好用？」
「那可太好用了, 差点连河道、湖底都吞了的好用。第六星区百分之三十的水域彻底歇菜，第七星区饮用水的价格更是暴涨了七倍……要是在人口密集区试点, 后果更不堪设想。」
「也是人心不足，只知道异兽好用，却不晓得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家伙精神力强起来究竟能到何种夸张的程度。」
「当初不就是有人轻信传言，觉得借助异兽, 人类能血脉返祖进化得更加强大。」
「当然，也是我们太相信科技进化论那一套了。不是说曾经为璀璨的文明做出贡献的先驱们不好……只要学过星历以来的历史，就会知道人类能有今天的荣光，背后无数人花费了多少时间、又耗费了多少心力。
曾经坚持“新星纪”计划的前辈们肯定也是有私心，但是比起他们所作出的贡献，实在微不足道。而且，从现有的史料来看，那些人将自己的私心和责任分得很清楚。
只是后面计划失控，才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恶果——」
「微雨VS山有木的炼蛊局，就跟那会儿的情况异曲同工，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站出来反对它。」
「难怪……」
当然，能瞬间燃起星星之火，背后离不开镜云渺的推波助澜。
“会不会太急了？”
暖如春日的室内，凤一苇如此问道。
“时机正好。”镜双程平铺直叙，见凤一苇似有疑惑，语气温和又解释道，“眼下精神力倒退的情况尚未爆发，早行动尚且还能把控住，要是等更多人发现，才是真的糟糕。”
正因如此，镜双程才会近乎放任镜云渺釜底抽薪的举动。
凤一苇扯了扯嘴角，才要说些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镜双程动作熟练地将他抱在怀里，浩瀚如海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向他传输而去，希望能改变这糟糕的境况。
然而，坚持许久，却未见什么效果。
凤一苇额冒冷汗，双目紧闭，怎么唤都不醒。
顾不得急得直抓地毯、喉间发出兽吼的含雪，镜双程先是一愣，随即飞快将人抱起往静湖之下的研究区飞奔而去。
这一动静自然骇到无数人，只是镜双程关门的动作太快，含雪又惊得理智全失，只得在室外不安踱步，嘶哑咧嘴，不容任何人靠近。
待遇超标，却同圈禁无异、自由全失的几名医护好不容易看见大门开启，还来不及扬起嘴角兴奋，就见将他们圈在此处的正主面色大变，忙起身参与救援。
病人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数名专家先后看诊，神色不明，不安地打量着彼此的神情。
镜双程道：“……说。”
被迫站在前排的医生张了张唇，不敢开口。
一侧，老资历的领域前辈迟疑了几秒，低声道：“或许，其他星区会有更加成熟的治疗方案。”
此言一出，一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这已经是一群人中研究成果最多、天赋最出众的那一个，要是连这位都下了这样的诊疗结果，其他人又哪里有更好的消息呢。
尤其，病床上的人心跳缓慢，气息微弱，不过将死之相。
并非正统医疗院校、晋升体系之中培养出来，因为人美路子野，无照行医、技术超群被镜双程盯上，自此衣食无忧、无须担心被逮的年轻“赤脚医生”做了接近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是临时性续命，几天的话还是可以的，就是代价可能有些大，您能接受么？”
此话一出，水下不见天日的研究区气氛瞬时冻结。
叶芜背冒冷汗，身体僵硬，觉得被镜双程盯住的自己仿佛被死神的长镰锁喉，无法呼吸。
“继续。”
双腿发软，后悔得几乎站不住的叶芜无奈，却又不得不狂掐自己，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叶芜无比心虚地将自己一知半解的原理与曾经成功的案例讲解完，好一会儿才敢抬头，却发现内容出口，无论是身后的医者，还是面前绝望的病人家属，都没有开口。
甚至，表情都平静得叫人猜不出深潜。
“……”
更害怕了，别真的吾命休矣。
“其他人都出去，你留下。”
“啊？”
没完全搞清状况的叶芜闻言一愣。
“照你说的做。”
“……”
龟龟，那计划潦草得她自己都害怕，弄出人命算谁的啊？！
被赶鸭子上架的赤脚医生手脚发麻，欲哭无泪。
*
“镜先生为什么会答应我呢？”
谢萱萱回头，毫不意外地发现最近于星网上“兴风作浪”，引得无数网友自发讨伐“新星纪”计划人体实验的幕后之人，目露不解。
“云渺先生，或许能为我解惑一二。”
镜云渺闻言轻笑，不是那种应付式的社交礼仪，亦非企图作伪的成人虚伪，温和得有些失了大魔王高高在上的威严，神情轻松快意，“谢小姐的基金会，近期似乎招募到了不少人才？”
谢萱萱见他问此提彼，似乎有意岔开话题，眉头一皱，不太想顺着他的话题继续。
转念一想，顾及对方对基金会助益良多，摆平了数个难题，故答道：“对，蓉可、霞露几个是自己来面试的，梦谦是您推荐来的财务，还有……”
不经意对视，瞥见镜云渺加深的笑容，谢萱萱直觉不对，“云渺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转念，又想起前不久素有贤名、幽默风趣，才因为酒色财欲生出是非被抓、转头牵扯出乱事无数的李忌，疾言厉色警告，“我们这里，可不是您寻欢作乐的游戏场！”
“失礼了。”镜云渺摘下眼镜，轻笑一声，“只是听见了熟悉的名字，所以高兴得有些忘形。”
“熟悉……哪一个？”
谢萱萱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平复，心中的疑虑反而加深。
“刚刚几个，都是。”
或许是因为煽风点火、浑水摸鱼收效甚好，镜云渺表现出来的心情好得令谢萱萱茫然且惶恐。
镜云渺轻笑着摇了摇头，眉眼低垂，目光落在了狭小办公室桌面上归理齐整的卷宗，语气温和而耐心，“梦谦不消多说，本来就是我同校的师妹，能力品性皆出众。过往被家庭打压，后遇人不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自请往你们那边帮忙，我没道理拒绝她的请求。”
“蓉可，我虽然只见过她一面，没记错的话今年才成年。天都第一位精神力数值低于100，力压无数天骄夺得知识赛冠军的流星与「拾枝者」。如果我说我未曾听说过她的名字，谢小姐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至于霞露……”
镜双程唇边的笑容过于亲切以至于显得有些暧昧，谢萱萱忙打断他，“霞露她已经结婚了，就在去年，夫妻感情和睦。”
言下之意，别想把主意打到有夫之妇头上。
主要，三人之中，梦谦事业心最强，能力也最为出众，封心锁爱，不至于被人轻易骗走；蓉可年纪稍小，思考问题多有不周全之处，却实在热心赤诚，尚不通男欢女爱，亦志不在此；霞露既有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的同情与热心，又有社会人的豁达、机敏与通透，加之性情温和，容貌出众，单基金会之内追求者就络绎不绝。
不怪谢萱萱听到对方如此语气，会如临大敌。
“嗯。”抬眸微微一笑，镜云渺又问，“她没同你说过，家里的情况？”
闻言，谢萱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没好气道：“不要过于打探别人的私事，云渺先生，这还是您教会我的道理。”
“确实。”镜云渺将眼镜重新戴好，轻笑道，“那……回答您之前的问题，您只当‘感情用事’就好。”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真陷进去了，理智也就少了大半。”
谢萱萱闻言，目露犹疑，却见来人轻笑着离去。
动作间，金色的眼镜链轻摇，斯文败类气立显。
等等——
谢萱萱愣神，忆起霞露好像说过，她家先生“很是温和优雅，文质彬彬……其实他不近视的，但我喜欢他戴眼镜的模样，因为显得人很聪明、斯文。有时候突然摘了，居高临下瞧他，还有一种养小动物的既视感，装模作样凶你。但，没得到你同意，绝不敢轻举妄动，哪怕你已经把他的脾气、火气都摸出来，多有意思……”
那时候，她还想着这小姑娘似乎有些表里不一，不如她外表瞧上去那般无害。
如果对象是眼前这大魔王？
喂喂，这哪里是小动物，分明是凶兽啊。
霞露诶，你一个可爱系的妹子，究竟是靠什么把这家伙训得乖巧听话，连床上都令行禁止的啊。
开班吧姐，绝对比你在这累死累活干一天收入多！
*
“咳、咳。”
听见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可算大喘气，吓得腿发软、手却被迫僵硬稳当的叶芜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险些哭出声。
祖宗诶，她的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从沉沉的痛楚中挣扎出来，难得，眼前并非朦胧一片，看得十分清晰。
四肢百骸的疼痛与无力悄无声息提醒着凤一苇，他还活着。
但，也不过挣扎着苟活而已。
困倦压身，思绪缓慢，身体与意识几乎脱节。
尽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但，凤一苇还是嗅到了梦中清淡腥甜的血腥气，熟悉而令人安心。
无奈轻笑，无奈感慨：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衣服的摩挲声细细，叶芜一瘸一拐龟速逃离这压抑的地方，用发麻的手脚往厕所奔去。
“……镜九？”
声音一出，仿佛无声。
凤一苇再一次亲身感受，生命有时候比意志更加脆弱与渺小。
令人窒息的安静如潮水般褪去，室内另一个呼吸声响起，低沉、压抑。
有人悄无声息靠近，轻轻将他的手揽起，用脸蹭了蹭手腕，动作很轻。
感觉到腕部灼人的温度，凤一苇才后知后觉，他的体温不知何时已经下降到一种危险的地步。以至于，正常的体温于他而言反而炽热。
失血过多，会有失温的危险。
更何况，这样燃尽生命去供养托举另一个风中残烛的做法。
生机借助鲜红的液体被传递，理智被铺天盖地的感性压垮。
从来坚不可摧的人如今卸下防备，意识仿佛离家出走，只是愣愣的、呆呆地试图借助摸索的动作暖透一块寒冰。
有叹息无声，散在风里。
凤一苇拉回手腕，将修长的手指送入口中，齿合，鲜血顿时流出。
镜双程因疼痛回神，顺从攀扯的力道俯身，被咬破的舌尖主动，留下一个湿润的吻。
……
凤一苇无声的笑发颤，因为喘息，因为镜双程示弱般懊恼地阖眼。
“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房间。”
无数次找寻，是真的好奇对方的房间里藏着些什么东西，寻找着他不曾参与的那些岁月的痕迹。
到后来，逝期将近，也是真的想要将曾经遗失的护身赤玉找回来。
至少，再留下些什么回忆。
“磨了些玉屑下来，融在朱砂里，画了这个。”凤一苇从袖中将满绣云纹的袋子系带解开，【生人符】笔迹鲜亮，墨发缠绕，精神力养护，“原本，是想找个机会交给你的。”
好一会儿，凤一苇才听见耳边的呼吸频率回归正常。
“……现在也不晚。”
“会等很久的。”凤一苇轻声道。
“没关系，我愿意。”
镜双程讨来一吻，触之即离。
*
第八赛季“季后赛·六强赛”结束，转头迎来四强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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