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的页面跳出十几个群,其中一个叫“实验二中全员在线”的群左上角的小红点更是频繁的跳动着。
常识试图抢回自己的位子,反抗无果后,只好去旁边拽了一根凳子。
他说:“万达是我们班有名的交际花,高一高二高三的他全都有熟人,跟谁都把关系打的好,建的群也多。我们一向是屏蔽了的。”
月上安退了几个群,然后把剩下的一律屏蔽了,就剩一个班级群。
外面的雨下大了,上课铃一响,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位子,胖胖的英语老师进来了。
月上安虽然不住校,但是也一样要上晚自习,本来下午的时候停了雨,结果晚自习的时候又开始下了。
回家的时候是月上清来接他的,问了问在学校的状况,月上安没有告诉他班主任看自己不顺眼的事。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像个孩子似的跟家长告状。
他觉得羞耻。
几口吃完饭,月上安回了房间。虽然不能告诉月上清,但是不妨碍他跟程祁说。浅谈几句就准备睡了,毕竟明天还要去学校赶作业。
月上安从来不自己做作业,但只要是老师安排的作业他从来不会交白面,都是抄得满满当当的。
实验一中是示范性高中,他又在最好的班级,每天的作业都堆成山了,一共四节晚自习,上三节半,最后半节课才拿来给人做作业。
要不是拉不下脸,他真要求他哥给他换个班级了,比如最差的那个二十三班就不错。
大家都不学无术,没准还能有共同话题。
唉。
隔天月上安又一次被哥哥护送到了学校门口,然后便溜溜达达地朝着教室走去。当他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正处于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有的人在书本,有的人则在互相交流,还有一些人甚至站在桌子上大声呼喊着。整个教室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和混乱的景象。
“我草,昨天英语老师安排的作业是认真的吗?!我怎么就做了一半?”
“呵,英语都还算好的,妈的语文才是让我没了半条命!!两张卷子!!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疯狗没有安排作文?手都写废了好嘛?”
“你们都在为文科发愁吗?只有我在物题海中苦苦挣扎吗???”
“我去,第一节课就是物!你没做完还不赶紧抄?敢空物题,你没被物老师收拾过吧?”
“老天爷!大嘴,快把你化学给我看看!”
艾叶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嘴,据说是因为嘴特大,口风不严,基本和万达是绑定的,一般情况下,万达第一时间接收消息,大嘴帮忙传播,不出一个早自习,整栋楼的人都能知道。
此刻艾叶得意洋洋的跷着腿,一只手转着笔:“想看看啊?求我。”
对方鬼哭狼嚎:“求你了!!”
月上安就是在一片喧闹中进来的,好不容易回到位子上,奋笔疾书的常识好不容易抽空转过头问他:“月上安,你作业做完了没?”
月上安说:“没啊。”
常识说:“怎么可能,你别骗我,你怎么一点也不慌啊?”
第五章
月上安看他不信,从桌肚里翻出一沓惨白惨白的卷子,除了名字其他的地方是一点墨水都没有。
常识大惊失色:“兄弟,你还是赶紧抄吧,不然你就完蛋了!!下节课物,你要是没做,他要叫你写检讨的!!”
月上安虽然本来也打算赶作业,但是不解为什么常识这么大反应,心说不就是个检讨吗?照着手机抄不就完了。
常识可能看穿他的想法,咧着嘴说:“三千字。”
月上安:“……”
常识补充道:“并且是晚自习的最后半节课,让你去他办公室在他眼皮子底下写。”
月上安的表情有些动容。
常识残忍道:“最最重要的是,他会逐字逐句的看,还不能有错别字,一个错别字就是一道题。如果不会做就抄三十遍!”
月上安:“!!!”
月上安迅速伸手,说:“兄弟,借我看看。”
天知道他最讨厌这样的惩罚,简直叫人窒息。
常识看着他没有说话。
月上安再接再厉:“大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常识捂脸:“我很少给人抄作业的……”
月上安头也不回的说:“我不一样。”
常识问:“你哪儿不一样?”
月上安想了想,说:“我比较帅?”
常识笑骂:“臭不要脸的!”
还是从桌肚里掏了一份卷子出来,说:“我物不好的啊,到时候错太多,可别怪我。话说要不然你抄顾淮的吧?顾淮是年级第一呀,他的物肯定好!”
听见两个人的对话,顾淮的笔顿了顿,然后写完了最后一笔。
月上安高兴了,接过卷子,说没关系,反正他也对的不多。道了声谢就缩回去奋笔疾书了。
作业一科一科的上交,月上安的语文是最后赶完的,由于时间紧,所以他的字越写越快,最后像大鹏展翅似的,仿佛要从卷子上起飞。
收卷子的时候,顾淮看着月上安的字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顾淮说:“你这字儿是坐的飞机吗?”
月上安没好气的喊:“滚——”
常识伸手从顾淮手里抢走了月上安的卷子,嘟囔着:“我看看你写了多少——”
看了一半,他目光迟滞,缓慢的转头看着月上安,颤抖着说:“这个答案的风格,嘿,怪眼熟的……”
月上安:“嗯?”
顾淮的视线落在卷子上。
常识说:“你这字儿我认得可真费劲儿啊。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答案……”
他咽了口唾沫说:“我的答案,你原封不动的抄下来了?”
月上安无辜又所当然的看着他:“啊。”
常识问:“你都不改一下吗?”
月上安一脸所应当的说:“抄答案当然是全抄了,我抄都抄不完,怎么可能花费时间去改?那跟我自己做的有什么区别?”
顾淮凉凉的说:“区别就在于你自己做可能做不起。”
月上安无言的看着他,眼里写着一个字。
——滚。
顾淮说:“你不改吗?”
月上安还是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顾淮最后点点头,抱着卷子去了办公室。
月上安在附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每一个老师都认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没人想真的招惹他,也不怎么关注他,对于月上安抄作业的行为,他们都是视而不见的。
或许是潜意识的觉得月上安考不上大学,也不乐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是月上安所当然的觉得实验一中的老师也会选择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毕竟谁不知道他是走了后门进来的?
所以当月上安被点名的时候甚至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前三节课都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因为作业还没改。第四节课是数学课,数学作业和物作业都是早自习抱过去的,学生做题的速度快,老师改卷的速度也快。
数学老师叫郑州,三十多岁,平时脸上总是带着笑,看谁都很亲切,喜欢穿深蓝色的西装,把自己收拾的很精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年纪轻轻的就秃顶了。
看见郑州进门的时候,月上安还在感叹,难得长相周正的老师,却聪明“绝顶”了。
郑州站在讲台上,手按在两张卷子上,他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咱们重点班的学生作业多,课业重,所以我也尽量的少安排了一些作业。”
艾叶在下面嚎:“老师,每个老师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还有整整十二张卷子!!!做不完真的……”
“不怪你,我知道。”郑州咳了两声,“有一两个题做不起我能原谅。毕竟是我精心挑选的,那重点班的不做我还能给其他班的人做嘛?”
艾叶说:“就应该把题给他们也做做!让他们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郑州说:“行了闭嘴吧,别祸害别人了。我知道你题没做完,今天的主角不是你,我就先不追究了。改明儿我就去各班级传播一下你的“用心良苦”。”
艾叶大惊失色:“老师饶命!”
周围的同学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郑州跟着笑了两声,说:“平时你们做不起题我就认了,偶尔借鉴一下别人的我也忍了。一两个题的,你改一改顺序,笔迹啥的我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月上安心中警铃大作,有股不祥的预感。
常识转头,低声说:“我怎么觉得他在说你呢?”
月上安:谢谢提醒,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郑州痛心疾首的拍了拍桌子,说:“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想让我做个睁眼瞎啊!!”
“月上安,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跟的卷子是怎么个情况?”
“共用一个大脑了吗?”
月上安:“……”
顾淮坐的很端正,月上安心虚得看着桌面,你别说这一中的桌子可真好看啊。
郑州笑得一脸慈祥,说:“没事,你坐着也行,好好想想,我听听你的狡辩。”
月上安:“……”
他站了起来。
月上安是冷白的皮肤,一点颜色在他脸上都会十分明显,别人丢脸,……害羞,或者难为情时要么是脸上全红,要么是红个脖子或耳朵,他是腮边泛着红。
月上安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感受着脸上的热度,他忍不住伸一只手摸了摸。
郑州一脸的和蔼可亲,说:“怎么了月上安,没脸见人了?”
全班哄堂大笑。
月上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让他安静的去了吧。
郑州:“不要不好意思,我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师,会听一下你的说辞的,哪怕是狡辩。当然了,信不信就在我了。”
月上安挣扎许久,才底气不足的说:“我……我就是借鉴了一下……”
郑州一脸严肃,说:“借鉴?你那可不是借鉴,你得叫平移,不过平移还是不够准确,你这是复制粘贴下来的吧,还知道改一改字迹,写的跟鬼画符似的,我看半天,差点给我看成老花眼。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改一改内容呢?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这要是让我视而不见就太过分了吧?”
月上安已经原地去世。
郑州说:“你说是吧?月上安?”
郑州叹了口气:“行了,坐下了,找时间来我办公室,把这题做了,这事就过了。”
月上安吱了一声,郑州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就让他坐下了,接着开始上课。
下课了,一群人冲出教室,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月上安和常识他们一起的,从五楼下来的时候,只见一片蓝白的校服在风中飞扬,高一高二的学生狂奔出教室,脚下踩了风火轮似的。
月上安感叹:“万马奔腾。”
常识说:“动物大迁徙。”
顾淮说:“……走吧。”
高三的有特权,高一高二的要等十分钟才可以去排队吃饭,高三的按班级排队,但是刚下课的前三分钟是不会有老师拦人的,只要跑的够快,无论哪个年级都可 以进去。
月上安他们去到食堂的时候,一群人围成一个半圆,里三层外三层的。
常识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拉着外面的人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老师没来吗?”
那人是高二的,一脸茫然说:“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高三的学生和值班老师吵架了。”
这时一股金桔味儿弥散在空中,是alpha的信息素,常识表情微变:“这个味儿好熟悉,怎么那么像艾叶的?”
第六章
顾淮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艾叶的信息素。进去看看。”
“哦哦。”常识一边点头,一边在人群里面挤:“哎,哎,让一下,让一下啊!”
顾淮跟在他后面,月上安还在脑子里想艾叶是谁,毕竟刚来,名字听着还挺耳熟的,就是不认人。
三个人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见艾叶跟值班老师面对面。一个两个气得面红耳赤。
艾叶大声的喊:“明明今天是我们班先吃饭,为什么要让你们班的同学先进去?不是规定要按顺序排队吗?凭什么你们班就要搞特殊?”
那老师是个bata,他根本闻不到空气里飘散的alpha信息素,所以完全没有影响。
他一双眼睛怒瞪着艾叶,说:“我什么时候偏袒我的学生了?那不就是按照顺序吃饭吗?他们先来,所以是他们先吃,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自己来的晚,既然吃第一,那么你们就应该迅速的过来,我已经叫过你们班了,可是你们班根本就没有人出来!你怎么好意思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一个班啊?!”
艾叶硬生生的被气笑了,他说:“放你的屁!你有本事看看现在几点钟我们过来又花了几分钟,你根本就没有叫我们班!凭什么你们班先吃就要按班级次序来放人,到我们班先吃的时候就要按先来后到放人?合着便宜都被你捡了,现在还是我的错?”
老师点点头,仿佛对艾叶的无取闹很是无奈,他状似妥协说:“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辩,你看看现在都多少时间了,既然你们班要先吃,那你们班就进去吧!不要耽误别人吃饭。”
艾叶眼睛一瞪,气血涌上,整张脸都气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个什么语气,难道这还是我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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