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糖果纸皮上面画了个小笑脸。
时光回溯到高中,他解决了小混混,顶着受伤的嘴角倒吸一口凉气,微微侧头看向旁边被吓得脸色惨白的omega微挑眉:“你究竟是什么味儿?他们这么喜欢。”
omega吓得肩膀还抖,小声说:“父亲说,只能让丈夫知道..”
“对不起。”omega说。
郑庭阳忍不住轻笑,可攥着糖,这颗心总是甜不起来,眼眶和鼻尖逐渐泛酸。
老天,可怜可怜他们这对有情人吧。
第41章 不要包办婚姻
只能让丈夫知道的味道,郁言亲口告诉他了。
不是因为他不想,只是栗子味的糖果太难找。
郁言被禁锢自由长大,是井底最华丽却被折断翅膀的商品,靠在玻璃边缘等待被选择,郑庭阳自由的长大,靠在风里,无依无靠。
虽是天上地下,唯有一点。
无人在乎他们。
无论是金丝笼中的雀鸟还是靠风自由的野孩子,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所以他们天生就明白对方的难。
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彼此交心就不在乎云海的分隔,那怕是七年,七十年,只要能牵到郁言的手,时间永不是衡量他真心的重量。
手术时间长达三个小时,这种煎熬,郑庭阳发誓绝不会再来一次。
恐怖,骇人,漫长无边,就这样无穷无尽的将他吞噬着。
景臣倒是听说了要做手术,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郑庭阳脸色沉的吓人,他耸了耸肩默默在一旁不出声了。
不过正常omega在手术中途都会出来签署一个免责声明,在胎儿剥离出生殖腔前签署,防止生殖腔黏连胎儿导致的大出血,以及必要时需不需要摘除生殖腔的条款。
郑庭阳手心发汗,直到手术结束后,护士将小孩儿抱出来的时候竟然有郑庭阳小手臂一样大,哇哇啼哭着被放进了保温箱。
“小男孩六斤六两,只是天生omega,将来骨架估计会小些,不过长得很漂亮哦!”护士笑眯眯的说。
将近七斤重的东西从郁言的肚子里剖出来,郑庭阳朝手术室看:“我妻子呢?郁言。”
“放心,不过术中有小规模出血,他的身体不大好信息素浓度不够输血量不能太多,以后要多注意身体,至于后遗症需要等醒来后才能再做判断。”
郁言身体弱,信息素不够。
能够将孩子在身体中孕育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或许一个孩子六斤多是偏瘦的,但郁言才多重?他这样瘦弱的身体,在没怀孕时就已经瘦到腰肢盈盈一握,这样的身体却硬生生怀着了个六斤多的孩子。
他受苦了。
他为了他们的孩子,受苦了。
郑庭阳的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他的视线短暂的在孩子身上停留,紧跟着郁言的病床回到病房。
原本在被子下隆起的孕肚如今已经平坦,被厚厚的纱布盖着一条长疤,郑庭阳守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被氧气面罩挡住,一呼一吸,随着心率仪的节奏,好像有一根针在郑庭阳的神经上反复的戳动,挑动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心脏。
“小鱼,我们有孩子了。”他握着郁言的手,声音微颤。
在寂静的病房中,徒留这样空荡而心痛的话语。
郁言做的全麻,又因为信息素缺失和贫血醒来时间比正常人要迟了许多。
全麻的世界似乎比郁言想象中痛苦。
他好像穿进了曾经的时光中,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着郑庭阳的成长。
见年幼的郑庭阳因为亲生父母生下了alpha孩子,在他生日当天哄骗他去游乐场,最后将他遗留在欢乐的儿童世界,见郑庭阳因为年纪比其他小朋友大些,来福利院的家长都不愿意收养他,直到那个养父为了政府补助金带走他。
郑庭阳的幼年也是很小的孩子,他被养父殴打,生病的话社保报销还会有多余的钱,养父打他骂他,郑庭阳逐渐麻木,直到十岁时都比其他孩子瘦许多。
郁言好心疼,他想抱抱郑庭阳。
他看郑庭阳年复一年在大雪中顶着寒风出门,穿着跑棉的破袄子给养父买烟。
郑庭阳在高中和他告白的那一天,一个人留在器材室拥抱空气,仿佛拥抱着他。
郁言站在他的面前,站在他拥抱的那处空气的位置,清楚的看到郑庭阳流下眼泪,他好想为他擦一擦。
他甚至想和那时的自己说,不要走,去抱抱庭阳,他很孤单。
可他不能不走,父亲真的会杀了郑庭阳。
郑庭阳高中肄业,在港口扛大包,双手反复的摩擦在粗麻袋中,这是他掌心茧子的来历,他拼命,卖命,发家,没有任何人的陪伴,走到他身边来娶他的路满是荆棘,可他还是来了。
郁言看到,原来他被拍下的那一夜,床上的血迹不是自己的,而是庭阳的。
他受伤了,他的鲜血顺着后背蜿蜒,伤口的痛感已经让郑庭阳麻木,只有在亲吻自己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真切的体温。
郁言想,自己的爱和喜欢怎么比庭阳迟了这么久呢。
可不可以让世界上的人不要受苦。
为什么大家都活的这样辛苦呢?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那么难,为什么呢?
时运不济,又或许是上天不许,可即便如此郑庭阳还是走到他身边。
是啊,圣诞老爷爷并不会在他床头的袜子里放礼物,但庭阳可以,这世上的一切,能摆脱命运的只有人为。
事在人为。
郁言迫不及待的醒过来,他舍不下郑庭阳,他还没有见过他们的宝宝。
等他醒来时,呼吸面罩挡住大部分视线。
郑庭阳不知多久没睡,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还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他勾了勾手指,郑庭阳握着他的手掌放在脸颊边。
掌心泪是温的。
在梦里,他见庭阳来时路那样苦,却只有在高中那一夜看过眼泪。
郑庭阳的眼泪只为了他。
郁言缓慢的抬手,指尖轻过的他的脸颊:“庭阳,哭鼻子..”
“小鱼。”郑庭阳吻着他的掌心,声音低沉而柔情,一遍遍的在说:我爱你。
爱呀爱呀。
让人受尽痛苦而甜蜜的折磨。
-
郁言醒来三天都不能下地,止痛泵用上还是会小腹刀口痛,脸色是苍白的。
他一直想看宝宝,但孩子在保温箱里。
不到八个月都算是早产,郁言看手机上拍的视频只觉得心痒痒。
郑庭阳弄了一个轮椅推着他到婴儿房去看。
上午小朋友们都脱的干净,放在太阳下晒屁屁,一个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可爱坏了,郁言几乎趴在玻璃上瞧。
护士将宝宝的保温车推到距离玻璃很近的地方给他看。
宝宝生下来长了好几天看起来还是很小,不过手脚却很肉,攥成拳头的真的像个没有缝隙的小馒头一样,郁言好像隔着玻璃都能闻到宝宝身上刚晒过太阳的味道。
“庭阳,你看呀,是宝宝。”
郑庭阳从轮椅推车后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侧头转过来看郁言高兴的样子也眉眼弯弯:“是,我们的宝宝。”
“好可爱啊,好像..好像动画片里的一样,只有这么大,还会动,还会哭,护士姐姐摆弄他的时候你看到了没?”他笑着转头,把郑庭阳的脑代掰过去:“你看宝宝。不要看我。”
“孩子随你,什么样都好。”
“随我吗?”郁言好像更高兴了,看的更仔细。
郑庭阳也高兴,嗯了一声:“随你。”
他家小鱼好看,他家小鱼最好,只要和小鱼有关的他都喜欢。
之前这个小家伙没出生时他心里还有些不舒坦,总觉得这孩子来的不会挑时候,还总把郁言搞的身体不舒服,可如今来看...
小小的一个生命,活生生的人,这具身体是他和郁言赋予的,这条命结合了他们两个人的爱。
天地间有人是为了他和郁言而来,将他和郁言连接在一起,一切变得不同起来。
他也有些爱上自己的孩子,想要给他父爱,像小鱼爱他一样。
真好啊。
郁言乐呵呵的看了一会,转头发现郑庭阳还在对着他看,他伸手戳戳男人的脸颊:“撒谎,都没看宝宝。”
“孩子像你,看你就是看他。”
郁言的小脸红扑扑,心里是很骄傲的,他竟然真的当了爸爸。
那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爸爸。
“你说宝宝将来会喜欢什么呢,嗯..竟然和我一样都是天生的omega,你说将来他会不会喜欢学习,或者喜欢我讨厌的画画?嗯,喜欢什么都好,你觉得呢?不知道多久才会说话会走路呀,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
郑庭阳听着他的滔滔不绝,眉眼也跟着弯起来,他让护士帮忙拿了一个毯子过来,时不时郁言的脚踝感受他的体温,若是凉了他也不推人回去,只让他在这里看个够,伸出手给他捂着脚。
肖凯和林秘书赶过来送文件,在病房里找不到人,寻摸到婴儿房就看到这一幕,两个人都假装看不到似得,各自转头望风。
毕竟前些日子郑庭阳一直守在病床前根本没心思处理公司的事,今天郁言稍微有些精神,他们赶过来让郑庭阳处理几个大事。
回到病房,郑庭阳小心仔细的把人抱到床上,又不放心的看了郁言的刀口,蛋白线虽然不用拆线,但很容易有排异现象,如今来看还算可以,刀口已经初步愈合,后续恢复跟上就好。
肖凯看他忙前忙后的,随意问了一嘴为什么不请护工。
郑庭阳说谁来都不放心,郁言还是他自己照顾比较好。
肖凯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前些年和自己在国外拼搏开夜盘操.手的人究竟是谁。
“孩子取名了吗?”
郁言捧着手机正在和向迁分享自己生了个人出来这件事,郑庭阳附身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体温:“取了。”
“叫什么?”肖凯问。
“”小鱼,他问叫什么,你说了名字就和他要红包,不能让他白听。”
郁言眉眼轻轻飞扬,有些骄傲的说:“郁棠。”
肖凯愣了,随即也跟着笑:“鱼塘?”
“不是鱼塘啦,是‘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的棠。”
而且郁言的味道是很甜蜜的味道。甜蜜也是糖,家中的望鹤兰也叫天堂鸟,这个棠字是谐音。
“好名字。”肖凯倒一点都不奇怪孩子随了郁言的姓。
郑庭阳家里没人就他自己,他也从不把自己这条血脉看在眼里。在郑庭阳的眼中当然是谁辛苦谁得果,郁言亲自生出来的宝宝自然要随郁言的姓名,何况郁老爷子不就是希望郁家能在海城有头有脸的?
郑庭阳亲自打下海城京城独一份的江山,将来肯定是要落在孩子手上,某种程度来说,这位已故去的郁老爷也算是求仁得仁。
小鱼有了自己的小鱼塘。
郑庭阳想想也觉得怪可爱的,忍不住伸手捏捏郁言的脸。
郁言把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你去忙工作吧。”
郑庭阳不大肯,还是把电脑搬到病床边,让郁言靠着他午睡:“医生说疲惫要少一些,等出院了再玩手机,好不好?”
郁言点点头:“那我看你工作好不好呀?”
肖凯啧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在这好像发光,又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啊,不是两人吗?
一转头,林秘书已经悄然站在窗户边正在拔那盆郁郁葱葱的小麦草,争取当个不出声不明亮的电灯泡。
肖凯:“....”
“将来说不定两家人能当个亲家,定个娃娃亲也不错啊。”肖凯说:“这样就能让郑总一辈子都在公司里和我搭档干活了。”
郁言疑惑的看郑庭阳,郑庭阳当即就给他解惑,什么秘密在旁人那可能是惊天大瓜,但在郑庭阳这就是说给郁言听听的饭后故事。
“他儿子在国外,快三岁了吧。”郑庭阳说完,小声在郁言耳边补充:“景臣的。”
肖凯在国外发家时,顺路生了个孩子还养大了,只是另一方不知道,毕竟他和景家早已经井水不犯河水,就连孩子他都放在了国外不肯带回来让景臣发现一点。
郁言小声说:“那不要定娃娃亲呀,不可以的,不可以包办婚姻。”
郑庭阳:“嗯,同意,我家小鱼的鱼塘很宝贵,孩子还小,不要安排这些。”
肖凯啧了一声,扭过脸让他赶紧看文件,也到一边陪着林秘书拔草。
林秘书想,这盆草自己一个人拔已经不太够了,怎么肖总还要分一半...
这几个老总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第42章 怎么一股淡淡的奶味
“被养在城堡中的公主和骑士无法相爱,公主被囚禁养在最高处,骑士被放逐,有情人天各一方,但公主主动养出长发,骑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公主想要将头发养的很长,剪断后作为绳索从高高的城堡逃跑,骑士杀敌后并没有成为其他国家的王,而是驾着一匹马赶到王城。”
“可等骑士到来,王城已经混乱一团,可恶的国王已经不知所踪,公主也被他抛下,骑士带着心爱的公主奔向幸福的起点。”
郑庭阳守在婴儿床边问正在读故事的郁言:“国王呢?敌军来了他却跑了,这样的国王不会是卷走了财宝到其他地方逍遥了?”
郁言皱了皱眉,好像也陷入沉思似得,翻开书皮小声嘟囔:“庭阳,这是童话故事大全呀。”
童话大家都是好结局的。
给小朋友讲的童话怎么可以有凶巴巴的情节出现呢。
郑庭阳道:“或许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结局。”
郁言问:“什么呀?”
“敌军不会这么快破城,骑士到来的时候国家已经乱了,这说明动乱是从内部开始的,或许公主的长发已经不见了,是公主用长发绞死了国王,所以国家内乱,王城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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