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静静看着余裴序,后者此刻眼眶微红,愣怔着看着他,眼里有着恐惧和后怕,虽然已经停了下来,可男人的双手却仍在隐隐颤抖,不知道是刚刚用力过猛,还是其他原因。
池秋靠近余裴序,伸出手握住对方,轻轻将余裴序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温辞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余裴序,心里很复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哎,如果说余裴序像一条恶犬,那池秋就是唯一能束缚余裴序的那条锁链,而且是余裴序主动锁住自己,将绳索虔诚地放入池秋手中,渴望对方能收下这条看似被驯服的恶犬。
温辞被自己这番富有哲理的话逗乐了,讲真,如果不当个爱豆,他觉得自己还能当红娘\劝架师\厨师\小说家\哲学家\感情辅导师。
多个技能多条路,他会的可太多了,这么一想,温辞只觉得人生太有盼头了。
祁白躺在地上好久才被工作人员扶起来,他的眼镜被打飞了,脸颊青紫一片,浑身更是像被车碾过一样疼痛无比,他勉强睁开眼睛,顺了顺了气,看着余裴序和池秋二人并肩走远,心中的恼怒更甚。
有工作人员不小心碰到了祁白的伤处,祁白疼得惨叫出声,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没长眼啊!”
妈的,被余裴序打也就算了,现在连随便一个臭打工的也能来欺负他了?祁白咬着牙看着走远的二人,发誓一定要让这对狗男男付出代价。
温辞被这声响亮的耳光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看去,其他人后怕的退开,也不敢去扶祁白,只有那个被打的工作人员懵懵的站在原地,他慢慢捂住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祁白连平日里的虚伪表象也不装了,他狠狠瞪了眼旁边的工作人员后,看着其他人像躲避瘟疫般对他避之不及时,气道,“都是瞎子吗,不知道过来扶我,余裴序就是这么管你们的吗!”
温辞的脸拉了下来,看着周围工作人员没有一人敢上前,温辞主动走了过去,他热心地握住对方的胳膊,双手用力,狠狠一捏,祁白登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有病啊,你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辞咧嘴一笑,猛地靠近祁白,在对方耳边幽幽道,“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祁白顿时像熄了火的哑炮,错愕地看着温辞,一时间连疼痛都顾不上了,他仔细打量着温辞,努力回想着这是圈子里哪号大人物的儿子。
温辞看着成功被忽悠住的祁白,邪恶一笑,“这角色可是余裴序求着我演的,我有什么背景你好好想想吧!”
祁白冷汗直流,越看越觉得温辞长得好像很眼熟,似乎真的和圈子里某个大佬很像,他这下真老实了,看着温辞放开自己后,祁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谢谢”,随后跌跌撞撞跑向自己的车。
温辞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轻叹了声气,“这个算工伤,到时候让余导给你报销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你们余导有钱,保底六位数!”
“真,真的吗?”看着温辞肯定的点点头,工作人员立马憋回了眼泪,怎么回事,突然感觉脸不疼了,果然,钱能止痛。
身边的其他工作人员刚刚还在为同事被打感到难过,现在突然眼红了是怎么回事?
今天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一天,虽然余裴序走了,但他的助理和副导演成功将此事情解决了,虽然仔细检查了在场工作人员的手机,确保没有留下相关视频,但助理还是隐隐不安,给余裴序发了条消息,报备了下这件事。
此时的余裴序刚和池秋刚到池秋家小区,是池秋的助理开车送他们回家的,到了地下车库,助理再三犹豫地看着池秋,又偷偷瞥几眼余裴序,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家艺人为什么突然就和余导在一起了,也很想问问等会他能不能一起上去....他不放心这两人单独待在一起,但看了看余裴序凶巴巴的面相,助理忍住了,他目睹着二人下车后并排上了楼,待确定人彻底听不到后,助理才哇的哭出声,满嘴苦涩地给经纪人打去了电话。
余裴序一直到电梯里都还没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池秋,等到电梯门“”叮”得一声响后,池秋牵着他走出电梯,这一层楼里只有一户,隐私性不错。
“砰”的一声,大门合上,余裴序看着放在自己脚下的一双拖鞋,不可置信地抬头,他真的来池秋家了?啊?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吗,余裴序抬眼看看窗外,好像是没有。
池秋洗完手后发现余裴序还愣在原地,有些不解道,“你没有换鞋的习惯吗?”
余裴序反应过来,赶忙换好拖鞋,又认真地用七步洗手法仔细搓洗自己的双手,这手今天可打祁白了,得好好洗洗。
他将手洗干净后才认真打量着池秋的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池秋的家和池秋本人一样冷,诺大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竟然连个茶几都没有,餐厅里也孤零零的一个板凳加一张小方桌,很明显是主人家长期独居,而且连朋友都不常往家里带,不然怎么也得多几张凳子。
随着余裴序的视线望去,池秋看到了孤零零的餐桌和椅子,他顿了顿,因为平时工作很忙加多次轮回,池秋对平时的生活已经不抱希望,他连饭都不一定会按时吃,更别说装饰下家里了。
说起来,余裴序是除了经纪人和助理外第一个到他家来的人,想到这里,池秋打开冰箱,看着只有几瓶牛奶的冰箱,池秋顿了顿,随后若无事道,“你要喝牛奶吗?”
心理学上说过,不发出笼统的提问,只给对方选择,就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问题,就像此刻他没有问余裴序想喝什么,而是直接问要不要喝牛奶,就能避免让对方发现自己家中物资缺乏的窘境。
余裴序果然陷入了沉思,说实话,他不喜欢喝牛奶,但这是池秋问的....余裴序坚定道,“喝!”
池秋将牛奶递给余裴序,二人坐在沙发上,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余裴序有些拘谨,他平时是个话很多的人,但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只好假装自己渴了,打开牛奶瓶,咕隆咕隆的喝起牛奶来,池秋就在一旁安静的看他喝牛奶。
余裴序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牛奶,感受到池秋的视线仍然落在他身上,余裴序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话题,想缓解此刻的气氛。
池秋突然做得离余裴序近了些,感受到身旁男人立刻紧绷起来的身体,池秋注视着对方,轻声道,“你....被淹死的时候难受吗”
第56章
余裴序被池秋的靠近打了个措手不及, 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隐隐钻入鼻腔,余裴序喉头滚了滚,没听明白池秋说的话, 他愣愣地抬眼看向池秋,对上后者澄澈的双眼,余裴序回忆了一下对方说的话, 嘴角的笑容僵住,心渐渐坠入谷底。
你被淹死的时候难受吗?
淹死?只有温辞刚刚的心声中透露出来了他上辈子的死因, 池秋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被淹死的时候难受吗?
余裴序声音涩然道,“我, 我怎么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池秋没说话,虽然是白天, 但因为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屋内仍然有些昏暗, 他从沙发旁的抽屉里取出一盒精巧的女士香烟, 池秋低头, 手指灵活地取出一根烟蒂呈淡蓝色的香烟。
余裴序看着池秋将香烟送入嘴中,从口袋里翻出打火机, 凑过去。
“咔哒——”
幽蓝色的火焰冒出,池秋垂眸, 纤长的睫毛下方洒下一片阴影,他微微俯身,就着余裴序手中的火点燃了这支香烟。
淡淡的薄荷味弥漫在空气中,池秋两指夹住烟身,轻点几下烟身,烟灰落入垃圾桶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余裴序看着池秋手中忽明忽暗的一点猩红,嘴巴张了张,想问问池秋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又不敢直接问,害怕自己偷来的这段感情就此结束。
池秋看着神情紧张的余裴序,声音平静道,“就是温辞说的话啊,你没听到吗?”
余裴序肯定能听到啊,不然怎么可能按着温辞的心声来呢,而且今天祁白什么都没干,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按照往常余裴序的德行,才不会在意,口头上的小便宜,让对方占就占了,可让池秋疑惑的是,祁白鹤余裴序关系那么好,温辞说的话,余裴序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还是说....余裴序也是重生的呢?可要是重生的,要是像温辞所说,余裴序上辈子被祁白杀死,那这辈子怎么还能和祁白和平相处,这正是池秋疑惑的点。
池秋看着手中的烟蒂,伸手微微用力,摁在垃圾桶内壁上,轻撵几下将香烟熄灭,之前池秋接了个会抽烟的角色,为了演好这个人物,他特意买了一包香烟,用来练习。不知道哪一次轮回的时候,他因为严重的焦虑和恐慌,只能靠抽烟来短暂麻痹自己,可后来抽烟也不管用了,再后来....池秋垂眸,把玩着手上的烟盒。
“我...能听到温辞说的,可,可他说的不是上辈子的事情吗?”余裴序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回答道。
话毕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池秋,生害怕池秋想起来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其实只是他单方面装失忆硬抢来的。
池秋收回视线,那看来余裴序不是重生的,他突然又好奇道,“可你怎么能肯定温辞说的是真的呢?万一他的资料有误怎么办?”
他之所以相信温辞,是因为对方说的跟自己经历过的都能对得上,而且他派人调查了温辞,发现温辞的队友季源,上辈子好像早早就因为金主事件被全网黑而退圈了,听说好像还背了好大一笔违约金,也不知道之后怎么样了。
可这辈子对方还好好的活着,而且知名度比以前高了很多,嗯,还有了情投意合的爱人,说来也巧,季源的爱人竟然是祁言清,池秋想到这里一时间也有些分析不明白了,但有一些人的命运确实因为温辞而改变了,有他,也有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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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裴序看着池秋好像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他大松了口气,对于池秋的新问题,余裴序回忆了下自己刚听到这话时的反应,他当时一听到温辞的那些话,怒火就止不住往上涨,他为祁白的无耻和愚弄感到愤怒,同时也为池秋的无妄之灾感到心疼....还有心虚,余裴序觉得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池秋也不会遭此一难。
但池秋因为这件事不要他可不行啊,他愿意用余生去弥补,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池秋,余裴序想到这里有了些底气,他轻咳两声,“我当时被那些话冲昏了头脑,而且...而且我感觉,温辞他就是咋咋呼呼的,本性不坏,人其实还挺好的。”
余裴序偷偷注意着池秋的脸色,也不知道池秋信不信。他看着垃圾桶里的一点猩红,不知道池秋怎么突然会抽烟了,而且姿势异常娴熟,余裴序平时会抽烟,但烟瘾不是很大,只有压力大的时候会抽几根,可看池秋那娴熟的姿势,一看就知道对方经常抽。
想起祁白干的事情,余裴序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解释下那天晚上他的不辞而别,之后他从保镖那得知了池秋在他走后好像情绪失控了,想到这里,余裴序又觉得自己很蠢,怎么连祁白的话也会信,“在医院的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走的,是祁白说他知道一些.....”
余裴序的声音越说越低,在知道了事实之后,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当时很蠢,蠢到他都没脸解释。
池秋看了余裴序一眼,说实话,其实一开始他对祁白是有恨的,但经过了太多次的轮回,他已经麻木了,这辈子的他,在遇见温辞之前,基本上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毕竟已经清楚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日期,他也没有心情在死亡之前好好享受生活,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着自己的死期到来。
但有了温辞这个变数,他活了下来,以后的生活应该会好一点吧,池秋心想。
池秋看着余裴序眼尾耷拉下来,视线下移,池秋看着余裴序紧抿的嘴唇,突然出声道,“要接吻吗?”
余裴序:?!
本来还在自责的余裴序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着池秋,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这么问,这是在考验他吗
余裴序耳根一下子爆红,他结结巴巴道,“这,这太快了吧?”
池秋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看到余裴序拒绝了之后便没有继续说话。
一旁的余裴序松了口气,看来池秋只是开玩笑而已,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些遗憾,假如,他是说假如,刚刚如果他答应了,那池秋真的会.....那样吗?
余裴序一时间思绪纷飞,他的视线扫过池秋清冷的眉眼,落在对方的薄唇上,池秋的嘴唇无意识微张着,像淡粉色的、正在绽放的玫瑰花,余裴序喉结滚动了一下。
池秋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袋精致小巧的水果糖,这还是助理上个月来他家时带的,看了眼生产日期,确定没有过期,池秋抬眸看向余裴序,“荔枝和西瓜,要哪个口味?”
余裴序没说话,他的目光还死死锁住池秋的唇,一张一合间,贝齿中露出些许微红。
池秋没听到回答,疑惑的“嗯?”了一声。
余裴序惊醒,回想在自己刚刚的龌龊心思,眼里有慌乱一闪而过,他赶忙平复好情绪,有些不自然道,“你刚刚说什么”
“荔枝和西瓜,要哪个?”池秋也没有不耐烦,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余裴序看着池秋手中的一白一红两颗糖,“荔枝吧。”
话毕,他伸手就要拿过那颗白色的糖果,却见池秋倏地合上手,将两颗糖都握在手心,余裴序愣了下,不解地看向池秋。
池秋放下红色那颗,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两指轻轻拿起莹白色的硬块糖果,池秋抬眸觑了眼余裴序,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将糖果送入自己嘴中。
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余裴序却莫名觉得嗓子干哑,觉得这样直勾勾看着池秋不好,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目光死死缠着池秋,他张了张嘴,“你,你喜欢吃荔枝味的啊。”
池秋顿了顿,随后抬步走进余裴序,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身下有些呆愣的男人后,池秋突然勾唇一笑。
余裴序被池秋这一笑迷花了眼,往常不怎么笑甚至连其他表情都没有人,突然笑起来,眉眼间的清冷去了几分,增添了妩媚,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
池秋双手搭在余裴序肩膀,单膝跪在男人□□,俯身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男人,慢慢拉近二人间的距离。
余裴序被池秋突然近距离的接触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喉结滚动,嗓子里干渴地厉害,看着池秋将膝盖放在他的腿间,余裴序一下子僵在原地,伸手想扶住池秋,却迟迟不敢触碰对方,只会傻愣愣地虚扶着,好确保对方站不稳自己能第一时间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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