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顾淮南撑着宴楼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
几人走进去的时候,暗线还在和老板娘聊天,余光瞥到阮秋凉几人,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开小卖部了。
几人在更里面的小巷里汇合。
“阮队长,这里走!”
暗线在前面引路,之前他在老板娘那里套消息,听老板娘说有一户人家走了十几年了,前不久突然来了一群人打扫卫生。
暗线领着众人在巷子里东绕西绕,最终停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
几人放轻脚步,一层层的找上去,可惜,当他们找到的时候,人早已经走了。
阮秋凉看着地板上的脚印,“他们没走多久,有人给了他们屏蔽感知的道具。”
“怪不得我们什么都没察觉到!”
十几分钟前。
老旧的门板再次发出嘶哑的“吱呀”声。
李大叔拿着手里的几张平安符,高兴地下楼。
待人都走了之后,站在窗边的男人朝着虚空中不耐烦地说了句话。
“下次这种事情不要找我!”
“……”
不知听到了什么,本就难看的表情更加难看。
随后,伸手用力朝虚空中一挥。
几分钟后,楼上的灯光暗下来。
男人走在巷子里,牛毛般的雨丝飘飘扬扬,飘进男人的脖颈,带来了秋日的寒意。
就在他拐弯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出来,直直击向他的脖子,男人及时把头往后一仰,避开袭击而来的手。
一击不成,暗处的人抬腿横踢过去,男人抬手召剑格挡。
男人把剑一甩,眼睛盯着隐于黑暗中的人。
“阁下是谁?藏头露尾的实在是小人。”
“哼。”黑暗中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声。
男人却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僵住了,紧握的手松开,手中的剑消失。
“斋,,斋青?”男人看着巷子里的黑暗,喃喃道。
暗处中的人走到路灯照耀的范围之内,赫然就是宿斋青。
宿斋青将兜帽摘下,把肩上的藏藏拎下来,仔细抱在怀里。
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
男人偏过头去,不看面前的人,死死地咬着后槽牙。
……
男人坐在凳子上,透过小卖部的玻璃看着外面形色匆匆的行人。
“你明知这是与虎谋皮。”宿斋青坐在他的旁边。
男人捏了捏眉心,眼里流露出深切地悲哀,万分无奈,“可是,斋青,我没有办法,我什么方法都试了,可是她永远都回不来!”男人眼底深处好像蕴含着一层冷水,语气里的绝望怎样都盖不住。
“直到有一天他来找到我。”男人看着自已的手心。
宿斋青不再追问他,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我师承何处,我当时是不是没告诉你?”
听到宿斋青这么问,男人也想起了当初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可真的是闹了好大一个乌龙。
第41章 回忆
天楚年末。
临海城,顾名思义,周围靠着一片海,城里的家家户户都靠打渔为生,只有每逢过年,海上的人才会回来,所以,春节对他们而言并不仅仅是一个喜庆的节日,更是团圆的日子。
从海上的惊涛骇浪中平安归来的渔夫,坐在自家门前看着院子里玩闹的小孩,过了十五又出海,循而反复。
只是今年,临海城的氛围与往日格外不同。
宿斋青踏入临海城的大门,只觉得十分诡异,临近春节,临海城的家家户户却都紧闭大门,街上一个小孩都看不见。
整座城凄凉萧条,靠近卖菜的菜场才传来吵闹声,只见街上稀稀拉拉站着几个卖菜的菜贩子,但每个菜贩子面前都围满了人,就连筐里的菜都极不新鲜了,却还是供不应求。
一卖完,菜贩子赶走围在摊前的人。
“让让!让让!菜卖完了,明天再来啊!”
挑起菜筐就拨开人群往外走。
站在最前面的壮汉拉住菜贩子的衣袖。
“老板啊,我这都等了几天,家里的菜都没了,小孩现在都饿着的,求求你了!”
壮汉想起自家的小孩,眼里的忧虑藏都藏不住。
菜贩子一把剥开壮汉的手,“那菜都卖完了我也没办法啊,我也有小孩要养呢,想买菜啊,明天就早点来!”
壮汉走到一处台阶,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涌现一股无力感。
宿斋青走过去,壮汉看见有人走过来,抬头看了看。
“大哥,今年城里怎么这么安静啊?”
“你是外来的吧?”
“是啊,以前在临海城住过一段时间,就想着来看看。”
“啊,今年我们从海上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可是,就过了几天。”壮汉抬起手掩住脸,语气里带了几丝哽咽。
“可是后来,将近三十的时候,城里有个小孩不见了,大家都以为只是小孩子贪玩,没注意时间,”壮汉似是想起了那日所见,不禁打了个寒战,“结果没想到,那个小孩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就有人在海边发现了小孩的尸体,身上都被鱼吃的差不多了。”
“鱼吃人?”宿斋青眯了眯眸子。
“是啊,有人说,是我们每天在海上打渔的报应。”壮汉抹去泪水。
宿斋青了解了过往,向壮汉告辞,走之前,将自已储物袋里装的菜放进了壮汉的篮子里。
“你…你是仙师?!”壮汉震惊地看着宿斋青凭空变出菜的能力。
宿斋青笑了笑,就告辞了。
宿斋青在城里逛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客栈,定了个上房。
夜晚,宿斋青站在海边的一处礁石上。
晚上的海比白日的海更加诡谲莫测,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无数的致命危险。
明月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甚至还有几尾银白的鱼跃出水面。
过了零点,明月被流云遮盖,朦朦胧胧,海面的平静不再,海域辽阔,从更远处传来雾气。
海上的一切不再明晰,宿斋青将灵力凝聚在双眼之上,却依旧看不太清楚。
宿斋青抬手召出飞剑,伸手往前一指,飞剑直直飞入海雾之中。
没过一会儿,飞剑遭到阻拦。
被直直击飞,虽说他的剑术并非绝佳,可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人击飞。
看来此次作怪的妖物并不简单,早知道他来之前就应该算一卦。
但此时没有时间多想,宿斋青抬手召回飞剑。
海雾朦胧之中显出一道高挑的身影,宿斋青没有犹豫,飞身直击。
那道身影横剑格挡。
两人在海面上越战越勇,距离岸边也越来越远。
宿斋青看着面前的人,只觉难缠。
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海面上的海妖鲛人看着两个本以为是来抓自已的人打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们只是想试试在海上打架的感觉?
今天感受到有两股强大的威压出现在临海城,他为了避开两人,专门回到了水下,打算等两人走了之后在作恶。
看到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鲛人突然有了个想法,他找到下属,命令他们在两人受伤之时,趁机抓住他们。
修土可比小孩好吃多了,还是大补之物。
鲛人贪婪的舔了舔嘴唇。
海面上,宿斋青越打越不对劲,他虽然没有算一卦,却差不多知道作恶的是一个鲛人,可哪里会有鲛人那么精通剑术的?
他反正是没见过!
再次挡下了对方的剑,宿斋青把剑隐去,伸出手,手腕上的山鬼花钱在他面前变换。
对面的人也察觉不对劲,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宿斋青的动作。
没过几秒,宿斋青把山鬼花钱一收。
看着面前的人,十分自信,“尘无尽,剑修,无情道,万剑宗的首席弟子。”
自已的身份被准确念出,尘无尽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剑指前方,“你是谁?你不是此次作恶的妖物?”
宿斋青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是,合着大哥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打了?”
“我是被你攻击的。”尘无尽反驳。
“不是,”宿斋青无语了,“那么浓的雾还有祟气,我眼睛是火眼金睛吗,什么都能看见?”
尘无尽,“……”
“你是命修?”尘无尽看着刚才宿斋青的那一手,猜测道。
“嗯,对,一卦一百金。”
宿斋青朝尘无尽伸手。
尘无尽,“……”
“刚才不是我要算的。”尘无尽反驳。
“但是算的是你啊。”
尘无尽抿了抿唇,“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等我回宗之后。”
宿斋青,“……”咦!他好像真的要给我。
第一次进凡世的尘无尽没有经验,硬生生被宿斋青坑了一百金。
但两人也是这次才不打不相识的。
两人闹了个乌龙之后,自然也就清楚了经过,两人联手,一只小小的鲛人自然不是两人的对手。
事情结束之后,在两人分道扬镳之前。
尘无尽离别之前曾问宿斋青师承何处。
“来日我好将金子给你。”
“不用了,我无门无派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两人在临海城门口分开,宿斋青背对着一城的喜庆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第42章 宴楼失踪
“与你合作的就是我的师父。”
尘无尽似是想说什么,但宿斋青帮他先问出了口,“你是想问我那时候为什么说自已无门无派吗?你不是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吗?”
“对啊,你没猜错,我在遇到你之前亲手杀了自已的师父。”宿斋青这么自然的就将一个堪称欺师灭祖的话说出来。
“为什么?”尘无尽看着宿斋青。
“无尽,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有强大的宗门,长辈们皆是和善,”宿斋青感慨,“我的那个师父做了太多恶事,于天道不容,你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尘无尽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呢,只是,“可是,斋青,我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我不是你,我没有能力为她破开时空,我也给不了她无病无忧的一生,就连你,用尽全力将他送回来,不也付出了无法恢复的代价吗?”
宿斋青知道他们两人无法达成一致,索性不再提这个话题。
“你与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千年前,我原本以为千年前我死后便一切结束了,没想到却被他唤醒。”
尘无尽看着玻璃外的人,站起身。
一张万年不变的脸难得的笑了笑,“我走了,下次再见就是敌人了,所以,我走前,能不能免费替我算一卦啊?”
宿斋青沉默了会,“想算什么?”
尘无尽想了想,“就算,她会不会醒过来。”
宿斋青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会的,她会无病无忧一辈子。”
尘无尽笑了笑,“那就行,我走了”
站在玻璃里面,宿斋青看着外面的人影逐渐消失。
……
淋着洗浴,阮秋凉穿梭在小巷子里,只是,周围正常的有点诡异了。
突然,余光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了,目光一凝,朝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追去。
在路过拐角处,恰恰好有一个路灯,他就看见宿斋青站在路灯下,灯光的照耀下雨丝分明,好似为宿斋青打了束光,耀眼却并不刺眼。
藏藏窝在宿斋青怀里,看见熟悉的人,“吱吱”叫了声。
阮秋凉大步流星走过去,双手绕过宿斋青的肩膀,把他的兜帽戴上,彻底隔绝雨丝。
宿斋青把挡住视线的兜帽往上移了移。
阮秋凉看着宿斋青,目露担忧,“你怎么在这?不是不舒服的。”
宿斋青摸了摸藏藏,“我这不是算到你们今天回来这吗,就赶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就算宿斋青没来,阮秋凉也打算收队了,他和其他人在这里搜查了半个小时,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可能早就跑了。
“不用了,快去车上坐会儿,等一下就走。”阮秋凉还是担心他的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万一淋雨感冒发烧怎么办呀。
“没事,我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宿斋青拒绝了。
没一会儿,所有人在巷子口集合,看见宿斋青惊讶了一瞬,却什么都没说。
几人回到管局,简单的开了个会,就各自回家了。
过了几天,所有人的行动都是千篇一律,宴楼依旧是和顾淮南前去菜市场打探消息。
原本一切正常。
可就在一天黄昏时,顾淮南满身是血的闯进管局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
晚上六点多,哪怕是下班高峰期,管局这里依旧十分偏僻,少有人影。
顾淮南突然出现在管局旁边的梧桐树下,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进管局。
管局大厅里,医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顾淮南在人群中央,双眼死死地盯着阮秋凉,“队…队长,救宴楼。”
随后,就重伤昏迷,被医护人员抓紧时间送去了医院。
阮秋凉当机立断,“斋青跟我走!文月,你去医院,跟尘舟通知一下,让他早点回来!”
阮秋凉和宿斋青急速赶往菜市场。
来时正是人多的时候,阮秋凉先带着宿斋青去了宴楼和顾淮南经常套消息的卖菜老板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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